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礼》庶忘兮

12、去向何方（上）

　　1、
　　318的计划，静居然没有对老公说过，临近出发才发不得不说，老公当然不愿意，老毅也表示，这叫什么事嘛。最后跟她老公说“你们两口子商量好，没商量好就不要去，要是去，那我保证她怎么去的，一定全须全尾把她带回来，决不会出安全问题，最不济就是放弃嘛。” 出发的时候，静的老公都没有去送行。
　　在飞往成都的飞机上，老毅看着身旁的静耷拉着脑袋，随着飞机颠簸快要断掉了，就用手指轻轻地捅了捅静，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静也就没客气靠着他的肩膀接着睡去。可老毅的心“砰砰”狂跳起来，这是女神啊，现在正零距离的靠在我的肩头啊。接下来老毅这个姿势保持了一个钟头纹丝未动，直到飞机下降。
　　318路上第二天，住在路上一个简陋的小旅店，静的房间没地方晾衣服，又不想在公共区域晾内衣，就挂在了老毅的房间。
　　“没想到木讷的静内衣还挺性感的。”
　　平心而论，对静的好感让老毅看到这些内衣确实有一点心惶惶，随即便付之一笑很快就睡着了。睡到半夜，他收到一条消息，是静说自己感觉有一点异样。他跑过去，仔细询问了一下，静的娃娃音此时更加细弱无力，说手指和嘴唇有一点麻木，失眠，老毅觉得现在的高度决不至于高原反应，看唇色也不应该是心脏有问题，应该是静特别怕胖，饮食上太偏，所以蛋白质摄取不足，虽然他们上路就开始喝红景天和西洋参，血红蛋白水平升高还是太慢。他建议她冥想一下，争取早一点入睡，后面的路，也需要减慢一点速度。
　　随着后面海拔迅速升高，老毅自己应对当然不在话下，但静让他很不放心，决定和静睡在同一房间，如果静出现高原反应，那他第一时间就可以注意到。后面几天，到了晚上，他都开着房门，与静的床之间隔着自行车，给静讲自己少年时天马行空的幻想，讲自己开店时的艰难与充实，也讲了自己店关了之后，再也无法安心于现有的生活，以及最初欠房债时盯着鸡屁股等着吃鸡蛋的捉襟见肘，静对于老毅心里最后一丝拘谨也消失了，和他睡在同一室内丝毫没有不好意思。老毅每天都说到睁不开眼，就关门关灯睡觉，但静的失眠却越来越严重，高山上的寂静的夜晚，所有的动静都会给成倍放大，静的辗转反侧让老毅开始考虑要不要放弃，静坚持觉得自己可以。
　　到了海拔3500米，他们下午两点就住店了，以老毅的经验，北纬29度到了3500米，是高原反应的分界线，这个位置一定要停留一晚上，来感觉和适应，连续失眠的静尤其需要在这个位置好好休息。
　　睡到半夜，老毅听到静的辗转，问了一句“还是睡不着吗？”，静无力的“嗯”了一声，刹那间，老毅跟鬼上身了一般一跃而起，冲到对面床上钻进了静的被窝，一把紧紧地把静搂在了怀里！
　　静没有反抗，反而同样紧紧地抱住了他，紧张加上3500米的海拔，静急促的呼吸几乎使自己眩晕，心跳也超过了140。
　　突然地失去理智把老毅自己也惊呆了，他抱着静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静的不反抗更让他不知所措，两人积聚已久的爱慕，在这一刻终于点燃，却都还没有准备好，除了紧紧地拥抱，他们的感觉里更多的是恐慌
　　他的脸颊摩擦着静的脸颊，终于他鼓起生平前所未有的勇气，深深地吻上了静的嘴唇，静依然没有回避，只是用颤抖的声音用尽全力才□□着发出一声“不要，，，，，，”，就像一片风雨中摇摇欲坠的树叶。

　　可笑的是，就在静久已干涸的欲望几乎重燃的时候，一种尴尬的，不应该在此时出现的感觉从小腹下坠，姨妈来了。
　　老毅打开床头的灯，对于静身材的异样，他一下子就猜到了原因，他不敢相信，还是轻声的问“你从给孩子断完了奶，就再也没有做过了是吗？”
　　静的眼睛里涌出了泪水，他说的还短了，是从怀孕起，她就再也没做过，而发现怀孕的时候，她才结婚两个月。生完女儿后，她是有一点想要的，也想去装避孕环，但老公整晚的玩CS不理她，等到过了很久，她发现老公就算拿手指碰她一下，她都有要呕吐的逆反，12年了，她从青葱少女，成了华发早生的36岁少妇，她的寂寞和委屈都在这一刻随着老毅的那一问涌了出来。
　　“我，，，喜欢你”这几个字老毅就像从来没有说过一样生疏，他分开她的双手，低下头去亲吻着她。。。。。

　　早上老毅醒来，静还枕着她的胳膊熟睡着，细长的手指还在他的胸肌上时不时轻轻地抽动，这是上路以来静睡得最安稳的一觉。但他有一点茫然了，昨晚他鬼使神差的冲动，他绝不相信自己有胆量这么干，又鬼使神差的在最后一刻戛然而止，他有点说不清自己到底在多大程度上冒犯了女神一样的静，这趟旅程以及他与静的关系，会不会也这样就戛然而止？
　　他们起床洗漱，静一言不发的收拾着行李，脸上毫无表情，这让老毅更加忐忑不安，就站在静的背后呆立着，静转过头看着他，露出盈盈的笑意，扑上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与此同时，他听到静幽幽的说“为什么小回回可以有这样一个真正的朋友，我却得这样呢？”

　　2、
　　之后的旅程中，只要能找到个稍微好一点的旅店，他们就住进双人间相拥而眠，出双入对宛若夫妻，但一直都没有□□，每天在海拔4000多米起伏骑行上百公里，累的根本不想动弹，老毅知道现在一定是差强人意，他不希望两个人的第一次太潦草。甚至，他觉得就这样不□□反倒对自己和所有人更好交代一些，小回回帮忙劝说了静的老公，她老公也信任了他，大家相信他就算不是柳下惠，也肯定是个谦谦君子，但他滥用了这份信任趁机侵犯了人家的老婆。人家幸福与否冷暖自知，他没理由拿人家的生活状态来给自己开脱，人家12年没□□至少人家也没离婚。
　　虽然他给老婆扔下过一句“从此我不论做了什么都会心安理得”，但他没有一天真的心安理得过，老毅一直都说“只要愿意，任何人任何时候都有重新选择生活的权利。”，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受约束的权力，这件事先结束后开始，就是天经地义，反过来，就是罪不可恕。就算他和老婆彻底凉凉了，只要婚约还在，这件事就不应该这样开始。况且，现在还有了子女的牵绊。
　　通向拉萨的318国道，老毅感觉有一点迷路了，不知道这条路走下去，会通向哪里？就算是通向天堂，他至少也该问问静愿不愿意和他一起见上帝。但现在的海拔，无疑离天堂很近，自己迷恋的女神，每天就这样像一只乖顺的小猫一样躺在他的怀抱里，他肆无忌惮的享受着女神的情意绵绵耳鬓厮磨，根本就是活在天堂里。天秤座深入骨髓的矛盾心态，此时反复的挞伐拷问着他的三观，他该怎么办？一片茫然。
　　另外还有个问题，他也不得不向静坦言，理论上讲，癌症是一定会复发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就算他们在一起了，结果也很可能是静要面对长久的孤独。
　　骑行的最后一天，他们从松多出发，一口气走了194公里，在晚上9点抵达了布达拉宫广场，老毅在众目睽睽之下，抱起静转了好几圈，然后深深地吻了她。到这里，他也不能确定，这条路，他们是不是就走完了，还是远未到尽头。
　　他们找了一家相对比较高级的宾馆，总算舒舒服服的睡了12个小时，布达拉宫需要提前预约，他们没时间等了，只围着布达拉宫转了一圈，就接到中铁快运的电话说工作人员马上就要过去取他们的单车，他们赶忙赶回宾馆，老毅坐在宾馆门前的栏杆上，静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到只有孤独的人才会有这样的背影，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让他摆脱这如影随形的孤独。
　　下午又去了大昭寺和八廓街，再去小昭寺的时候，人家就已经关门了，隔着小昭寺的门缝，并不信佛的静双手合十虔诚的许了个愿。
　　在回宾馆的路上老毅好奇的问静许了个什么愿？静说“我对着佛发誓，有佛祖的见证我是认真的，如果注定我的生命比你长，那我愿意把多出来的那部分分一半给你”
　　老毅迈出去的脚步“咯噔”一下子就定格在悬空状态，顿时觉得鼻子酸酸地，这个姿势这样静止了一秒钟之久，他一把抱住静“我不许你胡说八道，不许你乱许愿，佛也不会答应你的，许愿是要还的，你死了拿什么还愿？”
　　宾馆房间里，刚洗完澡的老毅，倚着卫生间的门，只穿了一条烂牛仔裤，长发略略的带着一点弯曲，光着膀子，展示着线条极好的的肌肉，靠在门边。老毅当然很自信自己这样的一副形象有多性感，静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拥抱着亲吻着和他滚在了床上。
　　这一天，是他的生日，有一个女人把自己作为生日礼物给了他，有一个女人为他发下他惊惶不敢承受的大愿，这一刻，他决定今生都不离开她。不管这条路去向何方。
　　回程的火车上，静再次用幽幽的口气说“让我抱一下吧，回去了就抱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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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平心而论，这里没有任何私密情节的描写，现在这章改了又改，失去了一大段精彩的心理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