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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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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甚思望着走向付天骄的活阎王,这人似乎根本不怕身后的几人突然偷袭,旁若无人般向前行去,刀刃上落血淋漓一地,拉出歪歪曲曲的一线。少年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师姐,我看不出此人武功高低,不保证一定能成,只能尽力一试。”

      苏沐真面色一沉。柳甚思的武功甚至还在泷儿之上,他若不成,那么泷儿……

      齐云乐在旁笑道:“苏姐姐真是菩萨心肠,竟忘了是这位寨主将咱们掳上山来,以德报怨,令人钦敬。”

      苏沐真偏头看向齐云乐,淡淡道:“最先担心这位寨主性命的,似乎是齐公子。”

      齐云乐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道:“自然担心,若是付寨主不幸身殒,接下来可就轮着咱们了。”

      柳甚思客客气气道:“既然如此,更应助付寨主一臂之力。齐公子若是有什么神机妙策,还请不吝赐教。”

      齐云乐目光在他身上溜了一圈,笑道:“都是一家人,二哥何必这么客气。”

      柳甚思:“咳……齐公子……”

      苏沐真冷冷道:“性命攸关之际还可作笑谈之语,齐公子果真好胆色。”

      齐云乐道:“苏姑娘才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齐某自愧弗如。”

      古德旺从活阎王走过来的时候开始便噤若寒蝉,听着齐云乐与苏沐真两人话中夹枪夹棒,又听三人说话,哪还不明白这三人绝不是为寻医问药而行的兄弟,他此时困在山上,没奈何,得寻根救命稻草,又见这两人斗嘴不休,根本没说出什么脱身的好法子,便大着胆子开口道:“三位少侠……”

      齐云乐先回过头来看他,笑容甜美,语气客气:“古先生有什么事?”

      古德旺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齐少侠,付寨主若是挡不住这一位,那咱们……”

      齐云乐笑道:“最多就像那位仁兄,脑袋和身子分家,也没什么大不了。”

      古德旺原先觉得这少年乖巧懂事,笑起来更是明艳绝伦,此时却忽地觉得背心发凉。照说江湖人将生死置之度外,说出这等话本不稀奇,可齐云乐说这话时却完完全全是另一种情态。

      她似乎只将这当做一场游戏。生或死,都完全无关紧要。这种不在意性命的戏谑比那人的屠戮还叫人觉得后心发凉,古德旺忽地后悔起有此一问,有种落入前有狼后有虎的绝境之感。

      苏沐真看出他的畏意,道:“古先生,你不会武,不会有事。”见古德旺仍面有惧意,便又解释道,“古先生见多识广,想来也听说过活阎王的名号。”一转头看见齐云乐眼中的得意,不觉暗自叹了口气。

      古德旺惊道:“活阎王?!”不由他不惊,魔教自声称改邪归正以来,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已足有两年了。这两年间江湖上几可算是风平浪静,仅有的不过是些小毛贼,很快便会被武林盟与谢家收拾掉,也因此,这两年做起生意来,分外顺当。

      可现在,活阎王居然出现在洛阳城外的牛头山上,还一出手便杀了两个人,怎能不叫他心胆俱丧?古德旺不停喃喃道:“这是要出大乱子啊……”

      与他一般吃惊的是柳甚思,他先前并未将那月牙刃与活阎王联系在一处,此时听苏沐真点破,才觉出端倪来,不由心乱。听活阎王的意思,竟然认得师姐?师姐婢女的武功不错,那岂不就是泷儿?难道师姐是被魔教盯上了,那天才弄得如此狼狈?可若是魔教,师姐为何不早些说?谢家不是一直有人监视魔教动向,怎么会叫魔教的人跑出落霞山庄?

      他脑中万千思绪,但未忘记最要紧的一点是将此事报回山门,可看苏沐真的神情,竟然并没有十分在意。也许师姐已经禀报过师叔了?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师姐行事一贯周密,肯定早早就禀报了。

      柳甚思这么想着,才渐渐定下心来,正想不动声色地问问苏沐真,就听见兵刃相交之声,伴随古德旺一声惊呼,抬头望去,只见付天骄与活阎王竟已动起手来。

      二人出手俱是不留情面,长刀卷起血色漫天,劲风过处,桌椅杯盘纷纷碎裂。

      一百多号喽啰都持兵器在一旁呐喊助阵,为自家寨主造势。

      古德旺过了最初惊怕之时,看付天骄竟并未露出败势,再加上从前江湖传说中活阎王的确是不杀不会武功之人,因此竟安下心来,还有闲心赞叹道:“这位付寨主号称天下第二,倒也不算浪得虚名,小小年纪,已如此可观。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齐云乐面上露出一丝赞赏来,“是不错。”

      苏沐真并不懂武,只能不动声色询问柳甚思,“师弟,如何?”

      柳甚思却没齐云乐那般乐观,摇了摇头道:“付寨主所使刀法,大开大合,气象万千,诚然精妙,只是时间一长,未免会落下风。”

      苏沐真淡淡道:“怎么说?”

      柳甚思道:“付寨主到底年轻力薄,恐怕二十招之内,气力难以为继,便要落败。”

      苏沐真的心沉了沉,“若是你呢?”

      柳甚思摇头,“恐怕走不过十招。”

      “二哥未免太过妄自菲薄。”齐云乐轻笑道,“其实有个法子,一使出来,保管能教他一招落败。”

      柳甚思脱口而出:“不可能……”

      他细细观之,根本没有破绽,好在他不耻于承认,谦逊道:“齐公子可是看出什么?”

      齐云乐笑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柳甚思自然知道,只是活阎王动的太快,纵有破绽,亦是一闪而逝。他不禁摇了摇头道:“无暇击之,破绽亦不成破绽。”

      说话间隙两人已又走了几招,付天骄出招虽也快,但长刀毕竟沉重,已不如一开始的得心应手,何况活阎王又步步紧逼,果然渐渐露出败势,周围喽啰都不敢高声,怕惊扰到自家寨主,通通攥起拳紧张望着。

      齐云乐视线落在桌上水杯,舔了舔唇道:“破绽即是破绽,人有,刀亦有。”

      柳甚思不解其意地望向她。

      齐云乐道:“刀是好刀,刀柄未必。”

      柳甚思仔细看过,摇了摇头,“俱是钢铁打成。”他又不禁暗自骇惧,这月牙刃加上刀柄怕不有百十斤沉,可活阎王竟举重若轻,丝毫不见疲态,这人该有怎样的臂力?

      齐云乐微微一笑,“相接一处最弱。”

      柳甚思眼睛微微一亮。

      苏沐真忽然将桌上水杯端起,送至齐云乐嘴边。

      齐云乐眼中微微露出诧异,随之嫣然一笑,喝一口水,而后轻声道:“公子,刀。”

      苏沐真心道这小乞儿难得没有说些让人难堪的话,也没似笑非笑地说声意味深长的多谢,真是新鲜。她放下茶杯,将包裹层层解开,一桌上除过脸色阴沉的老者,几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古德旺一看之下,只觉得眼前发黑,足底发软,这把生锈了的刀,刀刃微弯,刀锋像被生生折断过一般。古德旺并非不晓江湖事,正相反,他曾经很关注江湖上的风吹草动,也听过许多趣事逸闻,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昔年名头最响,八个魔头的种种事他都如数家珍,虽则这两年渐渐淡忘,但今日一见活阎王,又不由都想了起来。

      断刀……断刀的主人……古德旺几乎是敬畏地看向微微笑着的小少年,他这一天见了好多传奇人物,却仍是不敢相信,也许此刀非彼刀?

      柳甚思亦是不敢置信地看着生锈的断刀,脑子简直乱成一团浆糊,这是他想的那把刀吗?也许只是巧合罢?但连魔教的活阎王都出来了,死人从棺材里爬出来,也不是不可能?不,当然不可能。他看向齐云乐,小少年正温顺而乖巧地看着他,柳甚思极想问上一句:你同断刀修罗,是什么关系?但他又知道,还不是时候。

      齐云乐眯着眼睛望着厅中的飞舞刀光,“只有一次机会。”

      柳甚思立刻凛然,接过那把生锈的刀,出鞘半分,紧握刀柄,全神贯注于场上形势,觑机而动。

      此时又走到十招之外,活阎王一刀自上而下劈去,付天骄举刀格挡,咬牙接下这一记,但明显气力已衰,被汹涌刀势压制,眼看便要落败,情势已危。

      齐云乐望向柳甚思,“二哥?”

      柳甚思起身便若离弦之箭,只才站起,便又重重坐了下来。

      不过一刹,场中变故突生,原本只有两个人的打斗,忽地又掺进了第三个人。

      这个人,是从屋顶掉下来的。

      这个人显然不会武,身子沉沉地往下坠落。头顶风声呼呼,活阎王权衡一刹,发觉并不能借机立时令付天骄毙命,于是暂退半步。这一退却也把所有的破绽锁死,柳甚思输了先机,自然只能暂且按兵不动。

      付天骄在看见这人时则蓦然变了脸色,根本不顾得活阎王就在一旁虎视眈眈,立时纵起轻功,飞身而上,将那人一把抱住,带下厅来,立时松了手,又惊又怒道:“你来做什么?!”

      那人穿着一件喜袍,眉目俊秀如画,温文尔雅,凝视付天骄,眸中流露出满载痛苦愧疚无奈留恋的诸般情绪,面对少女的质问,嘴唇翕动,却未发出一点声音。

      “少爷!”适才一直沉默的老者忽然发出一声惊叫。

      齐云乐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有趣,有趣。”

      这人想来正是今日的新郎,贺子桐。

      苏沐真看了齐云乐一眼,小乞儿这般,颇有隔岸观火幸灾乐祸的嫌疑。她是早就料到胸有成竹,还是……

      柳甚思则时刻留意活阎王动作,寻求下一个破绽。然而活阎王却忽然收刀,望着两人,露出困惑之色,竟向后退了一步。

      柳甚思不由诧异,但仍不曾放松警惕。

      付天骄使劲推了贺子桐一把,怒声道:“你说啊!谁放你出来的?谁叫你出来的?”

      贺子桐只是不言。

      付天骄愈发恨怒,眸中却泛出了泪花,“你还是不愿意娶我,是不是?”

      贺子桐目露痛苦之色。

      老者忽然挣扎起来,目光在桌上几人之间依次掠过,最终向古德旺深深一躬道:“求先生替老朽解开绳子。”

      古德旺吃了一惊,“这……”

      “解开呗。”说话的是齐云乐,小少年双眼眨动,笑得明丽喜人。

      古德旺哪敢不从,不过还是先看了苏沐真一眼,见她并无异议,方才站起,动手去解。

      老者如释重负地说了声多谢。

      厅中付天骄仍在追问贺子桐,有几个喽啰似乎想凑近说什么,但是想来都知道自家寨主脾气,终究没敢上前,都在一旁窃窃私语。

      “是我带他来的。”清朗声音压过大厅中的嘈嘈切切,照壁后忽然转出一人,青衫长袍,清秀脸庞上带几分愁几分喜,正是先前离去的那书生。

      “严禄!”付天骄见了他,忽地放开贺子桐,向前一步,长刀扬起,怒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严禄沉沉道:“这种时候,他本应同你在一起。”

      付天骄怒道:“我说过,我的事不用你管。”

      严禄古怪一笑道:“你是说过。”

      付天骄道:“带他走!”

      “我还没有说完。”严禄摇了摇头,“说不说是你的事,可听不听,却是我的事。”他手中竟尔提了一把很是削薄的剑,此时他缓缓举剑,毫无章法地向前一冲一刺。

      付天骄瞳孔一缩,“你疯了吗?!”

      严禄那一剑,正是冲着活阎王去的。

      江湖传说活阎王不杀不会武功之人,其实不然,只要有人向他动手,他便会统统杀之。

      便如此时。

      活阎王像是身后也长了眼睛,鬼面镰看似随意地一扬,整个人随即转身,一刀挑飞严禄手中的剑,下一刀便直指他的咽喉,就势刺落。

      “严公子!”

      “阿禄!”

      老者和贺子桐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古德旺解绳子的手颤了一颤,刚松的结霎时被他拉成死结。

      付天骄发狠地一咬嘴唇,哪怕明知时已不及,仍是向前冲去。长刀扬起绚烂的亮光,以雷霆万钧之势压向活阎王。

      柳甚思比她动的还快些,悬在腰上的洞箫不知何时已经解下,凑在嘴边连吹三声,声声尖锐,有三枚极细的小箭随之自箫中激射而出。

      但仍是来不及。

      柳甚思在心里微微一叹。

      大厅里忽然闯进一个身着官袍的中年人,两鬓已微微花白,一进来便高声叫道:“武先生,手下留情!”

      活阎王皱了皱眉,刀尖堪堪指在严禄咽喉之上,不过一指的距离。他皱了皱眉,只顿了一顿,刀尖立刻又向前送去。

      那人大惊失色,连声叫道:“武先生,是自己人!”

      齐云乐一叹:“这人竟不知道,武疯子打起架来,谁也拦不住的。”

      眼见便要血溅当场,中年人神情惊愕,贺子桐嘴唇颤抖,老者甚至已闭起了眼。严禄却是望着付天骄,嘴角竟慢慢漾起笑意。

      付天骄一声怒叱,心中一痛,刀势却不减威猛,已立定了为严禄报仇雪恨的心思。

      然而活阎王的这一刀到底没能刺的下去。

      只是那么顿了一顿的时候,柳甚思的三支细箭已到。活阎王没有回头,只出了一刀。一刀便挡下三枚细箭,打向人群之中。有人来不及避让,中箭发出哎呦之声。

      然而到底是留了严禄一命。

      付天骄心头一松,冲至近前,挥刀直取活阎王双腿,活阎王又出一刀,生生压下付天骄的一招。但变招之时手腕一滞,去势只有极短时候的一慢。

      这便是唯一的一点破绽,人的慢,刀的顿。

      柳甚思的刀在这时已递了上去,断刀来的无声无息,刀锋非但不亮,更兼锈迹斑斑,然而看见这把刀,活阎王的眼睛却忽然亮了亮。

      鬼面镰拐了个弯,直指来人双目。柳甚思根本不避不闪,挥刀只向着那一点破绽。一刀既出,切金断玉如削腐乳,一斩下去,白刃与黑铁顿时分作整整齐齐的两段。

      付天骄也在那一刹看清他手中的断刀,神情一震。

      形势便在此时逆转,下一时断刀已指向活阎王咽喉,人秀如竹的少年语气谦逊而客气:“承让。”

      活阎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中仍然握着黑铁打成的刀柄,忽然慢慢摇了摇头,“不是你。”

      柳甚思微微一愣。

      活阎王竟然想要转身去看一看桌子上的另几人,柳甚思丝毫不曾松懈,刀锋逼得活阎王不能稍稍动作。

      活阎王看他的眼神很平静,“你赢了,我不杀你。”

      齐云乐忽然道:“二哥,你若不想杀他,便放了他。”

      活阎王面无表情地看着柳甚思,他手中无刀时,才让人发觉,原来这也是个清秀青年。柳甚思迟疑了一下,要他突然出手杀一个已在掌控之中的青年,他还是做不到。他打算点了活阎王穴道,再作处置。

      活阎王却像看出了他的打算,忽地向前一撞。

      他本来离刀锋便近,断刀削铁如泥,何况骨肉?立时便在脖子上划出道血痕,柳甚思一惊之下,下意识收刀后退,这一退,便失去了制敌之机。

      柳甚思原以为必然无幸,活阎王却竟看都不看他的转身,走向齐云乐和苏沐真。

      柳甚思一惊之下冲上前去,他师姐和那不知道是不是断刀修罗的小子此时可是都没有功夫,若是活阎王动了杀心……他忽地懊悔起自己适才的一念之仁。

      齐云乐笑了一下,“二哥,没事。”

      柳甚思迟疑。

      活阎王并没有往前走几步,他盯着齐云乐的眼睛,声音之中并无波澜,却很笃定,“是你。”

      齐云乐浅笑,“阿非。”

      活阎王慢慢道:“我一直想和你打一架。”

      齐云乐看了看四周,“可惜今天不行。”

      活阎王竟然点头,“我要重新铸刀。”

      他说完这一句,便又转过了身。

      柳甚思与他擦肩而过,脑袋里一根弦紧绷到极致,断刀在手随时可出。然活阎王果真没有再动手之意,他只是俯身,要捡起地上掉落的月牙刃。

      长刀倏忽架在他脖子上,持刀的手很美很秀致,手的主人语气极冷:“你杀我寨中人,还想完完整整的走出去?”

      活阎王动作顿了一顿,仍然矮身去捡。

      付天骄一声冷笑,正要下手,刀身却忽地剧烈一震,随之胸口一阵大力袭来,重重一捣,她只觉五脏六腑一起移位,疼得眼中含泪。

      黑铁制成的刀柄本也是极厉害的兵器,是她疏忽轻敌。

      活阎王已捡起月牙刃,望着付天骄,淡淡道:“我今天不想再杀人。你不要逼我。”

      付天骄眼中泛出了泪花,咬牙切齿道:“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活阎王面无表情道:“我自然也要杀了你,不过不是今天。”

      他径直转身,经过目瞪口呆的中年人身边,看也未看他一眼,便出了门去。

      中年人嘴唇翕动,不知出于怕还是别的什么,但也终于未拦下他。

      柳甚思此时才将断刀还入鞘中,紧绷的弦一松,才觉冷汗已浸透罗衣。

      齐云乐笑嘻嘻道:“二哥英勇。”

      柳甚思归座坐下,将断刀再递与苏沐真,闻言道声惭愧。

      苏沐真看齐云乐一眼,淡淡道:“说起来我一直好奇,你是如何把断刀变成长剑?”

      小乞儿眨眨眼道:“天机不可泄露。”

      苏沐真道:“你怕暴露身份?”

      “苏姑娘这样觉得?”

      苏沐真摇了摇头,若是这样,她根本不会在今日大张旗鼓。这小无赖的心思,难以捉摸。

      齐云乐却又凑在她耳边,轻轻道:“其实原因真的很简单,不过是我啊……我杀猪杀腻了。”

      苏沐真:“……”断刀蓦地出鞘。

      齐云乐自动后退一点,一脸委屈,“苏姐姐,玩刀做什么?怪吓人的。”

      苏沐真看一眼正在费力给老者解绳子的古德旺,站起身来。

      齐云乐眼珠一转,“苏姐姐,其实还是不解为好。”

      “嗯?”

      齐云乐看向门厅处渐渐缓过神来的中年人,“苏姐姐不会觉得,好戏已经结束了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千多,不表扬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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