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沙砾与尘土》夏奈尔没有眼泪

3、双子·我与我们（三）

　　三、

　　韦斯莱家的三儿子珀西要结婚了，安吉丽娜作为乔治的女伴出席，很是欣赏了一次庞大的韦斯莱家族。珀西那天站的笔直，表情比参加国际巫师大会还严肃，脑袋上的发胶把他的头发凝成一块闪亮亮的平板，走到哪里都是那样引人注目。
　　“可怜的奥黛丽，”金妮依旧是伴娘，她活泼地对安吉丽娜说。“她以后不得不每天都忍受珀西那巨怪都踩不塌的发型。”
　　“我一直认为克林瓦特是因为珀西爱发胶胜过爱她才和他分手的。”乔治对金妮挤眼睛，金妮笑的有点破坏形象。旁边的罗恩耸肩：“我以为是他更爱工作？你们也知道，为魔法部锁门的两个人，就是他和赫敏。”然后他大叫了一声，因为赫敏挽着他的手掐了他手臂内侧最软的一块肉。
　　哈利笑的眼镜掉在地上，被金妮一脚踏的粉碎。
　　乔治越来越发现，他能够在他的家人身上找到弗雷德的影子。金妮有坏主意时的表情和弗雷德几乎一模一样；罗恩接话的习惯也和弗雷德如此相像；比尔常常能和他一唱一和地把罗恩惹生气；查理在陋居和他们玩三人魁地奇时偶尔会担任击球手，他挥动球棒的姿势简直是弗雷德在世。
　　哪怕是珀西，当他害羞的时候，红红的耳朵尖也能令乔治想起他的双胞胎兄弟。

　　韦斯莱的双胞胎远近闻名的淘气，他们的哥哥珀西从他们有记忆开始，就没有一天不曾对他们大喊大叫，指责他们打扰了他的学习。
　　“他吵的更凶，不是吗？”弗雷德挨了韦斯莱夫人的揍之后，总是这样对乔治说。
　　“可不是么。”乔治就会这样回答。“也许是因为头大所以声音大？”
　　然后他们在自己的屋子里抱着笑，边笑边滚，从床的这一头滚到那一头，再一起摔到地板上去。
　　家里七个孩子，除了珀西不对他们脾胃外，剩下的六个他们都挺喜欢的。乔治最喜欢小金妮，因为她看起来是个受全家宠爱的乖宝宝，实则心里住了个分外捣蛋的小恶魔，交给她的捣蛋任务几乎没有失败过。弗雷德最喜欢小罗尼，因为他蠢萌好捉弄，且从心底崇拜他们的恶作剧。哪怕上一秒刚被弗雷德变得大蜘蛛吓得屁滚尿流，下一秒也会因为他们把妈妈的炖锅搞成个大蚌壳而拍手叫好。比尔不必多说，他的好成绩顶多就是不羁内心的保护膜；查理的感情表达更为直接，当他们想要什么的时候，这个哥哥总是尽力满足他们的要求。比起说话，查理更喜欢去做。
　　唯有珀西那样惹人生厌，和整个韦斯莱家的氛围都格格不入。乔治根本无法忘记珀西做过多少混账事。他从小到大告状精一样让双胞胎挨揍的那些事，都大可不放在心上，不过是卫道士和自由战士的拉锯战罢了。弗雷德和乔治最不能忍受的是他三番五次伤了妈妈的心，若不是顾及着妈妈还对珀西的回归有一丝期望，他们恨不得见他一次打他一次，最好把他塞满了“权贵”字样的大头打进身体里去。
　　弗雷德不知道有几次和乔治抱怨，妈妈对珀西太过溺爱了。乔治也不知道有几次对弗雷德说，听到珀西这两个字就想吐。
　　可是当他们在有求必应室里，看到幡然悔悟的珀西时，又是那样激动无比。
　　“我想我还是爱他的。”临分别前乔治对弗雷德说。
　　“我也是。”弗雷德对乔治眨眨眼。
　　他们分开前，乔治最后回了次头，弗雷德的耳朵尖，红的像是火焰。

　　在霍格沃茨浴血奋战的那个午夜，伏地魔“仁慈地”给了他们一点时间整理烈士的遗体。带着弗雷德回来的是珀西，乔治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
　　韦斯莱夫人伏在弗雷德业已冰冷的身体上痛哭；金妮一边抹眼泪一边咬牙切齿，然后被赫敏一把抱在怀里；比尔和芙蓉紧紧拉着手，魔杖尖迸发出火花。乔治跪在弗雷德脑袋旁，机械地摸着弗雷德火红的头发。他难以相信他亲爱的孪生兄弟就这样离开了世界。珀西站在一边一言不发，只是搂着罗恩的肩膀，乔治突然想知道弗雷德最后说了什么。
　　“怎么回事？”他问，还带着无法接受的茫然。
　　“是卢克伍德。”珀西轻声说。“因为我。”
　　韦斯莱一家聚在弗雷德遗体边，静静地听珀西干巴巴地讲他和弗雷德遇到了什么事。乔治听着，心却飞的很远了。他仿佛能从珀西乏味的叙述里，看到他十几分钟前还无比活跃的兄弟，是如何大显身手，击倒一个又一个食死徒的。
　　他未发一语。
　　直到珀西说：“我对辛克尼斯说，我说过我要辞职的吧。弗雷德好像很高兴，他说他好像很久没听过我开玩笑了，自从——”
　　“自从你像一个混蛋一样离开家里之后。”乔治平淡地接上。“可是我们那样高兴，你还是回来了，珀西。”
　　珀西颤抖着抱住了乔治，乔治觉得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下来了。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他，弗雷德话就不会不完整；弗雷德不在了，他的话还能完整吗？
　　乔治想说，珀西我还爱你。再不会有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上蹿下跳地附和他，说“我也是”。
　　“对不起，乔治，都是我！”珀西哭的像是个孩子，乔治隐约想起了珀西小的时候，他和弗雷德把珀西的书变成了一只大蛾子，蛾子飞走时，珀西就是这样哭的。
　　他好想笑啊，他好想告诉弗雷德快起来看，珀西哭的像是条可怜的鼻涕虫。他好想叫弗雷德站起来嘲笑珀西，叫弗雷德把珀西沉重的大头从自己肩膀上挪下去，叫弗雷德给这个混蛋一拳……
　　可是弗雷德不在了。
　　弗雷德再也不能和他一起，告诉珀西他们有多想他，有多欢迎他回到这个家里来。告诉他“我们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