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药医斋》临渊我不咸鱼

4、花碎人泣

　　墙上的影像骤然扭曲，而后便又变回了白墙。老板娘叹了口气，祁潞和陆衍瑭回过神，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小塌上的柳清昙悠悠转醒，他坐起来的时候，只见脸上布满了泪水，柳清昙急忙从怀中拿出手帕擦了擦脸，便走到老板娘面前，躬身开口道：“不知清昙的故事老板娘可否满意，求老板娘救救衿儿！”
　　“柳清昙，你可知晓夜梦昙的作用。”老板娘没有直接回答柳清昙的话，而是问了柳清昙这个问题。
　　柳清昙愣了一下，躬身答道：“清昙虽跟随衿儿一起阅过不少医书，但只有极少的医书中提及夜梦昙可做药材，入药引，却从未讲述夜梦昙真正的作用，清昙不知。”
　　老板娘起身，走到药柜旁的帘子前，对柳清昙说了句：“你且等一等。”说完后老板娘就直接掀开帘子进去了。
　　柳清昙听了以后，也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只是在祁潞和陆衍瑭坐的桌子旁站着，等待老板娘回来。
　　少顷，老板娘端着一个匣子走了出来，匣子从外表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木匣子，“柳清昙，这里有可以救祝珞衿的药。”老板娘说完，就走上前把木匣子打开，递给柳清昙。
　　柳清昙整个人被巨大的惊喜包裹起来，他捧着木匣子的手略微的发抖，和之前刚进门的谦谦君子形象有了些许冲突。
　　柳清昙捧着木匣子向老板娘再次鞠躬行礼，老板娘直接抬起了柳清昙的胳膊，开口说道：“木匣中装有两样东西，一是唤魂果，二是聚魄草，将回魂果捣碎后混入聚魂草，三碗水煎作一碗，喂祝珞衿喝下，但是这些只够唤回祝珞衿的魂魄，还缺一样东西。”
　　柳清昙原本沉浸在喜悦中，老板娘后话中的“但是”让柳清昙整个人都僵住了。
　　“老板娘说还缺的一样东西，是与夜梦昙有关。”柳清昙只僵住一瞬，略一思考老板娘之前的问题，便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并且他十分确定与自己有关，所以没有疑问的语气。
　　“夜梦昙，入药可纾解受惊之人体内的邪滞之气，可这是凡间医生所得结论，终不过是因为凡人直接摘取夜梦昙，无法获得鲜活的夜梦昙，枯萎的夜梦昙仅有这点药用价值，却从未知晓夜梦昙真正的用法。夜梦昙，顾名思义，好夜予梦。夜梦昙夜间会予以人们最好的梦境，而这个梦境，可以滋养人的魂魄，白日醒后可让人倍觉精神，所以夜梦昙所创造的梦境可以涵养魂魄，而如果夜梦昙以本体来创造梦境，将梦境作为容器，就可以凝聚魂魄，保证离散的魂魄不会再散。”
　　老板娘缓缓地讲述着夜梦昙的作用，而柳清昙也渐渐明白了老板娘的意思——用自己的本体来让祝珞衿的魂魄凝聚。
　　“老板娘，清昙愿用自己的本体来换衿儿，求老板娘施以援手！”柳清昙说着，差点就要给老板娘跪下。
　　老板娘再次拦住了柳清昙，丹凤眼认真的看着柳清昙道：“你可知，这用本体创造梦境，能保住祝珞衿的魂魄，但你保不住自己的性命。”
　　柳清昙看着老板娘，笑了笑说：“清昙的命早在天谴时就该保不住了，却还害的衿儿白白受这一番苦，原就是清昙的错，用清昙一条薄命换衿儿回来，是再划算不过的了。”
　　柳清昙轻轻推开老板娘的手，鞠躬行礼时说道：“清昙求老板娘救救衿儿。”
　　老板娘看着眼前的柳清昙这般固执的模样，突然出了神，仿佛要透过柳清昙去看见谁一样。
　　柳清昙再次出声：“清昙唯有一事求老板娘。”
　　“说吧。”老板娘被柳清昙的声音拉了回来。
　　“稍后清昙想留一封信给衿儿，求老板娘务必交给衿儿。”柳清昙的头再往下低了低。
　　老板娘答道：“好，你且把祝珞衿带过来吧，木匣放下，我去帮你煎药。”
　　柳清昙点点头，放下木匣，转身出门。
　　柳清昙出去的这段时间，老板娘就已经将药煎好了，这个速度不禁让在一旁未曾出声的祁潞和陆衍瑭惊讶。
　　煎药这种事，是不能急的，特别是想要保留最好的药性，就得把时间火候把握的十足十，虽然祁潞和陆衍瑭不懂得煎药，但是时常听曾微仙人唠叨弟子，他们二人也多少记得些。
　　仙人可以用仙力加持，让煎药的速度稍微快些，但是这加持是与仙力的强弱成比的，仙力越强，加持越有效，速度就越快。
　　祁潞和陆衍瑭二人心惊，在他们的印象里曾微仙人将三碗水煎作一碗的药都没有这么快，这老板娘的仙力，高深莫测。二人思考着，祁潞再次把玩起了棋盘，而陆衍瑭则又开始抚扇。
　　在祁潞和陆衍瑭两人内心剧烈活动的时候，柳清昙已经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子，女子和柳清昙梦中的女子一模一样，这就是祝珞衿。
　　“你将她放到小塌上吧。”老板娘说完，柳清昙便将毫无生气的祝珞衿放在了小踏上。柳清昙看着祝珞衿，温柔的将祝珞衿脸上的碎发拨开，然后又轻轻摸了摸祝珞衿的头，像是怕吵到在睡觉的祝珞衿，尽管祝珞衿现在没有气息。
　　老板娘让柳清昙在柜台那里写信，柜台备着笔墨，是老板娘开药的时候用的，但是看那毛笔怕是从未用过。
　　柳清昙略一思忖，开始下笔，不久便停笔，将那封信交给老板娘。
　　而后柳清昙就在老板娘的指引下，去祝珞衿身边躺下。柳清昙握紧了身旁祝珞衿的手，然后侧过头轻声地对祝珞衿说：“抱歉衿儿，清昙又要食言了，衿儿莫要生气，要好好活下去。”
　　柳清昙冲老板娘点了点头，老板娘轻叹了一声，想要将药喂给祝珞衿，但是祝珞衿的身体已经僵掉了，硬喂也喂不进去。
　　柳清昙见状，只能咬咬牙，将药碗端到手里，然后冲着另外三人说道：“可否麻烦三位给清昙行个方便，清昙需要给衿儿喂药。”
　　柳清昙的举动让三人都明白他想怎么喂药，但是三人都未曾有任何的想法，直接转头不看柳清昙。
　　柳清昙轻声说：“对不起衿儿，我没办法了，你别生气，清昙一定要让你好起来。”
　　柳清昙喝了一口药，又渡给了祝珞衿，他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让祝珞衿的身体接受这碗药，但是他必须要这么做，好在这样能喂得进去。
　　柳清昙喂一口，就为祝珞衿抚一下胸口，保证药能够进入祝珞衿的身体。
　　其实老板娘可以动用仙力让祝珞衿喝下那碗药，但是她没有，就算她想，柳清昙也绝对不会接受，因为那样强制的行为会让祝珞衿的身体有一定的损伤。
　　柳清昙喂完药，便对老板娘说：“老板娘，我喂完了，多谢，” 柳清昙将药碗递给老板娘，老板娘把碗放在了柜台上，柳清昙再次用恳求的语气对老板娘说：“老板娘，此事万万不可告诉衿儿。”他不希望自己的任何行为让祝珞衿的未来受到不好的影响。
　　不待老板娘回答，点点萤光便在祝珞衿的身边开始环绕，慢慢的形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球，在祝珞衿的上方漂浮。
　　老板娘挥了一下手，柳清昙的身体便突然变得透明，一朵泛着淡红色光芒的白色昙花在柳清昙的上方绽放，白色的昙花变作一缕一缕的白光，互相交织，形成了一个球形的容器。
　　老板娘两手，一边托着光球，一边托着白色的球形容器，动用仙力将二者靠近，白色的容器靠着这股仙力张开了一个口子，将旁边的光球吞了进去。
　　在容器和光球融合的瞬间发出了耀眼的白光，然后光亮逐渐变弱，容器带着光球进入了祝珞衿的身体，而柳清昙，彻底的消失了，祝珞衿的身旁只有一朵蔫蔫的白色昙花。
　　老板娘将那朵白色的昙花收到了之前装药的木匣子里，将木匣子放在了柜台上。
　　老板娘放下了木匣子以后，就端着药碗去帘子后面，放完药碗，老板娘回到桌子旁坐下，继续喝茶，等待祝珞衿苏醒。
　　祁潞和陆衍瑭再次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这可是从阎王爷手中抢活啊！他们更震惊的是，自己居然真实的见证了这一幕，老板娘完全没有遮掩的想法。
　　虽然他们忘记了，消散的魂魄不归阎王爷管。
　　半个时辰后，小塌上的祝珞衿终于有了动静，苏醒过来。
　　祝珞衿醒了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整个人呆呆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很奇怪，自己不是被天雷打死了吗？难道自己这是在地府？
　　祝珞衿转头便发现了三个陌生人，一个女和两个男人。她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实在是觉得不像地府，倒是这装饰和中弥漫的药味，像极了一家医馆。
　　祝珞衿开口问道：“请问这位小姐，这是哪里啊？”祝珞衿没有慌张，想着大不了自己就是在地府，都做鬼了，还怕什么。
　　“这里是灵妖医斋，我是这儿的老板娘，你之所以会在这儿，是柳清昙带你来的。”老板娘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平淡的回答。
　　“清昙？清昙在哪儿！他怎么会带我来这儿？我不是死了吗？我怎么会在这儿？”一提到柳清昙，祝珞衿马上慌了，挣扎着起身想要下小塌去找老板娘。
　　老板娘起身向祝珞衿走去，然后按住了祝珞衿，说道：“你刚刚醒过来，身体很虚，最好还是不要乱动，至于你的疑问，柳清昙给你留了一封信，应该可以解答。”
　　老板娘拿出袖口中的信，递给了祝珞衿，祝珞衿急忙打开信，她心里的疑问太多，需要马上得到答案。
　　衿儿：
　　见字如面，我很高兴那个快乐的衿儿又回来了，但是很抱歉，清昙食言了。
　　清昙曾经答应过不会离开衿儿，要陪衿儿一辈子，但是现在的清昙，做不到了，清昙必须离开了，希望衿儿不要生气，也不要难过。
　　清昙有一件藏了很久的事，想要告诉衿儿。清昙知道衿儿可能会生气，会怪罪清昙，但是清昙已经不能再去赎罪了。
　　十六年前，清昙作为夜梦昙，在湖中生长，但是已经可以幻化人形，不过那个时候法力不强，只能幻作小孩子在湖水里玩耍。
　　有一天，有一个男人划船来了我生长的这片湖，他在湖上找了很久，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后来他看到了我，问我是谁，为什么在水里，很危险的。然后那个男人就把我拉上了船。他又问我家在哪里，家里人有没有在附近，告诉我不能在水里玩，会有危险。
　　我没有回答他，他也不恼，他就说他划船带我回岸上，带我找家人，这个男人好像很善良。
　　可是刚划了没多久，湖底突然传来了剧烈的异动，我知道是湖底的湖妖突然暴动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湖妖会暴动，但是我知道这场暴动会让我和那个男人死在湖里。
　　然后我就告诉那个男人，让他快走，快划船，那个男人好像也感觉到了危险，划船划得很快。但是没用，湖妖一下子掀起了很大的浪，一下子把船打烂了。
　　我和那个男人掉进了水里，湖妖暴动的搅和着湖水，那个男人拼命的朝我游过来，拽着我往岸边游。
　　我不明白那个男人为什么要带上我，明明我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但是他还是带上了我。
　　那个男人带着我快到岸边的时候，湖妖突然更加暴躁，湖中心呈现出一个巨大的漩涡，我快被翻腾的水打晕了，我只记得那个男人最后把我丢上了岸，在我彻底晕掉之前，我看到那个男人被卷到漩涡里去了。
　　我晕掉以后，我的本体为了隔绝湖妖对岸边的连带危险，将我还原成了一颗种子，封锁在我的外体里。
　　当我有意识以后，我发现我被种在了池塘，我也发现了一个小女生，就是衿儿你啊。你好小啊，你看起来也很孤独，你永远都是在池塘边守着我，跟我说话。
　　后来，我明白了，你的父亲为了救我死了，你的母亲也为了你父亲去世了，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在之前被湖妖伤到了，连幻化人形都做不到。我看见那些家伙欺负你，我恨不得冲上去杀了他们，但是我不行，我只能等。
　　我唯一能让你开心的方式，就是在夜晚你睡着的时候给予你最好的梦境，我不怎么记得你父亲的样子，我便只能将自己放入梦中，模糊掉我的脸，在梦里变成你的父亲，让你快乐一点。每次你醒来以后，为了梦境快乐的样子，我永远都记得。
　　十年过去了，我终于修养好了，我可以幻化人形了，我终于可以出现在你面前了，但是我始终不敢告诉你，你父亲真正的死因，我怕你会怪我，我怕你会生我的气，我怕你会不要我。我只能偷偷的帮你教训当初欺负你的那些人，我实在是没用。
　　对不起衿儿，瞒了你十六年，我知道我罪大恶极，但是我现在消失了，你千万不要生气，对身体不好。
　　我走了，你要按时吃饭，要记得把院子里晒干的药材收回来，要好好生活，寻一户好人家，千万别委屈自己。
　　我在家里给你留了些钱财和地契，是我这五年来攒的，够保你以后生活无忧了。
　　对不起衿儿，清昙食言了，清昙没办法陪你一辈子了，但是清昙也会陪你一辈子的，别哭，衿儿乖。
　　柳清昙 绝笔

　　祝珞衿早就哭成了泪人，一边哭一边看，老板娘没有上前安慰，只是递出了一张手绢。
　　不一会儿，祝珞衿抽抽噎噎的看着老板娘说：“老板娘，求求你告诉我清昙在哪儿好吗？我不生他的气，让他回来吧，求求你了。”
　　祝珞衿边哭边祈求，老板娘没办法，只能告诉祝珞衿柳清昙消失的真相，说完以后，把柜台上的木匣子端给了祝珞衿。
　　“柳清昙你个傻子，你不知道父亲是要找你入药吗？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能用自己的命来换我！我从来没有生气，我只想要你好好地陪我一辈子。”祝珞衿将木匣抱在心口前，边哭边说。
　　“若是好好照看，或许会希望。”老板娘淡淡的说了一句。
　　祝珞衿仿佛抓到了希望，捧着木匣子颤声问道：“老板娘，什么希望？”
　　老板娘说：“我也不知道，看老天爷了。或许昙花能够活下去，或许夜梦昙能够醒过来，剩下的，全看福分。”
　　祝珞衿捧着木匣，冲老板娘行了一礼，道谢后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医斋。
　　祁潞和陆衍瑭看了这么一场，时间也不早了，二人也不好打扰，便向老板娘辞行。
　　“二位仙人若还有兴趣，只管来我这医斋便是，疑问可答，或许有时还需二位仙人出手相助了。”老板娘的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情感。
　　“老板娘客气了，需要帮忙尽管找我和祁潞就是，能帮忙我们会尽力的，倒是麻烦老板娘招待了，我们二人便先告辞了。”陆衍瑭说完，二人向老板娘行了一礼，老板娘回礼以后转身进了医斋。
　　陆衍瑭抚了抚扇，看向祁潞，说：“这柳清昙和祝珞衿也是一对苦命人啊，你说这柳清昙，我要不要出手帮一把？”说完，陆衍瑭又冲祁潞眨了眨眼。
　　祁潞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答道：“凡事皆有定数，比如天谴，比如一命换一命。”
　　“哇，老祁，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那柳清昙这么惨，我就想帮帮他俩都不行吗？”陆衍瑭听完祁潞的话，立马急得跳脚。
　　“如若相帮，后果自负。”祁潞依旧面无表情，不待陆衍瑭反应，说完便向前走。
　　“哇！老祁，你连我都不在乎了！哼，我告诉你，这柳清昙我帮定了！后果自负就自负！”陆衍瑭瞪了祁潞一眼，便走在了祁潞的前面。
　　气冲冲的陆衍瑭自顾自的往前走，自然是没有听见落在后面的祁潞轻声说的那句：“我怎么 可能让你自己承担后果，你想做便放手做，责任我与你共同承担。”
　　陆衍瑭管理百草，虽然是知晓一些能够救治百草的方法，但陆衍瑭并不知道该怎么救柳清昙。倒是陆衍瑭意外得到了可以一试的办法，至于这办法，自然是祁潞去寻的，只是未曾自己告诉陆衍瑭。
　　陆衍瑭急急忙忙的去求了南海观音的净瓶水，虽然只求到了一滴，但是总归是有了。陆衍瑭又到曾微仙人那儿坑来了灵根草，研磨后加入了净瓶水，再将这混合的汁水加进了陆衍瑭自己院子里的仙土，打包好了以后给祝珞衿送了去。
　　曾微仙人十分奇怪，前些日子自己的小徒弟偷偷拿了灵根草也就罢了，怎么这陆衍瑭也跑过来要这灵根草，难不成是发现了灵根草别的妙用？曾微仙人不得而知。
　　陆衍瑭拉着祁潞到了祝珞衿的家门，敲了敲门，祝珞衿便走了出来。
　　二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说自己是仙人，在医斋看完了祝珞衿和柳清昙的故事，大为感动，所以带来仙土，打算帮助柳清昙一次。
　　祝珞衿经过和柳清昙相处的五年，已经知道了三界，并且之前在医斋也曾见到二人，所以已经不奇怪自己面前这二人是仙人了。
　　祝珞衿不住的道谢鞠躬，陆衍瑭让她赶紧回去照顾柳清昙，祝珞衿才跑回去把土给柳清昙换上，但是等她换完了以后，发现两个男人不见了。
　　“清昙，我会一直等你的，等到你好起来，等到我们一起过一辈子。”
　　微风一阵掠过，池塘中的白色昙花，轻轻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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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故事就此完结，后续的故事虽然想好了大纲，但是由于开学没什么空去完整的写出来，感谢各位的阅读，我们下一个故事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