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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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天气如同往年一样，气温迅速而不留情面地降了下来。霍格沃茨周围起伏的山峦上笼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在峰顶处凝结成为灰白色的雪盖，湖面上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唐纳德他们开玩笑说等冰再厚一些的时候就可以踩上去了，但现在还差得远，乔伊用一块小石头就打碎了他们的幻想，薄薄的浮冰被石块击碎，很快没入水中。湖里的原住民被惊扰，在冰层下隐约可见它们灰黑色的鱼鳍和流线型的脊背，一摆尾又消失在湖底深处。
他们都已经换上了黑色的冬用斗篷，虽然保暖咒的效果也不错，但冬用斗篷至少不需要考虑咒语时效性的问题。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和礼堂的壁炉都烧得很旺，干燥的木柴在熊熊火焰里噼啪作响，但刮着穿堂风的走廊却不再讨人喜欢，学生们加快了在各科教室间穿梭的脚步，以减少在室外逗留的时间，上课时教室的窗玻璃也会被冷风吹得咯咯响，仿佛下一刻就会碎成几块。佩妮本人甚至在斗篷里叠加了几件衣服，以应对魔药课教室的森冷环境。要知道它在夏天也许还算得上受欢迎，但现在这个时候，地下室的空气冰冷而潮湿，台阶看起来又湿又滑，许多人每下一级台阶都会担心自己不小心滑倒，即使他们确实知道阶梯上的冰霜已经被勤劳的家养小精灵们去除干净。
对于佩妮对斯莱特林地窖休息室环境的担忧，柏妮丝给了她一记大大的卫生球。但这个白眼的持续时间短暂，她还要忙着称量蛇牙粉末的克数，把处理好的粉末交给自高奋勇搅拌坩埚的佩妮。烟雾缭绕的魔药教室里，坩埚比平日里要受人喜爱得多，它至少是热腾腾的，暖烘烘的，尽管它的气味不大好。当然更重要的是，如果离得远了，他们呼吸间喷出的白雾就会影响他们对魔药完成情况的判断，这也迫使他们尽量靠近冒着热气的坩埚。斯拉格霍恩教授背着手不断在教室里来回走动，督促着他们尽可能好地完成药剂。
在这样的月份里，周五难得的晴朗天气使得新生们兴致高昂，更遑论下午还有一向受到学生们欢迎的飞行课了。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排成两列站在草坪上。
他们之间都隔着一段挺长的距离，他们每个人的手边都放着一把扫帚，它们怎么看都是被使用了很多年的样子。
“等明年我一定要把家里的‘光轮1000’带来。”有个斯莱特林的男生说。
从第一次碰扫帚的那节课起，他这句话已经说了不下三次，佩妮想。男生们对飞行课的热情比女生高得多，这句话明显是说给格兰芬多的几人听的，而每次都会被他们用“骑扫帚绕过飞机”之类的段子堵回去。
霍琦夫人令他们站到扫帚旁边。
“抬起你们的手，喊‘起来’。”她说。
“起来。”佩妮对她手下的扫帚道，它的尾巴上支棱着几根光杆，看样子马上就要寿终正寝了。扫帚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听话地来到了她的手中。
霍琦夫人吹第一声哨，第一梯队的四名学生站到扫帚上方，第二声哨音后，他们腾空而起，绕着飞行场地转一圈后回来，换下一拨人。
卡尔巴和凯尔隶属第一梯队，他们较劲似的在空中来了个后翻，就像表演飞行特技一样。引起了一片女生的尖叫和斯莱特林男生们的怒气，他们在这时候并不奉行常有的“沉默是金”的准则，温布尔也跟着在空中翻了个花式，然后向下边的女生们和同院同学挥手致意。
佩妮在第二梯队，坐着飞天扫帚的感觉不是很舒适，就像她第一次骑自行车的那种感觉。它在空中抖得厉害，她慌忙抓紧了扫帚柄。
至少自行车比它安全。
凯尔的扫帚在上升过程中就开始剧烈抖动，他按照飞行常识抓紧扫帚柄减速，但这完全没用。他的飞天扫帚在半空中就开始掉枝子，不受控制地直直往下坠。霍琦夫人反应敏捷地发了好几枚漂浮咒和减速咒才使他平安无事地落了地。
佩妮原以为他会受到惊吓，但相反的是，他十分兴奋，一落地就显摆似的跟卡尔巴和唐纳德讨论起刚才的感受，乔伊和乔蒂在旁边看得直摇头，但这也打消不了他分享“经历”的热情。
他一定很适合去体验高空蹦极，佩妮想。
她发誓等到二年级可以自带飞天扫帚来校，她会选择去对角巷扫帚专卖店买一把矢车菊，至少它广为人知的速度控制功能让她用得放心。
凯尔身上发生的事故丝毫没有影响他本人的热情，对其他人就更谈不上什么影响。有些人慢吞吞抱怨着旧扫帚上横七竖八戳出来的枝杈和升到高空时愈加凛冽的寒风，事实上他们就差兴奋地高声欢呼了，只待课程一结束就一拥而上把霍琦夫人团团围在了中央。
佩妮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巫师孩子们对于飞行和魁地奇的热情：唐纳德在公共休息室里炫耀过他从世界杯赛现场带来的特塔希尔龙卷风队的徽章和队员签名，那是他在首次魔力暴动之后获得的奖励，而卡尔巴总是吹嘘他的飞行技巧，就好像他这十年间一直在旷野上空飞来飞去似的。就连女生们也不例外，乔伊对国内十三支魁地奇队的队员信息如数家珍，佩妮曾经不小心撞见她在笔记本上记录自己的目标，比方说二年级时成为学院队首发阵容的一员。不过她在飞行课上的表现确实不赖，这一目标也并非不可能实现。
霍琦夫人银灰短发下的金黄色眼瞳浮现出少见的柔和，不同于往常鹰隼般的锐利，线条略显坚毅的下巴微微收起，她乐于看见小巫师们对于魁地奇和她所授课程的喜爱。十一月份的到来预示着霍格沃茨魁地奇新赛季的开始，第二天，也就是周六上午，将举行魁地奇本赛季的第一场比赛，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而她将担任这场比赛的裁判。
斯通学长带领的队伍在这些天里早出晚归，步履匆忙，他们的深红袍角在身后高高扬起，远远望去就像是一阵阵格兰芬多旋风。佩妮惊讶而钦佩地发现他们把课业之余的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了魁地奇训练上面，海格在球场上替飞行扫帚除霜的频率都降低了许多。有时到深夜他们还聚在公共休息室里，讨论球队间的情报，比如队伍的配置及战术的更新，比如拉文克劳的新任找球手，壁炉里明灭的火光将他们的脸颊映得通红。
佩妮毫不怀疑他们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回到宿舍后，她开始提笔完成每周的例行公事。
“亲爱的莉莉，”她在纸上写道，“这是这周里我给你写的最后一封信。很抱歉之前一直没来得及寄出信件，奥帕瓦最近的状态很不好，它消瘦了很多，还不停地掉毛，我把它送回了对角巷的咿啦商店，那里有它之前的伙伴们和伊恩店长，相信在那里它能获得很好的帮助。这也意味着我们将要有半个月见不到它了。上一次的信件中，我跟你谈论过万圣节化装舞会的事，不得不说在有魔法帮助的情况下，这里学生的装扮比你三年级时参加的那次舞会还要有趣得多。我想他们使用了之前斯内普提过的‘生发药剂’和‘缩身药剂’，或许还用了些佐科笑话店新出品的小玩意……随信附上三把扫帚的新品。佩妮。”
她将这封信和之前写的那些叠在一处，准备星期六早上送去猫头鹰棚屋。
第二天一早，佩妮就被沙克尔姐妹俩叫了起来。等她们收拾好下楼，餐厅里已经弥漫着烤香肠的诱人气味，长桌上的座位挤满了人，每个人都期待着一场精彩的魁地奇比赛，兴高采烈地聊个不停。
她在长桌中段看到了奥罗拉学姐，她的餐盘里堆了好几片烤面包和鸡蛋饼，尽管她看起来一点也吃不进去。
“你该吃点东西，奥罗拉学姐。”佩妮在她身边找了个位子，小声提醒道，“离比赛开始还有两个多小时。”
“谢谢，可我什么也不想吃。”奥罗拉把嘴角往上提了提，这个僵硬的笑脸看上去比不笑还要糟糕。作为二年级新入选的队员，今天也是她的第一次正式比赛。
“你需要保持旺盛的体力和精力，打一场比赛消耗的能量太大了。”乔伊说，她从长桌上的一堆餐盘中找到了她最爱的鸡蛋三明治，往上面挤了点美乃滋，这句话得到了佩妮和乔蒂的一致赞同。
在众人的劝说下，奥罗拉最终还是吃了两块三明治。“香肠的味道太重了。”她评价道。
到了十一点钟，似乎全校师生都来到了魁地奇球场周围的看台上。靠近比赛场地的位置挤挤挨挨，几乎站不住脚。许多学生还带了双筒望远镜。座位简直被升到了半空，但有时仍然难以看清比赛情况。
佩妮在人群中发现了海格穿着鼹鼠皮大衣的身影，他站在格兰芬多的看台上，毛茸茸的高大身影在一堆金红色中很是显眼。她对他远远地挥了挥手，得到了一个热情的回应。
“佩妮。”
路过拉文克劳看台时，佩妮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转头笑应道：“罗瑞尔学姐。”
许久未见的罗瑞尔学姐站在拉文克劳看台的脚下，她很轻松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依旧穿着蓝色的背心，打着青铜色的领带，戴着黑框眼镜，把头上的黑发盘成了高髻，这让她看上去成熟了不少。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年纪稍小的女孩儿，淡金发色，戴了一顶高高的尖顶帽子，上面绘制了一个眼睛形状的图案。
“艾米莉亚·摩瑞思，新闻社成员。”她自我介绍道，跟佩妮握了握手。
“你之前不是一直说要订阅那份杂志吗？”罗瑞尔学姐在旁边笑着对佩妮说。
“我们随时欢迎新的消息和稿件，”艾米莉亚对她的玩笑不以为意，认真说道，“我们会及时跟进，确保消息的准确性。”
“那么艾米莉亚学姐今天是来写比赛报道的？”佩妮疑惑地问。
“当然，”她指了指帽子上的眼睛图案，“它能帮我记录比赛的情况。”
随着她的话语，她帽子上的那双眼睛在这一刻真的突显出来，在帽檐上滴溜溜打转。
临近比赛开始时间，看台上的动静越来越大，几乎掩盖了她们谈天的声音，于是她们停止了寒暄，分别回到了各自学院的看台。
佩妮找到沙克尔姐妹俩，来到看台的最高一排，加入唐纳德、卡尔巴和凯尔的行列。
他们绘制了一条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格兰芬多必胜，还在下面画了一头很大的格兰芬多狮子。凯尔之前自称学过三年绘画，必须承认他这头狮子画得相当传神。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特殊药水，金色的狮子在格兰芬多红的底布上闪闪发光，想必在高空中也能看得很清楚。
霍琦夫人是这场比赛的裁判。她站在球场中央，手里拿着她的飞天扫帚，等待着双方队员。
“听着，我希望所有人能够拼尽全力，奉献出一场精彩的对决。”等队员们聚拢到她身边后，霍琦夫人说道，对两队队员的回应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请大家骑上飞天扫帚。”
双方队员应声跨上扫帚。
霍琦夫人使劲吹响了她的银哨。
十五把飞天扫帚拔地而起，高高地升上天空。比赛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Chapter 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