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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老乡 ...

  •   佩缇的呼吸窒了一下,他眼睛看着别处,双手飞快又把被子盖好,才重新转过头来看明晏,见她当真是一脸绝望,便迟疑着问:“你难道是第一次?”

      “什么第一次?”明晏摸着自己的前胸后背,发现并没有伤口,感到越发迷茫。

      佩缇迅速估算了一下明晏的年龄,觉得她也老大不小了,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只得尴尬地说:“就是女人,每个月一次的……”

      明晏依然满头雾水,她嘶哑着声音重复道:“每个月一次……”

      ……

      卧槽!明晏几乎要从床上跌下来,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本古书,记载着旧时代女人孱弱的生理状态,其中就提到过这个所谓的“每月一次”,当时班上的所有女生都表示古代女人活得实在太难,幸而现代人不需要忍受这样野蛮的痛苦。她不禁将被子裹紧了一些,心中万分惶恐——难道自己的身体被这个时代同化了吗?

      紧接着,明晏想到一件事,感到阵阵发冷——她的全功能疫苗不会也失效吧?她的身体能够抵抗归零时代的细菌和病毒吗?明晏越想越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她一把抱住被子卷成了一团,面朝着墙壁开始抽泣。

      佩缇在一旁手足无措地站着,他想了一会儿,俯身摸着明晏毛茸茸的短发,安慰她说:“你的头发长了一些。”

      明晏的脑袋猛地一晃,避开了佩缇的手,她闷声闷气地说:“你走开。”

      佩缇还没说什么,在一旁热切旁观的陌生女人挥舞着双手将他推了出去。

      明晏翻了个身,发现佩缇当真走了,又是一股悲从中来的激荡,她擦着眼泪对陌生女人说:“你为什么盯着我?”

      陌生女人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郑重其事地说:“你是不是我老乡?”

      “你老乡?”明晏趁着擦眼泪的间隙,匆匆瞥了女人一眼,坚决地说:“不,我们绝对不是老乡。”

      女人完全不相信,“你能听懂我的话,我也能听懂你的话,我们讲的是同一种语言,我们一定是老乡!我叫阿木!”

      在阿木颠三倒四的叙述中,明晏听懂了她的故事:阿木是在年轻的时候被拐到这里,过了十多年也学不会当地的语言,听不懂别人说话,别人也不能理解她,只能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丛林深处,靠着熬煮草药治病,换点儿吃喝。这么多年过去,阿木总是在自言自语,当地人都以为她是在哼唱,从没人搭理过她,所以当明晏喝了药水向她道谢之后,她才会那么激动。

      明晏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自己戴着的翻译器可以交流任何一种语言,当然也能与阿木交流。她看着阿木兴奋得发光的眼睛,又重新仰面躺在了床上,双手交握在胸前,既不承认也不拒绝。

      阿木独自活了这么久,居然遇见可以对话的老乡,嘴就没停下来过,她从明晏的床头走到床尾,又从床尾走到床头,说得口干舌燥了才发现明晏早已经睡着了。她伸出枯枝一样的手指,在明晏不甚红润的脸上轻轻碰了一下。

      “好凉。”阿木又捏了捏明晏身上的被子,“好薄。”她把被子的四角都压好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帐篷。

      *****************************************

      明晏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动了动胳膊想起床,却发现自己身上盖了层层叠叠的破布,阿木趴在床边打瞌睡,此时也揉着惺忪的眼睛站起身来,问明晏:“你要吃东西吗?”

      明晏看着桌上烤糊的面包,毫无胃口地摇摇头。

      阿木立刻抓起面包塞进嘴里,不时还警惕地查看四周。

      明晏推开被子赤脚下地,点燃了一根蜡烛,正想出门,被阿木张着双臂拦住:“别出去,外面冷!”

      在几次冲刺失败后,明晏认命地垂着头坐回到床上,阿木还贴心地把被子又盖在她腿上。明晏举着蜡烛,无所事事地看着身上乱七八糟的破布。这些破布必然是阿木多年来的收藏,有褪色到发白脱线的灰色布单,也有颜色鲜艳的绿色旗帜,上面还用金线绣着长着翅膀的狮子……

      明晏定定看着狮子出了一会儿神,她眨着眼睛抬起头对阿木说:“这是狮鹫吗?”没等阿木回答,她像害怕惊扰了梦境一般轻轻地问:“这是狮鹫军团的旗子吗?你从哪里找到的?”

      阿木摸着金线狮子,拼命想了一会儿,不确定地说:“好像是我在树林边上捡到的。”她以为明晏因为这个生气,连忙解释说:“是被人扔在地上,还踩了很多脚,都是泥,我捡回来用雨水洗干净了……”

      阿木还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明晏早就听不见了,她把头埋在绿色旗帜中,好像闻到了上面淡淡的血腥味。“是你吗?”明晏在脑海中竭力描绘艾瑞克的面孔,但是他却仿佛隐藏在雾气之中,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她转而想起了钻石大人,他的面目也是一片模糊,只剩下两只紫宝石做成的假眼,在凹陷的眼窝之中得意地闪着光,

      ***********************

      独眼龙拼命擦着手臂上的鲜血,显得有些失控,他刚刚处死了想要偷跑下山去的士兵——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五个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独眼龙接过仆人递来的水烟,深深吸了一口,感觉蜂蜜和烟叶一起沿着他的喉咙沉入胃中,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多娜正独自在灯下看着一张小纸条。这本该是独眼龙才能查看的纸条,被她紧紧捏在手里。独眼龙漠然地移开目光,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水烟——要是在以前,他会跳下床去,把擅自偷看的多娜抽得满嘴鲜血,但是现在不行了,现在他活在多娜的掌控中。

      独眼龙还记得自己站在城堡的最高处,目送艾瑞克和另外二十人向东方疾驰而去的场景。那时他踌躇满志,想用借来的钱币修建一座全新的城堡,然而他等了又等,艾瑞克一行人再也没有消息,他又写信给驻扎在巴比伦城的哈鲁将军,也是如石沉大海。

      独眼龙这才意识到,艾瑞克逃走了。

      后面的事情发展得太快,独眼龙在醉酒时,误杀了路过萨普查的马其顿信使。在无数飞快闪过的记忆碎片之后,独眼龙只记得多娜托着他的手,宣布独眼龙成为萨普查的新王。他的手下们在烈酒的驱使下,纷纷宣誓效忠,独眼龙隐约记得自己当即就封了几个亲信做大臣。

      刚刚称王的几日的确非常快活,独眼龙举行了无数宴会,城堡的酒窖几乎都要被他们喝光,然而醉生梦死的日子没过多久,一批来自埃及的军队聚集在了山脚下。虽然依靠地理位置的优势,独眼龙牢牢守住了自己的山顶城堡,但是面对人心涣散的士兵,他已经无能为力。

      好像自从艾瑞克背叛他以后,独眼龙的人生中就只剩下了背叛。每个人都想从暗中伸出刀子,扎进独眼龙的心脏,如果不是多娜手下有一群忠心耿耿、神出鬼没的仆人,独眼龙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这是多么可笑!他居然被一群野蛮人保护着。

      “冬天就要到了,他们会冻死,而我会在你的被窝里。”独眼龙眯着眼睛对多娜说,“你又收到信了吗?说了什么?”

      多娜把纸条扔到独眼龙脸上,不以为然地说:“不过就是威胁要灭了你的话。”

      独眼龙揉开纸条,远远近近看了一会儿,悻悻地说:“亚历山大又攻下来一座城池。”

      “如果他返回这里,攻打你怎么办?”

      独眼龙差点被这个问题逗笑,他摇晃着水烟管子,胸有成竹地说:“等他回来,我早就跑了,还能叫他逮到吗?”

      多娜的眼睛闪着幽幽的光:“我以为……你想一直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独眼龙吐了一口唾沫,仅剩的眼珠疯狂地转动着,“留在这个鬼地方?不,我要回马其顿,我攒的钱足够我在马其顿过上贵族一样的生活!”

      “我还以为你是个男人,没想到连女人都不如。”多娜冷冷地站起来讽刺道。

      独眼龙从来不允许别人侮辱自己的男子气概,他不顾周围仆人阴暗的眼神,猛地扑到多娜身上,骑着她的腰,揪着她的头发,一边打一边狂骂:“你这个萨普查的贱人!早就应该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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