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花时醉尘哀》拾欢吉子

9、人间极乐

　　卫月夕在卫府下人们的熏陶中，为了让她的生活有点乐趣，就决定去买本阿壮口中好看的小黄本来瞧瞧。前几日还见阿壮从一个小商铺中出来，手里拿着本小书，大概就是那小黄本了吧。
　　于是这天下午，卫月夕闲着没事，就进了那小商铺，理直气壮地大声对掌柜说：“老板，我要买本好看的小黄本，你这有吗？”
　　掌柜的仔细瞧了瞧这一豆蔻年华的少女，这是头一次有女子来买小黄本，怀疑他是否听错了，咳嗽几声问：“你要什么样的小黄手册？”
　　“当然要质量好，字迹清楚的啊！”卫月夕想着以前看的有些医书字迹不清，读来头都大了，便理所当然地答道。
　　只是那掌柜的一听，咳得更厉害了，眉毛往上一挑，又将卫月夕上下打量了一番，才从柜子底下拿出本装订精致的小册子递给少女，“一两银子，不讲价，质量没得挑！”
　　“好的！”卫月夕从腰带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接过小黄本。母亲给她留的五十两银子做零用，另外给的大伯母一百两银子做生活费用，这段时间也没怎么花钱，手头还挺充裕的。
　　她转过身，仔细看了看封面上的字《梦人间极乐》，皱了皱眉，什么是人间极乐？求知的心令她迫不及待地翻开第一页来看看，只见一男子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表情销魂。
　　卫月夕边走边翻开第二页，看了一眼后刷得一下把书合上，臊得脸红耳热，虽然在医书上看过穴位图，但哪有把人画得这么详细的啊，还是一男一女赤身裸体地缠在一起。刚才在铺子里还……哎！她可算知道小黄本是什么玩意儿了，看着这书比烫手山芋还难处理，左右瞧了瞧，赶紧走到一条无人小巷中把书揣进衣服中。
　　藏好后，她用手捂了捂脸，再扇了扇，以期降下脸上温度，罢了，正打算往外走时，突地一个麻绳口袋从上到下把她套住，再在她的颈肩处重力一敲，她便不醒人事了。
　　迷迷糊糊间，有人捏了捏她的脸，接着从额头处以手背轻抚着，划过脸颊下巴脖子后说：“这货不错，就两百两银子吧！”
　　“啊，才两百啊，这货好说也比得上你醉梦楼头牌了，身价就值两百？不买！”
　　“呵，那你想要多少？”
　　“少说也得翻五倍！”
　　“哟！我还从没花过这么多钱买过人，你干脆叫个天价好了！看谁来买！”
　　“我叫得天价？笑话，她一夜就可以帮你挣回来的，还叫天价？”
　　“说得好听，这人来路不名，那到时候官府查起来……”
　　尖利的女声有些刺耳，卫月夕挣扎着打开沉重的眼皮，默默地看着这两群人在这讨价还价，各不退让。还是看着这醉梦老板娘顺眼点，想了想就突然间开口：“就七百两银子吧！你们有吃的么？”
　　俩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看着卫月夕。人贩子那方先松了口：“这姑娘都说七百两银子了，那就七百两银子吧！”
　　最后醉梦楼女老板再看了看卫月夕，看得她心头不妙：莫不是她叫高了价钱？好在那老板娘点了点头，七百两银子成交了，转身吩咐两人将卫月夕带入后院厢房中去，备点吃食，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准动这女子。
　　而后她面色凝重地回到屋中，提笔写了封小信，将其卷起绑在她养的鸟上，走至窗前把鸟放飞。
　　卫月夕呆在厢房中，时值傍晚听得外面蛙声一片想出去走走，可无奈门外上了锁，用力敲了敲门，没反应，便态度恶劣地踢了下门。
　　这时听得外面有开锁的声音，有人要进来了，她又不由有几分害怕，毕竟都已经被人贩子卖了，仔细想想还是退到桌子旁边拿起个茶壶防身，进来的是刚才讲价那女的，适才没注意看，这仔细一看，年纪虽有点大，但还是很漂亮的，摇着把小扑扇，妖娆地向她走来，美艳中带着世俗，却又有点不同！似没有什么恶意。
　　“姑娘以后就是我醉梦楼的人了，来，我给你画个妆！”醉梦楼老板将她领到铜镜前，拿起胭脂开始给楞楞的卫月夕上妆，最后重新梳了个发髻，看着铜镜里的女子，她不由晃晃神，像，真是太像了！
　　卫月夕终回过神来，看着铜镜里高贵端庄的人，有几分熟悉感又有几分陌生感，她从没如此上过妆，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是另外的一个样子，另外的一种感觉。
　　“老板娘，外面有人找您！”一小厮敲敲门。
　　“谁？”
　　“是傅公子！”
　　卫月夕听这姓心中有些期待有些欣喜，是不是傅弈尘来了？得想办法见到他，可镜中的自己，他是否会不认识？还是先把脸洗洗吧！变回原来的样子。
　　等老板娘一走，卫月夕就到脸盆旁洗掉这些妆容，再把发髻给解开，因为实在是感觉有点怪异。最后披头散发地想要翻窗而出找傅弈尘。
　　刚翻到一半，门就打开了，傅弈尘见卫月夕两手扶墙，一脚伸在窗外，一脚在窗沿正往下靠，但似乎外面窗口有点高，被卡住了的样子，心中终是松了口气，不禁想笑笑。
　　卫月夕见到救星本来也是很高兴的，但现在这副样子，哎！怎么每次见傅弈尘，都是这么地狼狈不堪呢？
　　傅弈尘走过去，把卫月夕从窗口抱下来，一股清新的药香浸入心脾，胸前似还有什么东西硌着他，发觉两人姿势暧昧，就快速把卫月夕放在地上，松了手。
　　突地一本精装册子掉落在地上，“梦人间极乐”几字映入傅弈尘眼帘中，他弯下腰打算拾起此书翻开看看，可某人比他更迅速地捡了起来，也毫不避讳地把书揣进胸前。
　　“什么书那么神秘？我都看不得？”傅弈尘问得轻松，心中却十分好奇。
　　卫月夕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摆摆手说“没什么没什么，嗯……嗯……”想了想接着道”就是人体穴位。哈，嗯对，就是人体穴位图，你看不懂的。”
　　“人体穴位图叫《人间极乐》？”
　　“嗯，这个嘛，就是这个册子教我如何插针入穴，然后使人体验那种人间极乐的感觉的一本书”卫月夕觉得她的解释非常棒。
　　“哦？那你以后学会了，可以替我施针，去体验一把那人间极乐的感觉么？”
　　“啊？”卫月夕听傅弈尘这么一说，再想起今天看到的那个画面，脸突地爆红起来，把脸扭向别处，随口打哈哈道：“可以啊！等我以后学会了就可以啊！”
　　“好，你快与我走吧，卫府和药庄的人还在找你。”傅弈尘见眼前的女子披散着头发，脸红扑扑的，有几分别扭，却别有几分韵味。
　　“那我们快走吧！”卫月夕听他这么一说心头着急，就要往门口走，却又被傅弈尘拉住，坐回梳妆台，拿起梳子边梳边说：“你就这样回去么？还是把头梳好。”
　　“啊？哦”卫月夕看着镜子中的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是金，嗯，保持沉默好了。
　　梳子慢慢地，一下一下地划过发梢，卫月夕觉这样挠得心里有点发痒发酥，可又希望能梳得再久点。
　　扎好发绳后，卫月夕悲催地发现傅弈尘扎的发髻不是一点点的丑，是非常非常的丑。可碍于人家是出于一片好心，就尴尬地笑笑：“扎得挺好看哈”
　　“我也觉得！”傅弈尘对他第一次扎的发髻表示很满意！
　　“……”卫月夕就笑笑，不说话。
　　而后两人一同出了屋，漫步于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