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吸血鬼搞事的日子》熊掌菌

23、完美情人（六）

　　乔满月没有进入死者何佳慧所居住的房间，只在窗台前隔着窗玻璃嗅了一下房间里的气味。

　　遗体早已经被搬走，地板上凝固着一大团干涸发黑的血迹。尽管乔满月知道这场凶案并非人为，但她还是没有踏足现场，保留了案发后的原样。

　　以乔满月的嗅觉，发生过凶杀的地方总是会弥漫着过于刺鼻的气味。除了血腥味以外，还会有人在临死前绝望时留下的，一股难以言说的玄妙气味。

　　但是……这里没有。

　　乔满月的身影隐于月夜中，维蕾娜和庄生在楼下等待着，顺便望风。旅馆已经停业，住客也都已经另寻他处居住，因此附近并没有什么人。

　　“你在上面发什么呆啦。”

　　维蕾娜在楼下等久了，抬起头不耐地催促道。

　　乔满月叹了口气，从二楼的窗台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庄生连忙上去询问：“怎么样？”

　　“有很淡的戒指所留下的气味，所以没跑了。”乔满月拍了拍膝盖，擦去伏在窗台上时留下的灰尘，继续说道：“但是我却没有闻到临死前那种……嗯，很复杂的味道。”

　　庄生能够理解乔满月所说的：“那就很奇怪了，不仅何佳慧的灵魂不在这里，连临死之前也没有一般人会有的痛苦之类的吗……”

　　“那个戒指本来就奇怪呀。”

　　维蕾娜并不苦恼的样子，很随意地用圆头小皮鞋踢着脚下的石子。直到一颗小石子直线飞出老远后，她才转头对两人笑道：“干嘛想这么多呢，找到戒指不就一清二楚了？”

　　“没错，现在就等那个女人回来取东西的时候动手……”

　　这个想法与乔满月不谋而合，她大大咧咧地靠在外墙上，朝维蕾娜露齿笑道：“一会儿你可不要太凶哦。”

　　“哼，倒是你别太优柔寡断的。”

　　庄生夹在两人中间，一开始还没弄懂这两人话里的意思，直到那个作为第一目击者的女人出现。

　　以那个女人的视角看来，近日来她也真是有够倒霉的。

　　一直在这家旅馆住的好好的，突然自己喜欢的陶瓷娃娃就被打碎了；想找人说理，结果对方第二天就成为一具尸体；被警方带去问话也就算了，还连着自己那些“不光彩的勾当”一起抖了些出来，被象征性地拘留了三天才放出来。

　　而现在，女人好不容易得到许可回来旅馆取走自己的东西。可她刚刚打开门，就看到三个人站在自己房中。月光拉出了三条长长的黑影，映在自己身上，任谁看了也是想要尖叫逃跑。

　　“啊！”

　　女人的反应正如常人一般，马上转过身想要开门逃跑。

　　但是她怎么也拧不开门把手，或者说她根本就碰不到门把手更为贴切。自己的手与门把手像是分隔在两个世界中一般，明明看上去是抓到了，却没有任何触及的感觉。

　　女人惊恐地回头，借着微光，能看到三人中有一个少年模样的人。黑色的头发略长了些，很乖顺地贴在脖子上，他看上去有些抱歉地对自己笑着，身上萦绕着一圈银色的光。

　　这个少年的无害长相让女人的内心平静了半分，而当她越过人影看到窗外时，她发现窗外应该被风吹拂着的树叶，呈现出诡异的凝固状，像是雕像一样定格在了扬起的一瞬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女人感到一阵眩晕，尽力克制着想要昏倒的生理冲动。

　　“哎呀，请不要害怕，我们没有恶意的。”

　　女人不擅长判断外国人的年龄，只觉得这位有着比月光更加神秘色彩双眼的小姑娘，一定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来得年幼。

　　“这么客气干什么，还不赶紧做正事！”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紧接着出声的年轻女子顿时显得凶神恶煞。

　　倒也不怪女人有这番想法，虽然这年轻女子只是眉形英气，着装干练。但在女人紧张的心情下看来，这名年轻女子比起其他两人，看起来可怕太多了。

　　乔满月冲上前，撸起袖子佯装要动粗。

　　女人吓得一下子坐在地上，睁圆了双眼盯着乔满月说不出话来。

　　维蕾娜见状，连忙扑上去牵住乔满月的衣角，像是拉住了一头大型猛兽。她一边和乔满月拉拉扯扯，一边从口袋里拿着一张照片凑到女人眼前。

　　“我们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这枚戒指呀？”

　　“我，我没有……”

　　女人毫不迟疑地答道，只怕是连照片上有什么都没看清。

　　“我看你是没搞清楚事情严重性！”

　　乔满月摆脱了维蕾娜的手，气势汹汹地正要接近女人，却被维蕾娜另一只手极快地又扯了回去。

　　“还请你仔细看看，我们只想找到这枚戒指，只要你交给我们，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啦。”

　　维蕾娜直接将照片递到女人手中，眼神很诚恳。

　　女人用颤抖地双手接过照片，仔细地看了看，才带着哭腔开口：“我真没有见过。”

　　“没见过？你是不想要命了吗！”

　　“哎呀哎呀，冷静点……是这样的，我知道你也许很喜欢这枚戒指，但是你如果私藏它的话，会和何佳慧一样丢了性命哦。”

　　此时的女人怕极了手中旋转着利刃的乔满月，而对温和的维蕾娜几乎是言听计从。她拼命地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在后方负责维持结界的庄生看得直咂舌。

　　这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还挺好，也不知什么时候有的默契……只不过，这角色是不是和刚才商量的时候弄反了？

　　乔满月还想飙戏，维蕾娜一横手臂拦住了她，让她老实待着。

　　然后维蕾娜紧盯着女人的眼睛，女人有一种被这双宝石般的眼睛吸引的感觉，也是一眨不眨地看着维蕾娜。

　　两人对视了约莫有半分钟后，维蕾娜皱起了眉：“不是她。”

　　“怎么会！”乔满月错愕地开口惊呼道。

　　“你不信我的判断吗？她没有说谎。”

　　维蕾娜径直走到女人身边，小手一抬，女人便软软地瘫倒在地。从女人的后脑处冒出一团红色的雾气，凝聚在维蕾娜手中，然后被握散在空气中。

　　“我哪有不信你，只是不是她还能有谁……”

　　没有必要再演戏的乔满月很快了恢复本性，她搓搓手，满脸堆笑。

　　下一秒转向庄生时，乔满月马上换了副面孔：“你不是说就她一个吗？”

　　“这里的住客我都记过了，就她一个年轻女人呀！”

　　庄生连忙摊开双手，表情也很是不解，他一锤掌心：“不然就是你拿走了！”

　　“没空跟你闹好不好……”乔满月头疼得很，“我记得还有个老板娘呀？”

　　“但是老板娘要称为半老徐娘都太勉强了，根据传言看来，这戒指不会这么饥不择食吧……”

　　庄生摸着下巴努力回忆着，漆黑的眼珠突然停止了转动。

　　“糟了……还有一个！”

　　“还有？”

　　“上次我们在酒吧遇到的女孩子，记得吗？”庄生很是懊恼，话说得飞快：“似乎是叫白雯雯……后来我在这里碰见过她，她在这打工，我还找她要了米……该死，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在庄生为白雯雯捶胸顿足之际，白雯雯正坐在收银台后打瞌睡。

　　今晚，她第一次在便利店值班。这份工作没了老板娘的照顾，必须强打精神熬过整晚。

　　到了后半夜时，店里已经很久没有客人来了。白雯雯也实在有些困倦，悄悄眯上了眼睛。直到有人过来结账，她才如梦初醒地站起来，有些唐突地大声招呼道：“欢迎光临！”

　　来结账的女人并未露出被吓到的神情，很温柔地一笑。

　　白雯雯看着女人，手里拿着扫码枪愣住了。

　　她不认识这个女人，只是为女人完美得无可挑剔的面容而惊愕。女人一头深棕色的长直发，肤色是高贵的象牙色。鼻子和嘴唇的弧度像经由天神亲自打造的，而双眼是神最喜爱的珍珠。

　　白雯雯知道自己这样很失礼……但她依旧没能回过神来。

　　“麻烦你。”

　　女人还是淡淡地笑着，拿过一瓶水放在收银台前。

　　一切都是无暇的……可白雯雯看见了女人右手的无名指根部，有一圈暗红色的印记，像一个伤疤。

　　她好奇地看了一会儿，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无礼，臊红了脸颊：“对不起，我不该……”

　　“没关系，很多人都会好奇的。”

　　女人轻轻抚摸着那道伤疤，边缘干净的眉压低了些，“我也很苦恼呢，应该怎么样遮住它才好……”

　　“戒指！”

　　白雯雯不经思索就说出了这两个字，她想起那枚戒指，莫名地认为与这个女人是如此相配。

　　女人安静地盯着白雯雯，好像在等下文。

　　“啊，但是戴戒指的话就有特殊意义了……”白雯雯不好意思地低头一笑：“右手无名指的话，是热恋中吧？我是不是提了个笨主意？”

　　“……没关系。”

　　女人伸手去取收银台上的水，指尖似有似无地拂过白雯雯的手背。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呢。”

　　转身离去时，走到便利店门口的女人站在自动玻璃门的外面，随着“欢迎下次光临”的提示音回头对白雯雯笑道。

　　白雯雯疑惑地盯着女人曼妙的背影。

　　我们……有见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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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了，S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