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吸血鬼搞事的日子》熊掌菌

24、完美情人（七）

　　女人离开商店后，白雯雯还忍不住回忆着她的倩影。

　　真是个漂亮的人！白雯雯捧着下巴出神，手指摸到鼻尖上微微凸起的小雀斑时，她忍不住要羡慕一番那女人光洁的皮肤。

　　像个小傻瓜一样傻笑了两分钟后，白雯雯开始清理收银机里的零钱。打开抽屉，白雯雯发现位于最顶端的那一张钞票看起来有些眼熟。

　　钞票的右下角用铅笔很轻地写了几个小字，这个笔迹白雯雯再熟悉不过，正是出自自己手中。

　　白雯雯将钞票展平，仔细去看那几个小小的铅笔字。上面写着今天的日期，准确而言，这是自己三小时前才写上的，末尾还画着一个简笔的笑脸。

　　心跳兀然多了一拍。

　　白雯雯一直有个心愿，她希望能在自己大学毕业后与赵丰一起去欧洲学习美术。为此，她将自己的课余时间全部用各种兼职填满。

　　每次发了工资，她不会像现代人常做的那样存进银行，而是把零钞换成百元钞，再记上日期，一张一张地叠好，放进一只可爱的粉色小猪存钱桶里。

　　赵丰常常笑她幼稚，可白雯雯依旧乐此不疲。每当她放入一张百元钞时，她心里就会多一点踏实感和幸福感。白雯雯总是想，等到钱存够的那一天，就可以按照日期一张张排列好，借此来回忆这段为之努力的日子。

　　而正是因为这样，手头这一张写着今天日期的钞票出现得实在奇怪。

　　赵丰用掉的？不，他应该在家没有出过门。

　　白雯雯还没有想清楚原因，身体先作出反应，从收银台后跳了出来。

　　赵丰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人的直觉有时候总是惊人的准确。

　　白雯雯都没来得及解下便利店提供的工作围裙，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跑。她和赵丰租住的是一栋老式居民楼，没有电梯，到了半夜连灯都是昏暗的。

　　当白雯雯第一步踏进楼梯间时，她仿佛又听到了与那晚旅馆里同样的声音。

　　就是这样，快过来。

　　即使没有这带着期待的声音，白雯雯也不会停下脚步。当她跑到三楼平台时，楼下有人混着喘息大喊了一声：“等等，别过去！”

　　白雯雯只是下意识地在转弯时，往楼下望了一眼。似乎是个很漂亮的外国小姑娘，但是自己并不认识。所以白雯雯没有意识到是在对自己说话，顿了一顿，便继续往楼上跑去。

　　被无视的维蕾娜哽得一口气没出得来，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白雯雯跑上去了？”

　　维蕾娜噘着嘴点头。慢了几步的乔满月扶着庄生的肩膀喘气，只呼吸了一口空气就愣住了。

　　“这里的空气里，全部都是戒指的气味啊……”

　　“月月，你开玩笑吧？我们都还没上楼呀。”

　　“我说真的！不应该呀，即使是它要开杀戒，怎么会释放出如此庞大的气息……”

　　“啊，真是的！”

　　对两人的谈话似乎充耳不闻的维蕾娜，非常干脆地将落在肩上的长卷发撩到脑后，“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

　　“喂，你别……”

　　乔满月想伸手抓住维蕾娜，却只看到一道金色的影子。吸血鬼使用力量去奔跑的话，绝不是乔满月这种普通人能够追得上的。

　　“究竟是谁不听话啊！”

　　瞬间炸毛的乔满月十分粗暴地抓了抓自己头发，认命地追着维蕾娜的气味往居民楼上赶去。

　　白雯雯回到家时，门是虚掩的，正如那天晚上一样。白雯雯顿时感到头顶发凉，手脚麻木，她推开了门。

　　“等你很久了。”

　　第一眼看见的是赵丰，他似乎是失去了意识，无力地坐在地上，背后是一个椭圆的金色光圈，约一人高，半人宽，中间是灰色的混沌。

　　赵丰靠在光圈边缘摇摇欲坠，若不是他的身边有人拉住他的胳膊，他早就失去支撑堕入虚无中了。

　　“你在做什么呀……”

　　白雯雯几乎以为自己是看错了，赵丰身边的人正是刚才在便利店见过的女人，她不解地喃喃道。

　　女人一动也不动，侧身坐在赵丰身边，一只纤手扶着赵丰的肩膀，右手的无名指上戴着那枚藏在盒中的戒指。如白雯雯所想象的那样，这枚戒指在女人的手上是十分契合的，就好像量身打造的一样。

　　尽管只有一面之缘，但白雯雯的内心不知为何对她充满好感，她并不愿意相信这个女人是对赵丰的加害者。

　　“在做什么呀……”

　　女人梦呓般微笑着，同时在白雯雯面前松开了手，赵丰立即失去平衡，往身后的未知空间中坠去。

　　“别！”

　　白雯雯来不及细想，猛地扑了过去，抓住赵丰的脚踝，却被他的重量拉着一起向后倒去。

　　维蕾娜只差一秒赶到，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她咬牙，向美貌的女人厉声道：“你会不会太过于贪心，这一次连人类的身体也要一并吞没吗？”

　　“你明白什么。”

　　收敛起笑容的女人，冷淡地看向维蕾娜。

　　“我是不明白啦，所以想请你……”

　　女人的咽喉处被一支长长的黑色手杖抵住了，手杖底部有冰凉的金属触感。

　　站在对面手执手杖的维蕾娜笑出了两颗小而尖利的獠牙，“解释一下如何？尽管你应该不是普通人类，但是被手杖底部浸过毒的刀刺到的话，也不会太好过哦。”

　　“原来如此，你……”

　　女人了然地点头，没有轻举妄动。她只是叹了口气，保持着距离取下了右手上戴着的戒指，伸出手来：“你想要的是这个吧？这个对我已经没用了，给你吧。”

　　维蕾娜犹豫着望了望女人手中的戒指，没有放下戒心，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去取。

　　“不可以！”

　　乔满月不顾一切地吼道，她这一刻真的恨死自己总是太过慢吞吞，尽管她的跑步速度在一般人中已经算得上是不错。

　　而下一秒乔满月就后悔了。正是她这一声吼，让维蕾娜分了神看向了自己。

　　那女人见诡计不成，索性冒着被刺伤的风险侧身移动到维蕾娜面前。维蕾娜在最短时间内作出反应，寒光从黑色的手杖中探出，却擦着女人的身体错开了。

　　“你也……陷入长梦中吧。”

　　女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和笑意。

　　同时她手中的戒指腾空而起，在两人的头顶上投射出一个更大的光圈。光芒瞬间照射下来，将两人都包围在其中，两人的身影在光芒中都逐渐变得透明了起来。

　　“卧槽……”

　　“等等！”

　　乔满月刚向前跑了一步，右手便被身后的庄生拉住了。

　　眼见着光圈也快要消失殆尽，乔满月猛地回头，脑内已经来不及对庄生担心的表情作出反应，只是着急地嚷道：“怎么？”

　　“你……”

　　庄生只挤出了一个字，喉间一动，像是把什么话咽下去了似的。

　　“……你小心。”

　　“我知道！”

　　光圈几乎是在乔满月的指尖触碰到的同时消失，然后房间里只留下了神情复杂的庄生一人。

　　乔满月觉得自己好像是脸朝下摔到地上去的。

　　她趴在坚硬的地面上，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估计是坠地时摔疼了。她缓了几秒，从地上爬起来，打量起四周的景物。

　　这是哪儿……

　　乔满月认为自己是处在一个巨大的走廊中间，四周的墙壁上密密麻麻排着不同材质的门。空余的墙面上雕刻着精美的暗纹，但是已经磨损了不少，只能隐约看出是旧时代风格的画作。

　　在乔满月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已经有了几十扇门。她站起来，盲目地在走廊里拐了几个弯，所看到的每一面墙上都是如此。按照乔满月推测，这里少说共有数以千计的门。

　　乔满月暂时没空关心这些门，她迫切地想知道维蕾娜在哪里。

　　所幸最近乔满月已经脱非入欧，她只再转了一个弯，就看到了那个娇小的金色身影靠着一扇门，双手抱着膝盖坐在走廊的一角。

　　她立马撒丫子跑了过去：“维蕾娜，你没事吧！”

　　“没事啦，但是……”

　　维蕾娜抬起头来，两道淡金色的眉毛扬成了“八”字形。“你没事吗？”

　　乔满月原地跳了两下，“我当然没事啦！你看我还活蹦乱跳的！”

　　“对不起。”维蕾娜浓密的睫毛在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睛里的光，“我好像连累你了。”

　　乔满月一愣。

　　这是……

　　“没必要说这些啦，先去找找看有没有出口吧！”

　　向维蕾娜伸出手，乔满月满不在乎地笑着。维蕾娜牵住了伸过来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但是哪里才会有出口呢？这里看起来都差不多。”

　　“这个嘛……”

　　两人在看似毫无区别的走廊中兜兜转转，只能凭不同的门判断自己是不是在原地踏步。毫无头绪地乱撞始终不是个办法，乔满月提议道：“该不会，出口在这些门之中吧？”

　　“这么多，要怎么找？”

　　乔满月干笑两声，强装作很有气势的样子：“你忘了吗？我已经是欧洲人了，我们就拼运气好了！”

　　“……”

　　维蕾娜没有提出异议，只是笑得很勉强。

　　这的确是出于无奈的下下策。乔满月选了一扇看似结实的钢制防盗门，很轻易地就打开了。

　　门后的景色有点出人意料。

　　里面是都市里每天都毫无变化的黑夜，写字楼玻璃窗外的广告牌看起来甚至有些眼熟。办公室里关了灯，只有一角的一个格子间内还有光，有人在那里轻声调笑。

　　乔满月踏进门的时候，忍不住对比了一下门内外的景色差异。外面是古老而破败的走廊，而里面是现代化的办公室，这两副画面，实在不像是只隔在一扇门的内外两侧。

　　两人走进办公室的脚步声引起了里面人的察觉，格子间内站起一个年轻女子来，看了看两人，朝乔满月甜甜地招呼道：“对不起，我们的工作时间已经到了，有什么事情请明天再来吧！”

　　另一个穿着衬衫的男人也站起来，他握着年轻女子的手，示意她该一起离开了。

　　这两人明显是热恋中的情侣，下了班在办公室内谈情说爱。

　　而乔满月却怔怔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柔情蜜意的场景在她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因为年轻女子的相貌，分明就是前些日死去的何佳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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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快要，结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