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杰森打量着这个客厅。风格简洁的装潢，品味混乱、既现代又复古的陈设，茶几上有几袋用夹子封口明显还没吃完的零食，凌乱的沙发上放着四个抱枕和两本书——一本是《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一本是《百年孤独》。
看得出来，这是属于两个人的舒适又安全的家。
“磕哒”，杰森闻声看去，史蒂夫站在打开的门旁，脸上一瞬间闪过惊讶，“是你。”
“明知有人闯入家里依然毫不防备地进门，还……”杰森看向他抱着的纸袋，“抱着茄子。所以，这就是英勇无畏？”
史蒂夫将纸袋放在柜子上，弯下腰换鞋，“阿喀琉斯，和杰森说hi。”
“Hi，杰森·陶德先生。”一道平静的、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房子里响起。
“阿喀琉斯让我猜是谁来了，我甚至想到了星爵、卡魔拉他们，但没想到是你。”史蒂夫说着站起身，越过杰森去卫生间洗手。
杰森抿了下嘴，他进来时就花了不少功夫屏蔽警戒装置，没想到还是疏忽了。他已经可以预想到自己要是敢拿出什么武器来，下一秒这屋子里会有多少炮口对准他的要害了。
“老奸巨猾。”他摘下兜帽嘟囔道。
史蒂夫擦干手，走出卫生间打量了一下杰森——有些毛糙的寸头、红色兜帽外套、黑色工装裤，还有沙漠靴。
“我想你不是来说谢谢的？”他问道。
杰森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眼睛向四周看着房间里的摆设，毫不客气地在沙发上坐下，“我只要一杯水，冰的。”
史蒂夫挑了下眉——倒不是为杰森这颐指气使像对待餐厅服务生一样的态度，他转身去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
“你知道，现在的你让我想起两年前的我自己。不过至少那时候我是等在你的房子门外。”史蒂夫将水放在杰森面前，向后坐在单人沙发上。
杰森反应了两秒，才想起他说的是“从流浪汉手里拯救史蒂文·罗杰斯”事件。说实话，那件事过去的太久了，简直像是发生在上辈子，那时候他的法外者队友还是罗伊和柯莉公主——由此也可以看出他这两年的生活是怎样糟糕得高潮迭起。
“那时候你想跟我谈什么？”杰森随口问道，端起杯子。
史蒂夫靠在沙发背上，看着他沉默了几秒，“怎样让你停止折磨布鲁斯的神经。”
杰森撇了下嘴，似乎虽然不敢苟同但也不怎么在意。
“现在，你呢？”史蒂夫问。
“一周前，你为什么出现在那儿？”杰森看着史蒂夫的眼睛问。在那个屋顶，阻止布鲁斯把他的头打进天花板里。
“为了布鲁斯。”史蒂夫不假思索地回答，“他不能再失控下去了。”
杰森对这个答案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大家都知道罗杰斯是蝙蝠侠的挚友。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的确，他以前也有过气到想杀人的时候，但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不像这次。”
说完，杰森见史蒂夫一副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脑子一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了？那些真相。”关于那颗射向企鹅人的空包弹，甚至或许还有他父亲威利斯·陶德为人顶罪死在狱中的事情，以及他怎样在为父报仇时发疯摘下头盔，暴露了蝙蝠窝里所有人的身份，于是只好“杀人灭口”。
史蒂夫想对杰森说布鲁斯在知道企鹅人中的是空包弹后很内疚，或者说从他被那个“小丑二世”杰克·纳皮尔谋杀后，布鲁斯的整个灵魂就浸泡在愧疚、悔恨的硫酸桶里，没有哪一刻停止过疼痛。
但他在顿了两秒后，只说道：“你父亲的事，我很抱歉。”
杰森几乎要反问他“哪个父亲？”不过好在他控制住了自己的俏皮话开关，只喝了口水。
两人坐在那儿，就这样安静了几秒后，杰森突然站起身，说道：“如果你需要买／凶／杀／人、制造混乱、抢夺他人财物，可以联系我，我可以提供一次免费服务，作为你间接帮助过我的感谢。再会，罗杰斯先生。”
“杰森。”在杰森即将打开门时，史蒂夫突然开口，让他停下了脚步。
有太多话语在史蒂夫心里徘徊，但最后他却只说：“我很高兴你来找我，有需要的话你可以打给我，任何时候。”
门被关上，史蒂夫靠在沙发背上发了会儿呆，才站起身将购物袋抱去厨房。
骑着重型机车的杰森穿梭在纽约街道上，他莫名地自嘲一笑，将所有复杂的情绪都抛之脑后。
四天后，史蒂夫正和巴基一起做晚餐，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接通后耳边却只有一片沉默，和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史蒂夫心里隐约猜到了这通电话的另一边是谁，于是他既没开口，也没有挂断，持续了将近三分钟的沉默后，通话结束了。
“谁打来的？”巴基有些奇怪地问。
史蒂夫沉吟几秒，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第二次通话，史蒂夫正身处追逐战中，他听着在头盔中清晰回荡的属于他自己的呼吸声，奔跑、闪避、打斗。在战斗结束后，他翻看记录，才发现这通电话持续了六分钟四十一秒。
第三次通话打来时，史蒂夫定好的闹钟甚至还没响，他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接通后脸重新埋进枕头里。在意识被睡眠笼罩的前一秒，他似乎听到了手机传来的什么声音。
第四次，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的史蒂夫接通后就将手机放在了一旁，却没想到通话另一边的人会不再哑巴了——“你……吃午餐了吗？”
“或许你愿意告诉我即将和你约会的人是谁？”娜塔莎看着从阳台回来的史蒂夫问。
“什么？”史蒂夫一脸莫名其妙地收起手机。
娜塔莎吃着小饼干指了下他的衣兜，“你最近和人通电话的时间一直在增加，感情发展得很顺利，不是吗？”
“别害羞，史蒂夫。无论那个人谁我们都能接受的。”克林特操纵着游戏人物闪过攻击接话道。而且说真的，凭史蒂夫的性格他也不可能喜欢上什么太拉低底线的人。
“不。”史蒂夫哭笑不得地否认，“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然而当两个月后，喧闹、昏暗的酒吧里，杰森带着凶狠、一往无前的气势吻上他，史蒂夫才恍然，娜塔莎真的很少有错的时候。
“不，杰森。”史蒂夫推开杰森，脑子里乱成一片。
“为什么不？”杰森欺身贴近，喑哑地问。
感觉到他的呼吸打在自己侧脸上，激起一片热意，史蒂夫一下站起身，起身往酒吧外走。
杰森在酒吧门外追上他，将他拉进一旁偏僻的小巷里。他直直地注视着史蒂夫的双眼，“这半年来我们一直通话，从食物聊到文学，你告诉我你讨厌西兰花，告诉我你一直没能看完福尔摩斯，告诉我你每一天的心情，每一个想法。现在，你想跟我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史蒂夫感觉自己的理智似乎快要淹没在杰森的眼睛里，他竭力平静地说：“布鲁斯是我的朋友，而你……”
“而我‘曾是’他的养子。”杰森打断了他的话，“他已经给我太多不愉快了，拜托，别让他再破坏这个。”
史蒂夫沉默了两秒，“你确定你不是一时性冲动？”
“从没这么确定过。”话语的尾音消失在两人唇齿相接之间。
一吻终止，杰森舔了下史蒂夫唇角，声音沙哑道：“我在附近有间安全屋，走路五分钟。”
他们两个做起爱来像是打架，而史蒂夫就是那个一边喊着“我真的不想动手”，一边在混乱中出手最狠的人。第二天早上，杰森靠在床头醒神时感受着身体某个部位的不适在心里想到。
“嘿。”史蒂夫靠在门边，轻声道。
杰森看着身形壮硕的史蒂夫一副连跟自己对视都不好意思的处男样子，莫名的也有些别扭起来。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杰森便只好一言不发地坐起身开始穿衣服。
“我煮了麦片粥，你如果不喜欢我也可以做点别的。”史蒂夫说道。
本来打算直接离开的杰森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一个ons后只留下一句“有空给你打电话”的渣男。
他清了清嗓子，端庄又矜持地说：“不用，麦片粥就好。”
就这样，杰森和史蒂夫相对坐在桌前，早晨的阳光洒进屋子里，宁静温馨的气氛既让杰森有些沉溺其中，又让他不安到想要逃离。
史蒂夫端起水杯，踌躇着开口道：“我……”
我不会再接你的电话，我后悔昨晚没能管住下半身，好吧，可能委婉一点，但杰森对史蒂夫可能将会说出口的话已经有了预料。他忽视自己的心脏已经下沉到了胃里，被胃酸侵蚀、溶解，开始在脑子里演练自己一会儿要怎么淡然从容地告别、离开。
然后……不对，这是他的房子，所以是他毫不在意、平静地看着史蒂夫告别、离开，然后躺在床上痛哭一场。
痛哭，去他妈的痛哭，他要炸了复仇者基地！
“我想告诉其他人——包括布鲁斯，我在和你约会。你怎么想？”史蒂夫看着杰森问。
杰森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反应了一秒后差点打翻手里的碗，“哦，我……”
“你介意我们的事被布鲁斯知道吗？”
史蒂夫蓝色眼睛里淡淡的失望让杰森不假思索地回答：“不，去他妈的布鲁斯，我不在乎。”
史蒂夫一下笑了起来。
杰森双手都不知道怎么摆，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任何时候，采取行动都是他的第一选择，于是杰森站起身，倾身吻了史蒂夫一下，又一下。
“明早我做松饼给你吃。”在重新坐下之前，杰森郑重地承诺道。
史蒂夫说了声“好”，眼中满是笑意地看着他。
杰森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笑得太轻佻不庄重。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