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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管理：没有暧昧，没有紫砂，是单纯医疗检查和医生的猜想，我是良民！！！】
四）
好，回到开头。
森欧外正收拾着医疗器械，爱丽丝趴在床边翻着花绳。
她见我跟死鱼一样一动不动专注天花板的模样，忍不住问我：“天花板有什么吗？”
“哦，我在数蚊子和苍蝇。”我老老实实回答。
爱丽丝抬头。
这季节已经入秋，天花板只剩下三指宽的大尾巴蛾子安安静静缩在阴暗的角落失去了扑腾的活力。
别说苍蝇和蚊子了，雪白的天花板连个乌点也不存在。
数蚊子，数苍蝇。
啧，使劲编吧。她想。
面见森先生的第一件事我就向他借了港口黑手党的医疗室。
衣服可以不穿，钱可以不带，唯独绷带不能落。
森先生没问为什么，爽快地给我开了通行证，他表示我想怎么使用医疗室的器械药品都行，但他要给我做一个全身检查。
作为老板的左肩右膀，一个合格的社畜怎么会拒绝老板关心下属的命令呢？
我呸。
不就是想看看我是真人还是假人，是异能力化身还是确有其事吗？只不过把怀疑光明正大化省的引起我的反感罢了。
因为想知道穿越后的身体和穿越之前的身体都有什么差距所以我答应了。
三次元的森先生是个庸医，但文野的森先生毕竟是上过战场的军医，可以期待。
“森先生得出什么不同寻常的结论了吗？”
森欧外换了个医疗工具。
“左眼弱视，右耳弱听。”他温和地微笑着，向我抛出一个问题：“太宰君抽烟吗？”
“不抽。”我答道。
森先生的语气轻缓，不紧不慢地说：“持续咳嗽三周以上，肺部并无积水，加上你也没有抽烟的习惯......张嘴，我再看看你的喉腔。”
我听话地张开嘴任由他把扁长的压板卡进我的舌根。
说实话，舌根被压迫的感觉并不好。就算森先生动作不大，不会令我产生恶心想吐的反应，也不代表会舒适。
木板造的一次性压板干燥又粗糙，刺激了喉头的软腭和会厌，我抑制自己想咳嗽的本能，眼角泛出了生理性的眼泪。
所以我不喜欢看医生，躺在病床上任由医生动手动脚的感觉就像砧板上的鱼肉，只会让我本能地下意识地感到不安与恐慌。
织田作的三只猫不能进医疗室，所以暂时托付给了门外的几个黑衣大汉一人一只。
隔着门板时不时还能听见猫咪身处陌生环境后又怂又软的叫声。
想念织田作了。我不安分地搓着手指。
“是支气管炎。”
普通人得了气管炎，咳嗽上一周发现止咳药无法起效且逐渐严重化时就该察觉不对了。
但我毫无作为地拖延了三周以上。
炎症带来了无法咳出喉腔的异物感，导致人体哪怕陷入睡眠也会下意识用力咳嗽，长久日夜大力摩擦，以至喉腔那一块的血管破损，于是每次咳嗽都会咳出新血，而伤口带来的疼痛和麻痒又再一次增值了每一次咳嗽的力度。
说它严重吧，它是个只靠止疼药就能自己痊愈的炎症，但说它不严重吧，拖延了太久就算痊愈也容易反复发作，甚至也有患者因为刺激性的气味咳嗽不止，换气过于激烈导致身体供氧不足，加上炎症带来的异物感始终不允许气管接触任何一口空气，最终患者硬生生窒息而死的案例也不是没有。
森欧外拿笔写下准备开给我的药剂。
既然说好了全身检查，自然也少不了拍片。
“手脚都有一定程度骨折骨裂再愈合的痕迹......”他在纸上写写画画。
什么情况下才会同一时间造成手骨与脚骨断裂呢？
跳楼？跳海？卧轨？与重物相撞？
手与脚同时受到伤害的原因果然还是因为自救本能吧？
比如高空坠落时，人体的自救本能双腿弯曲，双手护住头颅，落地瞬间迅速改变身体重心，擦着地面不断滚圈，靠着最后一重缓冲才以重伤的代价活下来。
但人体是有极限的，哪怕卸除了伤害，仍然给这人的小腿骨和手腕骨留下不可逆转的暗伤。
非常合理，也是唯一解释。
森先生扯了扯嘴角，两眼微微一弯，笑容带了点温度：“让人欣慰啊，太宰君。”
如果不是最后关头放弃死亡的话，凭借太宰治的自控力，根本不存在自救本能这一回事。
我轻声道：“......森先生就不要笑话我这个连死都做不到的胆小鬼了。”
森欧外哑然：“太宰君怎么会这么想？
我不予回答。
活着是需要勇气的，反之死亡亦然。
人说放弃生命是懦夫的选择，他们逃避了生活的重压，违背了人生中所有的承诺，放弃了未来和步入幸福的可能性，龟缩进了自己的世界。
自杀者是为弱者，是不值得收获同情的被世界出局的废物。
那么连死亡都没有勇气的人岂不是连这样的懦者也无法比拟？
我也知道自己是在钻牛角尖，可我却无法停止也无法改变自己的想法，我只能克制地、小心翼翼地，不让这些淤泥一样扭曲的思想影响到身边的人们。
这份颓废纠缠入骨，早已令我疲惫不堪。
如果不是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我早就......
……嗯？
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突兀的疑惑就像巨锤，猛然敲响了警钟，将我骤然惊醒。
我的记忆出了差错。
我如坠冰窖。
森先生没有发现我的不对，他正背对着我整理医疗器械：“那么太宰君千里迢迢总不会是想找我看病吧？”
单就看我脖子上围着的那条和他同款的红色围巾，这个人就不可能对我放心。
这条围巾是森欧外继承于先代的首领象征。
哪怕我来自于异世界，我脖子上的这一条同款围巾又是从谁身上继承的呢？总不可能是父子款吧？
我：“打工人打工魂。”
森先生：“嗯？”
我：“森先生有外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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