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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奸商” ...


  •   盛夏,闷热的天气让人萎靡不振,昏昏欲睡。
      栖凤楼戏台处于水池中央,秦墨和樱满趁戏曲还没开场,两人饱饭后瘫在戏台上乘凉。
      得于潇澈下厨炒两道秦墨爱吃的,挑食的秦墨终于能吃上饱饭。
      两人眯着眼趴在水台边,手垂下水池掠起水花,给自己浇水降温。
      “唔,热得樱满都要枯萎了。”
      “唔,热得猛狼都要脱毛了。”
      在收拾碗筷的吾凰骂道,“你已经开始脱毛了好吗?早上起来你房间里飘出来到处都是狼毛!”
      折腾了这么些天,秦墨终于能睡个好觉,干脆以最放肆的姿态入睡,往往睡梦中便现出原形,体态将近成熟的雪狼满床打滚,加而盛夏燥热,本能的开始脱毛。
      “唔,狼妖哥哥脱毛噜。”樱满接而一头裁进水池里,来个全脸降温。
      吾凰继续说:“小满也好不到哪里去,满房间树叶!”
      “唔,小满花妖冒树叶噜。”秦墨笑道。
      樱满抬起被水浸湿的脸颊,“我那是为了散热…”

      獦江一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三天坑那边南营采取封闭式处理,致力于清除所有的猁犬以免再起泛滥,而渡江边村落有季安城公会处理,南营当然不会善后,他们只处理邪祟,至于人的死与活,魔城没有多管的心思,也没有要去管的必要。南营接受神明疏脂的委托,但不会接受人的委托。
      獦江最后剩下一只沉睡的金毛狗,被带回南营看守。而尸坑的邪气开始被樱火树净化,正如潇澈所说,净化速度很慢很慢,邪气堆积得太多太多,如果要完全净化,以樱满化出的樱火树的净化速度,多则十年少则七年,为了避免被某诸邪神反咬一口,南营将轮派队伍看守,直到尸坑邪气被完全净化。
      秦墨细想了獦江事情的整个过程,发现事有蹊跷。远在季安城西的樱满,足不出户,怎么会被邪祟侵染上,神明被邪祟侵染,肯定有和邪祟接触过,那么獦江是怎么找上樱满的,为什么是樱满,太过于刻意了。为了查清樱满为何会被邪祟侵染,决定小住一段时间再回魔城。另外,他想给时间樱满考虑去不去魔城。

      “你们两个别闹了,快去摆桌椅。”镇倢清扫戏台,看两人闹得水花翻飞,实在看不下去。
      “好!听镇姐姐的!”樱满光脚屁颠屁颠跑去帮忙了。

      秦墨困意正浓,上楼去补个午觉。

      秦墨给床铺垫上竹席,躺下去凉意从背脊蔓延全身,瞬间舒适飒爽。
      习惯性的去听寻潇澈在哪,听到潇澈与若姨在四楼讨论着樱满去留问题,只要捕抓到他的声音,便安心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群蚁行军,从远处传来,然后在秦墨床下停下,在戏曲声里,渐渐传来人说话的声音,戏曲声戛然而止。
      不对!不是蚂蚁!
      秦墨猛地惊醒,意识到是栖凤楼里来了人,抓起鞋子打开房门,差点跟门外潇澈撞个正着。
      “啊,叔。”
      “你别出来,我能处理。”说完便把房门关上随手设了结界。
      秦墨无法,只能贴着房门听动静。

      栖凤楼大堂,戏客已经被遣散,旦角们在戏台上看着涌进来的一群黄衣道士,认得是公会的,不敢做声。
      为首的贵公子一身华服金绣玉佩,翠玉发冠,坐在大堂中央方桌上。边上的黑衣师爷站在身后,一脸漠然。
      而原本在戏客堆里吃糕点的樱满,此时被两个道士抓着细小的胳臂,放至背后。

      “我听闻栖凤楼里藏有妖怪,是你吗?”贵人冷冷说道。

      “你敢说她是妖怪?我草|你|马!”秦墨狂拍房门,使用法力都没法打开房门,内心甚是愤怒。奈何楼下的人没听见。
      这行人目的是樱满,那獦江侵染一事又是不是他们所为呢?如果是,那真的太过分了。那又是出于什么理由,想把樱满置于死地。

      樱满被抓得生疼,没有做声。
      吾凰正要开口却被一道士挥剑架住脖子,道士说道,“没问你就别说话!”

      “她不认就打到她变原型。”师爷说道。
      言罢,边上两个道士挥起长剑。
      “王爷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招待不周,望王爷谅解。”凤梓若缓缓下楼,上了冷色胭脂的容颜,不失庄严,“何必跟小孩子动粗,这不符合王爷身份。”
      “哟,我就说吧,凤楼主藏妖怪在楼里,不正是不把我放眼里?”说完对道士使了个眼色。接而,道士狠狠地给了樱满一巴掌。
      房间里,秦墨抓狂着。这群混账让樱满苦苦熬了月余的病痛,如今又大张旗鼓来羞辱樱满!那只是一个八岁的神明。
      樱满在强忍着自己的愤怒,告诉自己不能在这些人面前开花,会被发现的。
      多年以来,隐忍各种人,事和情绪,是她作为自己的修行之一。

      “哪能啊,这孩子…”凤梓若没说完,话就被打断了。
      “她是我养女,”潇澈在二楼依栏处,一脸正经,“怎么,季安王有意见?”
      季安王意想不到这里会遇到魔城城主,马上整理自己略显惊讶的表情和被横空出世的城主打乱的思绪,“城主怎么会在栖凤楼呢?凤楼主你打的什么主意?”

      季安王不想与潇澈争锋相对,他的长姐——宁安郡主跟他说过魔城城主手段,他现在还摸不清潇澈为何出现在这里,没有做好准备前,最好不要跟他起冲突。于是把目标转移到软柿子凤梓若身上。

      但凤梓若不是软柿子。
      “来者是客,栖凤楼开门唱戏便不会把戏客拒在门外。王爷大张旗鼓地带这么多人来,也不是来看戏的,那么请回吧。”
      “唉,凤楼主这是什么意思?”
      樱满这时回了一句,“你不是戏客,是恶棍。”
      王爷脸上气得发青。边上道士识相得正要挥手再给樱满一巴掌。
      一股疾风袭来,猛地推开道士,来得急去时快,风散去,樱满已在潇澈身后,过半道士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有的直接飞出栖凤楼外。
      “我女儿没怎么读过书,只会说大实话,季安王见谅。”潇澈抬起手臂,瞬间吓得季安王闭上嘴,生怕有什么暗器飞出。谁知潇澈只是作揖。
      季安王气不过,瞪了一眼师爷,师爷开口道,“既然此女是城主养女,那为何她一直生活在栖凤楼里?”
      “刚刚收养的,”潇澈随后摸摸樱满的脑袋,眼里似有万般宠溺,“喊爹。”
      樱满干脆利落道,“爹!”
      气得七窍生烟的季安王,“……”
      含辛茹苦养大樱满的凤梓若,“……”
      心里开始别扭有些柠檬的秦墨,“……”
      “所以你们有什么意见?”潇澈挑眉看着耍猴似的季安王和师爷,一副“你管得着吗”的得瑟样。
      师爷正要说什么,潇澈继续说道,“就算你们有意见,也得憋着。”
      师爷瞬间被呛的咳嗽。
      接而一个道士被一道气流架起。
      “打在女身,痛在爹心。我向来一掌之仇,百掌相报。”潇澈痛心疾首悲痛万分,。
      被悬空的道士,立刻响起络绎不绝响切云霄的巴掌声。打得道士都来不急叫唤另一边脸立即被看不见的力量甩向另一边。
      潇澈身后的樱满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手紧紧抓着潇澈的衣摆。

      师爷见状只好打圆场,“手下鲁莽行事,冒犯了城主,请城主见谅!”
      但是在季安说一不二的季安王岂能受气,“潇城主欺人太甚,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道士们随即爬起,拔出腰间长剑,直指潇澈。法阵层层叠叠铺张开来,瞬间布满大堂,冷冽的剑锋整装待发。公会的道士有一定的道行,都是经历过与邪祟恶战的,实力不容小觑。
      潇澈把樱满护在身后,说道,“季安王在酒庄纵容部下斗犬,引发猁犬,却怕上缴邪祟在镇邪司面前暴露马脚失了季安政权,就把猁犬赶出季安,酿成大祸。”
      “住口!血口喷人!”季安王从道士手上拿过长剑,心里惴惴不安。
      酒庄是挂着他名下的,当时刚刚被任派季安,年少气盛他只是想酿私酒贩卖,在权贵间多了一炫耀的资本,也有了让权贵聚众的地方。谁知一天喝酒喝上头了,权贵们说喝酒那少得了刺激,他被带去一个地方,王爷以为是青楼,谁知是地下暗晦的密室,权贵们放出自己养的恶犬,让它们相斗相争,获胜的便能吹嘘一通,年少的王爷当然不能让自己落于下风,次日便命师爷把酒窖改造成小型斗兽场,也在自己府邸养起凶犬来。慢慢,酒庄表面上是权贵们聚集喝酒的地方,实际上是恶趣味娱乐场所,王爷本来也不喜欢这个活动,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在别人面前矮一头,也便于在权贵间稳固自己的权利收买人心。既然大家用的是他的地儿,吹嘘之余定能带上自己脸上贴金,便不再多管,以至长年累月的堆积怨气形成了邪祟猁,才知道出了大事。听命于他的季安公会已经把猁抓了起来,但他们无法消灭邪祟,囚困结界牢笼日渐松脱,也意识到猁在繁衍,到的不得不上交给镇邪司封印的地步了。宗室贵族里一向对拥有雄厚财力的季安城虎视眈眈,这一祸事如果暴露了不得不成为撕开季安这块肥肉的利刀,无奈之下只想把猁放到隔壁宁安城,奈何途中结界松脱,被猁跑了,才有后来泛滥成灾的事。
      此事虽牵连甚广,斗犬算是一把枷锁把季安过半权贵绑在一起,更有把是否参与其中作为是否可以合作一说,此事作为表示同坐一船的证明,也把对方互相牵制着,当中交缠的利益与权力,更是盘根错节。正因如此,出入酒庄的都不是寻常人,在季安城更没有任何风声的,何况一个远在魔城的,又如何知道?

      王爷挥剑直向潇澈面门。
      潇澈瞳孔一缩,季安王被定在原地,“是啊!这是季安王的地盘,前提是,您也得是季安王啊,不知城西那酒庄您收拾好了没有,季安王今过来想必是镇邪司让您过来带走这女孩吧,但是傻王爷啊,这是调虎离山一箭双雕啊!” 潇澈假惺惺地一脸同情,皱眉表示深深地悲痛,“明儿,王爷还是王爷,季安王却不是那个季安王了。”
      王爷脸刷的白了,惊恐看向师爷,“不可能,他们不会知道!对不对,他在胡扯。”他想求个心安。
      “哎,王爷别疑神疑鬼,这掉脑袋的事情你部下怎么会出卖您呢!” 潇澈顿了顿,接而像一只久藏深山的狐狸般,显出锋利的利爪,“但要是他不仅仅只是您部下呢,是吧,潘师爷,镇邪司给的五亩豪宅住得可好?。”

      王爷知道自己师爷城南买了一处地,他也不过多关心自己属下的私事,没有深究过,没有过多的思考,但城南因白市的繁华地价很高,要是真的是五亩地那么多,师爷不可能有那么多钱财。
      “带走王爷,回去再议!”潘师爷一声喝道,脸色又红又紫。
      那五亩地自然是他用王爷这些年私吞下来的钱置办的,只是这事没跟王爷说白,怕王爷气不过。根本不是什么镇邪司给的,只是不知魔城城主哪来的消息,想必身边有他的眼线而不自知,再逗留下去城西酒庄那边处理的时间更少了,还不如先离开,把城西酒庄的事想办法应对。现下也不知如何跟王爷解释五亩地的事情,在跟魔城城主耗下去还不知这人能说出什么!

      道士转而挎上王爷,显然听从潘师爷的话更胜于王爷。
      “潘世古!你这狗养的东西!”
      “王爷莫听信这妖言惑众,我随王爷多年怎会背叛您啊!只是现下先回去处理城西那事最为要紧,别再闹。”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又声势赫赫离开,却无来时嚣张,多了沉重忧愁。

      待来人远去,凤梓若鼓起了掌声,“听闻魔城城主不仅道行深不可测,玩弄人心更是得心应手,百闻不如一见。”对樱满招了招手,“樱满,过来。”似乎晚一刻潇澈就能吃了樱满。

      樱满扭扭捏捏放开拽着潇澈的手,走到凤梓若边上。
      潇澈挤出一个微笑,收一收自己身上那冷得人发抖的气场,说道,“啊,只是白市那片都是我的地,我才知道这事的,你们别想多。潘世古挺忠心的,为了掩盖王爷吞了巨额钱财,竟然愿意花三倍价钱买我那地,假惺惺建了个医馆,方便镇邪司查起来说是给群众免费治病耗掉钱财,他没有我说的脚踏两船哈哈,我瞎编的。”

      吾凰在边上带着惊恐,“您说的级安城南白市吗?” 吾凰在被炫富而猝死边缘试探。那得是多少钱啊…你才是吞钱最多那个吧…
      潇澈讪讪道,“嗯。”
      想起季安白市和宁安黑市,听说是同一个富商开发的,心里有不祥预感。
      潇澈看吾皇在一边欲言又止,说道,“宁安黑市买的比白市还早,两年前季安郡主把锁魂道堵了,我怕她折腾,便把城门口那地买了成了黑市。”

      吾凰细细想了下,两年前因为魔城东市繁荣的原因,导致很多宁安城的居民都喜欢去魔城里赶集,渐渐有人甚至放弃宁安城直接去魔城东市做生意,宁安城郡主不乐意了把锁魂道通向宁安城的路封了,却遭到魔城新任城主报复,城主一人之力把一个公会府衙夷为平地。逼迫郡主不得不给他开路。随后郡主为了避免商户流失,时不时就封路,然而郡主封一次,那传说中恶贯满盈的城主便炸一个府衙。
      是挺折腾郡主的。
      为了不折腾郡主,直接把生意全部抢过来做了。
      怪不得现在的人都说宁安城和魔城关系亲如兄弟,宁安有背叛大明嫌疑,原来是钱财这命脉早已被魔城握得死死,当然什么时都依着魔城了。
      但这位城主是用什么手段买来的地,很值得深思。
      “城主您花多少钱买的?”这发家致富的方法,吾凰很是好奇。
      潇澈听后,笑道,“小年轻,这世上最擅长驱邪的组织是魔城,而大明最贵的就是驱邪,有些人赚了大半辈子钱,为了驱邪,可是钱财尽失,大半辈子白活了。要是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说,无偿驱魔,但要他们的土地,他们可以继续居住和使用,只是土地归我所有,我是没花钱买的土地呢。接而还有人给他们那破烂地方重新规划下布局重建一下,建成住的花街和黑市。建的时候魔城花了钱,但是把一些用不上的土地卖出去,差不多相抵了。”
      “宁安郡主就没反抗吗?”吾凰想了想,这手段在百姓眼里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福利,无偿驱魔和新房入住。但是这个工程规模不少,宁安郡主不可能不出声。黑市后面便是花街,与魔城东市西街如出一辙。
      “如果她愿意让公会无偿驱邪我就不会那么顺利了,奈何她的权利早已被宁安公会架空,下面那群人说,那地不值钱不要就算了,没必要做这个事,能买回来的地就买回来,于是成功高价接盘我不要的。”
      “……”吾凰快被这一番言论眩得要翻过去了。
      “知道为什么他们不愿意无偿驱邪吗?因为他们害怕有一就有二,到时候整个宁安百姓都想要无偿驱邪,那他们就亏大了,只能舍小保大。刚好那块地都是贫民住的,他们也愿意放手。后来我给季安郡主一些甜头,她连大明宫印地契都帮我搞到了。”
      “……”果真玩弄人心信手拈来。他给了季安郡主什么甜头,已经不敢再问了,生怕还说出些惊世骇俗的事来。
      “黑市里赚到的钱慢慢把城南那块收了,便有了如今的白市。家有狼崽,爱食嘴刁,恐饿体肤,买地养之。”

      听墙角的秦墨一脸黑线,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地主家的傻侄子呢,这事他一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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