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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听我诉说一段风尘往事 ...

  •   忽然想起张爱玲的《沉香屑》——“请您寻出家传的霉绿斑斓的铜香炉,点上一炉沉香屑,听我说一支战前香港的故事。您这一炉沉香屑点完了,我的故事也该完了。”
      请您用枫叶煮上一壶清酒,酒香发酵,听我诉说一段风尘往事。您这美酒三巡斟酌完了,秋天也过去了。
      我曾经以为,他这一辈子的甜言蜜语都对我说完了,直到她的出现,我才忽然清醒过来,不过如此。
      初见季樊,犹如昨天,却已非常遥远,记忆那么清。旁人都说我健忘,可是那一撇,一直清晰。

      十八九岁的孩子总是傲睨自若,不可一世。我也不例外,总觉得自己跟别人是不一样的,人家那是什么,一群俗咖。
      进了大学之后的孩子都会笑话自己进大学之前的期盼跟自我约束,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到了大学之后就会被墨缸染成黑色。
      大学第一年,我没有遇到季樊,但我的大学生活被我折腾的有声有色,第一天就能让全班都记住你的名字跟相貌那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然而,我不仅做到了,还在第二个星期让全系都记住了我的名字。
      后来几年温和笑话我,是不是我八字太张扬,到哪都是焦点人物。现在回忆起来其实就是桀骜不驯。
      大二的下学期,我跟宿舍的几个女孩子搬出学校租房子住,出租房旁边有一家比较豪华的网吧,我们那会沉迷上打游戏,天天在网吧度日。
      那是个周末晚上,我准备从网吧回家,下楼的时候遇见一个男孩,五官突出,符合大多数的审美观,他慢悠悠的走上来,我跟他擦肩而过,因为帅气我回头多看了两眼,正好撞见他也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想肯定是老天开玩笑,整整一分钟谁都没有离开彼此的视线,像被定身了一样。我没有一见钟情爱上他,那时候我的想法很简单,眼神一直是我的杀手锏,不能示弱。
      后来我再去网吧,偶尔也会遇上他,谁都没有搭讪谁,只是对上他眼神的时,他多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我想以前的我,不会想到,偶然间一个眼神的相遇,会造成一辈子的噩梦。如果时间能够回到那一瞬间,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再玩世不恭。
      又到了周末,晚上跟姚多多视频,正商量着从她家带点什么特产过来给我吃,她们都回家了,我家比较远,周末我一般不会回家。
      “打扰一下。”我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突然听见旁边有人跟我说话,我扭头过去,是那个偶遇眼神的男孩,他身边还乖乖的站着一个女孩。
      “有什么事吗?”我摘下耳机问下。
      “我叫季樊,能知道你的手机号码吗?”他说话的时候非常绅士,让俊美的五官显得更加妖娆。
      我看了看他身边的女孩,她乖巧的看着我,脸上露出甜美的微笑。我非常困惑,这年头搭讪也带女朋友吗?我冷漠的说,“不好意思,没带手机,你还有事吗?”
      他丝毫不介意,笑着说,“没关系,我把我的手机号码告诉你。”
      我不耐烦,“你说吧。”
      年轻的我们总是傲气的,听完就忘了,没有放在心上。当我发现他还在旁边,我扭头对他说,“你要没事,能别挡着我呼吸空气么?”
      他说,“我觉得你没有记住我号码。”
      那时候的爱情是什么,不要求天长地久,甚至不要求你爱我。当我第二天上午被一个电话吵醒,他问,“你今天怎么没来网吧。”
      曾经我妈给我算命,说我这一生桃花运特别旺盛,我不以为然。因为我的男性朋友从小到大都少的可怜。
      我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刹那是美好的,他的声音很好听,那时候我想他唱歌也应该很好听。尽管如此,我还是很礼貌的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号码的,麻烦以后别来骚扰我。”
      恋爱到底是什么,当时身边就只有杨娆谈恋爱了,姚多多也有恋爱经验,但是在上大学之前就分手了。杨绕说,一个男人心里会有无数个女人。姚多多说,一个女人可以爱上无数个男人。
      后来,总是在网吧碰到季樊,他总是无声的给我买饮料,把我的香烟换成口香糖,会有意无意的跟姚多多她们聊天,话题总是围绕着我。
      朋友都知道季樊在追我,手机里面每天都有他发的短信,一个月,两个月,慢慢的我适应了有这么一个人在默默关心我,姚多多跟季樊走的很近,听她说我才知道,季樊是网吧的老板,他算是我们同院的师兄。后来我才知道,他算是商二代,家里涉及轮船,汽车,童装,皮具,网吧只是最小的资产。
      有一次姚多多说季樊请我们去玩,我说我没兴趣。杨绕说,一起去吧,太无聊了。经不住她们的推敲,我还是去了。季樊带我们去滑冰,我很少接触这些东西,我的世界就是睡觉,上网。
      看着一个个身影从我面前潇洒的滑走,我只是抱着中间的柱子不敢挪动,我怕疼,非常怕。
      季樊看着我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那里,不免失笑。他伸出手跟我说,“我带你吧,保证不会让你摔倒。”
      犹豫再三,还是把手给他了,他带着我,一步步从最基层开始教,我想我天生就没有运动细胞,不到一会两个人都忍俊不禁的笑起来。他说,“这是我第一次教女孩子滑冰,教的不好。”
      为了不拖累他们,我坐到一边喝东西,季樊陪着我。气氛很尴尬,我眼神总是看着远处,他打破沉默说,“沈倪,我在追你。”
      怎么想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我愣了一下,说,“我知道,但我没打算接受你。”
      他说,“没关系,我会等你接受我。”
      虚荣心是每个女人的死穴,季樊算是第一个认真追我的男孩,那么完美,没有拒绝的理由。可是他并没有触动我心里那根弦。
      我想说,不好意思,别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这时,他手机响了。我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
      从那次以后季樊对我似乎越来越关注,下晚自习的时候会在楼下看到他。下雨,会看见他拿着伞在楼下等我,手里拿着雨伞跟热奶茶。有时候,他会在出租屋外等我起床,送我去上课。
      周围的人看这情形,久而久之都以为我们在谈恋爱,杨绕搬到隔壁跟她男朋友同住了,我跟姚多多住一起。
      初冬了,爱美的女孩都说自己不冷。出教学楼就看见季樊拿着外套站在那里等我,身边同学都投去爱慕的目光,杨绕说,“季樊对你是真的好,你看我男朋友什么时候关心我冷不冷了。”
      季樊在人群中发现了我,走过来自然的把大衣披上我肩膀,宠溺的说,“我就知道你没穿多少,感冒了怎么办。”
      在风中瑟瑟发抖的同学们都笑着嫉妒,那一刻她们都觉得我拥有了爱情。姚多多大声的说,“还走不走了,这么冷的天。”
      这样的无微不至天天上演着,我拒绝过,季樊说,“我喜欢关心你,喜欢接你下课。”他还说,我就想对你好。
      怎么可能不感动呢,爱情来的太快,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我的生活被他一点点渗进,他会给我们安排旅游,给我周末的时光安排活动。他也会在我犯懒不想上课的早晨,一遍遍敲着房门,叫我起床,然后买好早餐送我上课。
      他口袋里永远备着左旋西替利嗪,一种过敏药。我体质一到冬天就很容易过敏,特别是冷风。
      他追了我多久呢,大概一年。在我生日的时候,他召集我身边的朋友给我开派对,他的声音很好听,四月的春天似乎花儿都开了,他在ktv的包厢里,对着我唱了一首痴心绝对。我静静的听着,他的眼睛没有离开过我。
      音毕,身边响起了一片掌声,同学们都在起哄,他走过来在我耳边说,“这首歌这辈子就对你一个人唱,好吗?”
      之后的很多年,我再也没听过这首歌,偶尔朋友在KTV点起,我总是会想起那个时候的季樊,他说,这首歌这辈子就对你一个人唱,好吗。最后两个字,他说的很轻,很轻。
      之后很多年,也听过很多人唱起这首歌,只是没有人对我说那句话。
      同学们放着生日快乐的歌曲,他抱着生日蛋糕,站在我面前说,“沈倪,许个愿吧。”
      蜡烛一根根的燃起来,包厢灯光不知被谁调到了暧昧的温度,我闭着眼睛,听到季樊不高不低的说,“沈倪,许一个关于我的愿望,好吗?”
      周围一片哄闹声,大家都嬉笑着。那时候我许什么愿望了,我忘了,大概是,希望生活能继续快乐下去。
      我睁开眼的瞬间,季樊柔软的唇触碰到我嘴边,那是我跟季樊第一次接吻,印象中很软,很温暖。
      我不知道爱情是不是从这时候开始的,这个吻并不反感,我只是脸红了而已。他宠溺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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