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花时醉尘哀》拾欢吉子

8、查明真相

　　第二天，傅弈尘送卫月夕回到卫府。
　　卫婉清急切的拉过月夕的手：“月夕你跑哪去了，昨晚上我们都很担心你啊！”
　　“昨晚她在我府中，你们不必担心。我是她表哥傅弈尘。伯父伯母，有礼了！”傅弈尘作揖。
　　“原来如此，月夕呀，下次出门，一定要记得与我们说。”卫伯父语重心长地说完，转向傅弈尘，同是洛阳生意人，自是不乏话题，便与之聊了起来。
　　“月夕，你现在这么大了，要知道夜宿外面，被其他人知晓了对你名声可不好。以后就在家里，别乱跑知道吗？”卫伯母喝口茶问道。
　　“哦，知道了！”卫月夕点头答道。
　　“月夕孙女，你过来！”祖父在堂屋门口招招手，向院亭走去。
　　卫月夕快步跟上：“什么事啊，祖父？”
　　“我知你昨晚跑出去的原因，银票定不会是你拿的”卫老爷子看着卫月夕，慈祥地说“你大伯母只是多了个心眼，人并不坏的，你也别存什么疙瘩！”
　　“我知道的，祖父。昨天是我不好，没与你们说就出门了！”卫月夕咬唇说道。
　　“好了好了，就不提昨天的事了，随我去药庄去看病人吧！”卫老爷手扶着石桌起身。
　　“呃，祖父，这两天手里有本医书，我想呆在府中看，看完了再到药庄去，可以吗？”
　　卫月夕想留在府中查查银票失窃真相，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可祖父并没有多说什么，与傅弈尘一同出了府。
　　于是乎，卫月夕拿本医书，在府中这边走走，那边瞧瞧，实际上开始暗中观察是否有可疑人物。
　　经过两天勘察，她已掌握全府地形及人员动态，比如后院的院墙中有个狗洞一直没补上，老有一条饿狗钻进来偷食，每次都惹得做饭的林师傅破口大骂，比如小厮阿黄与丫鬟小翠眉来眼去，情投意合，有时还会躲在墙角亲嘴儿，比如下人阿壮告诉阿牛哪里有好看的小黄本卖，继而卫月夕也知道了，想买本看看……
　　卫月夕发现府中的人虽是平常普通人，安逸着现状，可生活中都各自有着各自的小乐趣，没有什么大烦恼，过得幸福而满足，突然间就觉得自己该向他们学学，不要有那么多烦忧，不要太在乎他人的眼光。
　　正当她打算放弃时，瞥见丫鬟秀竹与岑管家告假，而后慌慌张张地出了府，好像有点可疑，追不追？
　　卫月夕一下合上书本，追。
　　尾随着秀竹出了府后，发现她进了个窄巷的破旧屋子里。走至窗边，一股浓重的药味便传入鼻中，透过窗隙往里看，屋内摆放略显凌乱，一位老妇人卧于床边，脸色苍白，时不时咳几声，咳着咳着，突地面容狰狞，俯身大口大口吐血。
　　而这时一只手，悄然无息地放在了卫月夕肩膀上。卫月夕猛地抖了抖身子，一颗心提到了桑子眼上，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是何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在做什么？”
　　待听得这一严肃的质问后，才松了口气，还好她不是大白天遇着鬼了，转过身看向来人。
　　“是你？月夕姑娘在此处做甚？”男子虽语气缓和，但一身黑衣，衬得高傲冷清。
　　“原来是褚晏兄，我在此并无恶意，”卫月夕笑着为自己辩解道：“我只是随府上丫鬟来了解了解情况！”
　　正说完，秀竹打开门，走了过来，蹙眉叫了声：“月夕小姐？”
　　“屋中妇人是你母亲么？”
　　“是的”秀竹双手交叠，愁眉不展：“母亲自一个月前便腹痛不止，偶有血吐出，看了许多医生都没有进展。哎！”
　　“为何不到药庄去呢？祖父和师兄都很厉害的啊？”卫月夕想不通。
　　秀竹便蹙眉，支支吾吾地说：“我自是知道的，但，但家中贫瘠，没有那么多银两。”
　　“不会很贵呀，我们先进屋看看你母亲吧。”卫月夕拉着秀竹的手走进屋，询问了妇人病情后，想了想。
　　“我曾在祖父的秘籍上见：平人之血．畅行脉络．充达肌肤．流通无滞．是谓循经．谓循其经常之道也．一旦不循其常．溢出于肠胃之间．随气上逆．于是吐出．方其未吐之先．血失其经常之道．或由背脊走入膈间．由膈溢入胃中．病重者其血之来．辟辟弹指．漉漉有声．病之轻者．则无声响．故凡吐血．胸背必痛．是血由背脊而来．气迫之行．不得其和．故见背痛之证也．又或由两胁肋．走油膜．入小肠．重则潮鸣有声．逆入于胃．以致吐出．故凡失血．复多腰胁疼痛之证．此二者．来路不同．治法亦异．”
　　卫月夕踱步至床前对妇人接着说“以你的症状来看应是由胁下来的，由胁下来者．以治肝为主．盖肺为华盖．位在背与胸膈．血之来路．既由其界分溢出．自当治肺为是．肝为统血之脏．位在胁下．血从其地而来．则然肝肺虽系血之来路．而其吐出．实则胃主之也．”
　　一屋的人听着这晦涩难懂的医理，鸦雀无声。
　　卫月夕顿了顿，接着道：“现今若想治好病，惟以止血为第一要法，以消瘀为第二法．以宁血为第三法，以补虚为收功之法．止血之法虽多．而总莫先于降气．故沉香、降香、苏子、杏仁、旋复、枳壳、半夏、尖贝、浓朴、香附之类．皆须随宜取用．而大黄一味．既是气药．即是血药．止血而不留瘀……”卫月夕一一将四法所需药材级注意事项说了出来。随后取一纸笔写下交与秀竹。
　　“谢谢月夕小姐。要是没有您在，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秀竹激动得快哭了出来。
　　“没事地没事！你快去抓药吧！我也得回府了！”卫月夕说完转身朝外走去。
　　“月夕姑娘真是厉害，褚某佩服。”褚晏跟上她拱拱手道，心里愈加对她好奇了。
　　“哪里哪里，身为医者，怎能不懂药理。”卫月夕笑道：“诶？褚兄为何会在此？”
　　“刚才在大街上见一行窃之人，追踪于此附近。”褚晏随口答道。
　　“哦。原是如此。”卫月夕仰头望向天空，心中叹道：一天又结束了！明日还是回药庄吧！
　　“我看这附近贼人偏多，我送你回去吧。”褚晏看着卫月夕说。
　　“好的，谢谢你，对了，你上次受的伤好了么？”卫月夕突然想起那日之事。
　　“差不多已经好了。刚才见你替那妇人治病，一派大师风范，什么时候开始学医的？”褚晏看着她问。
　　“我也是最近才开始学，只是以前在家看过些医书，现在也就只会治些小病，和一些疑难杂症。算不上大师的，不过以后我定努力学习，成为一名像我祖父那样的神医！”卫月夕坚定地说。
　　褚晏看着卫月夕坚定单纯的模样，仿若又遇见当年的那位小女孩。
　　又过几日，丫鬟秀竹找到卫月夕，告诉她母亲病已好，而后坦诚了府中失窃一事，原来是因母亲病重，花光家里银两，又急需用钱。
　　那日秀竹碰巧提前进书房清理，见桌上的银票，四下无人，就藏了银票。心里甚是害怕，不敢到中华药庄去给母亲看病，但现在她会去与大夫人说明此事的，并努力挣钱，把钱补上，。
　　卫月夕知府中人若知道此事会在背后怎样议论秀竹，就劝她算了，但她说一个人因果有报，若憋在心中，她会一直歉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