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执念》青女季商

15、黎明

　　卡卡西清醒时，窗外晨光正熹微。

　　霜间鹭草颤悠悠的绽放，似一只只晨间起舞的白蝶，又似毛绒绒的扇，呼扇两下，便随风逶迤了。

　　卡卡西神色恍惚着看向面前正沉浸在朝日露水中的栀子花花苞，懵懵懂懂，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对了，昨天工作到太晚，不小心在办公室睡着了。

　　如今的世界已非当年战国，纵横捭阖，连横合纵，复杂到每个人都能成为盟友，却又可以在下一刻变成敌人。但又有些东西，还是不会变的——比如终究难以达成的信任。

　　雷遁忍者袭击的规模近几天开始扩大，各国对其他四国的怀疑越来越浓重，云隐村首当其冲，其次却是木叶。究其原因，诸国已经开始调查到，这些忍者是自火之国的方向扩散开来的。至于至今没有被群起而攻的原因，大概是这来源除了火之国，离风之国也是近的。

　　现在甚至连卡卡西都开始存疑，是否是雷之国故布疑阵，目的却是嫁祸给火之国——毕竟，雷之国本就是个好征战的国家，虽说这方面倒比不上风之国就是了……

　　——唉，真是的，自己也开始四方怀疑了起来，人性真是既坚韧又脆弱的东西。

　　“佐助”说得对，如今虽不算是什么好时候，但若有攻打吞并之心，却绝不是很差的时机。倘若某国在四战之后真有余力，选择在这时候进攻甚至可以称得上绝妙。

　　纷争总有各式各样的原因，不能相互理解只是一方面罢了。争抢资源甚至都不一定会是初衷，一切原罪，倒不如赖给力量本身。

　　——虽说力量本身是无所谓善恶的。

　　人的贪欲总是无尽，若自己的力量会比旁人强些，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会比旁人要多。但这只存在下限，却是没有上限的。

　　归根结底，不过利益两个字。其余的说再多，也不过只能博得一时感动罢了。

　　人都是趋利动物，而现在，很显然有某个存在，已不满足于自己目前得到的利益，不满足于自己目前拥有的东西。只是，这个存在，究竟是谁？

　　昏暗的黎明，天边正慢悠悠地吐出鱼肚白，昨晚滂沱了一夜的雨这时已经散了，徒留下纤尘不染的天空，此时尚是模糊，还观不清。纵是没到外面去，卡卡西也能想象得出，暮春这一场雨后，空气该是氤氲着萋萋芳草的味道。

　　——真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啊。

　　卡卡西这么想着，在微暗的影中只看到忘记关闭的电脑，指示灯在一闪一闪地跳跃着微芒。眼睛其实已经习惯了这昏暗的清晨，但要不了多久，这个朝向阳光的办公室，就会盈满晨曦的光亮。

　　卡卡西其实想看一看云，因为每当这种孤单一人的时候，他总忍不住想起带土和琳，而他其实并非真的那么愿意想起他们。总是会痛，总是沉浸在回忆，总是习惯于回忆往昔……这是一个人开始变老的标志，但现在他更想逼迫自己年轻一些，去相信某些或许终将湮灭的美好的可能。

　　尽管如此，世世代代人们所在为之斗争的，不就是那个难以企及的渺茫可能吗？

　　话虽这么说，人世间的事，约莫总是那么不能尽如人意。

　　卡卡西正在这朦胧昏暗的黎明中陷入某种伤春悲秋的情绪时，耳畔倏忽传来沉闷的“笃笃”敲门的声音，节奏不快不慢，很是能听出一种光阴摇摆的味道，在空荡荡的火影楼中显得格外鲜明。

　　这个时间，会是谁？

　　卡卡西下意识地感应了一下，却没有发现任何查克拉的气息。

　　莫非不是忍者？

　　卡卡西蹙起了眉，发觉自己整个人睡得有些僵硬，不由伸展了一下手臂，又捏捏眉心，才道：“进来吧。”

　　来人意料之外，但卡卡西很熟悉，见到那个橘黄色的身影脸上就满溢出一个笑容来：“鸣人，你怎么这个时候来……”

　　他这话还未说完就突然意识到不对，目光牢牢锁住对面那双瞳孔呈十字交叉的血红色眼睛，整个办公室都因为这个人的到来被霎时照亮。

　　九尾仙人模式？！

　　卡卡西尚未反应过来，身边猛然卷起一股查克拉旋风，这时九尾的查克拉气息，卡卡西突然又能感知到了。

　　那充满灾难气息的查克拉将他束缚在中心，切割进他的每一寸肌肤，其中的残忍暴戾仿佛在试图碾压拉碎他的每一块骨头，令他动弹不得。然而爆发出这恐怖查克拉的人，竟然还分毫未动。

　　“……鸣人？！”

　　他的声音被湮没了。

　　火影办公室外悄无声息，甚至从火影楼下往上看去，没有透出一丝光亮。黎明时刻依旧如此静谧，只留鹭草在街道边懒洋洋地摇曳。

　　散发着妖异紫色的眼光芒一闪而逝，昏暗的黎明将过，轻轻雾霭散去，即将到来的是明媚的晨曦。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钻进火影办公室的窗棂，轻抚在那盆尚未开放的栀子花上时，房间内就只余一人了。

　　卡卡西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眼前恰是那朵方才被打乱散落的花苞。

　　真想看到它开花啊……

　　卡卡西漫无边际地想着，眼前开始出现某种耀眼而茫白的色彩来。

　　“卡卡西，你来的太早了。”

　　他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呢喃，温柔，却稍有责难。

　　对不起啊，带土。

　　这个约定，恐怕我遵守不了了。

　　晨曦终于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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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咳，火影世界，流水的弟子，铁打的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