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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噩梦般的城市 ...

  •   你以为
      你以为的一辈子到底是多久?
      曾经我以为的一辈子,就是天荒地老。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一辈子就是我从心动到死心,耗尽我这一生的心甘情愿。
      你不说,我不问,就他妈这样错过了。
      你说你已经改变,而且很好,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你再好,跟现在的我又有何关?
      我想,我已经学会了宽容,可是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37
      还有两天就是除夕了,每天夜晚星空中都绽放着漫天的烟花,站在阳台仰望,真美。绚丽之后的宁静,让人孤寂。我不再跟小时候一样,再喜欢拖着父亲跟我去放烟花。
      我只是一个人望着,遥不可及的绚烂。父亲被邻居叫过去打牌,我无所事事的在家看电视,温和方才跟我通话,说家里人又在说她的不是,我默默的听着,她非常无奈,口气也比较烦闷。我只是想着,每年都是我跟我父亲两个人,要是有人这么念叨着我,是不是也是一种幸福。
      两个姐姐都早已成家,理所当然的在婆家过年,二姐远在上海,春节也回来不了。大姐虽然没有远嫁,隔了一条街,但是大姐夫不是热情的人,大姐也不好往娘家跑。
      失落吗?不是的,其实我早已习惯。我心疼的是我父亲,要是我也远嫁,那么谁来陪着我那年迈的父亲。以前总是埋怨为什么我妈,那个女人总是重男轻女,现在也明白了,因为远嫁的女儿,真不如一个邻居。
      想起晚饭时期,我故作轻松的跟父亲说,我要去那边看看。父亲沉默了一会,淡淡的吃了几口饭,说,“我陪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你一个人去会受欺负。”
      我强忍下难受,跟父亲说,“爸,温和正好去那边有事,她陪着我,你放心吧。”明知道会受委屈,我怎么会忍心让我父亲跟着我一起受着。
      父亲只说好,让我注意一点。我知道父亲向着我,这么多年一直委屈着自己,不比别人好过,还得应和着。我也不愿父亲再去那边,也不愿父亲再走进他们家一步。
      另天早晨,父亲早早的就叫醒我,吃完早餐后父亲说要送我上班车,我拒绝的说,温和已经上车等我了,不用送了。
      四个小时的车程,脑袋里面一片空白,恐惧一直充斥着心腔,我当然是一个人去的,温和有一年陪着我一起去,把她吓到了。
      那次是什么情景,我记得很清楚。刚踏进他们家,冷言冷语一直在耳边徘徊,平时我都一直忍耐着,那次因为温和也在旁边,我隐瞒的幸福被一一揭穿,我不想自己多年的闺蜜突然知道,原来我在他们家是过的这种日子,丈夫不爱,婆婆不疼。
      冲动是魔鬼,我站起来哭着,把那两年的委屈说出来,没有给我足够的时间述说,迎来的是更多的讽刺,我一气之下拉着温和跑了。温和一路沉默着,突然说,“我从来没见你这么痛哭过,我听不懂他们讲的是什么,但是你也太激动了。”
      我想还好你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还好。因为早婚,我是一个要强的女人,那时候我尽量在家里,亲戚,朋友面前说那边的好话,说他们对我多么不错。
      可是,冷暖自知。
      浑浑噩噩的终于到了,我又到了这个城市的市中心,每一块地方都有着不疼不痒的回忆,结合起来却是那么的难堪。
      在繁华的街道上逛着,又买了点礼品。这个城市的空气对我来说是那么的窒息,明明天气很好,我却觉得寒冬刺骨。
      我拨打了季樊的电话,告诉他我已经到了,他让我在原地等着,开车来接我。噢,忘了介绍,季樊,我前夫。
      再见到他,我除了恐惧就是排斥,事实上,我对这个城市一样恐惧,它让我想起那几年的耻辱。
      他认真的开着车,俊逸的五官面带着嘲笑。嘲笑我们又见面了,嘲笑命运。他比以前成熟了很多,乌黑的头发,硬朗的轮廓显的英气,修长的丹凤眼淡淡的冷漠。
      “阿姨,身体怎么样,还好吗?”我开口打破沉默。
      “关你什么事?”漠然的语气,目光依旧看着前方。他的回答,我并不意外。我“噢”了一声,侧头看着车外。他“嗤”的一声,一脚油门加速。
      一路沉默,我们其实也并有什么可聊了。见到季母,我恭敬的叫了声,“阿姨。”季母白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把礼物放在客厅,顺着沙发坐了下来,他们家的装修风格变了不少。
      “你还来干什么?想害死我们一家你才甘心?”季母狰狞的冲着我喊,尖锐的声音直达我耳膜。
      这种话我每次来都会听到,心里难受,也不会表现出来,季母继续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还想怎么样,害了我儿子,又害死他爸爸。你就跟你妈一样贱,垃圾。”
      我垂下眼帘,咬着下唇不说话,季樊冷眼旁观的倚靠在门槛上抽烟,看了我一眼,冷嘲热讽的说,“要不要来一根?”
      看着他的漠然置之,我没有任何想法,哪怕是今天他母亲动手打我,我也不指望他能帮我,对于他的添油加醋,我更是习惯。季母讥笑的说,“真是有什么妈就有什么女儿,都是祸害。”
      无言以对,我无数次后悔相信了这个男人,后悔把自己家里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那时候以为他是依靠,会感同身受的心疼我。没想到,之后这些变成了他们讽刺我的把柄。
      “我儿子现在很好,有了新的老婆,你又想来祸害我儿子?不要脸的女人。”话越说越难听,我听在耳边却是差不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一般在他家会呆两个小时左右,熬过这两个小时,一身冷汗,期间我没有说一句话,季母的偏激,季樊的放纵,让我坐如针毡。
      我并不欠他家的,并没有愧对过季樊,但季父的死却跟我有关系,我的委屈,他们对我的伤害在人命面前不值得一谈。
      无言以对,只有沉默。承受着命运对我的折腾。人生最悲哀的,不是逃避,是无路可逃。这样的日子没有尽头,没有停歇。
      离开的时候我就像经历了一场战争,揪成一条麻绳的心脏慢慢的回迂,血液也慢慢的开始缓动。像落水的人儿挣扎着水面的空气,急促的需要氧气。
      以往每次都是一个人离开,这次也不例外,回头看着这座洋房,物是人非。这个城市离我家的小镇需要四个小时的班车,没有火车。一天也只有一个来回,现在是下午三点,显然错过了班车的时间。
      在这条树荫小道走着,每栋洋房外都停放着私家车,走了差不多十分钟,也没有看到一辆的士,我习以为常的继续往前走。
      晚上安置在一家熟悉的酒店,尽管每年这时候都要住上一晚,前台对我也没有任何印象。一个人在这座噩梦般的城市,让我很不适应。
      回想离开时季樊厌恶的眼神,我只是感到深深的疲惫。温和给我发信息问我是否还好,我说战争已经结束。
      夜幕降临,一天没有吃东西的我也没有任何胃口,我呆在酒店抽掉一根又一根的香烟,似乎这样才能减轻我心口的烦闷。
      门铃响了,我疑惑的起身开门,门外季樊双手插在裤兜口袋里,我不意外他怎么知道我住这家酒店的。
      “你怎么来了,有事吗?”我侧着身子问他,他一手推开门把,没有防备的我向后退了两步。
      “你就过着这样的生活?沈倪?”他看着满屋的烟雾寥寥,皮笑肉不笑的说。
      “你晚上不陪着你的小娇╱妻,就为了跑我这看我过的好不好?”我知道他是来笑话我的,笑话我当初的清高,报复我当初的拒绝。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他冷笑着怒骂,好看的眉头皱起。
      “我不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我不欠你的,季樊。”我一字一句咬着牙开口。“叔叔的事情我很抱歉,抛开这个,你没有资格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话。”
      “你他妈还是个人吗?你到底有没有心?”他隐忍着痛苦,额头上青筋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你让我怎么样?这么多年痛苦的就只有你吗?时间倒回不了,如果当时不是因为你,我不会跑出去,叔叔也不会追出去。是你自私的以为造成这一切的是我,你就没有责任吗?”我冲他大喊,泪水没有理由的流下来。我委屈,为什么他们都那么自私,为什么他们都可以坦坦荡荡的来责怪我,把这一切都推给我。
      “我他妈就那么让你嫌弃?当年无论我怎么挽留你都义无反顾的离开?你有心吗,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他跨两步走到我身边,摇着我摇摇欲坠的肩膀,颤抖的低吼。
      愤怒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侧头躲过,右边发鬓上余留着他的气息。我咬着下唇,无声颤栗,尽管我告诉我自己,不要再在他面前哭,可是我就是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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