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吸血鬼搞事的日子》熊掌菌

58、深海之歌（七）

　　维蕾娜的每一滴血液，都带着令乔满月心猿意马的香味。

　　但乔满月此时完全不为所动，每多一些甜甜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就意味着维蕾娜又多失去了一些血液。

　　为了掩盖白色礼服上的血迹，乔满月从走廊两旁的置物柜里随手拽出一件大衣，给维蕾娜披上，然后就是火急火燎地往回赶。

　　从宴会厅到房间里的途中，维蕾娜表现出了难得的乖巧。不论是乔满月为其披上大衣时，还是被乔满月拉着手往回小跑时，她都不发一言。

　　如果只是担心窃听器而保持安静……就好了。

　　听着身边的人越来越难以克制的粗重呼吸声，乔满月不安地想着。

　　只怕是维蕾娜，已经没有精力与自己搭话了。

　　“卫生间里应该没有监听设备……你到底怎么了？”

　　快速地将房间内的卫生间检查了一遍，乔满月转过身来，向倚靠在门框上的维蕾娜问道。

　　“辛苦了，出去吧。”

　　维蕾娜没有回答问题，失去红润色泽的嘴唇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

　　“你在说什么傻话，让我看看怎么回事……”

　　乔满月没有多想，直接上前两步，想要上前脱掉维蕾娜身上的大衣，却被突然提高的音量吓得停住了脚步。

　　“出去！”

　　已经失去支撑身体的力气，维蕾娜靠在门边坐了下来，不断地喘息着。

　　“……”

　　乔满月犹豫着，在维蕾娜的身边蹲下来，也不反驳，只安静地看着对方泛红的双眼。

　　“快点。”

　　兴许是因为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维蕾娜伸手拨开黏在额前的碎发，低下头去轻声嗫嚅。

　　“我明白了，但是……”乔满月知道维蕾娜的想法，咬咬牙道：“如果不行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好。”

　　走出卫生间，听着门被轻轻关上时，乔满月的内心是复杂的。

　　明明都已经是这样恶劣的状态了，却还是不得不顺着维蕾娜的脾气，这一点使乔满月十分心烦地拍了拍脑袋。

　　她认命地叹了口气，背靠着门坐下来，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门的隔音效果相当出色，乔满月不得不将耳朵贴在门上，以一种旁人看来非常变态的动作，才能勉强听到里面有水流动的声音。

　　这声音听起来还没什么大碍，可不到一分钟后，里面就传来沉重的跌落声。

　　乔满月瞬间翻身站起，还没立稳，手先打开了门。

　　“没事……吧？”

　　里面不容乐观的情况，直接替维蕾娜回答了这个没有多大意义的问题。

　　洁白的地砖上零散分布着滴落状的血迹，一直蔓延到浴缸的边缘。

　　浴缸的扶手上还有呈抓痕的红色痕迹，似乎是维蕾娜在浴缸里没有站稳，在滑到的过程中留下的。

　　“真是的，就知道你在逞强，怎么还穿着衣服泡水？”

　　白色的纱与金色的头发一起浮在浅粉色的水面上，维蕾娜赌气地将头埋在水下，只留一双眼睛盯着乔满月。

　　“要你管。”

　　“撞到哪里了？”

　　“……头。”

　　见维蕾娜终于肯服软，乔满月瞟了瞟混着血丝的水，连忙劝道：“你先出来，伤口没有愈合的话，在热水里会更严重的。”

　　“没有伤口。”

　　维蕾娜吐了个泡泡。

　　“没有伤口，你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吸血鬼的生命本身，大概就存在于自身的血液中。所以无法消化普通的食物，只能以液体维持生命。如果强行食用其他东西的话，受到污染的血液就会渗出来，也算是自我保护。”

　　“哦？”

　　并没有被这一大段话绕晕的乔满月，直接切中了其中要害，“也就是说，你一开始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子？”

　　“……我以为一点点不会太严重。”

　　“骗人。”

　　乔满月毫不留情地揭穿，同时以凌厉的眼神紧盯着维蕾娜的双眼，直到对方突然眼眶泛红。

　　“呜……”

　　维蕾娜止不住地吸了吸鼻子，发出啜泣的音节，然后渐渐哭出声来。

　　“干嘛啦！为什么突然哭了！”

　　吓得不轻的乔满月，慌张地伸出手去，拼命以拇指腹替维蕾娜擦去眼泪，还是赶不上泪珠涌出来的速度。

　　“你很烦，我难受不行吗？”

　　维蕾娜一巴掌拍开乔满月的手，一只手给自己抹眼泪，另一只手忍不住胡乱拍打乔满月，以此泄愤，“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用这么难受！”

　　“你倒是告诉我怎么办呀！你需要我的血吗！”

　　乔满月抱头左闪右躲，见缝插针地问道。

　　“不要。”维蕾娜停手，眨了眨亮亮的眼，偏过头去。

　　“又骗人。”

　　“你好烦！”

　　“你比较烦！这么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没料到乔满月猛地这么一凶，维蕾娜往水面下缩了缩，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

　　“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可不保证我能够克制得住。”

　　本以为乔满月会知难而退，对方却没有一秒停顿，直接撸起袖子凑到自己面前。

　　“……你是不是傻！”

　　“我都相信你，你还不相信你自己吗？”

　　乔满月说着说着，开始感到有些不自在，于是将眼神游移到旁边的墙壁上，“而且，我说了要成为家人的，所以这是家人应该做的事情吧？”

　　因为失去了视线接触，乔满月不知道维蕾娜是带着怎样的表情，说出以下的话的。

　　“不要手腕，给我脖子。”

　　但是好像是带着笑的。

　　“……嗯？”

　　等乔满月诧异地转过头来时，维蕾娜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

　　“脖子的血液更加纯净，或许可以减少摄取量。”维蕾娜笑了笑，“其实最为鲜活的血液，应该在大腿内侧……你更喜欢哪一种？”

　　“脖，脖子就好了。”

　　乔满月紧张得结结巴巴的。

　　奇怪，明明放出的热水温度不高，却好像还是被蒸汽熏热了脸似的。

　　“那过来。”

　　“哦，好……”

　　要说一点都不害怕，那绝对是假的。

　　乔满月紧闭上眼，睫毛因太用力而颤抖着。

　　她能感觉到维蕾娜接近的呼吸声，与摄人心魄，只有自己能够体会到香气，这一切都使心更加猛烈地跳动起来。

　　“会痛吗？”

　　为了平复如雷的心跳声，乔满月硬挤了一句废话出来。

　　“一点点。”

　　还是骗人，明明一点都不痛。

　　被咬住了脖子而无法出声的乔满月，只能在心底默默想道。

　　与其说是像无助的猎物，倒不如说是被黏住的情人一般。

　　这根本算不上是一个刺穿皮肤与血管的狩猎，只能勉强称作是带着吮吸的亲吻。

　　这个太过于暧昧的想法让乔满月浑身一痒，下意识地想往后躲。

　　而此刻身为吸血鬼的维蕾娜，可不允许乔满月这么做。她伸出手，环绕住乔满月的肩膀，紧紧地抱着对方。

　　“好了……你感觉怎么样？我应该没有取太多才对呀？”

　　维蕾娜放手时，她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了血色。乔满月却变得很是僵硬，于是维蕾娜疑惑地说道。

　　“挺好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状态良好，乔满月甚至原地跳了跳，然后才伸手将维蕾娜从水中扶起来。

　　“你还流血吗？”

　　“感觉是没有了。”

　　“那就好，可以清洗一下身上的血迹了……”

　　乔满月刚刚松了一口气，下一秒目睹的景象又让其想嚎叫着躲藏。

　　“帮我。”

　　隐藏在背后的拉链一直都是个碍事的东西，维蕾娜背过手尝试了三次，还是够不到拉链的头。

　　如果只是帮忙解开拉链的话，这不过是平日里常有的事。

　　可今天，等乔满月拉下拉链后，维蕾娜却直接脱下了湿哒哒的裙子。

　　“你躲什么？”

　　维蕾娜转过身，看到身后的乔满月瞬间冲出了一米多，捂着脸背对着自己。

　　“你不会打我？”

　　“的确是想……但是说实在的，现在让我一个人洗澡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得帮我。”

　　“怎么帮啊！”

　　“洗澡你不会？家人也太没用了。”

　　……看来维蕾娜确然是恢复了不少精力了。

　　乔满月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清了清嗓子，“你先重新放热水。”

　　“放好了，我先坐会儿。”

　　本打算在放热水时给自己洗洗脑的乔满月，一下子体会到了什么叫赶鸭子上架。

　　她小心翼翼地挪在浴缸的一端，宽大的卫生间让乔满月有足够的空间蹲下来，从背后看到水面下的粉红皮肤。

　　维蕾娜好像是很累了，背靠着浴缸壁就开始打盹。乔满月便大胆地伸出手，拢了拢像是融化奶油般柔软的金发。

　　……家人的话，不应该是这么看待对方的吧？

　　乔满月心不在焉地挤了一点洗发露在手心搓散，想起了早些时候，“奥德赛号”的总设计师所说的话。

　　“我明白了……其实您不不必这么为难，这里也有许多人带来了自己的……如果您希望，我们会为此保守秘密的。”

　　老先生意味深长的笑容，像是看穿了什么一样。

　　当时还觉得老先生的思想很危险，现在看来是自己的思想比较危险。

　　乔满月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也不管掌心还有白色的泡沫，硬是自己糊了自己一脸。

　　被拍开的泡泡在空气中飘了一会儿，倒映出七彩的光芒，然后“啪”地破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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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攻受？不存在的。
PS.本来嚎叫着今天一定要更新，没想到居然九点半才下课，这就出乎我的意料了……但我还是要更新，于是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半……
虽然觉得与本文无关，还是忍不住想解释一下最近消失这么久的原因，因为渣作超开心的XD
总结起来就是，与分开五年的前女友和好了！
五年，对于渣作来说，就是人生的四分之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