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拯救莉莉·伊万斯》或有事项

22、Chapter 22

　　佩妮铲了一大勺杂菜沙拉放入餐盘中，翠绿色的莴苣叶里混杂着若干半青半黄的小番茄，上面浇了香草碎甜椒圈和提前拌好的油醋汁，它看上去开胃极了。

　　她的口味偏清淡，所以需要蔬菜佐餐。伊万斯先生和莉莉早已一人抓住一只烤火鸡腿，往上面撒了足足的黑椒末。

　　馥郁浓烈的香气溢散满整个房间。

　　依照伊万斯家以往的习惯，圣诞节的第一天，他们会在用完早膳后前往城镇中心的教堂。那里会有一场小型庆典。

　　“你们的礼物都拆开了吗？”伊万斯先生说，他正试图在不站起来的情况下拿到桌上的孜然粉，但没能成功。

　　“只拆了一半，爸爸。”佩妮说，对着坐在她身侧的莉莉发笑——莉莉将佐科笑话店里的皮肤面具扣在耳朵上，她的耳朵瞬间变得又尖又细，在她艳丽的红发里倔强地支棱着。

　　“亲爱的，你看上去像真的精灵。”伊万斯夫人将一份百果馅饼放在木桌上，顺口夸赞道。

　　“也许这句话会出现在某个圣诞拉炮里，”莉莉无可无不可地说，把皮肤面具转移到鼻子上，现在换成她的鼻子被面具拉长了，“希望今年的剧目不再是木偶剧《匹诺曹》而是其他的什么戏码。”

　　“没准是种豆子之类的。”佩妮想了想说道。

　　“那部剧目只演过一次，而说谎的木偶人已经连续演了三年了。”莉莉说。

　　“唔，没错。”佩妮含糊地应道，她想自己还是不要戳穿莉莉了，前些年的圣诞话剧演出，在舞台下方起哄的最厉害的一群孩子中就有她，在最后合唱时她也格外卖力。

　　她叉起餐盘中的最后一颗栗子，轻巧地咬了一口。

　　在假期的头几天里，她有时会怀念在学校里的生活，她的日记忠实地反映了这一点。

　　进入霍格沃茨对她而言是种新奇的体验，在踏入那座城堡之前她未曾想像过这样的生活是真实存在的，而非某时某刻某人的突发奇想……虽然有时候麻瓜童话比巫师的生活更具想象力。弗立维教授在魔咒课堂上解释过强大的漂浮咒能够暂时让人“飞起来”（一名拉文克劳的麻种男孩在旁听课程时询问了这个问题），事实上巫师们必须凭借某个物件（比如所穿的衣物）悬浮在空中，但那个物件并不一定足以支撑一个人的体重，所以他们才选择了制造飞天扫帚——选择扫帚的初衷是因为它得天独厚的隐蔽性（同样符合条件的炖锅菜铲锄头铁叉也许在最初也被列入了候选名单中，但竹木扫帚比上述的几位候选者都要轻便些），毕竟在没有使用时它就像是墙角的一把普通清洁工具，成为巫师的象征只是这个选择被广泛采用后爆发的副作用。佩妮对此有些失望却又觉得理所当然，这让她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巫师毕竟还是人类的某个特殊族群而不是某种无所不能的幻想生物。

　　和学校里同学的相处也让她乐在其中，虽然有些时候他们之间会因为某些历史遗留问题发生些许小矛盾……在写这段日记时，她的念头飘忽了一会儿，想到自己和实验课伙伴的关系，随后把“矛盾”这个词从纸上划掉了。她曾以为在霍格沃茨上学，至少在莉莉入学前的几年的最大不便之处就是她需要提前给自己小学时的伙伴们挨个说明自己在某个信息传送不便的学校，在校期间无法接收到他们的传讯，但万圣节前夕发生的事件却让她对学校生活有了更新的认识。

　　她当然不会认为魔法生物总是像家养小精灵那样友好，面对饿着肚子无意中闯入厨房的学生它们都恨不得把所有的点心端出来待客。早在开学前进古灵阁取钱时她就已经意识到了妖精们的傲慢自矜。但那个事件至今让她心有余悸，在她的记忆深处打上了一段低饱和度的、色泽黯淡的阴影，尽管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麦格教授为此给她加了十分的学院分，但也没对她作出什么特别的解释，只是温和地告知她这件事情已经转由教授们处理了。未得到回答的问题就像一块顽石被掷向黑湖湖面，在尚未冒泡时就沉入了水底，转而激起了一大串的新疑问。但是，她在纸上最后写道，得了吧，她会自己把答案找出来的。

　　佩妮将她收到的圣诞卡片抱下来整理好挨个查看，意外地发现其中几张卡片上不约而同地注明了某个活动的地点和日期。

　　“爸爸，我们今天能去特拉法加广场吗？我想那里的表演会持续一整天，而且年年翻新。”佩妮道。

　　她抬头望向伊万斯先生，莉莉也停下手中的餐叉殷切地望向他。

　　“唔，这也不错。”伊万斯先生稍作考虑便同意了她的提议。

　　特拉法加广场坐落于伦敦西敏市闹市区，当伊万斯一家抵达广场外沿时，恰好看到一群白鸽张着翅膀从查令十字上空掠过，留下一串美丽的剪影。

　　每逢圣诞，各家商铺都要为商店外侧的橱窗的装饰下好大一番功夫，一路走来，仅凭这些构思精巧的橱窗和各色各样叮叮当当的圣诞乐声就足以烘托出浓郁的节日氛围了。特拉法加广场上人头攒动，佩妮好不容易才和莉莉一起走到纳尔逊纪念柱脚下。她围着满是拿破仑战争青铜浮雕的纪念柱转了一圈，铜像底座上四只张牙舞爪的雄狮塑像让她倍感亲切。

　　很快她就听到了一声呼喊。

　　“佩妮。”佩妮感到自己被紧紧地拥抱了一下，紧跟着被放开。

　　玛格丽特·奥德拉，她半年未见的同窗好友拉着她的手，个子长高了不少，一双蓝眼睛正欣喜地望着她。

　　她们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会儿，说到她们的其他同学。

　　“林赛去了博耐顿，她上次还向我问起你，”玛丽欢快地说，在提起男生们的近况时，她皱了皱眉，“奥特举家迁往了德国，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一只白鸽在她们的头顶盘旋了一会儿，落到玛丽的肩上，她从随身携带的提包里取出了一个小布口袋，从里面抓取了一把小米撒到地上，鸽子从她的肩上跳到她的手上，又落到地面觅食。

　　“它倒是一点都不怕人。”佩妮笑道，从布口袋里取了点米撒在身旁的空地。

　　“这可真让我吃惊，”玛丽说，“我记得你之前可不怎么喜欢它们，更别提随身携带这些小点心了。”

　　“我正在尝试。”佩妮回答，她觉得还是不要告诉玛丽自己家还养了一只猫头鹰了。

　　“虽然我还是不太敢直接碰它们，”佩妮老实说道，“等等，你刚才说，奥特一家搬去了德国，是那个奥特·里奇？”

　　“你还认识哪个奥特？”玛丽道，她几不可查地抿了抿唇，“这名字可不常见。”

　　随着演出的进行，围绕在广场中央的超大型圣诞树四周的彩灯被依次点亮，彩灯的光晕映照在刚下过雨的湿漉漉的地面上，柔和而温暖。圣诞树顶端插着一颗硕大的白色星星，在众多彩灯的映衬下分外明亮。

　　佩妮跟她的家人们站在一起，希冀接下去的一年能够平安度过。

　　她们不远处的合唱团在喷泉池边唱响了圣诞颂歌，莉莉也拉着佩妮兴冲冲地加入了其中。

　　人群逐渐安静下来，只有美妙的歌声在广场上空回荡。

　　恍惚中，佩妮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一晃而过，她揉了揉眼睛，又觉得那也许只是自身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