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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我给你洗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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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样一生啊,结婚是头等大事。
便宜姑姑与齐人美都想着,这便宜老爹这一次不容易啊,婚礼势必要弄得隆重些。
不想,便宜老爹却拒绝了,说自己都是快半百的人了,这婚礼简单摆个过场就好了。
便宜姑姑听他说完,脾气就上来了,说要是那样办,不单齐家村人说咱家小气,便是豆腐西施心里也是不乐意的。
再有齐人美在旁周旋了几句,便宜老爹才最终点头应了下来。
然而,豆腐西施却是托了林媒婆来传话,说婚礼一切从简,连下聘礼小定什么的都抹掉了。只选个良辰吉日拜个天地,请几桌相熟的人来吃个喜酒就行了。
便宜姑姑得了林媒婆的话,心急地就跑到豆腐西施家欲问个详细,顺便劝她改变主意。
豆腐西施在这事上坚持己见,还劝解便宜姑姑。她与老齐也就是便宜老爹都是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了,没由地到时让人看笑话。另外是她认识便宜老爹这几十年,看着他如何幸苦地攒下那么点家当。
她不想花他银子,她想以后跟他生活,也是图的这个人,不是他的钱。
还有把婚礼省下来的钱到时留着给小齐,算是她这后娘的一点心意。
这番话说的便宜姑姑热泪盈眶,因豆腐西施先前的性子,她与她总交不了心,她来也存着探探豆腐西施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在以退为进?
知道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宜姑姑也没掩着,当场给豆腐西施道了歉,并叫了句嫂子。因着豆腐西施这要求,婚礼省却了许多细节,筹备起来要容易地多。
一家人加上媒婆,里里外外合计了几天,最终齐人美一拍板,日子定在农历五月二十这天。
五二零,搁现代意思就是我爱你。
其他人虽都不知道这层意思,可包括便宜老爹还是同意了。
等媒婆把日子拿到豆腐西施那,她也同意了。
两位当事人都没意见,其他人就更没什么意见了。
这日子一定下来,筹备就进入了白热化期间。
便宜姑姑与牛屠夫的婆娘布置婚房。
牛屠夫准备宴席用的晕菜。
便宜姑爹便去镇上准备喜酒以及各样菜式。
沈大虽没人吩咐,可也很有眼力见地把自己上次猎到的猎物都给拾掇过后送了过来,顺便揽了借凳子桌子的活。
因此,算来算去,唯独齐人美是最空的。
倒不是他不想做做不来,而是一屋子的人都没给他准备个事情。
这其中的原因,他不问,也知道什么回事。
他这便宜爹啊,恐怕心里面觉得愧疚他了。
让他自行想开,估计情况不会乐观,还是得他亲自上场才行啊。
看吧,果真颜值越高,责任越大。
***
齐人美以前听一哥们说,说这人临近要做大事的日子,情绪会越来越紧张,有那严重的甚至还会休克。
这几日他是看着便宜老爹,穿衣不是忘了系衣带,就是鞋子给穿反了。
更严重的是,眼看明天就是婚礼了,他这爹一大早起来竟然从床上摔了下去。
所幸没有磕到脸,只磨破了手掌心,便宜姑姑见他这样,怕他还出什么幺蛾子,就吩咐齐人美看着他。
务必走哪跟哪。
齐人美很听话地照做了,前院人忙的热火朝天,两人也不去那碍眼。就呆在房里躺着。
五月的天,穿件轻衫不动地躺在房里惬意地很。
齐人美舒服地直想睡觉,可要做的事情没做,便强撑着睁大眼,酝酿下要开口的话。
可是便宜老爹人感慨个没完,一会说他小时候就那么皱巴巴的一团,一会说他娘去世后,他给喂饭喂奶的。
不停地把先前的事情说出来,末了讲了个大概,瞧着齐人美躺着比他还长的身子,又酸又怀念道:“你那时听话,爹喂你什么倒是容易。可有一点不好,就是一碰到水就离不开。爹以前,给你洗澡的时候,洗一次要给自己换一次衣服。”
齐人美侧过脑袋不解,他解释道:“你喜欢,爹就陪你多玩些,你不老实,那水可不溅得我一身么!”
这话后,屋子里静默了好一会,半响齐人美撑起身子,眼神在房里巡视了一周,便宜老爹见他这奇怪动作,问道:“儿子,你干嘛呢?”
“你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齐人美头也不回的回道,末了等便宜老爹走近他,故意上下闻了闻,一脸嫌弃说:“你是多久没洗澡了?”
便宜老爹看着他脸上真真切切的表情,有些不确定,怀疑地在自己袖子上闻了闻:“昨天刚洗的啊。”
“你肯定没洗干净。你要这样,豆腐大娘明天肯定踹你下床,走,我给你洗澡去。”
齐人美三言两语就把便宜老爹骗去了澡房。
因这几天家里都是来帮忙的人,厨房的热水是一直备着的,因此这洗澡水倒是不用愁。
便宜老爹这人虽在其他地方不靠谱,可家里布置的仅仅有条,就说这澡房吧,虽比不上现代的沐浴,可至少洗个澡不会把自己洗的压抑了。
齐人美给大木桶里面添满了水,才让便宜老爹脱衣下去。
水哗啦啦的声音充斥在澡房里,可父子俩谁都没出声。
***
像是知晓澡房内不好意思的父子俩。
东边新房内,牛屠夫的婆娘是看着齐人美提着水进澡房的,本眼睛一直盯着,见齐人美不出来了,遂问正在给门上贴喜字的便宜姑姑说:“这小齐进去后也没个声音。”
便宜姑姑把手上的一张喜字贴好,才笑着回她:“我哥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可有时候事情总爱藏着,也只有小齐能从他嘴里抠出什么来。”
坐在坑头上给被子缝针脚的牛屠夫婆娘听后,咬下嘴里的线头,点头说:“可不是么,就我那口子有时候我也不想骂他罚他,可你好好地跟他说不听,非得找骂!你说,不是气人么?”说完也不等便宜姑姑回,又接着说:“这老齐与我那家的好了几十年,不得带出一身毛病?是该让小齐好好问问。”
屋内的墙都重新刷了一遍,便宜姑姑怕太简陋了,就又让便宜姑爹从镇上买了几张扶椅,以及坑桌,还有一个梳妆台。
放了这些东西,屋子才有了新房样,她给贴完另一张喜字,才坐在东边扶椅上回道:“我看着老牛哥就挺好的,身边还有大嫂你在身边提溜着,我这哥可比不上老牛哥的命。你就看这屋子里的东西,除了他原本置办的一张椅子,一张桌子。其余的都是我让我家的去买的。”
牛屠夫婆娘不作声,她嫁过来就认识了便宜老爹,这几十年便宜老爹的艰辛是看在眼里的。手上的开始缝被子的另一头,低低说:“老齐不容易啊。”
便宜姑姑一拍大腿站起身,“可不是!这幸亏以后他身边有个人了!”
“豆腐西施这婆娘有时候是小气,可是个过日子的,而且人不坏,对小齐也好。你啊,以后也能放心了!”
说话间,便宜姑姑已经走到了门外,这新房,也就差门口的喜字没贴了。等她贴好,才回了屋内,坐到牛屠夫婆娘旁边,回她:“我这心倒是放了,就怕我那傻哥哥心里放不下。”
牛屠夫婆娘以前也听牛屠夫说起过便宜老爹那去世早的妻子的,只说因为母体弱,生孩子难产没挨过,就那样去了。
便宜老爹这心里一直放不下,觉得自己的儿子从小就没娘,小的时候又是傻子,没少受人白眼欺负。
如今,他又要新娶了,心里肯定是怕儿子心里不乐意委屈。
因此,她想了番才说:“我猜小齐也是看出来了,这不故意找个借口给他爹洗澡宽慰呢!”
便宜姑姑这才开心笑了出来,“是啊,我哥这儿子没白疼!”
作者有话要说: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