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赵先生的本丸》咲笑

3、本丸的新主人

　　狐之助垂头丧气得盯着本丸的西门，本该挂着门札的地方空空如也，暗示它审神者并没有回来。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狐之助难免有些失望。
　　跟随的审神者只干了一天就辞职了，虽然因为相处时间过短而没产生什么感情所以不难过呜嗷，但是带着这样的简历还有哪位审神者会雇佣在下啊！
　　五只花纹不一的白老虎已经开始不耐得挠门了，狐之助叹了口气推开门，小爪子踩进庭院在新长出的草皮上蹭了蹭。
　　“早。”
　　“早……呜嗷？”
　　五虎退很爱赖床，迷迷糊糊间仿佛要醒了，听得到屋外不知名的小鸟在啼叫、谁的声音很轻很低沉、谁的声音有些高扬有点刺耳，他们在交谈着什么，尽管很好奇，可是眼皮好重抬不起来。
　　“也许刚刚听到的声音，洒在脸上暖暖的阳光的感觉都是梦吧。”
　　这样想着，五虎退翻了个身，依然躲在暖和的被窝里，砸了砸嘴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门外静了下来，赵囝拉开障子放五只闹腾不停的小老虎跑进了屋。
　　那只在门外就热衷于折磨狐之助和赵囝外衣的小白虎跑得最快，一进屋就直直得飞扑到五虎退身上发出满足的嚎叫声，绑着蝴蝶结的尾巴用力得摇着，不断得拍在鼓起来的被子上。
　　或发出撒娇的叫声，或用粉嘟嘟的肉垫按着五虎退的脸蛋，五只小老虎用各自的方法叫五虎退起床。赵囝盘腿靠着障子坐下，闭上眼打盹儿。
　　五虎退还赖在被窝里挥舞着小胳膊抵挡五只老虎的骚扰时，狐之助已经飞速得处理完事情赶回本丸了。
　　狐之助叼着一个竹篮，轻巧得跳上走廊，愉快地摇晃自己那条蓬松的尾巴，小爪子搭在赵囝胳膊上撒娇似的摇了摇，“大人、大人，早餐买回来了。”
　　赵囝懒洋洋得睁开眼，掀起盖在篮子上的帕子，再回头看向不甘不愿地爬出被窝的五虎退，朝他招招手打趣道：“漱口后来吃早午餐。”
　　五虎退还有些迷糊，头发乱蓬蓬的，目光没有焦点，茫然得望向门口挡住阳光的一人一狐，心想自己果然还在做梦，主人昨晚不是说不回来了吗……
　　“呜嗷，五虎退！快回复大人！”
　　“啊，是！”
　　吓得一个哆嗦，五虎退完全清醒了，虽然没来得及学习近侍的工作，但他还是明白由主人提醒自己起床、超过进餐时间是作为近侍的失职。
　　呜，赵先生皱着眉头拨弄饭团呢，是、是不是生气了……
　　五虎退快速低下头和五只小老虎逐一蹭了蹭脸颊，抱起最小的那只孩子朝盥洗室跑去。
　　刷牙、洗脸、胡乱压了压翘起的头发……
　　五虎退“噔噔噔”跑回寝殿，狐之助正摸着微微鼓起的小肚子、舔着嘴巴，仰面躺在赵囝身边讲解就任审神者的工作内容和注意事项。
　　赵囝不时“嗯”一两声回应它，翻看着手账，在五虎退乖乖得跪坐在一旁时正好翻到最后一页，五虎退只来得及瞥到一眼“试用期”三个字，赵囝就已经快速得签完字，将手账拍在狐之助脑袋上，带着点自嘲的口气问：“看刚刚符上的字那么淡，我在这儿待得了一周吗？”
　　“大人您别这么说！只要努力工作，战绩漂亮，一定没问题的！”狐之助一副比赵囝还紧张的模样，伸长了小爪子探向赵囝的身子，“先鉴定灵力级别再雇用是规定啊……呜嗷，还要在门札上印字。”
　　赵囝和狐之助的目光同时移向五虎退，五虎退慌忙跑回屋里找昨晚收起来的门札。
　　“大人。”狐之助把小爪子掩在嘴边，偷瞄五虎退的方向防着他突然跑出来，尽它所能的压低声音，“原先那位审神者灵力很强，才能分到这样好的地方……呜嗷！您不用担心，因为您是自愿继承的，所以自然是您的。而且除了田地、马厩和温泉等按规定搭盖好以外，其余没有建设安排的空地都由您来决定如何使用……就是要花钱，在下带您参观完本丸后会将合同上交，把本月工资和今日发放的资源领回来。”
　　五虎退在屋里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门札，不由得有些心急。
　　“奇怪，我是放在这里的……啊！怎么掉这儿来了。”
　　五虎退将门札交给狐之助，狐之助把它贴在额上，淡淡的红光亮起，门札上浮出了一个浅色的“赵”字。
　　狐之助滚了个身子趴下，哼哼起来：“呜嗷……在下肚子好饱~油豆腐好好吃~动不了了~”
　　五虎退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狐之助又变回昨天晚上在原先那位审神者面前那样阴阳怪气的模样了，他有些不安得偷偷看了赵囝一眼，赵囝正弹着牛奶瓶盖逗四只小老虎，仿佛没有察觉到狐之助刻意将五虎退支开，五虎退有些沮丧得低下头，只得轻声应道：“我、我把门札挂出去。”
　　眼看着五虎退跑远，狐之助又伸长了爪子勾住赵囝的衣服。
　　“您也知道五虎退是应上一任审神者的召唤来到这里的，无论作为刀剑还是人类，契约在当时已经生效了呜嗷。虽然本丸暂时属于您，新的契约自动生成，但是他与上一任审神者的契约需要时间慢慢淡化，无法立即斩断，请您多给他一些时间，五虎退是个好孩子，不会让您失望的。”狐之助眨了眨眼睛，侧过身子遮住自己的脸，“您签约时选择只留下初号刀，并将他签为您的第一把五虎退，在下非常感谢您……呜、呜嗷，只是眼里进沙子了！”
　　五虎退已经跑到西侧门外，既想不出也听不到狐之助的良苦用心。
　　虽然本丸的正门是南门，但离寝殿非常远，而西面也设有出入口，五虎退很自然得选择了离寝殿较近的西侧门。
　　他已经将门札挂好，轻抚在门上，有些忐忑。
　　赵先生真的接受我作为初始刀了吗……第一把刀是别人留下的没关系吗……我只是把短刀也、也没问题吗……
　　五虎退深吸一口气，小老虎安静得窝他在怀中，略有些紧张得摇起尾巴。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狐之助留在门札中的灵力缓缓浮出，在五虎退关上门的同时溜进院内，五虎退看见那桃色流光如溪水般顺着石子路流向庭院，便追着它向自己新的主人所在的地方奔去。
　　桃光融入狐之助额间，五虎退掩不住脸上的笑容扑向主人，赵囝还没来得及伸手接住他，就被撞倒在走廊上，有些哭笑不得得看着被压在中间的小老虎从男孩的怀里挤出来，抖了抖毛，跳到自己兄弟身边。
　　狐之助假装打了个哈欠，迅速擦去眼里的泪珠，愉快地摇着尾巴靠近两人，提醒道：“大人，契约正式生效，在下带您逛逛本丸再回总部。您对哪些设施有不满，可以马上告诉在下，部分建筑第一次重建是不收取费用的。”
　　赵囝立马挺直了身子，扶着五虎退的背让他从自己身上下来。
　　狐之助说过本丸不铺设电线，照明用提灯或油灯等，电器一概不能使用。除此之外没有严格要求。
　　赵囝要求不高，打水洗澡、露天温泉可以接受；厨房锅碗瓢盆一应俱全，虽然砍柴烧火比较麻烦，但他不在乎，毕竟独居时已经成为了外食一族；卧室没床就打地铺，无所谓。赵囝心心念念要改的是狐之助美其名曰盥洗室的地方，对，就是厕所。
　　最小的小老虎跟着自己的哥哥们，四只小老虎一人叼着一只鞋乖巧得跟在五虎退身后，五虎退吃着饭团喝着牛奶跟在赵囝身侧。赵囝漫不经心得听狐之助介绍寝殿造建筑风格的本丸，把它能想到的所有褒义的形容词都用上了，添油加醋得夸，就怕赵囝听不出本丸有多好。
　　赵囝确实听不懂，狐之助指着寝殿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母屋”、“昼御座”、“涂篭”、“厢”、“格子”……一个头两个大，赵囝等狐之助说完了，带着一脸“很棒吧快赞叹一声”的表情看向自己的同时终于出声了：“都拆了。”
　　“对吧！这么富有实用性……您、您、您说什么！”
　　狐之助险些被赵囝气到晕厥，颤抖着小爪子朝屋里挥来挥去，脱口而出又是一篇叙述文。
　　赵囝低头看着它费力的讲解，内心毫无波动。
　　这就是办公的卧室，用那么多门把屋子分割得七零八落的对我有什么用处？
　　在狐之助苦口婆心的劝导下，赵囝还是决定把墙打通、厢并入走廊、遮挡物全撤了，作为退让，留下了近侍在自己办公时等候的南厢，保留涂篭的空间以便存放刀帐等贵重物品。
　　在寝殿吃了一大败仗的狐之助长了经验，它终于意识到赵囝对建筑方面毫无了解和兴趣，只图方便。狐之助决定用赵囝听得懂的话来介绍本丸，以免本丸被拆成一片空地。
　　“您请看，这里是渡殿，通往东对屋。”狐之助回头看到赵囝一挑眉，心都跳漏了几拍，“是、是走廊！就算下雨天也不用撑伞，可以赤脚走到近侍休息的地方呜嗷！……当然，如果您安排近侍在南厢休息，下发命令时也会方便很多。东对屋可以安排为休息室，作为近侍举办本丸的各种会议的场所。”五虎退听到自己可能要独自一人留在对屋，立刻紧张得快走几步靠近赵囝，小心翼翼得偷看狐之助，狐之助心中有些不忍，就顺口补了几句。
　　然而赵囝不吃这套。
　　寝殿和对屋间隔着庭院和茶室，雨天通过渡殿或者透渡殿确实会方便许多，赵囝本就没准备改动什么。
　　问题出在狐之助之后补充的几句话里。赵囝有个难改的习惯：只要屋里有人，无论自己有多困，都睡不着。
　　“五虎退，你会想睡在刚刚的厢里？”赵囝在心里默念：说不会、说不要、说住对屋。
　　“是、是的！”问题来得太突然，五虎退回答得很急，一不小心就咬到了舌头，“呜……”
　　“不用太勉强，厢很小也不方便。”
　　“不会，可、可以的。”如果赵先生心情好，就可以和昨天一样，偷偷拜托他进母屋一起睡吧？
　　赵囝原本希望在五虎退眼中看出点他对对屋有些喜欢或者留恋的情绪，然而什么都没看出来。
　　两人一狐五只虎就这样走出对屋，来到廊旁的箦子上，狐之助犹豫了一瞬，向赵囝解释起来：虽然本丸原本建有提供刀剑男士居住的空间较大的对屋，但除了东对屋，均已被前任审神者拆除，因此除了近侍外的刀剑男士只能住廊里。
　　狐之助一边说，一边拉开一扇明障子，“廊是从对屋中延伸出来的，可以从此处走到南面正门。这里建有十几间独立房间，虽然空间都不太大。呜嗷~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够用就好。”
　　赵囝和五虎退一起往里面看去，六贴大小的房间，连子窗、茶几、刀架。
　　赵囝瞥向狐之助，狐之助略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辩解道：“房间小了一点以后可以扩嘛，家具少了点以后可以添嘛。这一类算修建的工程，要额外收费的。本丸现在手头紧呜嗷……”
　　赵囝知道狐之助是在给自己留面子，他俯下身努力挤出笑容，“不碍事。”
　　走过钓殿，到达本丸正门。
　　从南面正门往回走，狐之助朝西歪着头向赵囝介绍：靠正门最近的是马厩，方便刀剑男士出阵备马，马厩旁是马场，每周都由审神者选择饲马内番人选在此工作；分割马场和田地的溪水旁搭有洗衣的石台和晒衣架，再往北是耕作内番的工作场所；最后走到训练场，往西是西门，往北通过刀装社、锻冶室和手入室，就回到寝殿了。
　　五虎退松了口气坐到箦子上，五只小老虎趴在阶上，累到没力气再往上爬。
　　寝殿北面是下坡路，仓库、厨房、浴室、盥洗室和温泉都在附近，赵囝心里还挂着必须和狐之助说明白的问题，看五虎退垂着头冒着汗，想必是走不动了。
　　“五虎退，我和狐之助再去北面一趟。”
　　“我、我也去！”五虎退慌忙站起身，将两人的鞋提起，准备跟上赵囝。
　　赵囝接过自己的鞋，看向从早上就放在走廊上的空篮子，找了个借口让五虎退留下休息，“不用，你整理完我们就回来了。”
　　五虎退低下头，小声应了。
　　啊，又、又失误了。这样的事情，又被主人提醒了。
　　五虎退将空了的瓶子收回篮子中，花了点时间找回被小老虎们藏起来的瓶盖，坐到箦子上晃着腿想心事。
　　等有很能干的同伴来了以后，赵先生会不会让他当近侍呢……这样比较好吧，可、可是……
　　五虎退悄悄握起拳头。
　　不能这样想，要开始努力了。
　　“好~”五虎退躺倒在懒洋洋的围着自己的小老虎们身边，伸手摸上小老虎柔软的短毛，“我们等狐之助大人回来，详细问问近侍的工作吧。”
　　“喵嗷~”
　　赵囝和狐之助最后确定一次需要重修的建筑，一同往回走。
　　“……您确定现在就要修缮东面的廊、并在北面再建一条廊吗？这样资金会有点……”
　　“总部每天会发放最低保障的资源和粮食就没问题了。”
　　“粮食只会发放您和初始刀的！还有在下、五只小老虎和刀匠的呜嗷！”
　　“没事。再帮我留意下庭院植被一类的，总不能等天气热了再移植进来。”
　　狐之助在心里打着算盘，耳朵都垂下来了，放柔了声音劝道：“您看，之后出阵可能会找到遗失的刀剑本体，如果请刀剑男士的神格成功，人数也会越来越多，日常消耗也……”
　　快走回寝殿了，赵囝不希望被五虎退听到这样的话题，他抬起手打断狐之助的话，弯下腰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卡，交给狐之助。
　　“拿去，这个月的工资先别动，这次重修需要我们自己支付的费用全从这里刷，还有余额就买些点心回来……我记得你刚刚说喜欢吃油炸豆腐。”
　　“呜嗷！大人您真好！”狐之助回想早上那块油豆腐的味道，口水险些流了出来。
　　“小声点，去吧。”赵囝直起身，回头看了看。
　　只是匆匆走了一遍、只是呆了一天不到、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却觉得很悠闲、自由、快乐。
　　也许会是份好工作。
　　赵囝轻声笑了笑，狐之助弯着眼睛看向他的笑脸。
　　“欢迎您，审神者大人。”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