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恩仇录》大花儿

39、上一辈的往事1

　　寒铮遥与楚家的仇，还要从他们的父辈甚至爷爷辈说起。
　　很多年前，楚家的家主还是楚聿临的爷爷楚阔，说起来楚阔爷爷也是玄遮大陆一个传奇人物，从小就天赋异禀灵力超群，再加上驭魂术，可以说是鲜有敌手，但是楚阔和楚聿临是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性，楚阔年轻时就杀人如麻，嗜血成性，等到楚阔当上了楚家家主，楚家便迎来了最鼎盛的时期。
　　楚家的名声也是从楚阔那一辈越来越坏，不过楚阔并不在乎，他野心勃勃，别人都忌惮驭魂术的威力敢怒而不敢言，这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先后灭了不少小门派，其中就包括寒氏。
　　寒氏这个不大不小的门派以易容和琴艺闻名于世，原本与世无争，却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楚家轻而易举的灭了门，只剩下了寒家的小女儿寒凝初侥幸逃出生天。
　　那时的寒凝初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她从小醉心于弹琴，对易容也颇有天分，但是却从未修习过仙法，没有办法，她只能隐姓埋名去清晏城的青楼里做了个只卖艺不卖身的琴女。
　　青楼里的日子看起来风光但是也不好过，寒凝初也不想这样，可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弱女子，她又没有什么灵力，更干不了体力活，想要活下去并不容易，幸好她容貌出众，琴艺高超，不过一两年的功夫就成了青楼里的头牌琴女，在玄遮大陆也颇有名气。
　　然后，她就遇到了楚元枢。
　　楚聿临的父亲楚元枢在当年也是清晏城中风流倜傥的青年才俊一枚，家里上有兄长和父亲，所以楚家大大小小的事情不需要他操心太多，天性爱玩的他便和永清城中的富家子弟们结成伙伴，时不时的约在一起饮酒作乐，仗着自己天资卓越也不怎么勤加修炼，要知道楚聿临那爱玩的性子就是遗传了他老爹的。
　　那一天几个公子哥正在酒楼里喝着小酒，不知是谁突然提起了寒凝初。
　　“诶，哥几个，知道尊香楼那个头牌琴女婉凝吗？”婉凝就是寒凝初的化名了。
　　“当然知道了！婉凝姑娘那可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儿啊，而且琴艺一流呢！”
　　楚元枢也对她小有耳闻，但并未亲眼见过，听伙伴们这么一说突然来了兴趣，他道：“有那么厉害吗？有机会带我去看看啊！”
　　众人哄笑了起来，其中一个公子哥赵文轩笑着说：“怎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楚少爷又要辣手摧花了？人家婉凝姑娘那可是只卖艺不卖身啊！”
　　楚元枢也不恼：“去！我只是好奇这尊香楼头牌琴女是个什么人物罢了。”
　　旁边有人帮腔：“她们这样的风尘女子，又能保住几时清白？那老鸨子可是见钱眼开的主，不过楚兄这样英俊潇洒出售阔绰的主，估计勾勾手指头那婉凝姑娘就跟着他去了吧哈哈哈！”
　　这倒不是人家吹捧他，楚元枢的确是情场中的老手了，几个常在一起玩的公子哥都是心知肚明的。
　　赵文轩说：“听说那婉凝姑娘可是清高的很，一般人都不带睁眼儿瞧的！”
　　楚元枢轻松的笑了笑：“是吗，我倒真想去瞧一瞧她了。”
　　“啪”
　　赵文轩把一块玉佩拍到了桌子上，道：“楚兄，你要是能把婉凝姑娘拿下，这玉佩你就拿去！”
　　身边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楚元枢也挑了挑眉：“文轩，这可是你爹爹刚从西域带过来的稀世宝贝，这么大方？”
　　赵文轩摆摆手：“你们也知道，我们家就是往来中原西域做买卖的，这东西想要以后有的是，我看楚兄你很喜欢的样子，反正我也不太懂金石玉器，送给你不是正好？”
　　楚元枢美滋滋的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刚要伸出手，结果赵文轩又把玉佩收了回去：“别忘了啊元枢，这可有个前提，你得先把婉凝姑娘拿下。”
　　楚元枢起身，骚包的一挑眉：“走，去尊香楼。”
　　尊香楼内，寒凝初一如既往的安静的抚琴，时不时有男人投来目光，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两三年的她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晚上是客人最多的时候，偶尔会有几个阔绰的客人会不啻万金请她单独去雅间一叙，但也只是简单的聊聊天喝喝茶弹弹琴，有钱的人总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提升自己的逼格，慢慢的寒凝初也摸索出了与客人一套相处之道。
　　但是今晚这个客人略有不同。
　　他和她面对面坐着，也不说话，也不喝茶，只让她安静的抚琴，而他在对面画着什么，时不时抬起头看看她，寒凝初心中纳闷却也没有多问。
　　不知过了多久，那男人终于停了笔，他揉了揉肩膀，笑嘻嘻的把画递给了她。
　　“婉凝姑娘，送给你，还请不要嫌弃。”
　　她接过来一看，是一张自己正在弹琴时的画像。
　　后来这男人时不时就来找她，来了也不干别的，就画画，画的主题也只有她一个人，寒凝初感觉到他和别的客人不一样，既不是附庸风雅，也不是色欲熏心，那到底为了什么总是花费那么多钱财只为给她画画像呢......
　　那一天寒凝初终于鼓足了勇气问道：“这位公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楚元枢抬起头，露出了自然的微笑：“我叫元枢。”
　　他刻意隐去了自己的姓氏，生怕自己楚家二少爷的身份把这个弱女子吓到，寒凝初也没有怀疑，只是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慢慢的，她收到的他的画越来越多，心中也越来越惦记这个人，寒凝初知道自己身处青楼，对一个客人产生这样的情愫是最不应该的，可她说白了也只是个不过十七八的少女，从未尝过爱情的滋味，又哪里招架得住楚元枢呢？
　　后面的故事就很俗套了，楚元枢轻而易举的拿下了懵懂的寒凝初，他拿着寒凝初送给他的信物得意洋洋的找到了赵文轩。
　　“怎么样？文轩，玉佩可以拿来了吧？”
　　赵文轩哈哈大笑，把玉佩给了他：“楚兄真是厉害啊！”
　　那玉佩楚元枢只把玩了几天而已，他思考再三还是上了尊香楼找到寒凝初把这块玉佩送给了她。
　　“婉凝，我要随家中商队远行，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你......要照顾好自己。”
　　寒凝初此时面带羞涩，轻轻拽着他的袖子道：“我......我已经怀了咱们的孩子。”
　　此言一出楚元枢如遭雷击，他定了定神，勉勉强强的保持微笑安抚她道：“婉凝，这孩子我们还不能要，等我将来主持了家业，有能力时，再生养也来得及。”
　　寒凝初听了这番话脸色有些苍白，这可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她深爱的人的孩子，她颤抖着说：“可是......”
　　楚元枢急匆匆的打断了她，道：“来不及了我要走了，记住，婉凝，这个孩子不能要。”
　　说罢他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心中暗想这永清城以后大概不能来了，他也算仁至义尽了，那玉佩完全足以让她赎身，希望她能乖乖打掉孩子，离开这尊香楼。
　　但是人生往往事与愿违。
　　寒凝初纠结了很久，也没有勇气拿掉肚子里的孩子，她等啊等，就等着楚元枢能够回来接她离开，可是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老鸨子也终于发现她怀孕的事实。
　　只卖艺不卖身的清纯玉女婉凝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怀了孕，老鸨子暴跳如雷，寒凝初苦苦哀求，希望能收留她养胎，老鸨子思虑再三还是答应了下来，但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生完了孩子以后，寒凝初就要和青楼里其他姑娘一样卖身了。
　　寒凝初傻傻的坚信着楚元枢一定会在孩子出生以前把她接回去，所以她答应了老鸨的条件。
　　她继续等啊等，等的眼泪都熬干了也没有等来楚元枢，但是却等来了分娩，值得庆幸的是生孩子时母子平安，她生了一个健康的男婴。
　　她给男婴取名寒铮遥，而男婴的生父楚元枢，也依然没有到来。
　　寒铮遥绝望不已，却也没有办法，为了母子二人能够活下去，她只能履行当初的约定，彻底沦为了一个妓女。
　　虽然她容颜依旧，但是带着那么小的孩子，她在青楼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可就算是这样，寒凝初依然对她的元枢抱有幻想，她也从未放弃过等待，这一等，就又过了好多年。
　　寒铮遥慢慢成长了起来，虽然还是个小孩子，但是从小在青楼里受尽各种白眼和欺负，他比同龄人都要成熟，他心中明白母亲的苦衷，但是打心眼里痛恨着自己的父亲。
　　寒铮遥长相和母亲更相像，白白嫩嫩的十分可爱，平日里他就穿梭在席间负责端茶送水，偶尔也会有一些特殊癖好的客人揩油，他都能躲就躲，但是那一天却出了意外。
　　一个肥硕的土财主不由分说把他拽进了单间里，三下五除二的脱光了他的衣服，一双咸猪手在他小小的身体上摸来摸去，那时候的寒铮遥只是个普通的小男孩，拼命挣扎也没能掏出那男人的魔掌，他吓得大哭起来，那男人却很不高兴，不由分说给了他两巴掌，他的脸颊瞬间肿了起来。
　　小小的他已经吓傻了，就在那男人快要侵犯他的时候，寒凝初及时冲进了房间里，慌不择路的拿起旁边的花瓶狠狠的就朝男人的脑袋砸了过去。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男人终于停了，歪歪扭扭的倒了下去，鲜血瞬间流淌开来。寒凝初看着眼前的一幕吓得扔掉了手中的花瓶，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留了下来，但是她知道此时不是害怕伤心的时候，她匆忙的为寒铮遥穿上衣服，趁着还没有被人发现，带着琴和玉佩，拿了些盘缠就连夜逃离了这座生活了多年的青楼。
　　为了儿子，她这一次终于下定决心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