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人别有怀抱》胡寻

19、第十九章

　　“小强”这个别名源于周星驰的电影《唐伯虎点秋香》。也常用来形容具有顽强生命力的人。
　　文韵心房一颤，浑身颤抖，他乡逢故知，是何等激动人心的时刻。可文韵不得不忍住内心的翻腾，尽最大能力保持平静的答道：
　　“看过，原来柳夫人也看过。”两人满眼含笑的对视，其实内心里都不可思议的在翻江倒海。
　　“我记着里面有个比较有意思的一句话，叫还我什么拳？”柳音接着试探。
　　“还我漂漂拳!”文韵答道。
　　这下两人都不平静了，他乡遇故知，笑着笑着柳夫人满眼泪痕。
　　屋里人都在看着她两，不明白两人在打何哑谜。
　　“早年我喜欢看的一本书，里面有些有趣的句子，后来再也找不到这本书了，没想到吴小姐也看过，真是有缘。”柳音解释道。
　　岑帅拿手为柳音把眼泪擦掉，食指点向柳音的额头，宠溺道
　　“不就是一本书嘛，以后我派人帮你找。”只要她能好好地活着，要什么他都给她找回来。
　　柳音面色苍白的扯了扯嘴角，对着岑怀恨浅笑道
　　“好啊，只是这书现在没什么稀罕的了，倒是我与吴小姐一见如故。”
　　接着又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与吴小姐单独聊聊。”
　　岑帅犹豫，屋里几人也都面露担忧。她这身子骨还能聊天，该好好休息才是。文韵正翻开文彦的药箱，拿起里面的医用手套，边往手上戴边往床边走，走到床跟前转身对着几人道：
　　“都出去吧，我要为柳夫人做检查!”转而又对着床头边坐着的岑怀恨道:
　　“岑帅也要出去。”
　　岑光听了上前去拉岑帅，还对着岑帅挤眉弄眼，很怕惹到这大小姐反悔了。男主人都被扯了出去，其他人更没有理由留下来了，一哄而散，都在院落里等着。
　　文韵真的上前翻开被子认真查看，仔细询问起来。只是结果还是不容乐观。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这是你的身体吗？”文韵责备道。
　　“以前不是，现在是了。你呢，这是你的原身吗？”
　　“以前不是，现在是了。”文韵看着她笑了起来。
　　“我是个记者，一次采访中的交通事故后就到了这里。你呢？”柳音问道。
　　“我是个外科医生，很讽刺的是我这个外科医生却死于胃癌晚期。”接着伸出右手：“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吴韵，现在叫吴文韵”
　　柳音伸出右手回握文韵道：“Me too，我叫柳欣然。我有个妹妹也是个医生，巧的是她也叫吴韵，但是比你岁数大许多。我走的时候，听说她跟导师出国做学术研究去了，现在也该很有出息了”她声音轻缓自顾自的边说边满面含笑，好像与有荣焉。一点也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为她而担心难过，她才是最该被关心的那个。
　　文韵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她现在真想爆句粗口。她的表姐柳欣然可不就是个战地记者，常年各国穿梭，哪里有危险就往哪里跑。几年前的一次交通事故香消玉损，当时大家是多么的不能接受，但不得不面对事实。她还请假专程回了A城悼念。
　　原来几年前她就来了这里，这个陌生的年代还有个亲人，不是她一个人了，喜悦的泪水流了满面，滴滴砸落在了繁华的锦被上。
　　真的是没想到在这还能见到她在那一世的亲人，她望向柳音，紧紧握住她的双手梗咽道：“表姐，欣然姐，我就是阿韵呀！”
　　柳音震惊的无与伦比，用力扯住文韵的双手道：“你说什么？不，不可能吧。。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伴随着鲜血蜂拥而出。
　　柳音不可置信的摇头，捂着嘴又是哭又是笑，全然不管自己满腔的鲜血顺着手背往下滴落的画面多么的触目惊心。
　　外间的岑帅赶忙担忧的往这边跑，才到门口就听柳音喝道：“别进来，我没事。”她拿着染血的双手紧紧攥着文韵，两眼望向她等着答案。
　　“我父亲叫吴凌越，母亲叫柳枚，你说是不是。”边说边给柳音擦嘴拍背。她突然又问道：“小时候你来我们家玩，妈妈带我们去庙里请高僧给我们看学业，还记得大师怎么说我们两的吗？”
　　“两世亲缘，学业有成，可惜寿短”
　　“爸爸说他是胡说，妈妈很是当真，硬是求了那大师给我们破解”
　　“后来那大师给了我们两串红绳子，我一直带着，只是车祸前突然弄丢了。”
　　“这就不是巧合了，我的也在来这的前几天突然消失了。”文韵呀然道。
　　“阿韵，你真的是阿韵，只是你怎么小了这些”柳音喜极而泣。
　　“也是说来话长，先前这个病没得，身子骨都熬枯了，只是看着娇小。没事，我多吃点补段时间就过来了。说起来我还赚了呢，白白小了十来岁。你说，这会不会就是我们的前生？”文韵转身倒杯水给柳音漱漱口。
　　“那我的前身挺悲催的，居然是个书寓先生！”
　　“书寓先生，女先生？”给柳音擦过脸后，轻轻的把她托起，拿了个枕头给她垫上。
　　“什么女先生，就是个倚门卖笑的烟花女子”柳音自嘲道。
　　“啊？”风马牛不相及。
　　“书寓，也就是人们对最高档次妓女的称谓！”柳音自嘲。
　　“啊!”长见识了。
　　今天真是惊讶的事情经历的太多了，文韵拍拍胸脯对着柳音道:
　　“名字还挺雅的奥，也不枉你长得这样娇美动人。”转而又支支吾吾的问道“你来的时候已经。。。？”
　　“那倒没，幸好遇到了怀恨。”
　　“他好这口？”文韵惊讶，看起来人摸狗样原来那么不正经。
　　“不是你想的那样，说来话长，是他帮了我，不然还不知道境遇该是有多惨。”
　　“所以你就以身相报？”
　　“我们是真心相爱。”
　　“真爱还让你把身体拖成这样，你这明显就是长久不根治拖得不能治。还有这饭食里下药，你这处境总不会有比这更不好的了吧。你与谁结了仇。”
　　“倒也不是什么结仇。怀恨我们认识的时候，他已经娶妻了，就是现在西苑的冯氏。你知道的，这种情况我是不会答应再嫁给他了。中间也是各种纠葛曲折，暂不细说了。怀恨想离婚冯氏以死相逼，后来是这冯氏找到我，求我答应嫁给怀恨。”当时她就想一个女人求着另一个女人嫁给自己的丈夫，该有多么的辛酸苦楚。所以她抱着愧疚与同情，沉默的看着她要置自己与死地而不反击。
　　“你知道她对你下毒，却不予计较。其实是在惩罚你内心里的愧疚吧。我明白的，虽说这个年代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是我们所成长的环境，所接受的教育都告诉我们，这样做是不道德的。你虽嫁给了岑怀恨，其实内心里，每天都在受着煎熬。”
　　“知道怀孕过后我就没再吃过前院的膳食，这次是意外。”
　　“意外，你心还真大。怎么那么巧今天这碗下了药的就被你吃了，眼看在瞅着机会，天天惦记着怎么弄死你呢吧。”也许真的是旁观者清，文韵又有些不可理解柳音的所作所为了。
　　“何况这冯氏是他娘早前给他订的，以前接济过他们娘两，对怀恨也算有恩。”
　　“这恩需要你用命替他报！说的也对，既然答应了给人做妾，就该想到家里的主母会给你气受，会不允你平安生下孩子抢她地位。就该接受这后院的乌烟瘴气。”文韵有些着恼，自己也不知道在生气些什么，只是看到昔日的亲人如今这样她有些心酸有些心疼。
　　“不是妾，是平妻。”柳音为岑怀恨辩解。
　　“那倒还要谢谢他给了你个平妻之位了!”文韵的话语夹杂着嘲讽。
　　“阿韵，你别这样，怀恨也有他的苦衷，我不想给他添麻烦。等你爱上一个人后，就能明白我了。”
　　是呀，欣然姐以前也是个独立个性有追求，坚持内心且勇敢的女孩。爱情真的是魅力无限，它能完全改变一个人，真真是可怕。
　　“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不仅想到了以前在哪看到过的一句阐述爱情的话语。
　　一语成谶，以后的她也遭到爱情的烧手之患，且‘烧成重伤’，当然这都是后话，在这就不具体赘述了。
　　“我是心疼你”文韵扶着柳音躺下，给她额上擦了擦汗，一定是很疼的，她一直在忍着与自己聊天。
　　“毕竟是她先进的门，该还的都还了。以前可以不计较，可她要害我的孩子，这是我的底线。”柳音额上的汗越积越密。
　　“你别激动，孩子会没事。你看看，他多乖多坚强，你都这样了，他不还好好地在你肚里待着。只是误食的滑胎药虽止了血，还是要尽快手术取出来吧。”生产也就这两天了，文韵边说边轻轻抚摸柳音的肚子，继而又道“以前的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这是在纵容她知道吗。之前你不纵容她哪有现在的这一出，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现在只想孩子能平安出生，至于我自己，心里有了准备，
　　何必再生事端。现在知道有个你在这边，我更能放心了。阿韵，我走之后，孩子就拜托你了。”
　　“别，这个我不能答应，孩子还是自己娘亲带比较好。”文韵安慰道。
　　“我这还能有什么希望!”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体有多糟糕。要是在现代还好说，这个年代科技没那么发达，好好地人剖宫产都有很大风险，何况她这破败的身体。
　　“这要先看看你的会诊记录，再做决定。。母子两全假如有希望，你也是要吃些苦的。”她心里已经有了如何保她们母子平安的算计。
　　“吃苦我不怕，你也别为难。我还是那句话，保孩子。”
　　之前一直都是她一人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所以多想要个孩子陪陪自己。现在又多了个亲人，她好高兴，又好舍不得。
　　“你先休息会，我去找他们再商讨下方案。”文韵迫不及待的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