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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熊孩子的半个家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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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沈二这熊孩子就被两“家长”拎着去县城了。
一路上,沈大多次想让他说出是谁陷害的他。
可沈二的嘴就像是缝上了一样,愣是一个字都不说。
文的用尽,也瞧着这县城越来越近,沈大就想着动武了。
一直没出声的齐人美却示意沈大先缓缓,让他来。
几人这次去县城,沈大特意去牛屠夫那里借了马车。
他赶车,齐人美与沈二坐里面。
因为起的早,齐人美一上车就在睡,睡醒了就见沈大炸毛了。
从沈大手里救下沈二,他就躺在小榻上吃沈大他娘给的馒头。
沈二坐在车窗那里。
齐人美吃一口看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是笑着。
没来由的,沈二心里就有些发毛。
愣谁这样被人莫名其妙当做下饭菜肯定奇怪不是?
可那次的霸王餐。
以及这些日子的听闻。
他就不太敢同齐人美开口。
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反正就是知道,他要是起了话头,最后肯定钻到齐人美下的套子里。
就这样,沈二想着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才动。
可都快到城门口了,齐人美还是没说什么,手里的那馒头已经吃到第三个了。
敢情他就这么可口呢?
他就哭丧着个脸同齐人美说,“齐哥,哥,您别瞧我行不?您再瞧我真觉得我是咸菜转世了。”
齐人美也不同他多说,只咬了口馒头问道:“那人帅吗?身材好吗?”
沈二一愣,不是很明白‘帅’是什么意思。
齐人美一拍脑袋,“就是好看不好看?”末了,一副我知道我懂你的眼神。
沈二呆呆了会,可随即就明白过来了。
一张脸通红,支支吾吾说:“啊,原来帅是好看的意思哈.....”
齐人美朝他蹬了蹬腿,“熊孩子,还同我打马虎眼呢。”
沈二这些天也着实憋的厉害,同沈大羞于启齿的事情却对齐人美有了要诉说的意愿。
他就靠近齐人美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原来,这事果真如齐人美所猜的那样。
这凡事与人结了怨,要么为财要么为人。
就沈二这条件,定是为了‘人’。
这事说起来,就是先前,因着沈二调皮捣蛋。
教学先生让学堂里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孟匪帮忙他监督沈二。
若有沈二有什么违规的地方立马告诉他,为此,沈二没少针对这个孟匪。
可此人却从不跟沈二计较,更甚至沈二学业上哪处不懂,他也一一指点沈二。
后面沈二一改以往,与孟匪的关系就像是棉花糖一样,迅速膨胀还满是甜腻腻的味道。
可前些日子,学堂里来了个新学生,还是孟匪的小表弟。
这小表弟有事没事就粘着孟匪,一来二去沈二心里就老不是滋味了。
这都快到碗里的肉被人扒拉去扒拉来那感觉能好受?
因此,他与这小表弟两人是互看对方都不顺眼。
这孟匪夹在中间可不闹心?
后面,沈二觉得,自己到底年纪大一点,有些地方也就不同这小表弟计较了。
因此,避了这孟匪好几天。
可孟匪却理解错了,以为沈二这是打算以后不同他来往了。
便对这小表弟义正言辞说了个明白。
无外乎,你是我表弟,咱们是亲人。
我心里欢喜的是沈二。
他这番心迹表的没毛病,可这小表弟哪是这么好打发的。
于是,就有了沈二被抓到作弊一事,这陷害他的人就是孟匪这小表弟。
齐人美听完,吧嗒了两下嘴巴,同沈二说:“怂,真怂。”都被人欺负到明面上了。
沈二一听知道被嫌弃了,抱着双腿坐角落画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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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县城的这天,凑巧是学堂休沐的日子。
沈大轻车熟路的把车驾到教书先生家门口。
教书先生家在学堂隔壁,他未曾娶妻,府上除了照顾他日常起居的书童没了别人。
沈大这次来,不单带了两个人,还带了两只光秃秃的猪蹄。
教书先生没别的爱好,唯独爱啃猪蹄。
齐人美心说碰上个同道中人。
三人在外面等了会,小书童就来开门了。
瞧清人后就说:“里面请,先生等好久了。”
齐人美一听,越发想见一见这个先生。
临到这个时候,沈二却扭扭捏捏不肯进门。
沈大二话不说拎着个他耳朵进了屋。
教书先生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见他这个样子,就站起了身,沈大一瞧,便觉得这个时候是要演演的,他就说,“先生,您别起来,沈二是欠收拾,你容我教训教训他。”
可没想,教书先生却摆了摆手,说,“不是不是,我是想说,拎耳朵太轻了,你下脚踹两脚。”
听的人都愣了,齐人美却一乐,这个先生真是太对他口味了。
教书先生这一说,沈大对着沈二屁股踹了脚,“还不给先生赔礼道歉!”
虽然不疼,沈二却摸着个屁股龇牙咧嘴地上前躬身说,“学生不是,还望先生原谅。”
教学先生剜了他一眼,陡然发现自己身边坐着个不认识的青年,未等他开口,这青年就说了:“初次见面,你好,我是沈二半个家长。”
教学先生一愣,可也知道他这家长的意思就是沈二长辈了,待要说些什么,齐人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个酒罐子,给他面前的杯子倒了一杯说,“你尝尝,这可是我爹自己酿的梅子酒,香不香?”
教学先生一听,哪还记得自己要说什么,闻着这酒香确实浓厚香醇,再有齐人美一脸笑嘻嘻地看着他,“那我试试。”
说着端起杯子尝了起来。
一口罢,果真不错,便与齐人美对这酒品头论足起来。
一旁的沈二沈大简直看愣了眼。
半响,沈二咽了咽口水,用手肘撞了撞沈大,语气不无遗憾,“你要是早和齐哥好了,夫子怕是对我老早老早对我准和颜悦色的。”
说完一脸嫌弃地看着沈大。
沈大,心说,哎呀,特么的我以前被训的跟个孙子一样,敢情还是我技不如人活该了。
可瞄到聊的热火朝天的齐人美还有教学先生,就又只能是默默不说话了。
所幸,聊着的两人也聊完了。
教学先生不是傻的,当然知道沈大这个‘半家长’请他喝酒是什么目的。
所以喝完杯子里的一杯酒,他把沈二叫到面到说,“那日那事是夫子我调查不周,冤枉了你,可你跟我说说,我跟你说的两天,你为何过了这么久才回来啊?”
这句话,无疑是道惊雷,愣是谁都没想到峰回路转。
沈二就楞楞地直接开口了,“夫子....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干的了?”
教学先生一听,哼哼了两声,才说:“你走后第二天,孟匪就把他家小表弟带我面前,说那天是他小表弟往你那扔的小纸条。再有,孟匪小表弟也亲口承认下来。”
沈二一听吃惊地不得了,没想到这个罪魁祸首还会认错,可想起以往,就觉得恐怕是孟匪逼着他这小表弟认下的。
他就问,“那夫子你如何处理孟匪的.....小表弟了?”
“他以后不来学堂了,瞧着你这些日子还没来,前几日竟还跟我说,让我转交一声‘对不起’。”
沈二直接就傻了,听完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毕竟以那小表弟的难缠嘚瑟,怎么会与他这样赔礼道歉的。
他就让沈大拧拧他,沈大也没客气,直接赏了他两个爆栗。
沈二感觉到疼,才终于相信刚听到的都是真的。
刚刚把情绪稳定好,教学先生冷不丁地飘来句,“哦,孟匪与他那小表弟今日就要离开了。”
话刚落,沈二人就跑的没影了,沈大不放心追了上去。
走之前还叮嘱齐人美说,“小美,你在这等我。”
齐人美隔空招了招手。
这才对旁边笑的像极了偷了腥的猫的教学先生说,“您老骗人眼都不眨一下的。”
教学先生特无辜,半响只说,“谁让沈二这家伙太闹心。我以为他三天就来,他愣是给我过了十天才回来。我这几天就怕我一个罪过,他想不开,我这颗脆弱的心放在油锅里炸了好几天了。就允许他沉默的抗议,还不允许我不沉默的捉弄了?”
这番话说的齐人美目瞪口呆,回神后与教学先生要结交的心更甚。
可想起来这世之前,白脸鬼那个东西说的话。
他当时欠的债,这一世要还。
沈大那,他都打算用自己赔了,就不提。
沈二这,看样子姻缘已定,既然入了仕,那怕是他要在这上面帮帮他。
他就对着教学先生说,“熊孩子可不好惹的,先生您说实话,这孟匪真要走了?”
教学先生也觉得齐人美是个好玩的,明明长的单纯无害,一正直的好青年。
可骨子里的邪啊,竟是让他讨厌不起来,他对着齐人美笑着说,“我没说他要走啊,我的意思是想说他送小表弟回家。”
齐人美听完只是笑。
教学先生见他这样,喝了几杯梅子酒,气氛上来他问道,“以前未见过小哥呀?沈二是你什么人?”
昨日到嘴边的豆腐都没吃下肚,齐人美这会脑光一闪,想着要让某人吃点教训,他就故意说,“您可娶妻了?”
教学先生摇了摇头,他早些年一心醉于功名,蹉跎来蹉跎去,就跟黄花菜一样早凉了。
便就觉得齐人美问他这个,莫不是也在为婚姻之事烦恼吧,一时八卦因子上来,他就说,“结婚这事马虎不得,你可得好好想想,这若是有喜欢的,得早点下手。”
然后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齐人美点了点头,唏嘘说,“这不有了吗?不然怎么年纪轻轻就成了家长。”
教学先生吧唧吧唧了几口,越听越觉得这话不对,再有刚刚沈大对齐人美说话。
那表情那语气怎么像极了刚新婚时丈夫对着自家媳妇说的话呢?
他就有些狐疑地打量起齐人美,齐人美故意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状似不自在的说,“现如今养个孩子可真难,您还别说,是同自己差不多大的家那口子的弟弟。那闹心的哟。”
教学先生一听家那口子,顿觉不得了啊。
这沈大什么竟然都娶‘妻’了,‘妻子’现在还坐在他旁边呢!
一时便觉得气的不行,枉他沈大来他这受训这么多次,这喜酒都不请他喝,做人忒小气了!
于是,这一日,齐人美无形间给沈大安了小气的名头,也坐实了自己名花有主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