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人别有怀抱》胡寻

18、第十八章

　　文韵沉默，听这话音是对许微无意了。
　　“你成家了？”文韵问道。
　　“尚未，成家这样大的事，肯定是要知会你的”哪有哥哥结婚不告知亲妹子的。
　　没成家那就还有希望。再接再厉的追问：
　　“有心上人了？”可别真是的，那许微希望渺茫了。
　　没有回话，吴文彦不敢与文韵对视。过半响才答非所问的支吾道
　　“我很感激这几年她对你的照顾，也明白她对我的心意，可我只当她是妹妹。”
　　文韵心里五味杂陈，这话音就是已心有所属，许微彻底无望了。回到上海就要他去与许微说个清楚，可别耽误了人家的大好年华。这么好的一个嫂子人选打水漂了，自己哥哥不识货，那边还有个程少卓排队等着呢。
　　“你与许微是怎么相识的，她说你救过她”所以才犯傻的想以身相许。文韵心道，可别又是什么千篇一律的才子佳人恶霸地故事吧。
　　吴文彦盯着茶盅陷入沉思，似是回想。沉默半响，缓缓道：
　　“许多年前了，我去码头坐轮渡准备到香港转机去英国。码头边她与她爹被人逼债追赶到江边，她爹被人打伤，逃到码头边已经不行了。那些人逼着她卖身还钱，她跳江自尽被我所救，后来我把去英国带的生活费拿出来给她还了债。叮嘱她有事就去宏盛街吴家药铺报我名字，会有人帮她。”再后来就是他几次回国都能在码头上碰到她，两人聊上几句，也了解到这些年她做过许多工作。
　　最后一次见面是三年前父亲去世他回来，又在码头碰面，听说她找了分不错的工作，给人打理会所。
　　他知道每次的相遇都不是偶然，她是得了消息来码头等他的，却没道破。
　　“还有这典故。那你没钱去英国怎么生活的”这也算才子佳人恶霸式一类的相遇。自己这哥哥倒真是大方，怪不得能让人姑娘死心塌地的等候多年。
　　“我在香港滞留两个月才挣够机票钱，也是那时候在香港认识的怀恨”
　　“你与岑帅认识这些年了。岑姓不多见，这岑帅可与上海岑家有些关联”文韵问出心里的猜测。
　　“还真让你猜对了，他们是本家”文彦道。
　　“啊？”还真有关联。
　　文彦一副虽然你猜对了前面，却一定不知道后面这些事的表情。
　　“虽是本家，但却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怀恨父亲攀上高枝，把他们娘两赶出家门，那女人知道了怀恨的存在，一路追杀，他们娘两也是受尽苦楚。岑帅本名岑易，后来他娘被迫害染恶疾而亡，临终给他改名怀恨。是让他不要忘了这仇恨，要他报仇。”说道这些他也有些伤感，自己家也是一番不好的遭遇。
　　“居然有这么狠心的父亲。已经让位，那女人还不放过他们，何其歹毒。那现在仇报了吗”
　　“没有，没来得及报他们就死了，夜里走水，被活活烧死。也算是恶有恶报吧”
　　“啊都烧死了，一个不留？”那这岑帅该是多憋屈，大仇未报仇人都死了。
　　“留有一子，当晚哭闹不止，被奶娘抱回偏房哄睡才逃过一劫。”
　　“那孩子现在呢，说起来他与岑帅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上一代的恩怨还是不要牵扯到下一辈，何况他们也遭到应有的报应了”
　　“你知道那孩子是谁吗？”
　　“是谁，我该认识？”
　　文彦看着文韵一字一句道
　　“岑务，侥幸留下的孩子，岑帅同父异母的弟弟叫岑务”
　　“他父亲不是岑成杰吗”
　　“按说岑成杰算是他的堂叔，他父母去世后他被岑家新掌权人岑成杰收养”
　　“这仇虽不是岑帅自己报的，也算是糟了报应。毕竟是本家传承着同一血脉，不至于苦大深仇的吧”
　　“怀恨母亲重病他曾找过岑成杰求助，不仅没得到帮助，还被出卖，死里逃生。”
　　“这样一说这岑成杰还真不是个东西，岑帅童年挺坎坷的。既然你知道这些，为何还让爹给我和岑务订了亲。”
　　“我也是才知道怀恨与上海岑家的纠葛”
　　谁不是一夕色变，看尽世态炎凉。
　　“那你现在为何又在山东不回去”
　　“我被秦廉耀派兵一路追截，到了山东投靠怀恨，才算甩掉他们。刚好他府上的夫人病重，我就留了一段时日。”说这些的时候他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文韵。
　　“追截？你被发现了，他们要斩草除根？”
　　“也没那么严重”眼神闪烁，避重就轻，不想多谈的样子。
　　文韵看出了他有事瞒着，那是他的隐私自己无权过问。
　　一片沉默。
　　“吴先生，吴先生，您快去内院看看，夫人快不行了”柳音的丫头焦急的喊道。
　　“怎么回事，上午不还好好的”文彦起身问道。
　　“我也不清楚，听花麽麽的语气怪严重的，您快去给看看吧。”小丫头焦急的催促。
　　“你先回去，我去拿药箱，这就过去”接着又对文韵道
　　“文韵，一起去看看吧”。

　　这边刚进后院便看见岑光蹲在紫藤架下，正检查地上的碗片。
　　文彦快步往房里走去，文韵紧跟其后，未来的急与岑光打招呼。
　　柳音有些半昏迷，嘴里还轻声嚷道保孩子。
　　岑帅握着她的双手，一脸心疼的低声轻哄。
　　文彦上前查看，开了方子止血，转身对着岑帅道
　　“胎位不正，且夫人现下情况，只能手术取胎了。”
　　岑怀恨一脸悲痛的问道
　　“取了孩子，那大人呢，能否保他们母子平安。”
　　“孩子取了，说不定还能撑几日，假如胎死腹中大人必活不了。”
　　屋里陷入慌乱，花麽麽痛哭流涕的自责。
　　晴天霹雳，岑帅双眼泛红，一脸不能接受的握起柳音的双手抵额。
　　满室的压抑。
　　“岑帅，燕窝里掺了滑胎药”岑光推门汇报。只是现在燕窝里惨了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能保住床上人儿的性命。
　　岑帅红着眼眶，声色沙哑愤怒的硬咽道：
　　“查出来是谁，我一定要亲手剐了他”这个人们眼中天不怕地不怕的山东大王也有软弱的一面。
　　现在他的心理翻江倒海、锥心泣血。他气、他恨、他怕、他不甘。他气自己为何要心软，当初就该不顾她的阻拦拿掉孩子。他恨她算计自己，瞒着他怀下孩子，不顾自己生死。他怕她丢下他一个人离去，让他一人面对孤独的活着。他不甘在他竭尽努力的救治下好转的人儿，为何在自己府上被人下毒，这是他无法接受的结果，他不甘。
　　岑光也低头沉默。他无能，他帮不了岑帅。也许。。。
　　岑光猛然看向站在角落里的文韵，一脸欣喜的道
　　“吴小姐，您那么厉害，会有办法的对吗”
　　接着几人都转头看向她，岑帅满脸希冀。
　　刚刚路上文彦已经介绍过这位柳夫人的病情了，有咯血病史。由于支气管受长期炎症感染导致组织结构所塌陷水肿扩张破溃出血，严重的支气管扩张。
　　正常人手术治疗，还有一线希望。可她现在孕32周，迫在眉睫的是胎位不正，必须手术取胎。还不知道她的身体能不能撑过剖宫取胎，会不会发生术后感染。
　　一切都是未知，都是风险。
　　“我大哥说的没错，目前最好的方案就是赶紧把孩子取出来，胎位不正，她这身体状况很不适合自然生产”她说的是比较委婉的，以目前的状况，自然生产，必是母子不保。
　　“您再想想，您都能让银山死而复生”在他心里真的已经把文韵神话了，谁让他亲自参与了这么神奇的救治。
　　“我说过了，只是一种抢救手段，银山那也不叫死而复生。况且他生命力顽强的跟小强一样，能抢救过来大半是他自己的功劳。”众人没明白什么是小强，但也能猜出来文韵话里的意思。
　　可床上躺着的柳夫人在听到文韵的话后，惊愕的睁开双眼，看向文韵。
　　文韵也对望过去，眼前的女子，突然让她想到了两句诗词
　　两弯似蹙非蹙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假如不是常年卧病，该有多么姣美动人。此刻这个柳夫人正两眼含情的望这她，没错，真的是两眼灼灼眉目含情的望着她。
　　“这位是文彦的妹妹，吴小姐也颇懂医理。”岑帅轻声对柳音介绍道。
　　“吴小姐能否走近些。”
　　文韵上前站在床边正对着柳夫人，她不明白这柳夫人怎么突然对她产生了兴趣。
　　“吴小姐可看过‘唐伯虎点秋香’”柳音问道，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文韵。
　　接下来的一句如重锤般砸向文韵的心房。
　　“周星驰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