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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6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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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承宽曾进过铜蛇庄的地下赌场,抱着好玩的心态学过荷官的派头。
这时绕到丁家的牌桌前,花式洗牌。
人们的视线随着他的手法而移动变幻,喝一声彩。
洛承宽剔出大小王和其他几张用不上的,衔在口中,遮着自己的下半张脸。
发牌完毕,四人相继出牌,东拉西扯的说话。
洛承宽在一旁聆听,他们的话题中很快出现了深衡,说到西南派和孤儿派目中无人,把他们这些开朝元老不当一回事……
几局下来,赢牌的得意,输牌的唉声叹气。
然后,他们谈到了洛承宽,都扬言要废了他,可也均无良方。
他们翁婿已经开始在深衡散布洛承宽的风言风语,什么恃宠而骄,什么招兵买马,什么农夫与蛇……又散播了他和傅轾轩不和的传言。
当然,底下的员工听到这些话是不会信的。
可他们的本意是说给上头哪一位听的,还用问吗?
“对了阿成,我让你盯着那个牛记者,你盯得怎么样了?”丁老板问女婿。
“就那样呗,那家伙天天要采访不少人,见的人又多又乱,我看不出头绪。”阿成整理手中的牌。
“他私下见了洛承宽没有?”
“目前倒没有,兴许过几天就有了。”
“这牛记者处处透着古怪,一会儿要给我们拍纪录片,一会儿又爆我们事故黑料,要不是他,马副总会倒?”丁老板用有些皱巴的拳头砸了一下牌桌,“听说,这人还是少爷小姐的朋友,也买那个洛承宽几分面子,该不会……早被他收买了?”
“姓洛的一个二十出头的愣头青,有那么大能耐吗?”
“西南派和孤儿派全倒向他,你说他没能耐?等我挖出他和牛记者的勾当,把他掀得底裤都不剩!”丁老板捏着手中的一溜牌,慢慢按在桌中央,“同花顺!”他大赢了一把。
坐在他上家的那一位,摆手说不来了,随大流逃进了舞池。
这里三缺一了,丁老板揉着绿衣女郎的肩膀,“陪我们打两轮?”
绿衣女郎拂开他的手,“我讨厌扑克。”
“你看这不缺人吗?应个急……”
“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我讨厌扑克!讨厌扑克!你一点也不把我说过的话放在心上!你只想要个漂亮女人陪你玩,做你的玩物,你根本不管我的感受!逼着我做不想做的事……”
绿衣女郎越说越气,最后竟泫然欲泣起来,连洛承宽也觉得突然。
“哎呀吴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可没这个意思……”
“说没那个意思就能把自己摘出来了?那你也别对我有意思了!找别人去吧!”
丁老板盯着她又急又红的怒容,像欣赏一面桃花扇,笑了出来,“我就喜欢你这一点,有个性……”
阿成旁观此景,沉默了会儿,说,“吴小姐说了不喜爱的东西,父亲还是不要强人所难吧,这牌咱不打了。”
“阿成,我不用你教。”丁老板慈祥地说。
洛承宽收拾残牌,而丁老板搂着吴云在旁情语哝哝。
不一会儿,她似乎是消气了,笑意又爬上脸,在丁老板胸口抚了几回。
丁老板油腻地笑道,“好了好了,注意影响……”
“怕什么,他们不都跳舞去了吗?”吴云说完,才发现阿成并没有走,“阿成又不是外人。”
说着,她用手在盘里夹了片山楂喂给丁老板,“那什么,明天我也来陪你,好不好?”
“害,那怎么成,谈公事还带女人?到时我哪有心思开会啊,满脑子净是你了……我女儿明天要带她妈来,你让我脸往哪儿搁?”
“你们开什么会呀?就是你上次说的分红会吧?那我更有兴趣了,我可就是冲着你的钱来的。”
洛承宽理牌的速度慢了下来,这女人确实有一套,别人都在标榜真爱,她却敢拿拜金来自嘲,男人怎么不觉得率真可爱?
她口中的分红会,是洛承宽最关心的一个话题。
他知道丁家亲信派一直在外合伙开公司,利用深衡的人力财力、车间设备,生产额外的建材零件去转卖。
丁菀在的时候,深衡辖下的所有产业,包括建材、化工、运输、技校等等……他们均能雁过拔毛。
可是丁菀离职后,只剩下建材还能稍稍染指了。
洛承宽刚进深衡时,在工地上带过一批民工,那些人挺服他的,工期过后四散各方,有两人通过劳力市场,在丁家私开的公司找了活儿干。没有办公场所,没有车间,产品是从深衡拿货,仓库也是深衡的旧厂房。
因为都是自家地盘上自己的货,民工们找不到丁家倒卖的证据。
只探听到十月中旬,要举行一场年度分红会,就在这艘珠江游轮上。
“你们干嘛在游轮上开分红会,不怕被傅家人抓包啊。”吴云说。
“这不刚通航嘛,大家乘船玩一玩,多好……我就是要让咱们整个丁家看看,我才是他们在深衡最后的指望,这轮船有我的一份,没他们的事儿,他们要是聪明,就该知道离不了我。”丁老板摸摸吴云耳垂,“所以,你就听话,咱俩分开一天,我待会儿送你下船……别让我分心。”
“老实交代,今年你的收益怎么样?”
“比往年少多了,现在就只我和阿成两个维持着,难啊!”丁老板眼角的鱼尾纹透着辛劳。
“我看阿成比你还难,你只用架着脚当太爷,阿成倒要里里外外照管,该多拿些辛苦费才是……”吴云脸色公正。
“吴小姐别这么说,我为父亲效力是应该的。”阿成不好意思了。
吴云一手贴在丁老板肩头,“你这次分了红,准备花在我身上多少?”
丁老板无可奈何地笑,“回家慢慢算这笔私房账,你也不看看这什么场合……”
洛承宽结束了洗牌表演,开始规整入盒。
吴云哼了一声,“你连项链也不舍得给我买,还有什么好说?不过我承认,刚才在场上,我不该硬要你出价的,只是那项链特别配我的衣服,你就原谅我这点虚荣心吧……我爱钱你是知道的,我母亲身体不好,哥哥吃喝嫖赌……我跟了你一场,以后你不要我了,我自然会走,但也希望你给我留下些傍身钱……”
“吴云啊,你说这丧气话不是叫我心里难受吗?”丁老板心疼地抚着吴云的背,“你说,这回你要多少,只要不像拍卖场上那么过火,我都答应你……这样吧,我的分红,我给你20%。”
“我怎么知道你的20%是多少?你们再怎么样也是跟在深衡后头捡面包屑吃的……”
丁老板似乎微微受激,想了想,从背后拿出他肥厚臀部挤压的公文包,掏出一只信封。
里面装了个U盘。
“这是明天要宣布的,会上可能还有变动,但不会差太多……女人,看看清楚,看看我的本事!”
丁老板搂她在怀里,数据线连上平板电脑。
洛承宽就在这时洗牌失误,几张纸牌蹦了出去,掉在丁老板身后,他上前拾起,向电脑投去一瞥。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屏幕中部的反光。丁老板不断往下滑屏,底下的字就不断消失在反光的区域,在眼中停留片刻。
洛承宽头脑转得飞快,立即倒吸凉气!
他是不是看错了?总利润两亿?
深衡的建材产量如江如海,丁家人能截下的流水绝不会少。
可洛承宽没想到竟能暴利至此!
如果自己能把这件事坐实。
就能让这对翁婿立马从深衡滚蛋……
洛承宽选在分红会前一晚登船,也是断定丁老板会携带会议资料。
正想着如何接近,现在好了,他有些感谢起了这个叫吴云的女子了。
随后,U盘重新被丁老板放进信封,收到皮包里。
洛承宽踢着脚边的两张牌,踢到对方座椅下,装作去捡,准备以小刀割破皮包。
不过,他弯腰的几秒钟,却看见桌下是另一番香艳景象:
吴云一条白生生的腿儿伸出,沙滩鞋外红烁烁的脚尖蹭在阿成的大腿上。
阿成一只手也放在桌下,捏了捏她的脚趾。
原来这也是一对?
好一出吕布貂蝉凤仪亭,有趣得紧……
不过,洛承宽的注意力很快又放回了正事上。
然而就是这一走神……
情况却已大不相同!
本来那个装U盘的信封被丁老板放回了包里,还拉上了拉链。
可现在又露出一角在拉链口……
像等着他去探囊取物似的。
什么意思?
洛承宽担心是个诱饵。
想了想,取出事先备好的一件工具——兮尔在西南送给他的领带夹,上面刻着一头玉龙山雄鹰。
它像一个细小的镊子,可以穿入狭窄之处,尤其是手指难伸进的地方。
现在他和兮尔一起住,身边不敢再放别的“犯罪工具”,必要的时刻,他会用这个领带夹应急。
他把雄鹰的嘴喙伸进信封口,夹起U盘上的一根挂脖绳。
缠了几下,迅速抽出。
整套动作无比流畅。
拢好地上的牌起身,他准备撤退了,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去看看U盘内容。
洛承宽走出棋牌区,听见身后的吴云慵懒地说,“我也想去跳会儿舞了,你这老古董肯定是不陪我的,要不阿成,我们跳一支?”
场上的舞曲是恰恰,以丁老板的年纪自是折腾不动。
阿成还未回答,丁老板抢先道,“阿成不跳,我们爷俩说说话,你另找个舞伴吧。”
下一秒钟,洛承宽就感到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荷官,来一段吧。”
作者有话要说: 洛承宽:(性感荷官在线崩溃)!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