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药医斋》临渊我不咸鱼

3、庄生晓梦

　　“清昙！你快来看！池子里的昙花都开了！”祝珞衿兴奋的声音从池边传来，柳清昙闻言，向池边走去。
　　“清昙，你看看这些昙花，都开了，真美啊。”祝珞衿一手拉着柳清昙的衣袖，另一手指向池中绽放的昙花。
　　柳清昙侧身看向祝珞衿，祝珞衿高兴的脸庞上有两团淡淡的红晕，大概是看见这样的场景兴奋得脸红了。
　　柳清昙不禁抬眼看向池中的昙花，心想：已经过去五年了，那个时候也该到了。随后他轻轻的开口说：“衿儿，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祝珞衿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语气严肃的答道：“清昙，你哪怕是做了让我伤心的事，我也绝对不会生你的气，但是你要做那种事之前，一定要先跟我说一声，不然我一定会生气，而且不会轻易原谅你。”
　　祝珞衿说完，便绷不住那副严肃的神态，又拉住了柳清昙的衣袖说：“清昙，我只有你了。”
　　柳清昙点了点头，仿佛明白了祝珞衿这句话的意思。
　　“衿儿，明日我要上山一趟，去采些药材，日后拿去集市上卖。”祝珞衿拽了拽柳清昙的衣袖，问道：“清昙，明日采药材你要自己去吗？”柳清昙答道：“嗯，我此次上山，可能时日会比较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吃饭，日落前要将院子里晒干的药材收回屋内……”
　　柳清昙嘱咐了祝珞衿很多，祝珞衿越听越觉得不对，总觉得柳清昙这般嘱咐像极了告别。
　　“清昙，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跟我说啊！我会改的，我以后按时吃饭，我会记得收拾药材的，你别生气。”祝珞衿满脸的紧张，甚至眼眶里已经溢出些许的泪水，双手紧紧地抓着柳清昙的衣袖。
　　柳清昙伸手摸了摸祝珞衿的头，柔声说：“衿儿姑且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衿儿莫要哭了。”
　　次日，天还未亮，柳清昙便轻声走到祝珞衿的房间，柳清昙想要伸手摸一摸祝珞衿的头发，将要触碰到的时候又把手收了回来。
　　“衿儿，我多希望将要面对的事是一场梦，我多希望能够就这样安稳的陪你一辈子，如果我死了，你一个人能好好生活下去的对吗？”这些话在柳清昙的心中盘旋了很久，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柳清昙注视了祝珞衿一会儿，咬牙拂袖，转身出门，向山上走去。
　　柳清昙走了很久，天都已经彻底亮了，他走到了山顶的一小块空地上，盘腿坐下。
　　“如若此次天谴我撑不下去，希望衿儿能够好好活下去，寻一户好人家，安度余生，可惜我不能继续报那一份恩情了，希望昨夜的鸡汤能够让衿儿安稳睡过今日。”柳清昙昨日为了防止祝珞衿跟着他，在鸡汤里下了点药。柳清昙轻轻叹了一声，然后摒弃了杂念端坐。
　　“轰隆隆。”骤然，天地变色，原本已经大白的天乌云密布，云层中夹杂着紫色的闪电，快速向柳清昙所在的空地上方聚集。
　　“咔嚓。”一道巨大的紫色闪电突然从云层中冲出来，直直地向下方的柳清昙劈了过去。
　　“噗。”柳清昙在承受闪电的瞬间，脸色苍白，吐出了一口血，柳清昙神色痛苦，但是继续调整坐姿，准备迎接下一道天雷。
　　“咔嚓……”不断伴随着闪电而至的，是洗髓净魂的痛苦，柳清昙已经神志不清，之前的儒雅君子，已经变成了另一幅模样，原本整洁的衣服已经又皱又脏，清秀的脸庞上是苍白和痛苦的神色。
　　柳清昙已经不能再坐起来了，他趴在地上，默默地念着：“衿儿，这已经的第八道天雷了，本来再有一道我就可以去见你了，但是我恐怕撑不住了，衿儿要照顾好自己，清昙此次食言了。”
　　柳清昙趴在地上，手中死死地攥着祝珞衿给他绣的荷包，他不停地向前爬，他迷迷糊糊中看见了祝珞衿的身影，于是他更快的向前爬，但其实他并没有爬的多快，那仅仅只是他的心中所想。
　　“衿儿，是你吗？衿儿，对不起，清昙食言了，清昙不能再陪你了，衿儿……”
　　“咔嚓。”第九道闪电快速的向柳清昙劈去，陡然之间，冲出来一道瘦弱的身影，那道身影护在了柳清昙的身上。“清昙，说好陪我一辈子的，你骗人。你护我这么多年，也该我护你一次了。”话音刚落，闪电随之而至，劈在了那具瘦弱的身体上。
　　柳清昙在听到祝珞衿声音的那一刻，惊恐的清醒过来，他瞪大了眼睛，想要翻身推开自己身上的祝珞衿，但是他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了。
　　有了祝珞衿的存在，天雷的威力削弱了不少，虽然又一次穿透到柳清昙的身体，但是他承受住了。祝珞衿原本是护在他身上，但是天雷过后她的身躯骤然没有了任何生气，直接压在了柳清昙的身上。
　　柳清昙瞪大的眼睛在天雷劈向祝珞衿时骤然充满红色的血丝，“衿儿！”，柳清昙用尽力气撕心裂肺地喊，但是他身上的祝珞衿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柳清昙动不了，他只能等自己缓慢的恢复，随着时间的流逝，整整五日。这五日柳清昙不曾闭眼，但是他的所有感觉都在祝珞衿身上，他期盼祝珞衿能有一点点动静，但是祝珞衿的身体没有一丝反应。
　　柳清昙的心，就像祝珞衿被打散的魂魄一样散掉了、死了。柳清昙只能僵硬地趴在地上。直到五日以后，他缓慢的翻过身坐了起来，而祝珞衿就这样毫无生气的趴在他的腿上。
　　柳清昙慢慢地把祝珞衿转了个身，然后他用自己又脏又皱的衣服擦了擦祝珞衿的脸，他看着祝珞衿的脸，笑了。
　　“衿儿，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可以去帮我挡那一道天雷。”说完，他又哭了。他抱着祝珞衿，痛声大哭，他不满，他不满为什么天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痛苦！他不理解，他不理解为什么祝珞衿会出现在这儿，不理解为什么祝珞衿会不顾自己死活的去帮他挡最后一道天雷！
　　柳清昙抱着祝珞衿，哭出了血泪，哭到失声。他没有办法，祝珞衿的魂魄被天雷打散，他只是一介昙花妖，他没有能力去救活祝珞衿。
　　他觉得自己错了，昨晚他就不该心软，他应该让祝珞衿把鸡汤全部喝完，他真的错了。
　　昨夜柳清昙端鸡汤给祝珞衿喝，但是祝珞衿说自己晚上吃饭的时候吃的有点多，喝不下整完鸡汤，所以只喝了半碗，就对柳清昙撒娇，说喝不完了。柳清昙没有办法，心软了。
　　祝珞衿觉得柳清昙很怪，不敢全部喝下鸡汤，但是半碗鸡汤里面的迷药量也不少，于是她昏睡到了天亮。她跌跌撞撞的起床，急忙地向后山跑去。在路上她看见天空的异象，越发害怕，但是她更怕柳清昙在那乌云的中央，于是祝珞衿便向柳清昙那片空地跑去。
　　祝珞衿离得越近，她的心里越发的不安，她甚至笃定柳清昙就在那处恐怖的地方，她拼命的跑，树枝和杂草不停的刮破她的衣服，刮伤了她的皮肤，祝珞衿仍旧不知痛般地向前跑。
　　祝珞衿终于到达柳清昙所在的空地，此时的柳清昙已经经历了八道天劫，奄奄一息。祝珞衿的大脑瞬间空白了，她整个人都懵掉了，但是她来不及思考，第九道天雷蓄势待发，她拼了命地向柳清昙跑去，终于在第九道天雷劈到柳清昙之前护在了柳清昙的身上。
　　祝珞衿终于见到了柳清昙，她说完了那句话以后，天雷已至，祝珞衿的魂魄瞬间被打散，但是她从未后悔，为了保护柳清昙，她有用了一次，她很高兴，自己终于是护了他一次。
　　柳清昙依旧抱着祝珞衿，此时的柳清昙如同被剥去了生命，整个人从内到外散发着死寂，祝珞衿死了，他好像也跟着祝珞衿死了。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了柳清昙的眼前。
　　“年轻人，这小姑娘被天雷打散了魂魄，你就让她入土为安吧。”说话的是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头，老头一边扶了扶胡子，一边摇了摇头。
　　柳清昙没有回答老头，他的眼神空洞，仿佛魂魄跟随着祝珞衿离开了一样。老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你在我的地界上接受天谴，我这山头也因为你被劈的惨不忍睹，你还在这里给我委屈上了，看这样我也不用告诉你救这小姑娘的办法了。”说完，老头冲柳清昙翻了个白眼。
　　柳清昙终于动了动眼，抬头看向眼前的老头，然后轻轻地放下了祝珞衿。柳清昙跪了下来，跪着向老头面前移动着，他不停的磕头，一边磕头一边用沙哑的声音祈求：“求求您，求求您告诉我，我该怎么救衿儿，柳清昙当牛做马在所不惜！”
　　老头说道：“我是这里的土地公，如若不是看这小姑娘为了你丢了性命，着实可怜，我必定要你为了我山头的损失做出赔偿。现在的年轻人啊，如此重情重义的还真是鲜少可见。罢了，我就告诉你吧，不过你要想清楚，付出的代价可能是你无法接受的。”
　　柳清昙连忙磕头说道：“求您告诉我，哪怕豁出清昙的性命也无所谓！”
　　土地公点了点头说：“你现在妖力受损，就算到了医斋也无用。听好了年轻人，你需要立刻静养半月，半月后去寻乞灵巷尾的灵药医斋，那里的老板娘或许会有办法。你静养的时候，这小姑娘就交给我山间的花草精灵好了，他们会帮你好好地保养这小姑娘的身体的，不过能不能救活这个姑娘，就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行了，别磕了，让我这个老头子看着难受”土地公说完，扶了扶胡子，去扶柳清昙起身。
　　柳清昙直起身，向土地公行了一礼。柳清昙回到祝珞衿身边，握着她的手说：“衿儿，等我，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清昙说过会护你一世，便是交出这条命也要让你好起来。”说完，柳清昙转身，一瘸一拐的回到了他和祝珞衿的家，开始修养。另一边的花草精灵用各类草药以保持祝珞衿的身体不会腐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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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临渊写这一章的时候深刻的感受到了自己文笔太差了，想要给出的情感不能完全通过文字传递出来，希望各位能够见谅，有什么意见欢迎各位评论提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