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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072 ...

  •   高二文四晚来的暑辅还是到了,但跟狼封他们不一样,三中没在暑辅的第一天给他们安排升学讲座或者其他类似的非教学类活动,毕竟文四的第一天暑辅已经是其他班的第n天了。
      比一中的准高三生好一些,三中的准高三生过的不是跟正式开学一样的暑辅。他们的上课时间晚、放学时间早,连中间的课间时间都比正常授课时更长。要是每天都是这样子,那得多快乐。
      还有一点,他们在原来的教室里上课。这未必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却可以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
      前不久,张厌前面还有一个哔哔机,能带动身边的同学也吵起来。这不算什么,张厌的同桌吵起来也没多吵,最让人难受的是在他左边隔一条走道旁那人,她哔起来是真的没完没了,还会动手呢。
      不过这样的事怕是不会再发生了,至少在暑辅期间不会。这是高二升高三的暑期辅导课,郎君是高二留高二,不用参加。
      “唉……”
      哔起来没完没了的那人叹了这个早上第n口气,外面中庭那棵树秃了肯定跟她脱不了关系。
      “你今天怎么了?”梁婉敏关心道。
      “唉……”段文裕以一声叹息开场,“我们接下来这一整年不会都是这么冷清吧?”她说完又“唉”了一次。
      梁婉敏轻笑一声:“我倒觉得会更热闹。”她看了看左右两侧的人,“未来的日子里可没人来打扰你俩了,保证每一场架都能成功打起来。”
      张厌瞥了她一眼,道:“有病。”
      看到他这态度,段文裕可不爽了,她拍桌起立,批评道:“哎你怎么说话啊你!”
      “我用嘴。”张厌说,“你不是。”
      “你放屁!”段文裕气噗噗道。
      “没有。”张厌老实回答。
      “……靠!”段文裕被气炸了,变成了几块碎片。
      但炸了正好,张厌才没打算陪她玩,他要忙着跟另一个人周旋呢。
      ——如意郎君:张厌你怎么可以这样!
      ——如意郎君:人设不要啦?
      ——如意郎君:你居然跟狼封换情头?怕谁不知道你俩在一块儿呢。
      ——厌:怕情敌。
      ——如意郎君:……我艹?
      下删一整面因为五官崩溃、三观尽毁而打出的感叹号。
      因为这太影响观感了,所以张厌动动手指头,把这一大片感叹号都删了。
      ——如意郎君:你们什么时候出去玩的?你都不告诉我。
      ——如意郎君:至少也发个朋友圈吧。
      ——厌:有病。
      ——如意郎君:什么有病,快乐就要分享。
      ——如意郎君:也不带我一块儿玩。
      郎君这话太有病了,张厌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张厌沉默的这期间,郎君又陆陆续续地传来很多信息,内容都是些有病的话。从他的发言中可以看出,他留级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货的心理年龄就跟他的身高一样幼稚。
      ——厌:我俩约会带你作甚?
      ——厌:碍事。
      ——如意郎君:……后面两个字其实可以不用加。
      ——厌:有太阳,用不着你这电灯泡。
      对面沉默了十多秒。
      ——如意郎君:一3一不跟你说话惹。
      天啊,居然有这等好事?
      ——厌:掰。
      ——如意郎君:……你回来!
      用屁股想也知道,张厌并没有回去。他是道别完后才下线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所以不理会郎君的呼唤不算是罪大恶极。为了避免郎君一会儿用各种消息轰炸他,手机抖成地震时会让桌子的铁储物格发出建筑物倒塌的声音,张瑛随手将手机扔进书包里。
      “哟!这么规矩的吗?一上课就把手机收起来了?”老郑走进教室时刚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虽然他知道多半不是他想的那样。
      这是个美丽的误会,但平日里不喜欢做个人的张厌今天却没打算澄清,但主要是他懒得开口。
      要误会就误会吧,别烦我。
      见张厌沉默着不回应,老郑并没把这行为当作“默认”。按照张厌的性格,要是他真的这么做了,哪怕他再不说人话、不干人事,也会随便“嗯”一声,或者草草地点个头;不说任何的话只能代表他不想理会。
      老郑轻叹了一口气:“行吧,空欢喜一场。”
      不过他并没有失落多久,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了,毕竟文四嘛,这种事是常有的。他决定把张厌的事先放一放,开始今天的教学:“咱今天不教新的课题,就复习复习,大家说好吧?”
      “随便,反正复习跟教新的也没有分别。”段文裕说了句实话,“主要是都没人听。”
      “你这——”老郑指了指她。
      “这什么?”段文裕反问。
      “没、有。”老郑把后面那个不能说出口的词儿收了回去,拿起粉笔背对着学生们开始书写“唉,那我从高一开始啊……”
      看到他这凄凉的背影,张厌没有同情他,也没有放过他,“从初一开始倒差不多。”他小声地说了句实话。
      “咔”的一小声,老郑把粉笔折断了。“……行啊!我从初一开始教,你给我认真听!”他气得直喘气,回头拿断头粉笔指着张厌说。
      张厌挑了挑眉头,趴到了桌子上,手拿着铅笔在桌面写起斜体来,他平时不打算听课的时候就会这样。
      “啧,你个臭小子。”老郑眯缝了眼睛,“你不听也抄抄啊,不是喜欢练字嘛?黑板这么多字,换成中文字不行吗?”他嘟囔道。
      嗯?我听到什么了?张厌缓缓坐直身来看着黑板上的字。虽然图形没办法换成中文,但它也是练习控笔的好素材,这建议好像不错啊。想到这里,张厌拿出笔记本和钢笔,当起一回好学生。
      关于上述这一点,十多分钟后的老郑并不认同。张厌这“好学生”当得既不好学,也不学生,试问哪个学生是不跟老师学习,就跟老师对着干的?
      “说到这里,大家都听懂了吗?”老郑贴心地走到一旁,好让大伙们能看到黑板上所有的字。
      段文裕慢悠悠地拿出她那台被她成功静了音后就再也开不到声音的手机,对着黑板没有“咔嚓”地拍了一张。“我拍清楚了。”她愉快道,“我发群里啊,记得静音。”
      “你啊……”老郑苦笑一声,“那我擦了?”
      “等会儿。”张厌阻止了他。
      “嗯?是哪里没拍到吗?”老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没抄完。”张厌回答说。
      “……哦哦哦!”老郑欣慰地点点头,“那行,你继续抄吧。”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五分钟。
      台下的张厌看起来好像还在书写着,老郑疑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黑板上的大量数字和图形加少量中文字和英文字母,理论上也抄不了这么久啊?可是看见他的笔记本上确实是有字迹的,也有些图形,看起来不像是在假装抄笔记。
      又可是,张厌也不是等他全写完才开始抄的啊?
      “你到底抄到哪儿?”老郑忍不住问。
      张厌抬眸看了看黑板,“到第三排了。”他说。
      “才到第三排?”老郑惊得瞪大了眼睛,他可是把黑板分成五排来写啊,“雕花吗你?这样你考试怎么考?”他现在开始怀疑,张厌上学期期末考的时候可能真的是不够时间写。
      张厌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继续写他的笔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老郑觉得这一瞥里有挑衅的味道。
      让我看看他写的是什么!
      也许老郑不应该做这个决定,他应该多为自己的健康考虑考虑。
      哎交集符号空集符号等于空集符号。
      哎的零次方等于壹。
      “……”要是能回到一开始,老郑会认真考虑一下到底还要不要跟张厌提抄笔记练字的事。
      “怎么?”似乎是嫌事儿还不够大,张厌又补了一句。
      “你还敢问怎么?艹我他——咳咳咳咳。”老郑为了把不该说的字憋住,差点儿就憋死他自己,“你可真棒啊张厌。”
      “谢。”张厌厚着脸皮说,“你这检讨都要写了,多骂几个又没怎么。”
      “我那是嘴瓢了!”老郑激动地说,“再说能一样吗?错了就要及时改,趁着还没被人发现……”他说到最后一句时把声音收小了。
      “没人发现吗?”张厌往门口扫了一眼。
      “我去?”老郑紧张地回头望去,但什么都没发现,“……张厌你耍我?”他难以置信道。
      “你挡我抄黑板了。”张厌扯开了话题。
      老郑并没有被带偏,“我发现你最近挺皮的啊,以前不是老正经了吗?”他揶揄说,“郎君教的?”
      “不是。”张厌说。
      “不是他……那就是别人了。”老郑猜测,“谁啊到底是?我太好奇了。”
      张厌眼睛上瞧,把笔记本朝向他,“我抄完了,你可以继续。”他提醒说。
      老郑看了看手表,倒吸一口气,急忙走回黑板前,“对对对上课呢我,张厌咱下课再聊。”他说。
      “啊……”教室里响起了四十三把不乐意的声音。
      “张厌你就不能再撑会儿吗?都快下课了……”段文裕难受得趴到桌子上,“你还不是逃不掉,就不能替我们争取些福利吗?”她抱怨说。
      “凭什么?”张厌反问,“我没字练了。”
      “那你让老郑多骂几句,回头去校长室举报,再帮他写检讨不就行了吗?”段文裕出了个主意。
      “我听见了!”老郑气噗噗道,“我带的都什么人啊?是笋吧?”
      可惜,要是老郑带的是笋的话,被气着了还能煮来吃呢,人的话就只能忍了;他再激动,这节课还是要好好上完。
      今天最不想拖堂的是老郑本人,一下课就飞快地夺门而出,回教职室躲着了,只是他好像忘记自己约了张厌下课后聊天了。
      “不——我为什么要这样整自己!”老郑崩溃道。
      “那我回去?”张厌问。
      “那倒不行,给我呆着。”老郑把隔壁老徐的椅子勾过来了,“聊聊吧。”
      张厌暗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也不是很想聊,过来教职室不过是为了膈应老郑而已。像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他可爱干了。
      “我听朱老师说,你这阵子的周记交得可勤奋了,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老郑好奇道,“我记得你以前不写的。”
      张厌不理解地挑了挑眉头:“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老郑重叹了一口气:“我也想看啊,可你们朱老师说这是学生的隐私,不让看。”
      “那也没错。”张厌道。
      “其实我挺羡慕那些语文老师,英语老师也羡慕。”老郑落寞地轻叹一口气,“他们兼任班主任啊,想知道你们的事情,只要借故出份作文,你们总会在作文里透露一两句,而我想了解你们,可跟解数学难题一样。”
      “不就是想知道我干啥了吗?说就是了。”张厌被他这种突如其来的敞开心扉恶心得不轻,“前阵子去了海边玩,再前阵子去别人家玩。”他老实交代。
      “都不是跟郎君吧?”老郑猜测,要不然郎君怎么没来炫耀。
      “狼封。”张厌说。
      这名字就很熟悉,之前跟张厌聊天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聊到过,但除此以外……
      “就是上学期你跟校长一起去道歉的对象吧?”老郑不忍笑了。
      张厌抖了抖,没想到事到如今,他居然还能听到这件事。如果老郑是说“一起去警局的那个”,或许他还能大大方方地承认,但这单的话……
      “是他。”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说。
      “那他应该也是个很逗的孩子吧?可能比郎君更逗一些。”老郑笑说,“你跟郎君那逗比处这么久都没被他同化。”
      “跟郎君那叫感染。”张厌纠正,“现在这样算正常。”
      “话也不能这样说,世界上有多少个人,就有多少种正常的生活方式。”老郑轻笑一声,“但你这么说,是不是代表你比较喜欢现在这种生活啊?”他问。
      “确实比较有意思。”张厌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老郑意外地瞪大了眼睛。这么看来,狼封这个孩子对张厌的影响确实不小,而且是好的影响。
      “其实你想说什么?叫我来一定不止是闲聊。”张厌抬眸直盯着他,“直说吧。”
      说没猜到张厌能看出自己的目的是假的,但老郑没料到张厌愿意跟他周转这么久。“确实是有别的话想说,但你让我多说几句不是正题的话吧?”他询问。
      “嗯。”张厌随便应了一声,反正刚才都说这么多了,也不差这么点。
      老郑笑笑,道:“我觉得你是个清醒的人,也许还没看清自己未来的路,但你清楚自己现在踏出的每一步,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把事情看得很透澈,知道有些事做与不做,终会有同一个结果,所以你会选省事的。这样子没有问题,但你的人生会少了很多体验,当然这一点你也知道,是吧?”
      对此,张厌并没有回答。
      这是老郑料想到的,“我刚才说,‘世界上有多少个人,就有多少种正常的生活方式’,但也想说,少年人应该好好利用这年纪的气焰、身体素质,来好好地拼一把。”他说。
      听到这里,张厌大概知道老郑想跟他说什么了。还骗自己说这是“不是正题的话”,他明明就是正在过渡到正题去,想在无意中传递信息。
      张厌没有揭穿他,只是垂下了眼眸。
      张厌总是顶着同一副表情,要看出他的心情和态度并不容易,哪怕他现在的表情比以前丰富了,变化仍然不大。但老郑这班主任也不是盖的,一些张厌比较常做的动作表情,他还是能捕捉到当中的微小变化,也能读懂他的意思。
      比如他对事物感兴趣的时候,会用正眼看着;比如他只是随便听听、看看的时候,会保持头低垂、眼睛上瞧。
      再比如现在,这副看起来在乖巧地专心聆听的模样,其实代表他压根就没在听,或者不打算听。
      “我们上次聊天的时候聊到过,你是个主见的人,我想我逼不了你,当然我也没打算强迫你。”老郑把声音放得很轻,他是在跟张厌商量这件事,“我不想给你压力,所以这个问题,我只会问一次;我不要求你马上回答,你也可以随时改变你的答案。”
      “你有想过为了你的将来,现在拼一把、努力一把吗?”老郑手肘撑在膝盖,俯前上身,拉近了他跟张厌的距离。

  •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跟张厌聊天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聊到过:
    不知道的人其实是我,查了没发现,可又觉得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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