《[火影]执念》青女季商

4、前夕

　　佐助在木叶并没有地方住，原本。宇智波的族地早已被摧毁，重建的村子还原范围自然不包括只剩下一人的宇智波大宅。不过要是让团藏去找个住处，倒是再容易不过，本就身处木叶暗处的他，自然明白狡兔三窟的道理。

　　话虽这么说，鸣人当然不可能让自己的挚友随便找个地方住，思来想去，还是把“佐助”带回了自己家。

　　“过两天，等我的婚礼之后，我就会搬到新房子去住了，这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当做佐助你的落脚处吧我说。”鸣人兴致勃勃地拉着佐助到了他住了二十年的小窝，站在门前一边找着钥匙，一边神采奕奕地看向“佐助”。他那双苍蓝色的眼睛此时正因能帮得上好友的忙而流泻出纯真的喜悦，打开门的那一刹那，窗外的阳光恰到好处地倾泻在他清澈美丽的眼波中，如同雨后纤尘不染的青空。

　　开门带起的光尘微粒稍稍阻隔了阳光的侵入，团藏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光芒感到不适，迈入房门之前四处扫视了一下——真是意外，比想象中干净整洁得多。

　　进门后鸣人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样的状况他还是头一次遇到——两个人都无所事事，同时也找不到其他人。他们幼时起就相互憧憬；相识后互不服输的度过了整个少年时代；迈入青年的时期一个被仇恨所累，一个执着追逐，直到三年前才互敞心扉。

　　那么现在呢？

　　他们无需再相互憧憬，因为他们已然并肩；他们无需因不服输而吵闹，因为没人能比彼此更能了解对方的实力；他们也无需再因仇恨和痛苦而纠缠不休，因为宇智波佐助最终选择回到了漩涡鸣人身边……

　　所以，要对佐助温柔一点？不不，不是说这个，是另外一种层面上的问题。

　　鸣人纠结得一个头两个大，不禁感念起鹿丸、李、牙之流的同伴们的好来——为什么他明明可以对其他任何人都相处得很自然，唯独却被佐助绊住啊！

　　不如说从小就是这样了吧！绝对是吧！

　　无论是哪个时期的的佐助，他都不擅长应对啊……鸣人在内心哀嚎。

　　关于这一点鸣人实在太过自谦，若谈起谁最擅长应付宇智波佐助，随便在大街上拽一个人来询问，得到的答案也肯定是“漩涡鸣人”。

　　——开玩笑，连日天日地的小祖宗都能给劝回来，你说你不擅长和他相处？

　　团藏兀自在一旁看着鸣人纠结的表情，并不能猜到他此时在想些什么。如果是真的佐助，这气氛其实早就该缓和下来，毕竟就像鸣人了解佐助一样，佐助也比谁都了解鸣人。

　　不过看来这种程度的不同并不足以引起鸣人的警觉，恐怕三年未归，鸣人只会把这当成近乡情怯吧。

　　“鸣人，”团藏想了想，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和这个毛头小子耗时间，玩儿什么朋友游戏了，于是终于扯进了正题，“我这次回来，不单是为了你的婚礼。我有些重要的事要告诉火影，帮我找下卡卡西在哪里。”

　　虽然宇智波佐助向来不拘礼节，对谁都是直言直语，再配合上那高岭之花的样子，很难不觉得他是在指挥命令别人，但是对鸣人的态度还是要委婉一些——当然，是宇智波式的委婉。

　　鸣人如临大赦。佐助这次回来，比以往更难懂了，虽然曾经也是沉默寡言，但是鸣人一直觉得他们是心意互通的。现在这种交流阻塞的感觉……莫非佐助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困难？

　　总该不会是又有谁想把他拐走吧？鸣人一遇到关于佐助的事就容易忧思深重，开始猜测是不是有什么厉害的人物看上了佐助的轮回眼。

　　他心事重重地和“佐助”打了个招呼，然后开启仙人模式奔出了房门。团藏姑且赞赏了一下鸣人的行动力，总算是能安静下来部署自己的计划了。

　　破坏婚礼的方法他已经有了头绪，团藏不觉得这点小事就需要动用自己的底牌，不过当然也留了后手。当年对他忠心耿耿的部下他打算再次召集起来，就是不知还存活了多少，能不能堪得一用。

　　把手放到唇边咬了下拇指，团藏取出之前准备的暗号信，将其交给了召唤出的忍鹰。在木叶内部飞出去的忍鹰，大概就不至于引人注目了。

　　团藏打开窗户，放飞了忍鹰。一阵凉风随之吹入房间，窗旁栽种的八重樱的花瓣纷纷落落地涌了进来，悄声停留在桌上、床上、地板上。

　　樱红色，对于婚礼来说不能更加恰如其分。

　　可惜，这个婚礼注定是以悲剧收场了。

　　————

　　随意编造了一个木叶可能会受到袭击的消息，团藏以保护木叶为由，向卡卡西提出要在村子里多呆一段时间。他留不留下其实本来也不会有人反对，但是以宇智波佐助的性格，若不编造个什么理由出来，怕是很难留在木叶而不被别人怀疑。

　　之后的两天团藏就待在鸣人的家里，一个睡床，一个打地铺，相处得倒也相安无事。只不过等到鸣人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却变得更热闹——邀请他一同准备鸣人的婚贺录像的有之；打着关心之名每隔两三小时就来他面前刷一次存在感的某女忍者有之；打听他出外见闻拐弯抹角想要修复友谊裂痕的昔日同伴有之；更有甚者，干脆就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纯围观党，跑来见他的理由只是什么，想要看看宇智波佐助长什么样子……

　　宇智波佐助是这么亲和的角色来着吗？当他是什么珍奇动物吗？不过三年而已，宇智波佐助已经从木叶叛忍洗白成暗中保护木叶的另一个四战英雄了吗？

　　团藏心中的郁结之气难以释放，来人一概拒绝，也不管身为“宇智波佐助”该有的反应了。

　　还好这样的日子只有两天，在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团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明天一过，他就不信还有谁愿意往他眼前凑。

　　而至于鸣人，婚期将至，本来悠闲的他突然在这最后两天忙碌了起来，但是每每结束回家，想跟“佐助”聊聊今天发生的事，却又道不出个所以然。

　　原来真的是有自己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时候啊。鸣人向来目标明确，自己要做什么都是自己做主，像这样被拉来拉去繁忙不已，最后把自己搞得头昏脑涨的时候绝不算多。

　　“佐助，今天我们两个人一起睡床吧我说。”

　　鸣人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声音很沉静，目光很温柔，神情中有一种意味不明的专注，说完就只是安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人，不再多说一句。

　　团藏看不明白鸣人在想什么，却也不敢与他对视，怕眼神交流中鸣人会对他产生怀疑。于是他垂下眸子，低声说了一句：“……好。”

　　如水的夜色透过玻璃悄无声息地蔓延进房间，化作重重阴影和微弱的光亮，小心翼翼地散落在床上，轻轻地随着床上两个人不时微晃的发丝摇曳。夜间的风卷起窗外的八重樱纷飞乱舞，是一场彻夜寂静的喧闹。

　　两个人背靠背，鸣人面向窗，“佐助”面向房内，不言不语，只有安稳的呼吸声，仿若深水的流动。

　　鸣人睁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窗外樱花飞落时隐约闪过的影间或闪烁在他的脸颊上，描摹着他暴露在夜色中那半张脸上的三道胡须胎记；映入他眼帘的光暗明灭无论如何也渗不进他的内心，最终只能化成那双蔚蓝眼眸中的一抹流光……

　　鸣人在沉思，这是他极少干的事。他通常想到什么就会直接说出来，很少会陷进深沉的思考。而大多数的时候，他沉思的缘由都和宇智波佐助有关——这一次也一样。

　　鸣人几乎忘记了眨眼，只是不停地在心中来回思考，思绪却纷乱到他甚至都说不出自己在想些什么。是身边的人稍微挪动手臂的动作把他从思绪中唤了回来。

　　“佐助……”鸣人听见自己的声音划破了安静的空气。

　　身边的人一开始并未答话，直到静默许久，意识到鸣人并没有继续往下说的念头时，才堪堪开口：“……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

　　鸣人很难说出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眼神无意识地捕捉到了窗外的一瓣飘落的樱花，目光开始随着那片樱花的轨迹漂移。他听见自己再次开口说话了：“明天，我就要结婚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何种念头将这句话说出口，但是话音落下时，他的呼吸也随着窗外那片樱花消失不见——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屏住呼吸。

　　对方久久未应。

　　睡着了吗？鸣人心想。就在他觉得自己会被自己憋死的时候，那个凛冽清透的声音再次传来，夹杂着夜色的虚幻与暧昧，惬意且轻描淡写——

　　“……嗯，我知道。”

　　鸣人猛地吸了一口气，一瞬间觉得自己活了过来，一瞬间又觉得自己心中有什么枯萎了。

　　他缓缓阖上了眼，默默在心中告诉自己：睡吧，快睡吧……

　　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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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破坏婚礼不遗余力的我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