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王冠》脂肪颗粒

9、第九章

　　人类喜欢聚集小团体，排斥外来者。

　　所有族群和睦相处，不分彼此，不分高低贵贱，是一个团结的大家庭什么的，简直是屁话，也许只有不谙世事的孩子会信。

　　即使是同一个种族，尚且要分高低贵贱，穷人富人，丑人美人，更何况是外来种族。

　　这会是一个不错的话题，我心想，很适合引发人们心中的愤怒。

　　战争失败是谁的错？

　　朱太人！

　　经济萧条是谁的错？

　　朱太人！

　　谁抢走了我们的工作？

　　朱太人！

　　谁破坏了经济秩序？破坏了社会风气？

　　朱太人！

　　瞧，我找到了一个好靶子，毕竟去责怪别人往往比责怪自己轻松，而且通过这个靶子还可以达到团结民众的作用，简直像万金油一样好用。

　　如此，属于我的演讲风格也可以确定了。

　　愤怒！

　　是的，愤怒。

　　我的风格既不是悲伤，也不是幽默，而是更加深刻的，如同狂风骤雨般，可以席卷一切的愤怒。

　　当人们被欺负的时候，感到嫉妒的时候，觉得不公平的时候，就会愤怒。

　　于是人们站起来抗争，努力提升自己，去欺负别人，去得到让自己羡慕嫉妒的东西，去争取公平。

　　所以愤怒是竞争的源头，是社会进步的动力，是一件好东西。

　　做愤怒风格的演讲，我需要愤怒的表情，愤怒的语言和愤怒的动作。

　　为此，我站在镜子前一天一夜。

　　在离开镜子的最后一刻，我修剪了一下胡子。我想让自己看上去与众不同一些，要知道这里的男人看上去都太大众话。他们要么把脸刮得干干净净，要么留着流行的两撇胡，要么长着乱糟糟的络腮胡。

　　我要让自己有些个性化的东西，能够被一眼记住的，独具特色的东西。

　　于是我剃掉了自己留了很长时间的两撇胡，只留下了鼻子正下方的一小撮胡子，它们乱糟糟的，看上去像戳出来的鼻毛。我最近去看了一场玫国电影，里面有个可笑的小个子就留着这样的胡子。

　　这形象让我瞬间自信了不少，独具特色的人要么沦为小丑，要么成为主流，我不在乎自己是小丑，只要我的听众不这样认为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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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依然是莫尔斯啤酒馆，依然是隐隐绰绰的煤油灯光，依然是无所事事的男人们。

　　一个身材干瘦，小眼睛，脸型像豆子一样凹陷的男人正在台上演讲。

　　“近日的形式不容乐观，我们将不得不承担赛尔凡条约，我们做错了什么，竟然要白白背负战争的责任！这是旧皇与政客们的错，不应该由我们普通人来背负后果！我主张将墨尼本从帝国分离出来，并加入利地奥！”

　　“又是这个没种的小子，每星期都要听他在这里放屁！”卡尔·哈勒不屑地耸动了下鼻子，他的伙伴安东尼·德莱斯坐在他身边，看上去百无聊赖。

　　就在这时，哈勒注意到角落里一个男人站了起来。

　　那男人高个纤瘦，棕色的头发摸抹了头油，梳理得整整齐齐，只是鼻子下面留了一块非常可笑的小胡子。

　　哈勒认识这个男人，几个月前他经常出没酒馆，还曾在这里做过一场演讲，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只见那男人不徐不慢地走上前来：“这位先生。”

　　“有什么问题吗？”被打断的演讲者有些不太高兴，干巴巴地说道。

　　“我是有个问题，不知这世上能找出几个像你一样厚颜无耻的混蛋。”

　　“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厚颜无耻的混蛋！卖国求荣的卑鄙小人！”

　　“这里是公共场合，每个人都有资格在这里抒发自己的见解，如果你反对我的看法，大可以当面与我辩论，但你没有资格辱骂我。”

　　“我当然有资格骂你，这里的每个人都应该站起来骂你！是的，我们的国家战败了，现在背上了巨额赔款，所以你就要割裂我们的首都，去加入敌人的国家吗！这场战争，我们有200万军士死在了前线，为了守卫国土！守卫祖国的人民和文明！而你呢？你把这200万人的献血和头颅当成了什么，把祖国的土地当成了什么了！是你给敌人下跪乞怜的贡品吗！你这没有骨头的可怜虫，滚吧！去给侵略我们国家，杀害我们国民，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的敌人下跪求饶去吧！看他们会赏你一根骨头，还是一泡热尿！”

　　顿时，拍桌子和鼓噪声不绝于耳，酒馆儿里的男人们大声嚷嚷着滚吧！滚！

　　小眼凹脸的男人像被吓到了一样后退了几步，结果引来了更大的嘘声和咒骂，他脸色仓皇，一句话也无法反驳，就像只丧家犬一样逃了出去。

　　哈勒惊讶不已，那个叫乌尔夫·希德拉的男人变化太大了。

　　他说话的内容并不稀奇，很多人都做过类似内容的演讲，稀奇的是他说话的方式。

　　他的声音洪亮而粗野，清晰又有力，酒馆里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楚地听到他的每一个字。最有趣的是这声音里携带的激情，愤怒和狂热交织着，刺激着听众的神经，只用短短的几句话就引动了人们的情绪。

　　“哦，他太有趣了，我得去和他交谈几句。”哈勒对德莱斯说道，然后他起身向那男人走去。

　　男人似乎已经准备离开了，哈勒急忙叫住他：“希德拉先生。”

　　男人有双极为有神的棕色眼睛，当他直愣愣地看向你时，会有一种奇特的攻击性，仿佛黑夜里正在凝视着猎物的野兽一样，涌动着不管不顾的疯狂，哈勒甚至愣了几秒钟。

　　“呃……您好，好久不见。”哈勒伸出手，想与对方握手。

　　对方似乎并不习惯握手这件事，看了他一会儿后才握住了他的手。

　　“我得谢谢您，您上次的建议很有用。”男人说。

　　“我的荣幸。”哈勒高兴地说：“我想邀请您加入我们的团体，我和我的伙伴志在成立政|党，我们的组织已经有了七个人，也许您已经听说过我们的组织，每星期五晚上我们都会开党会，欢迎您来看看。”

　　男人点了点头，兴致缺缺地说：“如果有时间的话，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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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间刮了一场大风，楼下一棵枯树被扫断了树干，

　　这样寒风呼啸的夜晚，我却睡得很香，就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样安稳舒适。

　　清晨，我走下楼，恰巧碰到了一对正在吵架的夫妻。

　　“你有什么用！你有什么用！你拿回家的那点钱连填饱孩子们的肚子都做不到！”女人大声说。

　　“回家去，不要在这里叫嚷！”男人拽了拽女人的袖子说。

　　“你还怕别人耻笑，怕别人耻笑就像个男人一点，别拿我们吃饭的钱去喝酒。”

　　男人脸皮抽搐着，抬手就扇了女人一巴掌，那一巴掌十分有力，瘦弱的女人被打倒在地，捂着脸低声啜泣。

　　“给我滚回家去，再看到你出来，我就打死你！”

　　女人一声不吭，她低声抽泣着，而当她再抬起下巴时，眼中已经充满了绝望，她站起来，没看丈夫一眼，一步一步走远了，直到身影消失在灰蒙蒙的清晨。

　　他的丈夫还在咒骂周围的行人：“看什么看！都滚！”

　　然后他嘟嘟囔囔抱怨:“该死的女人，没有满足的时候。”他眼神发黑，双眼凹陷，像是刚刚走出酒馆。

　　我望着这男人，心想当今的民众就像这男人的妻子一样。

　　她忍饥挨饿，还要照顾老人和小孩，她丈夫则像政|府，无能照顾家里，却还要花天酒地，欺压老婆，还怨恨老婆不懂事，不知满足。

　　也许明天，这男人的老婆就会跑掉，或者在外面找个能养活她和儿女的姘头，总比饿死或被打死强。

　　所以，民众希望有一个强势有力的领导人，正如女人希望有个能支撑门户的男人。

　　这个男人不需要多么有钱，多么英俊，多么有能力，他只要对家庭一心一意就够了，哪怕一时养不起家，也有妻子同甘共苦。

　　所以，想做一个领导者，首先要做好一个男人。

　　做一个真正的男人，刚毅正直，不屈不挠，担负责任。

　　如果实在做不到，那么至少假装做到。

　　就像那个男人的妻子，一个绝望中的女人罢了，即使假意的温柔也可以让她很幸福，而不是绝望中更添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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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之前看了本书，《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很有趣，感觉里面的疯子都酷酷的呢。
另外，跟主角有感情纠葛的女配少说还有四个，不过放心吧，一个都不会收的。
不过我虽然写了无cp，但全国人民都爱主角什么的，一堆美女来献身什么的，一堆小帅哥搞崇拜什么的，大家都懂的，换言之，除了百合，其他都有的……
最后，没有存稿，更新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