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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负荆请罪 ...

  •   段惜仁全然不顾母亲的关心,火急火燎地奔了出去。

      聚集在走廊靠墙壁一侧的围观群众看见段惜仁旋风似的冲了出来,根本来不及阻拦,眼睁睁看着他跑了下去。

      舒云抱着三哥的手臂,低声咕囔道:“完了,二哥这次闯好像祸大了。”

      段惜晨拍了拍舒云的手,道:“我们进去看看妈。”

      “妈肯定被二弟气坏了,我们赶紧去安慰安慰她。”段惜铭在一旁着急道,说着正欲抬腿跟着三弟和五妹进屋,不料却被杏芝给拽住了。

      杏芝想段惜铭这个人平时从不主动关心老人,二弟有难,他倒成了孝子贤孙,未免太过着急,便拦住他道:“你就别去添乱了,妈看见你心更烦。”

      这时舒云和惜晨已经进了屋,杏芝还在外头同他拉拉扯扯,推三阻四,他推开杏芝不悦道:“你这叫什么话,我们当小辈的关心老人,话到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味了呢。”

      两人正绊着嘴,舒云和惜晨分站在孙佩仪身侧两旁簇拥着她从屋里走来。孙佩仪见老大夫妻二人杵在走廊里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破事狗扯羊皮,心中不免又添烦躁。

      孙佩仪与段惜铭夫妇擦肩而过,走开几步后,停下脚步回头朝段惜铭招了招手道:“老大,你过来一下。”

      段惜铭得令,立即迈步走至孙佩仪跟前:“妈,什么事您说。”

      “你随我去一趟许公馆。”孙佩仪道。

      段惜铭见她面色凝重,心中有些畏惧地问道:“现在么?”

      “不然呢?”孙佩仪望了一圈站在自己身边的小辈们,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老二莽莽撞撞的跑去人家家里,还不晓得要闹成什么样子呢。让元宝备车吧,我们即刻就出发。”

      再说段惜仁着急忙荒地自己充当了汽车夫,横冲直撞地上了路,半小时不到便出现在许公馆门口。门房见姑爷亲自开车来,手脚伶俐地替他开了门,唤了汽车夫来替他把车开进车房里。

      他匆匆穿过通往洋楼的水泥小径,及至走到大厅门口的台阶处他才缓下脚步,双手插在裤兜里,低头又倒退回前方的敞地。他心事重重地在一旁的花圃栅栏前方来回踱步,因为揣了一肚子的辩白之词,所以脚步越发沉重,直到他再没心思抬起腿,便用皮鞋尖碾踏着一朵纤细的小野花,碾了一朵又一朵,就在所有的野花都将零落成泥之际,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健朗有力的脚步声,问候声也随之而来:“二弟,来啦?”

      段惜仁循声抬眼望去,却是许宛莹的家兄许柏舟。许柏舟是个中等身材,长相和善的中青年,此刻穿着一袭藏青哔叽长衫,一面走来一面扬着手向他问好。

      段惜仁也连忙迎上前去,满面堆笑问了好:“大哥,好久不见了。”

      许柏舟走到他面前,意味深长地笑着把他引进了大厅内,且走且说:“你来找宛莹的吧,要不要我帮你去叫她,还是你自己上楼去找她?”

      段惜仁婉拒他的好意,摇头道:“不劳烦大哥,还是我亲自上去负荆请罪罢。”段惜仁嘴上虽这么说着,脚步却不挪动,四周张望了一番又问,“父母亲不在家嘛?”

      “你可赶巧了,他俩都在学校里忙事业呢。”许柏舟说着且坐在了沙发上,他拍了拍沙发,望着段惜仁道,“二弟,过来坐会吧,宛莹这会大概在睡觉呢。”

      “爸爸妈妈可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啊。”段惜仁客气地恭维二老,说完他走过去坐在许柏舟身旁。

      许柏舟笑了笑,递给他一根烟卷。段惜仁接过烟卷后,没打算抽,也没心思抽,直接把它搁在了茶几上。许柏舟见他连烟都没心思抽了,是个失魂落魄的模样,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弟,要不要喝点茶?福建的大红袍,我同事前几日刚送了一罐给我,我去沏一壶你尝尝?”且说着,许柏舟将要起身去沏茶,段惜仁见状,连忙拦住他道:“大哥,不用忙了,我不喝茶。”
      “不费功夫,你等我五分钟啊。”许柏舟看他这样枯坐着也不是一回事,执意要招待他,不顾劝阻,径自走去厨房泡茶。

      段惜仁目送许柏舟背影远去后,继续低头枯坐着,不多时就盼来了人。只是来人并不是许柏舟而是许宛莹。许宛莹未施脂粉,却也红润照人,一袭鹅黄色锦绸旗袍,领子袖口及下摆处均滚了绿色织辫,如同在春风里摇曳的柳条般清新,波浪式的卷发难得的没有盘起,随意的披在肩头,垂发中半遮半掩着一串亮泽的珍珠项链。

      段惜仁见她往自己这走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理直气壮地无视他,从他面前经过。

      段惜仁连忙上前喊道:“宛莹。”

      许宛莹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并未回头,正准备离开,只见许柏舟捧了放着茶壶茶杯的托盘迎面而来。许柏舟觉得此刻客厅内气氛尴尬至极,自己还是回避为妙,于是主动把托盘递向宛莹,道:“宛莹,把这个拿过去。”

      宛莹撇开手,瞪着眼睛:“你自己去。”

      “你没看见惜仁来了嘛?”许柏舟压低声音催促道。

      宛莹斜眼瞟了许柏舟,刻意提高音量,想要逐客:“看见了又如何?我同他没话可讲!”

      段惜仁闻言,立马上前走到许柏舟身边,接过他手中的托盘道:“大哥,我来吧。”

      许柏舟这边连哄带劝地把宛莹骗到了沙发前坐下,无论如何三人算是同处一室了。

      段惜仁赔罪似的倒了热茶递到宛莹面前,宛莹周身像是凝结了一层冰霜,愣是无动于衷,不领他的情。段惜仁见她这般,只得悻悻地把茶杯搁在茶几上。

      许柏舟在旁看着他俩这出哑剧,简直有些坐立难安,于是便尴尬的笑道:“你们坐着,我去拿些水果点心。”

      这时许宛莹起身拉着了他道:“大哥,我去拿,你在这陪客人吧。”

      大家好容易才能坐定下来,话还没开谈,宛莹就要离开,段惜仁万不能让她离开,一鼓作气地拉住了她道:“宛莹,我想和你谈一下。”

      许柏舟见状,趁机一溜烟地就跑了。

      许宛莹扭动了一下被他攒住的小臂,见他是用了劲的,也不挣扎,随他去了。她扭过脸来,淡然道:“段先生,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段惜仁见她态度松动下来,缓缓松开了手,只见宛莹雪白的小臂上泛起几道淡淡的红印,方才反应过来,自己下手失了轻重。

      “对不起,弄疼你了吧。”他伸过手想要抚摸她的伤痕,谁知宛莹竟将手一缩避开了他的触碰。

      “别说这些没有用的了,捡重要的话讲。”宛莹说着,坐回了沙发上,她环抱着双臂,驾起腿,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段惜仁,又道,“我倒是也有些事情要同你谈一谈。”

      段惜仁听她这么说,以为转机来临,连忙规规矩矩地挨着她坐下:“宛莹,你说我都听着。”

      宛莹看了他一眼,语气颇为平静:“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离婚协议的文件上都列的很清楚了,你看过就懂的。”

      不提离婚协议段惜仁都快遗忘它了,他单纯的以为宛莹只是和自己赌气所以才回娘家的。他喃喃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随即又怔怔地望着宛莹问道,“我们之间怎么了?何至于闹到离婚的地步呢?”

      “真是可笑。”许宛莹嘲讽地笑道,“何至于此?这难道不该问你吗?”

      段惜仁抿着嘴,一言不发地望着宛莹,宛若蒙受了很大的冤屈。

      许宛莹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段惜仁,哂笑道:“看来谎话说千遍自己是会当真的。”宛莹见他一副哑口无言的模样,喋喋不休道,“也是,这种丑事自己怎么说得出口呢。”

      段惜仁当然清楚她所谓的丑事是指他捧尚筱秋,可是他不明白自己究竟给宛莹抓住了什么把柄,她这样阴一句阳一句地讽刺自己,简直如同把他扔进了一口滚烫的油锅里煎炸。他自知百口莫辩,却依旧垂死挣扎着辩白道:“如果你是指我同尚老板的事,那...”

      “你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可以瞒天过海,不料想我在外边也是有耳报神的。”宛莹无意听他丑陋的谎言打断他道,“你同我讲去天津出差,其实是同那戏子一道玩乐去了,这话我没冤枉你吧。”

      段惜仁听了这话,顿时哑口无言,无力申辩。沉默半晌后,他在宛莹灼灼的目光之下开口道:“你这话是不假,但我去天津的确是去出差的,只是顺便...”他正艰辛万苦地编排着后面的话,却被许宛莹再次打断,“借出差之名幽会,半真半假,你这谎倒是撒的越发高明了。”

      宛莹从始至终的冷嘲热讽,让他无缝可插。段惜仁此时心灰意冷,后悔不迭,他低下头默然忏悔着往日不堪的行为,却不知道是为时已晚了。

      正当他想再做挽留之时,大厅外面传来了一串脚步声。两人纷纷抬眼望去,却是段惜铭夫妇跟在孙佩仪身后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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