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金手指炸了》两兜

42、042

　　郝开心去到八层，敲开第一间实验室的门，有人指引她去第十层，找元老分配工作。好不容易见到人，元老正忙着计算数据，郝开心打声招呼，元老没抬头，说：“安静。”郝开心就不说话了。她站旁边等着，有人推把椅子给她，她谢了，坐下等。将近一个小时后，元老终于抬起头来，转了转头，捶捶脖子，瞥见郝开心，说：“你怎么才来？”

　　“……请问我在这做什么？”郝开心站起身来问。

　　“做实验。”元老活动手腕，说：“你去A0912，找褚仁，实验目的和实验步骤我已经发过去了，让他指导你。快去吧。”

　　“好的。”郝开心应一声，转头又回第九层了。折腾。

　　终于到达目的地，按响门铃，一人出来，问她：“郝开心？”

　　“是我。”

　　“进来换衣服。”

　　每间实验室都配有独立换衣间。穿上防护服，郝开心被带到褚仁面前。

　　褚仁放下手头工作，见到郝开心，第一句话就是：“等你半天了，怎么才来？”

　　“……以后一定准时，没有下次。”郝开心说。解释也是浪费时间，就这样吧。

　　褚仁指给她靠在墙角的实验台，“你去那做实验，资料已经发到电脑里了，材料在实验室自取，实验室里没有的，提交申请报告。”说完低下头接着忙自己的了。

　　郝开心暗叹一声，到达指定位置，先开电脑看资料。

　　元老指定郝开心做的实验，是提高服药者的视力。她看一会儿，实验目的和步骤记住了，但其中原理她是不懂的。在学校里从未研究过这个方向，她对眼球的构造也不甚了解。不过也无需完全理解，按照步骤做就好。

　　郝开心重新摆放实验材料，按照步骤，放在自己顺手的位置，再次确认一遍步骤和材料，调整好呼吸，动手做了起来。

　　这项实验的融合反应十分剧烈，先是冒蓝烟，后放射出强光，紧接着，容器内咕嘟咕嘟冒泡，叶绿色的不到半厘米的气泡快速膨胀，往外涌，淌了一地……

　　郝开心这边动静过大，吸引一众正式研究员来观看。大家默不作声，屏住呼吸，双眼也几乎不眨动了。这样有足足半个小时，实验结束。郝开心眯着眼睛，举起一根手指粗细的密封试管，里面紫绿色的粘稠液体已平静下来，再不鼓动冒泡了。她松口气，试管放架子上，一抬头，被吓得抖了下肩膀。实验桌前挤满了身穿白色防护服的人。这时，掌声响了起来。

　　郝开心愣了愣，然后深鞠两躬。

　　有人大力鼓掌，说：“操作太漂亮了！他们叫你仙女我还不服，这下我是真的服了。”

　　有人小声讨论。“她大学还没毕业吧？”“对。”“纯手法能做成这个样子，太强了！怪不得他老人家非要拉她过来。”

　　“都堵在这干什么？”褚仁高声说道，“都没有实验做了？”

　　人群轰散。

　　褚仁到郝开心面前。郝开心透过防护面罩，看见一张不悦的方脸。褚仁说：“做实验华而不实，表演呢？能在反应箱里做，就别拿出来。别人还做不做实验了，都看你表演？”

　　“……嗯，我记住了。”郝开心老实点头。观察反应已经隔着防护面罩了，还要隔着厚厚的反应箱？误差大了怎么办？而且她生母留下的笔记中说，反应剧烈的药品制作，最好不要使用反应箱。这些话她没说。初来乍到，少说话为妙。

　　褚仁见她不反驳，就伸手敲敲实验台，“把东西收拾好，写实验报告，电脑里有我的账号，写完了给我传过来。然后再按我的要求，重新给我做一遍。”

　　“好的。”郝开心假笑着答应了。

　　褚仁冷着一张方脸，转身回自己的实验台。

　　郝开心收拾东西，写实验报告，这一写，一个下午就过去了。褚仁没让她加班，说实验放到转天再做，最后评价两个字——“磨蹭！”

　　郝开心忍气离开实验室，到电梯口，碰见正等着的孙兆熙。“罩子。”

　　孙兆熙回过头来，见着她，露出笑容。

　　郝开心过去，“你也下班啦？”

　　“是啊，”孙兆熙说，“你怎么在这，送文件？”

　　“我是被调过来了。”

　　“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成同事了，还以为要等上半个月呢。”

　　“我也没想到……”

　　两人随便聊着，乘电梯出楼，买了饭菜，到宿舍里。“你说你被调到褚仁那去了？”孙兆熙问，“这也太倒霉了，褚阎王那里可不好混。”

　　“褚阎王？”郝开心好奇，问：“他怎么有这么个绰号？”

　　“到他手底下可遭罪了，别想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你做的实验不合他心意，就是重做、重做、重做！”孙兆熙伸出手来，一根一根按下手指，“他曾经骂走五个实习生，骂出两个跳槽的，骂出十个转行的，被骂哭的男男女女更是数不胜数。可怕吧？”

　　“……太神奇了，居然骂出十个转行的。你说让他去监狱骂一骂，是不是罪犯都变好人了？”

　　“哈哈哈哈哈……有可能！”孙兆熙笑一阵，问：“你下午来的，他骂你没有？”

　　“这倒是没有，但实验要重做。躲不开的命运啊！”郝开心无奈摇摇头。

　　“以后有得你受了。”

　　郝开心暗中比对可疑人名单，而褚仁正是其中之一。她说：“我今天上午去送文件，看见他和元老吵架，他们经常吵吗？”

　　“常事。我怀疑是公司故意安排的。他们两个观点不同，手法不同，公司从来没有表态过到底谁对谁错，也不偏向谁，虽说元老的工资高，但褚阎王的待遇也差不到哪去，给车给房的，管理整个九层。”

　　“那第八层和第十层都是由谁管？”

　　“第八层是基础实验室，研发部谁去都可以，只要申请通过，就能在里面做实验，实验成果可以卖给公司，也可以申请自己的专利，是魏信德魏老师负责。第十层元老管着。这些事情，褚阎王都没和你说呀？”

　　“没有，刚一见面他就让我去做实验。褚阎王这么跋扈，难道公司不管？”

　　“劝过，没用，后来就当没看见了，可能是不怎么影响公司吧。人家在著名期刊发表过几十篇文章，手上也有许多专利呢。”

　　“这么厉害？”

　　“厉不厉害的，你去看看他写的文章吧。”

　　“啊？”

　　“他大多数文章都有争议，所以说，如果你觉得他写的对，那就是他厉害，不对，就是不厉害。”

　　郝开心笑了，“这也太主观了吧？”

　　孙兆熙扬了扬眉毛，“大部分是猜想，不主观能怎么办？”

　　两人聊了聊，吃过饭各回各屋。

　　郝开心给名为“土豆”的人发消息：【地瓜地瓜，呼叫土豆，呼叫土豆。】

　　那边立刻回了。【回宿舍了？】

　　【到了，饭都吃完了。土豆，我听说差点出人命案，到底怎么回事，和你有关吗？】

　　【就是昨天下午发生的……】曾凡将事情说了。

　　昨天下午，曾凡和一名安保部老员工去查看储物冰库。突然收到郝开心发去的信息，曾凡以回电话为名，出去冰库，回复郝开心信息。等聊完了，曾凡再回冰库，发现冰库的大门关上了。查看冰库系统面板，无任何异常，监控中，是满满的货物，没有任何人。他以为老员工先离开了，就也走了开。谁知吃过饭，回到宿舍，也没见到那名“先离开”的员工，挨个问，都说没见到人。曾凡怀疑这人被关在冰库里，与安保部经理说了，找来维修冰库系统的，一同前去查看。冰库系统损坏，监控放的是上午十点钟的影像，冰库的门锁也坏了，怎样都打不开，于是一边修理监控，一边想办法开冰库大门。修好监控系统再看，失踪的员工躺在冰库里一动不动。安保部众人折腾半个多小时，快到凌晨才打开门，幸好被困的员工体质强，人都冻得僵硬了，胸中还有口气，活着，当时立即就抬救护车里送走了。后面就如郝开心看到的，警察调查案件。

　　【查出结果没有？】

　　【还没有。】

　　【是人为的吗？】

　　【已经请了冰库系统的开发者协同办案，说是人为的。】曾凡知道郝开心还想问什么，就一口气全说了。【受害者还在进行抢救，警察询问了所有安保部老员工，都说他为人不错，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冲突。假如凶手想杀害的另有其人，有最大可能的是我。而假如他的目标确实是我，我才刚进入利昂公司一天，不可能把人得罪到想杀死我的程度，所以这个人必定是假药团伙成员。而且这个人应该是非常熟悉冰库系统的，范围就在安保部和维修部内。当然也不排除，凶手想杀的是除去我和受害者之外的人，只是我们两个倒霉恰逢其时。我作为明棋，已经联络了王队，请他与调查此次事件的当地警务人员沟通，将调查过程和相关信息告诉我。结果还要再等等。】

　　郝开心极其认真地看完。【你这颗明棋实在太亮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你那里怎么样？】

　　郝开心简要说了工作变化。【怎么办，我要申请调回策划部继续轮岗吗？】

　　【没有必要。你坚持轮岗会引得人怀疑。不如……你申请调去元老管理的实验室？别受委屈。】

　　郝开心心中一暖。【不委屈，我可坚强了！我才不会被他们欺负趴下。不过我是要想个办法离开褚阎王的魔掌，否则来回来去重做实验，根本没有时间调查。元老实验室大概也不轻松。元老申请让我过去，我却被分到了褚仁那里，没那么容易让我改换实验室吧。我好好想想，争取想出个有意思的项目来，申请去第八层基础实验室做独立实验，这样时间应该会宽松点。】

　　【这样也好。注意安全。】

　　郝开心发去一个握拳的表情，【加油！】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