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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灵犀通抄检公主府 ...

  •   慕容筱天被万俟灏压住,却丝毫没有惊慌失措,她静静地看着他,嘴角甚至弯起浅浅的弧度,万俟灏也没有进一步动作,四目相对片刻,两人竟一齐笑起来,夜色中,刻意压低音量的磁性男声和清亮女音交织成暧昧而又曼妙的乐曲。
      好不容易笑够了,帝姬道:“你该放手了。”万俟灏依言松了手,却依然没有从她身上起来,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身为上位者或者说承担家国责任的人,明明白白地袒露心迹就这么难吗?”
      帝姬望着他额角因隐忍而爆出的青筋和汗水,道:“本宫从来不知道何为‘困难’,若想得到,便去寻找;若想收获,便去耕耘;若想占有,便去掠夺;若要厮守,便去追求,如此而已。”万俟灏笑起来:“若要厮守,便去追求……好,好一个‘如此而已’,”他望着她的眼睛,目光晶亮,坚定而又满怀深情,“筱天,我心悦你,你可愿与我一起披荆斩棘,以求厮守?”
      帝姬也笑起来,她抬手抚上万俟灏的面颊,同样深情而又坚定地答道:“我愿意。”
      二人静静望着对方,此刻,身上的毒,门外的人,朝堂的权谋,家国的责任,都不复重要了,天地间唯余心有灵犀的美好,情投意合的默契。
      直到帝姬推开万俟灏,坐起来,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襟和鬓发,道:“我明知道孙三闪烁其词,还过来,可不是来给你当解药的,你身上的毒真的没有办法了?”万俟灏强忍着痛苦,一边运功抵挡,一边道:“除了孙三是我派去叫你的,别的他都没有说谎,这药性奇特,荆棘司的解毒丸完全不奏效,运功也只能略微压制,真的没有办法。我身上愈发燥热,头脑也昏昏沉沉,只怕再过一阵子,意识就要模糊了。”帝姬叹了口气,取下头上的宝相勾勒蔷薇纹银簪,拧开上面的水晶,欲待取出帕子,却想起来自己将帕子留在房中当作通知浣绣的信号了,万俟灏见状,道:“我也没有帕子,我的帕子方才拿来冷敷了。”帝姬只得伸手,将簪中的药粉倒在自己白皙的掌心,道:“这是我出嫁之前,皇兄给我的救命药粉,据说能生死人,肉白骨,可解百毒,虽说没那么玄乎,但说不定能解你的毒,你且试试罢。”万俟灏闻言,就着帝姬的手,将那些药粉服用了。
      万俟灏服了药,又饮了盏凉茶,便在床上打坐调息,帝姬在旁为他护法,眼看万俟灏脸上不正常的潮红渐渐淡去,二人刚要松一口气,却听见孙三在门外高声道:“公主,万俟公子已经歇下了,您不能……”“本宫听闻公子醉了,特地送解酒药来,宿醉可是很难受的,本宫可是一番好意,你一个下人,岂敢在这里拦着?”“不劳公主费心,公子酒量尚可,如今已经大好了……”“滚开!”
      孙三虽然武艺高强,但毕竟不敢对一国公主动粗,只能出声示警,说不了几句话便被丁汝澜推开了。丁汝澜推门进去,首先闻到的便是屋中的石楠花香气,她的公主府上原本就蓄养着两个面首,还是在万俟灏到了极北之后才遣散的,她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心中不由大怒,借着昏暗的灯光,她一眼便瞥见一片深色的、绣着大朵蔷薇的衣角消失在屏风后面。丁汝澜当机立断,扬声道:“来人啊,抓刺客!”
      这时,万俟灏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他穿着一袭寝衣,没有拢好的衣襟还露着形状美好的锁骨,他睁着一双仿佛初初睡醒、还带一点迷蒙的眼睛,茫然地问道:“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您为何深夜出现在在下的房中?”
      丁汝澜望着他性感的喉结和诱人的锁骨,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见他虽然有些睡眼惺忪,但肤色恢复了往常的白皙,神态也一如往常,确认他的毒已经解了,不由大恨。她强作镇定,道:“汝澜听闻公子醉酒,本是来送醒酒药的,谁知目睹刺客潜入公子的房间,情急之下只能惊扰公子了。”万俟灏道:“刺客?在下和附近的侍卫都并未察觉,有谁敢在公主府行刺呢?”
      丁汝澜心中焦躁,勉强耐下心来安抚了他两句,便道:“府上侍卫听令,有刺客潜入公主府,欲对府上贵人不利,速速将公主府包围起来,一间一间地搜!”
      万俟灏忙道:“公主殿下,为这样一件莫须有的事情打扰贵人歇息,怕是不妥吧?”丁汝澜望见那片衣角,已经确定了给万俟灏“解毒”的人定然是筱天帝姬了,毕竟蔷薇是银月皇族的族花,慕容筱天又酷爱蔷薇,蔷薇图案已经成了她的个人标识,而且在场的年轻贵族女子,除了她,无人喜欢深色的服饰。今日见万俟灏一直追随帝姬,二人相谈甚欢,根本不把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心中早就恼恨,如今见万俟灏和她成就好事,还处处维护她,在这里拖延时间,更是恼恨,此番是非要她身败名裂不可了。当即咬牙道:“万俟公子,本宫身为公主府的主人,自然有保护客人安全的责任,倘若走脱了贼人,或者放任贼人伤害了客人,才是不妥!”说完,向身后的侍卫一招手,“贼人方才就是在这里现身的,给本宫仔细搜!”
      客房的承重柱子在屏风外头,帝姬听见孙三说话声音的时候,原本是想借用柱子爬上房梁,从屋顶上走脱的——帝姬武功尚可,但轻功还没有好到凌空一跃就能上房的地步,只能借力。谁知才走到柱子边上,丁汝澜便推门进来了,无奈只能先退回屏风后面,这才让她瞥见了一片衣角。方才荆棘卫为了给主子们留下独处的空间,都退了出去,在万俟灏出来应付丁汝澜的时候,荆棘卫早就从屋顶潜入,将帝姬拉上了房梁。只是如今整个公主府都被包围了起来,他们也不敢飞檐走壁,将帝姬送回房中。因此,此刻,帝姬只能蹲在房梁上,等待丁汝澜离开。
      公主府侍卫将万俟灏的房间里里外外地搜了,一无所获,丁汝澜的面色如同锅底,两道英气的眉几乎要拧成一团麻花,她咬牙道:“既如此,把客人叫起来,一间一间地搜,明日,本宫定会送上压惊的礼品,作为深夜叨扰和护卫不力的赔罪!”虽然不能在万俟灏的房间里将慕容筱天抓个正着,但只要慕容筱天不在自己的房间里,她一样别想置身事外!
      丁汝澜吩咐两个侍卫在万俟灏房门外面守着,自己亲自带着人,直奔慕容筱天的房间而去。经过这样一番折腾,在公主府借宿的客人多半醒了,公主府的侍女正挨个解释情况,赔着不是。丁汝澜为了今日的宴会,足足准备了三五日,为了请来万俟灏而不显得突兀,便请了不少贵族公子;为了让她和万俟灏的好事有个见证,防止他设法抵赖脱逃,又请了一些素有清誉的贵夫人。帝姬本是个无可无不可的添头,今日之前,她根本没有料到她和万俟灏是这样亲密的关系。万万没想到,帝姬的出现是她精密计划最大的败笔,丁汝澜脸上闪过一丝阴沉,随即又冷笑起来:呵,慕容筱天,既然你如此□□无耻,便让在场的所有贵族一起做个见证,你敢抢走本宫的心上人,本宫定要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帝姬歇宿的客房前,身边的侍女立刻上前敲门:“玥仪殿下,打扰了,有刺客深夜擅闯公主府,为了确保贵客的安全,公主亲自带人前来搜查,请殿下开门。”房内悄无声息,丁汝澜面上现出几分得色,正欲推门进去,屋内却传来帝姬那清冷淡漠的声音:“本宫这里并无刺客,多谢公主好意,且到别处去搜罢。”丁汝澜狐疑地向屋内张望,里面一片漆黑,并无动静,她便亲自道:“玥仪殿下,为了您的安全,还请起来,让侍卫搜一搜,明日,汝澜定会奉上压惊之物,当作搅扰您好眠的赔罪。”里面静默片刻,随即传来衣物摩挲的声音,就在丁汝澜等得不耐烦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内的帝姬露出小半张脸,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丁汝澜本料定帝姬不在房中,如今看见她的脸,不由大吃一惊。她身边的侍女诧异道:“玥仪殿下,怎的是您亲自开门,您身边的侍女去哪里了?”帝姬冷哼一声:“本宫正欲问你呢,先前本宫沐浴的时候,公主府的侍女过来,说是取走本宫的外裳前去清洗,半个时辰内送回来,如今过了近一个时辰,不见人影,本宫只好派自己的侍女去寻。”那侍女惊道:“宾客的衣物,都是由各自的从人送到浣衣房的,奴婢不曾派人上门来取衣物啊。”
      帝姬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目光一转,又漠然地盯着丁汝澜,丁汝澜忙道:“是本宫让杏花派浣衣房的人去取的。”丁汝澜身后的另一个侍女忙站出来,回禀道:“玥仪殿下的服饰贵重,浣衣房的人怕洗坏了,已经送到王宫让浣衣局的宫人清洗,殿下稍安勿躁。”帝姬不置可否,向丁汝澜道:“你们可搜检清楚了?”丁汝澜瞪了一眼一无所获的侍卫,只得赔礼道:“已经搜检清楚了,打扰殿下,万分抱歉。”
      离开帝姬的房间,丁汝澜面色铁青,冷声道:“怎么回事,本宫已经抄了近路赶过来,就是为了让她来不及回房,如何她还在自己的房中?”杏花在一旁道:“公主,奴婢和杨柳都不曾派人取走帝姬的衣物,会不会是有人假借奴婢们的名头偷走了帝姬的外裳,然后潜入万俟公子的房间……”丁汝澜拧眉道:“有可能——不好,本宫很可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杏花,你带人继续搜其他房间,杨柳,随本宫回万俟公子的房间查看!”
      “王姊这般慌乱,可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丁汝澜闻声回头,看清来人面目后,挑眉道:“你怎么来了?”那人道:“王姊忘了,臣弟奉父王命令掌管羽林军,负责王都治安。今夜巡逻的时候,听闻公主府来了刺客,便亲自赶来了。”那人说着,上前两步,让廊上挂着的灯笼照亮他年轻而又棱角分明的面容——正是王次子丁汝岩。
      丁汝澜的母亲元王后在世时,没少和丁汝岩的生母贵妃互别苗头,王后逝世后,丁汝岩又暗中与她的兄长丁汝风竞争着王位,最近更是很不安分,小动作频频。因此丁汝澜对于这个庶出的弟弟,一直没什么好感,正欲随口将他打发了,但转念一想,自从帝姬接风宴上给了贵妃没脸,丁汝岩就扬言要为母亲找回面子,与帝姬结下了梁子,于是她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刺客不过是小小蟊贼,翻不出浪来,只是今日宴会上不少人喝醉了酒,本宫怕□□的贵人走错房间呢。”丁汝岩闻言,便低低地笑起来:“既然如此,本王身为羽林军大统领,少不得留在公主府,和王姊一起保护在场的贵人了。”
      丁汝澜与丁汝岩交换了一个眼神,勾起嘴角:慕容筱天,就算你只是被人暗算或者利用了,可是谁叫你总是纠缠着万俟灏,让本宫不舒服了呢。今日,不管你到底清不清白,你的名声,注定是要毁掉了。
      这厢丁汝澜与丁汝岩姐弟正在谋篇布局,那厢,帝姬等公主府侍卫转移注意力之后,就由孙三护送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帝姬顺着房梁下来的时候,浣绣正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帝姬脸”,在房中来回踱步。
      看到帝姬回来,浣绣大喜,忙摘下面具道:“您总算回来了,可吓死奴婢了。奴婢回到房间不见人影,看到您留在房中的帕子,便将面具贴好了等您回来,谁知方才公主带了好些人过来搜刺客。奴婢险些吓死了,得亏您平日里没什么表情,声音也是四平八稳的,夜色中他们又看不太清楚,否则奴婢只怕是要穿帮了呢。您这是去哪了,可是去了万俟公子的房间?他们说的刺客,不会就是您吧?”

  • 作者有话要说:  筱天和灏儿这一对也官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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