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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B。”
蝙蝠侠结束今晚的夜巡，正潜伏在韦恩大厦旁边的一尊滴水石兽上时，听见通讯频道切进来一则私人通讯，是史蒂夫。
他喷了下气示意对方自己在听，不是说他真的没有余裕正常说话，而是——唉，他穿着蝙蝠侠衣服的时候总是不太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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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史蒂夫，听起来踌躇又——犹豫？害羞？：“有点私事，你最近哪天有时间？这事还挺重要的，我得和你当面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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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起来非同寻常。蝙蝠侠判断，这不是个正常情况。能让史蒂夫罗杰斯感到棘手的私人问题？而且他没有选择发邮件给加密通道，而是选择了在他们那个年代更为庄重的电话通讯，这一切都太可疑了。
“过会儿联系。”蝙蝠侠用低沉的嗓音说，结束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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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的，这个通话给蝙蝠侠带来了一些影响。如果是别人在他夜巡时给他打电话谈私事——认真的？蝙蝠家外没人会被便士一“宽宏大量”地帮他们接进来，只有史蒂夫和卢修斯能获得在蝙蝠侠夜巡时与他预约私人见面的机会（还有一些人，但他们通常在更公开的频道里）。所以，到底是什么事？蝙蝠侠一边把某些人的小腿踢断，搜集一些枪支并绑起来，从楼上速降以踩在某些人的脊椎骨上——一边沉着又焦虑地想着。在脑海的某个角落，他拉了一张表格检查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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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蝙蝠侠今晚发现并冲进第二个违规仓库的时候，他想到了，那个在所有维度上都有条件惹怒史蒂夫，并且让这个甚至能让蝙蝠侠接受他在哥谭地面上行动的外地人（这个句子很长，但是想想吧，上一次蝙蝠侠对超人的态度是什么）找上门来给家长告状的人，很难是别人了，除非他对复仇者联盟的监控还不够完整（他和钢铁侠有时候能容忍彼此是有原因的，他俩有点惺惺相惜，但蝙蝠侠决不允许自己公开承认这一点）。
“哦，杰……”蝙蝠侠呻吟，声音埋在一片哀嚎里。他站在一堆躺在地下抱着膝盖哀嚎的小喽啰里，绝无仅有地停滞了一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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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过自己的二儿子与史蒂夫接触会有什么问题。事实上，他爱着杰森，但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杰森确实不是个标准意义上的英雄，而史蒂夫？虽然真的很好笑但他确实有一个绰号是“全美道德模范”。所以，是什么问题？私事？那么这次会面史蒂夫将会【真正地】看到一个绝望而崩溃的爸爸，他别想在这得到什么帮助。有那么几秒钟，蝙蝠侠想到在孩子们叛逆时史蒂夫那些真心的帮助，虽然有时候他也有点嫉妒孩子们好像总是能和对方玩得更好，不过不得不承认史蒂夫让一切没有滑向更糟。而且他记起史蒂夫那双蓝眼睛和他对自己说的“孩子们真正最爱的还是他们父亲，不过你们的态度让这一切不那么明显”——好吧，好吧，他会努力赔礼道歉的，实在不行他也没别的办法了。希望不是什么涉及底线的大事，拜托，拜托了，史蒂夫不是那种愿意看见一只蝙蝠绝望地死在他的言语之中的人，他是个好人，他【确实】爱护小动物，蝙蝠侠相信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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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会面的前十五分钟，布鲁斯韦恩成功保持住了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游刃有余感。他站在喷水池边，微笑迎接，注意着没遵循内心的焦虑而真的和阿福贴在一起或者躲在阿福身后；亲自推开会客厅门，等着史蒂夫和杰森鱼贯而入——到这地步，世界第一侦探终于，终于发现了一点违和的东西：苦主和加害人是一起上门的、他们甚至共同送了一份礼物而不是两份、礼物是一瓶酒而不是什么稀奇古怪致力于气死蝙蝠侠的杰森风格的东西、标签上是“SGR&JPT”这种暧昧又正式的写法……最重要的，杰森陶德，这个日常热衷于突脸并用地狱笑话问候他的叛逆小子，如今正沉默内敛地站在史蒂夫后面，从微表情看完全是一种憋着什么坏又有点羞赧的复杂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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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布鲁斯韦恩突然停在衣帽间狭长的过道里，用蝙蝠侠的嗓音说：“我们需要谈谈。”（这话开始有点像预设语音了，负责在每一个蝙蝠侠脑子里没词的时候跳出来自动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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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蝙蝠侠在这个陌生场景为唯一熟悉的表情高兴起来，他悲哀地意识到自己绝对有哪里出了问题），把刚才放在史蒂夫肩膀上亲密搂着的胳膊放下来（说真的，为什么他没注意这么奇怪的姿势？），完全转过身体：“别装了，老头子，”他挑衅地笑起来：“我不信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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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这下真的如坐针毡起来。他没有提示杰森他和钢铁侠对于曼哈顿和哥谭通讯波段的默契休战问题，而是选择不动声色地接下去：“在我看来，这也许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注意到史蒂夫非常、非常明显地松了口气，这【真的】有点不对劲了，是吧？“我注意到你们愿意面对这事了，我还挺高兴的。”他又添了把火。适当地发表评论有利于增加可信度，常常卧底的人都知道这个。
史蒂夫真的放松了，他那对大肩膀一下子松动下来，整个走廊都因此宽了不少：“哦，布鲁斯……”他不好意思地抬手揉自己后颈，蓝眼睛相当诚恳地望过来：“就是，之前确实不知道怎么说，”他亲昵又自然地把另一根胳膊伸过去搂住杰森的腰：“我知道这事有点不太……毕竟，你知道，比起杰伊，我的童年时光确实有点久远。我真的很高兴能听你这么说，布鲁斯，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有多紧张……”
杰森没拒绝男友的胳膊，也顺势缠过去，但他双眼发亮地打断了这场突然产生的演讲。杰森知道自己判断错误了，但说真的，蝙蝠侠的无知？天啊，事情更有趣了：“嘿，小甜心，别被他骗了，”他嘲笑地看了自己的老父亲一眼，“老头子在套你话，他居然真什么都不知道。”
显然还是自己的儿子更了解自己。布鲁斯分出一点心思夸了一下杰森，随即目光盯着那双缠在一起的胳膊不动了。它们在杰森点出事实之后就僵持在那里，更陌生的那一只先是迅速充血变红，又迅速褪去颜色变得惨白，完全僵硬着。
他看着那双胳膊。
看着。
看着。
阿福从后面走过来，轻咳了一声：“请允许我代布鲁斯老爷欢迎二位回家。他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他从容地走过去，接过礼物，欣慰又自然地拍拍史蒂夫的肩膀，看向杰森：“史蒂夫少爷，杰森少爷，我很开心看到这一天。”
布鲁斯听到罗杰斯——充满感激地——接话：“谢谢你，阿福，你不知道你的同意对我们多重要。”
布鲁斯听到杰森——故意用一种很恶心的声音——说：“走吧史蒂薇叔叔，别管老头子。”
布鲁斯听到阿福——被杰森那些怪称呼真的逗乐了——回应道：“看着杰森能有这样幸福的日子对我也很重要，史蒂夫；而你，杰森，别气你爸爸了，他现在就是个傻木头桩子。至少为了史蒂夫着想，你再叫他那些称呼他都要烧起来了。”
布鲁斯站在重归寂静的走廊里，无人理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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