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不是个东西》另一棵树

36、写书当生日礼物

　　齐人美虽然有意无意的故意埋汰沈大。

　　可教学先生还是知道，看似不着调的齐人美对沈大早已情根深种，并且这颗种子已发了芽，然后与齐人美接下来的聊天，他就觉得这颗种子委实讨人厌了。

　　他单身了这么大把年头，往常还没见过人秀恩爱的。

　　今日就狠狠见识了一番什么叫做撒狗粮。

　　活到他这么大的岁数，那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的，往常见到的两口子，大多都是一个骂一个不吭声。

　　就是有那等脾气暴烈的，也就是互相露露拳脚功夫。

　　哪曾见过听闻过齐人美与沈大相处模式。

　　再听有齐人美还说，喜欢一个人，就是想睡了他，若是爱的深沉，便是想睡他一辈子。

　　这被强塞了把狗粮的教书先生来说，当真是觉得心口疼了。

　　生生觉得这么多年过去，都没有人想要‘睡’了他，做人也忒失败了。

　　连带着，看沈大带来的两只猪蹄都没有了要啃的欲望。

　　竟也不当齐人美是个外人，垂着背佝偻着腰回房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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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大回来的时候，就见齐人美一人坐在院子里。

　　他把从外面买来的点心，放到齐人美面前，说，“夫子呢？”

　　这个东西还正奇怪教学先生怎么回房睡觉了呢，摇了摇头，过后明白了什么，他说，“生你气了。”

　　沈大一脸莫名，他什么时候惹夫子不愉快了，这锅背的真有点冤。

　　齐人美见他这样，拿了块他买来的梨花糕，边吃边说，“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你气。”

　　这个东西天生有股迷糊劲，虽然教学先生能这样，大多都是他的功劳，可他就是没觉得是他的原因。

　　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

　　事后教学先生从房里出来。

　　气色虽好了些，可看着沈大，就是这种意思‘你这人不地道’。

　　沈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问齐人美吧，就是说不知道。

　　问了等于白问，沈大就正面迎接了教学先生的目光。

　　教学先生看他一眼，摇一下头。

　　那眼神里有惋惜，有羡慕，以及那么一丢丢我好嫌弃你的意思。

　　几天下来，沈大突然就发现，他的脸皮厚了不少。

　　沈二这作弊一事，就以孟匪小表弟认下划上了句号。

　　沈二继续在学堂读书，留在了县城。

　　齐人美原本以为处理好就回齐家村。

　　沈大却说带他在县城好好玩玩。

　　齐人美一听就乐了，这个呆子还是知道讨他欢心的。

　　沈大带齐人美去的第一站。

　　是去酒楼听说书。

　　齐人美中途睡了几次，还流了沈大一肩膀的口水。

　　沈大就觉得若是以后还带人去，他脑子定是被驴踢了。

　　这第二站，是去了县城里有名的戏班子。

　　可齐人美仍是睡的一塌糊涂，你就是将他卖了，还不带一点反抗的那种。

　　沈大这心碎成了几片。

　　后来啊，沈大也看明白了，这个东西怕是就喜欢吃。他就带齐人美去了烤鸭店。

　　这一次，齐人美没睡着，吃的油光满面。

　　可沈大却更后悔了，因为从店里出来，他身上的那件衣服，满是油腻腻的爪子印。

　　手上还拿着一两只香喷喷的烧鸭。

　　走在大街上，一些带着孩子的父母还停在他面前问说，“大哥，鸭怎么卖？买一赠一么？”

　　你说，摊上个这么个东西该是有多闹心？

　　所以这一趟下来，这浪漫惬意二字压根就没有。

　　两人在县城逗留了三天。

　　第四天就要打道回齐家村。

　　这天，沈二忸怩地带着孟匪来送别他两人。

　　齐人美瞧着孟匪那张像是剥了壳一样的豆腐脸蛋，身子却长的五大三粗，忒不理解了，“你是不是成长的时候想不开。暴饮暴食了？”

　　孟匪是一脸的不明白。

　　沈二也不明白，可他就觉得齐人美这个东西，说的话你不能按字面上的去理解的。他就护犊子了，大有齐人美你再调戏我家的，我就与你..不对付。

　　见状，齐人美鼻子里哼哼了两声。

　　临到出发前，沈二却有些伤感了，见齐人美伸出手，他恍惚了下，才明白过来，就往怀里掏东西。

　　掏了好久，齐人美手都酸了，齐人美就盯着他忒奇怪地说：“正常人送别的时候，不都是拉着手舍不得放开？怎么我的手伸出这么久，你特么就像眼瞎了一样，看不见呢？”

　　可把沈二气的，有谁是这个意思，双手捧在人面前的。

　　能不让人瞎想是以为要点东西么？

　　两人就理解不一致产生了激烈的口水战。

　　出了城，齐人美还在捋胸口，对着城门大骂说：“这把我气的，吃鸭腿都不顺溜了。”

　　赶车的沈大，瞧着他手里那个还没几口，就只剩下骨头的鸭腿。

　　睁眼说瞎话，“….是挺…不顺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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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人美到家的时候，屋里没一个人。

　　问了隔壁大娘才知道，便宜老爹几人都去了沈大家。

　　把齐人美给懵的，他这便宜老爹啥时候跟沈大他娘这么近乎了。

　　同沈大到他家的时候，也没听到屋里面激烈的争吵声。

　　看样子，这几人没在搓麻将。

　　他这不平衡的心态终于平衡了些。这才同沈大一起进了屋。

　　就见堂屋里，沈大他娘同豆腐西施在包些什么。

　　便宜老爹与牛屠夫在和面。

　　大概是中途两人闹了会，脸上都是白色的粉末。

　　乍见他来，便宜老爹就奔过来了，一脸的兴奋与开心。

　　那脸上的粉抖落了一地。

　　豆腐西施看见，老心疼了，直说，“面都被你给糟蹋完了。”

　　齐人美隔着老远就示意便宜老爹停下，等人在离他几步的时候停了，他才说，“这是干嘛呢？”

　　便宜老爹规规矩矩站好，手指点了点他身后的沈大，说：“今天沈大生辰啊。”

　　齐人美一听就愣了，他从没记过这个，以前也从未给人过过生日。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会莫名就觉得有些尴尬。

　　沈大没出声，见他娘在包包子，想了想就往屋外走，他去抱些柴火。

　　等他走了，便宜老爹凑近齐人美，“呆儿子，你没给人买礼物呢？”

　　齐人美一听，想着我都不知道这个日子，怎么还给买礼物了。

　　就忒哀怨地看眼他爹，把手上拿着的包袱给他。从里面掏出两个黄纸包。

　　这是沈大买给他吃的烧鸭。

　　现下只能忍痛救救急了，他把其中一个给便宜老爹，“这个是留给你们的。”说着拿过一个默默进了屋。

　　夜色来临，沈大他娘还有豆腐西施几人做了一大桌的好菜。

　　中途牛屠夫的婆娘过来，还带了扇猪腿肉。

　　这有眼力见的，气的齐人美说不出话来。

　　后想了想，他也不知道在房里捣鼓了些什么。

　　晚饭开始前，他就背着手走到正在柴房里忙活的沈大面前。

　　这会已经黑了，他这副偷偷摸摸的样子，放在沈大眼里莫名就觉得有些贼眉鼠眼的。

　　以为他饿了，他就说，“你去前院坐着，饭等会就好了。”

　　齐人美嘻嘻笑了笑。

　　他莫名脊背一凉，“饿的厉害？我去厨房看看。”

　　齐人美一听，笑没了，敢情他就晓得吃呢。可人今天生日，他跟他计较那不是忒不体贴，他就说，“你有没有想要的？”

　　沈大摇了摇头，齐人美见状就把手伸了出去，手里端着一个大碗。

　　碗里放了两个油腻腻的鸭腿，鸭腿中间放了个白胖的馒头。

　　齐人美还说，“生日快乐。”

　　沈大直愣愣地看着他手里捧着的东西。忘了要说些什么。

　　齐人美一瞧，颇有些泄气。

　　他这山寨的生日蛋糕看样子是夭折了，等了会，沈大还是没别的动作。

　　他就打算把那手缩回去，可这个时候，沈大却把他手里的碗接了过去，盯着说了句，“我很喜欢。”

　　齐人美眨了眨眼睛，很想弄清楚这个东西是不是在说假话。

　　可沈大一脸真诚，他却又觉得不好意思了。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说，“要不我给你写本书当礼物？”

　　沈大这才吃惊地抬起头，“你还会写书？”

　　齐人美不乐意了，“你那什么眼神，这写书还不容易的。”他不会写，可这画的本领是有的。

　　“那你打算写什么？”

　　齐人美一听，不怀好意地舔了舔唇，“龙阳十八式。”

　　沈大气的脸都绿了。

　　齐人美笑眉笑眼说，“那叫《夫夫那点事》？”

　　沈大气的脸都红了。

　　齐人美乐的不行，贼兮兮的上前，“那就叫《忒不是个东西》。”

　　沈大气的脸红又绿的。

　　这真是个忒不是个正经东西啊。

　　不过这又有什么，他很喜欢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