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拥抱阳光》毛子爱奶酪

17、第十七章【安室透视角】蓝——暴雨（终）

　　翻滚至车前的安室透半跪在地，双手握枪平直举在胸前。

　　由于是从侧面撞得车，岛野京平驾驶的车辆并没有弹出安全气囊，致使他似乎遭受了不轻的撞击。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安室透能清楚看到岛野京平在车座上的剧烈挣扎。

　　并没有因为岛野京平的状态而放松警惕，也没有因为身边人群的尖叫而受到影响，安室透一动不动地举着枪，牢牢盯住岛野京平的一举一动。果不其然，车内，岛野京平刚缓过劲就急匆匆去抓面前的方向盘。灰紫色的眼睛中冷芒一闪，安室透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

　　子弹穿透挡风玻璃，精准地擦过岛野京平碰触方向盘的手，留下一道不大的口子。

　　“这一枪算是警告，下一枪，可就不是擦伤这么简单了。”安室透站起身，冲车内的岛野京平喊道，“现在双手抱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乱动！”

　　岛野京平老实地用双手抱住头，坐在车内不动了。安室透缓慢谨慎地移动到黑车门边，腾出一只手拉开车门，“下来。”

　　岛野京平抱住脑袋弓着身子钻出车门，一只脚落地的刹那，他猛然抬头，作势要抢安室透手里的枪。唇角轻佻一下，安室透迅速后退一步，同时用枪托狠狠砸向岛野京平的后颈处。

　　顿时，岛野京平被砸地扑倒在地面。用膝盖制住岛野京平乱动的双腿，安室透快速反剪了他的双手并用扎带捆上。紧接着，安室透拎着岛野京平的领子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将其提了起来。

　　“东西呢？”他冷冷问道。
　　岛野京平不说话。

　　“如实交代，或许还有减刑的机会。”他的声音又低了一度，说着便开始搜岛野京平的口袋。
　　“在外套左侧的第二层口袋里。”岛野京平闭上眼，不再挣扎，似乎认了命。

　　安室透顺利地摸出一枚小巧的黑色U盘。

　　里面应该就是东都药业这些年全部的实验数据了。

　　将U盘放入自己西服的内侧口袋中，安室透压着岛野京平回到了马自达内。“老实点。”没有解开岛野京平手上的扎带，他反而加了一副手铐将其拴在马自达的车顶上。接着，他启动了车子。

　　点火后，马自达并没有传来熟悉的轰鸣声，安室透皱了皱眉。旁边的岛野京平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熄火了啊，要换车吗？”说着他的小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安室透又点了一次火，依然没着。

　　“啧，你这车质量不行啊。”
　　“闭嘴。”

　　安室透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睁开眼，他第三次发动了车子。这一次，低沉的引擎声终于从后方传来。刘海在脸上打下一片阴影，他不自觉温柔了眉眼，低低呢喃了一句，“辛苦了，兄弟。”

　　安室透直接驱车回了警察厅总部。

　　“警视长好！”
　　“降谷警视长！”

　　直接压着岛野京平进入总部大楼，路过的小警察们见到安室透，均敬礼问好，眼神里无不带着敬仰与崇拜。他神情严肃，一一点头致意。

　　移交岛野京平至关押处后，安室透召集了零小组。郑重地把U盘放在桌子上，他双手撑住桌沿，环视了一圈周遭或帅气或朴素的面孔——最熟悉的老面孔，已经越来越少了。他沉声开口：“明早之前，务必解析出全部数据。这关乎到什么，想必你们都清楚。”顿了顿了，灰紫色的眼眸里迸射出一道精光，“几年奋战，成败在此一举。”

　　“是，降谷先生！”
　　回答整齐划一，掷地有声。

　　“风见呢？”安室透看了一圈，发现没看到风见裕也。
　　“降谷先生，风见先生出任务去了。”一名组员出声道。

　　闻言，安室透才想起来他一直没和风见裕也联系。抬手示意组员们可以开始了，安室透走到门外，拿出手机准备给风见裕也打个电话。结果，刚一打开手机，就发现屏幕上显示有24个未接来电——全是风见打来的。

　　眼角微微抽搐，安室透在心里默默给风见裕也道了个歉，轻咳一声，他回了过去。

　　几乎是他刚打过去，对面就接通了。

　　“降谷先生，您终于回电话了！”风见裕也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激动。
　　“咳咳，辛苦了风见，岛野京平我已经解决了。你现在在哪？”安室透决定略过这个尴尬的话题。

　　“东京大学附属医院。”
　　安室透眉头一皱，“你出什么事了？”

　　“不，我并没有事。是这样的降谷先生，我在和警视厅方面联系后，花费了一点时间与他们协商。等我到仓库那边的时候，正好看到您驱车追赶一辆黑车，我就立马跟上了。不过受制于车技，我在市区的一个十字路口跟丢了。”

　　安室透了然。

　　“其实，降谷先生，”风见裕也的声音突然低了很多，“您在那个十字路口的违规操作引发了一起车祸。”

　　安室透心下一沉。

　　“由于您闯红灯冲入对面的车流，一辆小车为了躲避您跑上了右边的人行道，致使一名行人被撞到，经抢救无效后死亡。所以我现在正在医院处理后事。”

　　抓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骨节骤然青白。

　　“降谷先生？”

　　闭眼沉默了一会儿，再睁眼，他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确认死者身份了吗？准备赔偿款吧。另外，东都药业案比较特殊，这事你处理一下，压下来。”安室透抬眸看向窗外的夜空，“此战，不能出任何意外，必须成功。”

　　“降谷先生，我已经着人去处理了，不必担心。至于死者身份，您还记得池田大吾吗？”
　　“池田大吾？”安室透愣了一下，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应该是近几年接触过的人。
　　“就是3年前您用于钓出和平会杀手的那个诱饵。”

　　安室透想起来了。

　　5年前，警视厅陆陆续续接到许多家幼育院护工的报警电话，声称自己所在幼育院的多名孩子离奇失踪。然而警视厅立案调查后不久，这些报警的护工便都以各种各样的意外身亡了。这件事当时立马引起了警视厅的高度重视，他们怀疑这是一起大型的恶性拐卖杀人事件。

　　3年前，警视厅由于不知名原因被迫停止调查，这桩案件便被秘密移送至警察厅，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安室透正式带领手下接管了这个案件。当时他查阅了警视厅所有的相关资料，包括一些被秘密封存的档案。当然，他用了一些特殊手段和权限就是了。

　　阅读完所有资料后，安室透发现，虽然这些遇害护工的死因都不尽相同，看似意外，但实则是他杀，而且在手法上，很有早期□□的影子。其实自日本出台、并不断完善《暴力团对策法》后，多数□□组织逐渐向商业化转型，保留原始状态运行的□□组织几近消亡。而安室透恰巧知道一个依旧保有原行事风格的组织——和平会。

　　和平会这个组织很特殊，它的管理层分为开放派和守旧派两拨人。开放派负责组织的商业运行，而守旧派则秘密延续着早期□□的原始工作。并且，守旧派的运行是以开放派的商业运作为掩护的个人行动，即这些守旧派杀手隐藏于开放派普通成员中，并伺机单独执行任务。他们的存在是和平会的最高机密。

　　另外安室透在调查当年的资料时，发现报警的那批护工中有一个名叫冴岛留美子的幸存者。通过各种渠道，他最终找到了冴岛留美子，不过很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他们赶到冴岛留美子的所在地时，刚好是冴岛留美子死亡的第二天。后经打听得知，冴岛留美子很早以前就疯了，一直一个人神经兮兮地活着，最后和她说过话的人，叫池田大吾。

　　他们很快找到了池田大吾，并在谈话后对其进行了秘密监视。安室透在排除掉池田大吾是凶手的可能性后，决定将其当做一个诱饵来钓出背后的真凶。因为他的身份实在是太合适了——他是东城会松金组的组员，当时正好松金组与和平会存在一些利益冲突，而那个杀手又极有可能是和平会的人。也就是说，为了灭口，和平会的杀手很可能会借着两方组织火拼的掩护，做掉池田大吾。

　　安室透的计划可谓是相当成功，他们不仅成功钓出了背后的和平会杀手，更是因此发现了东都药业与和平会的秘密关系，从而牵扯出这么一桩涉及日本政治高层的惊天大案来。而那一天，也正是因为池田大吾的诱饵计划，安室透错过了藤井阳的家长会。

　　“原来是他。”
　　“这实在是一个巧合降谷先生。3年前，您也算是从和平会手中救了他，结果3年后，他依然因为这桩案子身亡，也许，这就是他的命。”

　　“风见，如果这事重来一遍，我还是会这么选。”
　　“我知道。因为降谷先生您曾说过，‘我们是在黑暗中背负着国家光明的人，任何时候，取舍都应当以国家为大。’所以我明白的，我并不认为您做错了。”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电话里只能依稀听到对方轻浅的呼吸声。安室透微微阖上眼，正准备挂断电话，风见裕也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了降谷先生，我有一件很在意的事情必须要和您提一下。”
　　“嗯？”
　　“我送池田大吾到医院抢救时，跟来了一个女孩，她看起来因为池田大吾的死受了很大打击。我觉得这女孩挺眼熟的，她有点像……藤井阳。”

　　时间静止了一瞬。安室透猛地睁开眼睛，瞳孔收缩了一下，两排后槽牙也因为咬合肌的作用紧紧贴合在一起。他的声音突然有些干涩。

　　“你确定么？”
　　“我拍了一张她的照片，现在传给您。”

　　滴滴两声后，安室透收到了风见裕也传来的简讯。点开图片的刹那，大脑产生了一瞬间的眩晕，他不可抑制地踉跄了一步。

　　他嘶哑道：“人在哪？”

　　“哎？降谷先生您确定是藤井阳吗？幸好我留了个心眼让人跟着了……”

　　安室透暴躁地打断风见裕也，“我问你，人在哪？！”低沉的吼声在走廊里回响，引得其他人纷纷侧目，

　　“降谷警视长，您没事吧？”有人过来扶住安室透。

　　“在，在神室町冠军街的恶天使酒吧！”
　　“你们谁都不要动，我亲自去。”

　　下达完最后一道命令后，安室透挣开扶住自己胳膊的手，转身拔足狂奔负。发现电梯所在楼层离自己甚远，他干脆地推开了安全通道的门。他冲下去，灰色的身影宛如一道旋风，几乎三步一层楼地往下跑。甚至更多的时候，他都是撑住栏杆翻过去，直接一层一层地往下跳。

　　心脏开始过速，如擂鼓一般在他的胸膛敲响，絮乱粗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楼道内尤为明显。

　　安室透终于跑到了负一楼的停车场。没有选择已经伤痕累累的马自达RX7，他按下了一辆雷克萨斯IS的钥匙。很快，钛银色的汽车驶离停车场，冲进了夜幕里。

　　车内，安室透紧紧抿住唇，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的车道，仪表盘上的指针一直压在最高限速的边缘；车外，狂风大作，雷鸣阵阵，惨白的闪电不时照亮他晦涩不明的脸。没多久雨便来了，如黄豆一般的雨点子密集地打在车窗上，发出沉闷的“啪啪”声。

　　这是一场只属于夏季的瓢泼暴雨。

　　冠军街是个小巷子，车开不进去。也不管违没违规，安室透把车随手往路口一停，打开车门便跑进了这条狭窄漆黑的巷子里。倾泻而下的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头发、脸颊还有衣服。一刻也没有停顿地，他撞开门闯进了那间名为“恶天使”小酒吧。

　　开门的一刹那，安室透就看到烂醉的藤井阳正被一个中年酒鬼掐着脸，“小妞，一个人来的呀？要不要陪叔叔玩玩儿？”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啪”就地断掉了，灰紫色的眼睛骤然变得赤红，熊熊怒火顷刻间吞噬了他的所有理智。

　　“滚开！”嘶哑的怒吼声在酒吧里炸响，他一拳打在那人左脸上，力道之大，直接将其击飞了出去。

　　“哐当”一声巨响，那人被砸进了窗边摆放的桌椅里。
　　爬起来后，那人啐出一口血，眼神阴郁地上下打量安室透，“妈的，你谁啊？”

　　旁边有3、4个人立马过来围住安室透。

　　“上，给我往死里打！不知死活的东西！”

　　低头躲过迎面而来的拳头，安室透右手握拳上钩，重重打在对方的下颚上。解决掉一个人的瞬间，他向侧边一闪，完美避开另一人飞踢的同时，趁其还没站稳，反手抓住他的手肘就是一拧，顿时，“咔嚓”声伴着惨叫声扑来。毫不恋战地松开哀嚎的敌人，安室透又抬手格挡住另一男子的攻击。

　　“你去死吧！”
　　之前被摔进桌椅里的男人操起酒瓶子向安室透的后脑砸去。

　　赤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安室透握紧拳头，径直转身，不闪不避地迎了上去。“啪！”捏到发白的拳头直直打在酒瓶子上，酒瓶应声而碎。霎时，混着猩红血滴的刚硬拳头带着玻璃碎屑狠狠招呼在男人的右脸上。

　　“砰！”那人第二次被打飞出去。这一次，他再也没法爬起来，只能在地板上不断扭动着烂泥一般的躯体。

　　抓住领带向下一拽，冷冷环视了一圈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安室透哑着嗓子道，“还有谁？”

　　围绕的人群默默向后退了一步，见状，安室透不再停留。对之前拉着藤井阳坐到角落里的妈妈桑略一点头致意，他带着烂醉的藤井阳出了酒吧。

　　雨幕里，藤井阳剧烈挣扎着，根本不受安室透的控制。她时而嬉笑时而皱眉，嘴里却一直嚷嚷着：“酒，让我喝酒……给我……”安室透就这样半扶半拽地带着藤井阳走了一段路。

　　“你放开我啊，我要喝酒。”当被藤井阳再一次推拒开后，他停下了脚步，然后毫无征兆地一巴掌打在藤井阳脸上。

　　“酒醒了吗？不用装了，你眼神清明，根本就没有醉。”

　　雨水混合着血水从藤井阳脸上滑落，她安静下来，默默看着面前的安室透。

　　此刻的安室透显得异常狼狈——金色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白衬衫和深灰色西装被雨水打得透湿，蓝黑相间的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颈间，垂在身侧的右手更是滴着鲜红的血。但是，这一切却完全抵不住他身上散发的凌厉气势，那是藤井阳从未见过的。

　　“你……害死了池田大吾。你究竟是谁？”
　　“我很抱歉。”

　　“抱歉什么？对大吾的死还是身份的隐瞒？这些现在都没有意义了。”藤井阳惨笑一声，“其实我从14岁国二那年就开始怀疑你了。你知道么，每次你半夜回来我都会偷偷去翻你的外套。你的外套口袋从来都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而这本身就是最可疑的。”

　　“后来有一次，就是你没去家长会的那次，我从你的外套上闻到了硝烟味，更是在你的衣服上发现了弹孔。但是这一切的一切我都努力告诉自己没关系，因为那个时候我爱你，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但这一切又换来了什么呢？就在几个小时以前，你害死了池田大吾，而我喜欢他。所以，我恨你。”

　　藤井阳越说语气越平静，呼吸却是愈来愈急促。

　　看着状似冷静，实则歇斯底里的藤井阳，安室透的心没有来由地揪痛。他张了张嘴，“小阳……”

　　“什么也别说了，我不想听。”

　　苍白着脸，藤井阳单薄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在晕倒的瞬间，安室透一把抱住了她。藤井阳的脸隔着湿透的白衬衫紧紧贴在安室透的胸膛上，那里，安室透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

　　PS：关于警察厅和警视厅的职位，我好像弄混了……好吧我就是没有搞清楚，我的错，总之还请大家不要深究。另外，故事里都是虚构的，与现实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