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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27 奶气的奶泣 ...

  •   罗泣这顿饭吃得并不开胃,刚吃完早餐是原因之一,但主因还是李歌前天提到过的事。他本来是想等李歌主动说的,谁知道他这么能忍,一顿饭吃完都没有提起。
      “所以我发烧的时候到底干啥了?”他忍不住开口。
      “啊……你先说你记得多少吧。”李歌狡黠地笑说,殊不知他其实早忘记自己答应罗泣这一回事,到底做了什么也几乎快忘光了。现在被这么一提,那些记忆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彷佛是刚发生的事。
      “你背我回去了,然后……就没有了。”他说完还不肯定地翻了翻眼睛,似乎是想亲自去脑袋里找他的记忆片段,“对,没有了。”
      “哦……那让我想想要从哪说起呢?”李歌猥亵一笑,“从……你嫌一个人睡冷,硬是要我跟你一块儿睡——”
      “狗屁!”罗泣截住了李歌的话。
      “——还抱着我不肯放。”李歌施施然把后半句话接了下去。
      罗泣仍不死心,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不可能!我又没有抱东西睡的习惯,不信你问万岁!”
      李歌冷哼一声,使用了王牌:“不信你问你爸。”
      轰隆隆——
      罗泣彷佛听见了雷声。
      看到他崩溃的模样,李歌缺德地笑了出来,还笑得前俯后仰的。罗泣恼羞,给了一记重击,让他趴在桌上痛得发不出声音来。
      “……你太夸张了吧?”罗泣鄙视着,“我又没用力,能多痛啊?”
      “对啊……就打个针而已,能多痛呢?”李歌艰难地扬起脸,嘲笑说。
      罗泣顶着满头大问号反问:“打针?”
      李歌顶着同款大问号反问:“你不是怕打针吗?”
      罗泣摇摇头,表示强烈的不同意。
      他谁?三中大佬!会怕针?开什么玩笑!
      “那要给你打针的时候躲屁啊?”李歌翻了个大白眼,“还哭了,怪可怜的。”
      生怕他不相信,李歌详细地把当天的情况复述一遍。罗泣嘴角抽了抽,试图从中找出和自己一丁点儿的共通点,结果当然是失败了。
      这才不是我!
      听到最后,李歌还是没有说到“自己”是怎么屈服的。罗泣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最后是怎么打的……”
      “打针?没打。”李歌似笑非笑地盯着罗泣,并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
      罗泣打了个冷颤,本能告诉他千万别过去,但好奇心却推着他向前。
      李歌哼哼两声,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用、栓、剂!”
      罗泣听到最后一个字,整个人弹了起来,满脸通红地说:“李歌你有病啊!你个死变态!编故意也编真点儿,又哭又闹还……还!”
      “我没骗你,不信你还是可以去问你爸。”李歌毫不在意地说,“我还给你揉了一晚上的腰呢!”
      “你都能拐我……给药了,你不能拐我打针吗!”罗泣把中间含糊带过。在某程度上来说,他跟他爸还挺像的,比如“……给药”这部分。
      “怎么拐?你都会说了,又哭又闹的,还说——”李歌说到一半,没再说下去。
      罗泣歪了歪头,“还说?”
      李歌摇摇头:“不,没事。”
      罗泣不满地啧了一声,偷偷踢了他一脚,“我说什么了?”
      “……就喊妈了,说‘不要唔唔唔唔……’的。”李歌学着罗泣那般含糊着。
      听到李歌的话,罗泣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似乎是很震惊,“啊……这是……”他脸色看起来有点差,而且很复杂。
      “我不想知道。”李歌果断地说。
      罗泣错愕地看了他一眼,垂眼道:“嗯。”
      对李歌这种“不关自己的事就不追问”的态度罗泣十分欣赏,可是那种果断拒绝的态度却让他不怎么高兴。
      明明同样的态度出现在别人身上,罗泣甚至会想放鞭炮、颁锦旗,可为什么这次却不一样呢?
      是因为藏太久了?还是病完一场变娇情了?
      此时,李歌调的闹钟响了,提醒他是时候要溜达回学校。“走吧。”他拍了拍罗泣的肩膀,两人前后脚离开了店。
      李歌似乎是又不想走正门,他们在一中旁的那条小巷停了下来。
      “对了罗泣,你生日怎么过啊?”他问。
      “能怎么过?上学放学回宿舍洗洗睡啊。”罗泣平淡而简略地描述着他的一天。
      啊……不对,今年元旦在周日,周一有可能会有补假。
      他低头踢着小石头,思绪已经不在李歌那条线上了。
      这小巷真不错,风都吹不进来。
      “万岁他们不帮你庆祝吗?也不回家过啊?”李歌问完似乎是觉得这问题有点越线,便换了另一条调侃的问题:“那你岂不是每年生日都得上学?差多久才是元旦宝宝啊?”
      “差挺多的,一整天呢。”罗泣先回答了后面的问题,听起来有点像一句废话。
      “万岁自己也不喜欢庆祝生日,每年都在抱怨他家人又给他庆祝,至于我室友嘛,他们不知道我生日;我家……”罗泣顿了顿才接着说:“他们习惯庆祝我死忌,不过我还没死,庆祝不了。”
      “……你家人真前卫。”李歌似乎是没听出他话里的讽刺,“那你喜欢过生日吗?”
      罗泣眼睛向上瞥,似乎在认真思考着,“普普通通吧?就……去年在万岁家吃了个晚饭,一群人聊聊天什么的,还不错。”
      “那你生日那天要来我家吗?”李歌想询问的话比脑子更快冲了出去,“就是……你昨天偷偷溜了,小曲挺想你的。”他心虚地补上一句,试图掩饰着某件他自己也没察觉的事。
      “是吗?我也挺想她的。”罗泣笑了笑,“方便吗?”
      “方便,怎么会不方便。”李歌想都没想就说。
      “事先声明,不要生日歌、不要红包,蛋糕……小曲喜欢就买吧。”罗泣言下之意,就是应下了。
      “好!”李歌笑意在唇边漾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过生日,“我走啦!”他朝罗泣挥了挥手,蹬上了墙。
      就像那天李歌送他回家时那样,罗泣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墙后,才往自己的目的地迈步。回到教室的时候,第一节上课铃刚好响起,不过老师还没到。
      “罗辑我总算把你盼来了!”万岁夸张地张开双臂,往罗泣奔去。
      罗泣鄙夷地伸直手,把他挡住了,“Q—i—泣,文盲。”不得不说,历史总是如此地相似。他把万岁推到一旁,慢悠悠地从前门走回他在后门旁的座位上,“有帮我请假吗?”
      “当然有,要是没请假,你现在得交两份检讨。”万岁不知道在嚣张些什么,说完还臭美地哼了一声,不过罗泣没有理他。
      万岁没有死心,依旧想得到罗泣的关注。他看了看四周,确定某人不在附近后,便压低声音对罗泣说:“李飞刀盯上你了,自己小心点。”
      “李飞刀?谁啊?”罗泣花了半分钟才找出这号人物,“噢……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他并没有在意。
      万岁撇了撇嘴,心想怎么他做的这两件事情都没有获得夸奖。他顺着失落的酸意,一路摸到了失宠的酸意上,“你是先去找李歌了吗?”他问。
      “嗯,你怎么知道的?看到我了?”罗泣疑惑地回问。
      “没有,就是猜的。”万岁不满地啧了一声,“像你这种重色轻友的。”
      “谁重色轻友了?”罗泣小声地反驳着。
      万岁本来想说什么,但李飞刀的身影在窗外快速闪过,他又闭上了嘴巴。不过李飞刀不是来上他们班的课,所以很快就离开了视线范围。
      “有必要这么怕她吗?”罗泣翻了个大白眼。
      “怎么能不怕!她是空降兵!连校长都要敬她三分!一个不爽就能把你踢出去。”万岁压着声音说。
      罗泣笑笑,“不可能,咱校长连校董会都不怕,敬她?”
      万岁说话技能全点在脏话上,解释起事情来是怎么说怎么不清,翻译一下就是对于李飞刀,校长大概是抱着“如果她有特殊要求,那就尽量满足;如果办不到,那就罢了;如果她没有任何要求,那就什么都不做”的态度。
      不重要不想知道没兴趣。
      罗泣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他用手肘捅了捅万岁,压着声音问:“对了,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发烧是什么样的吗?”他至今仍不相信自己会在发烧时又哭又闹还要抱抱。
      万岁微张着嘴,像个傻逼那样思考着。“就……一直说‘我没事儿’或者‘不用去医院’,吃了药,然后就自己睡去了。”他肯定地说。
      “我就说!”罗泣偏头啧了一声,“李歌那家伙说我非得要……才肯睡。”他把重点模糊处理,因为他是实在说不出自己要别人“抱着”睡。
      “这我倒是不反驳。”万岁不知道中间的模糊音是什么,可是他推断出来了。
      听到他这么说,罗泣吓得猛然回头盯着他,眼神透露出他的心底话:“Are you ducking kidding me?”
      万岁笑笑,拿出手机,扔给了罗泣,“为了帮你请假嘛,我让李歌发了两张你病死的照片来。”罗泣点开对话一看,立刻萌生了要再病两天好回家避避风头的想法。
      李歌发来的照片里,罗泣正紧闭着双眼,脸颊红扑扑的,虽然过了冷的毛巾隔着萤幕还透着寒气,但相中人的额侧却在流汗,加上睫毛上悬着的水珠,看起来好生可怜。
      “我艹?这谁啊!”罗泣嫌弃地看着这张照片,用两根手指拿着手机边缘,把它扔回万岁怀里。
      万岁嘿嘿笑着,“还有一张呢,你看这儿。”他点进了另一张照片,食指和中指放在萤幕上往外张开,放大了罗泣脸颊旁的一处。
      “我……擦啊啊!”罗泣做了一个标准的“非礼勿视”。
      他的脸颊旁边有一块熟悉的印花图样,跟李歌的睡衣花样是一样的,配上“枕头”的外框弧度,如无意外,照片里的他应该是枕在李歌的手臂上了。
      他脸正对着的方向除了有熟悉的花样,还有一小片肉色,根据那棱角分明的“物体”,罗泣推断是锁骨。
      “奶气的奶泣。”万岁揶揄道。
      罗泣咬了咬牙,用力地拍了他一掌,“现在怎么不‘辑’了啊?怎么就说对了!”
      万岁揉着伤处,偏头吐了个小舌头。
      今天的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这是很多学生最喜欢的一节,因为不用上课还可以聊天。高二文四的各位曾经也很喜欢,但他们没想到高一的最后一节班会会成为他们最后的开心班会。
      “这周是今年最后一周了,学校会在元旦前一晚办一个晚会,我们班出一个节目。”李飞刀的句式看起来是在询问意见,但实际上不是,“谁想参加?”
      元旦晚会的节目和运动会的啦啦队比赛是同一个道理的,不强制但参加是锦上添花,但晚会又跟运动会不一样,在晚会上表演是要站上台的,而运动会单纯是站出来而已,不用站高。
      那些在运动会时一个蹦得比一个高的同学,现在把头垂得一个比一个低。有些事情就是这么有趣,有勇气在上千人之中站出来,但位置高了,哪怕观众只有一个人也会让人胆怯。
      李飞刀环看一周,见没人自荐便直接点名:“这样吧,我听徐老师说罗泣你会很多乐器,你随便上台表演一个吧。”
      罗泣挑了挑眉头。原来“被盯上了”是这个意思啊,真不知道如果有人自荐她打算怎么办。
      “她周一上课的时候就问过了,就是知道没人会参加。”万岁看穿了罗泣的想法。
      是吗?罗泣在暗地里冷笑一声。
      “我拒绝。”他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但不会让人感觉他是在吼人。
      “为什么不参加?”李飞刀追问。
      “为什么要参加?”罗泣反问。
      “机会难得,你可以在全校面前表演。”李飞刀说,“不表演,你学这些乐器做什么?”
      “一、我没有这种表演欲;二、我学乐器不是为了表演,单纯是我爽。”罗泣平淡地说。
      只是他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李飞刀仍不死心:“学了不拿出来,不浪费钱吗!”
      罗泣叹了一口气:“我老子有钱,不劳您费心。”
      李飞刀脸颊抽搐了几下,“你就是觉得我年资不如徐老师,所以看不起我!”
      罗泣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不过他确实是看不起她,人民教师不该是这种神经病。
      “哎哎哎!怎么了?”路过的老徐听到这边的动静,便赶了过来。
      “徐老师让你出运动会节目你就参加,我叫你出元旦晚会的节目你就拒绝,你还敢说你不是故意的?”李飞刀无视老徐,继续追问。
      罗泣看着她,彷佛看到她手上的飞刀。
      他不知道李飞刀能听进去多少,但还是尽力解释着,毕竟他没有被冤枉的兴趣:“首先,运动会的节目不是老徐让我参加的,是我自己想参加,因为我觉得有意思、我期待,觉得高中生涯就该参加一次这样的活动;其次,我拒绝的是这次的活动,不是拒绝你,因为我没有这种表演欲,这活动也没有任何有意义的回忆,就算你让老徐来叫我参加,我也是会拒绝的。”
      “同理,要是你让我参加今年运动会的节目,我是会同意的,所以请别自作多情或者对号入座。”他好不容易才把:“臆想是种病,得治。”这句话收了回去。
      一旁的老徐大概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李老师,元旦晚会的目的是让大家能玩得开心,如果玩得不开心就没意义了,这次的活动又不是强制性的,不参加就不参加吧?”他劝说道。
      可是李飞刀不领情,仍然瞪着罗泣,可能是想死缠烂打下去,这让场面变得异常难看,台下的同学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今年的节目有评分啊?”
      “没准儿还有奖呢!所以才这么想罗泣参加。”
      “赢了也是罗泣的啊,关她屁事啊?”
      “那可能是一人胜利,全班拿奖,或者,班主任拿奖。”
      “是不是LV包包啊?”
      教室内议论的人愈来愈多,大家也愈来愈大胆,声音开始大声起来。眼见场面快要一发不可收拾,老徐在李飞刀看不见的地方扬起了手,示意他们安静。
      不得不说,老徐确实比李飞刀更有能力当班主任,看到他的手势,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若是学校有这种闲钱,校长早就放在那什么穷困生助学金上了。”老徐不同意地说。
      “还放?这么多年,有人用吗?”万岁忍不住笑了出来。
      “总比放在那什么包有用。”老徐笑着说。
      李飞刀仍然看着罗泣,但后者已经没有要再理她的意思,他别开了脸,照着黑板上的粉笔字抄写着他不打算写的作业范围。
      “好啊你!”李飞刀恼羞成怒,摔门离开了教室。
      ……啥?
      全班不包括罗泣在内的四十四名学生,一致张着嘴,直勾勾盯着教室门。
      “……班长出来主持秩序啊。”老徐说了一声,转头跟上了李飞刀的脚步。
      教职室内尽是某人用力摆放书籍的声音。“那个叫罗泣的有没有搞错,当着全班的脸不给我下台阶!参加一个节目很难吗?”李飞刀用刻薄的语气说。
      老徐一走进来听到这句话,无声地摇了摇头。她又何尝给罗泣下台阶了?不过是她一开始起的高台太高了,这才下不来,而台上只有她一个不好看,主因是罗泣习惯下台用跳的。
      “哎哟,李老师这是怎么了?”老郑被她刚进来时的动静吓了一跳,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老徐犹豫片刻,想到老郑的资历也不浅,还曾经带过后辈,两个人一起想一起劝或许会有效果,便把事情告诉了他,不过老徐知道的并不算多,没能说出详情。
      “若是他不愿,那就别强人所难了。你逼得了他上台,逼不了他做好,到时候就是两边难看了。”老郑不知道详情,也说不准谁对谁错,只能中立点地说一句。
      “谁都想有一个表现的机会,给他他还不要了,一点儿都不会珍惜。”李飞刀仍然在抱怨。
      “如果你真的很希望他能上台,可以换种语气、换个场合,罗泣其实并不难说话。”老徐说。
      “不过三中的元旦晚会一直没什么人想参加,也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老郑笑着说,“别说学生,让我上台说个话我都不要,人太多了。”
      说着,老徐和老郑两人似乎是想起过往的一件趣事,见李飞刀依旧执着,想不开也听不进,便自顾自地聊了起来。
      能听多少就听多少吧?若是听不进去,说再多也没用,没准儿会把事情复杂化。

  • 作者有话要说:  12月16更~
    快考完了!!
    2020-12-14 字
    ——
    想给老徐他们加点逼格可是失败了。
    2021-07-18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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