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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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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
萤幕上,螣邪脸前挤满各家媒体的麦克风,他伸手将落至额前的刘海拨上去,动作俐落洒脱,他嘴角勾了勾将未完的话说完。
『太有魅力也不是本大爷的问题。』
任沉浮指著正拨放著早上记者会新闻的电视,“这是怎么回事?”若他还是二十初头的年轻人,他肯定拿遥控器砸向正躺在沙发上的螣邪。
好不容易结束一整天的行程活动回到公寓,累到不想动根手指的螣邪瞥了眼新闻,“这能怪我吗那些记者问得好像我辣手摧花,强上良家妇女一样,明明就你情我愿的事,况且还是她先来勾搭我的。”
“你就不能照稿说话吗”任沉浮头好痛。
“我一开始不就都照稿,那些记者问些不经大脑的问题……而且本大爷说的哪里错了?”
“……是,你说的都对。”任沉浮放弃争论这事,他坐向另一边的沙发,一手抵著额头,他感到头更痛了。
“大叔,这事也不是第一天发生,过阵子就好了,别担心了。”惹事的主换个姿势继续躺著,还好心安慰著。
任沉浮已经不想回应螣邪,他疲倦的吁口气,松了松束缚整天的领带,开了第一个衬衫扣子,托腮盯著换了新闻报导的电视,但也没认真看内容,只是需要放空思绪休息一下。
滑著手机的螣邪瞥了眼对面人,视线停在那露出点锁骨的领口上许久。
“怎么了?”察觉被盯著看的任沉浮问。
螣邪回神有些慌,“没、没事……我先去洗澡了。”他赶忙起身离开客厅。
任沉浮纳闷的皱了下眉,也没想太多就继续盯著电视看。
人是健忘的生物,一个新闻再怎么火,也火不过一个礼拜,毕竟过没几天有会有新的出来。
那绯闻风波慢慢平息过去,任沉浮依旧忙碌著处理螣邪行程与谈洽合作事宜,还有照料螣邪生活起居。
螣大爷关在房里写歌,他最安静不惹事便是这时候,聚精会神不能被干扰,只差门上没贴上生人勿扰。
任沉浮在阳台卷著衬衫袖子,将两人洗好的衣服晾在晒衣杆上后,他看见手表时间是下午一点多了,螣邪从早上起来还没吃饭,现在总该饿了,这不吃早餐的习惯不改对胃可是不好,还是要多叮咛……
唉,他这经纪人还兼职当保母啊。
他想起会来跟螣邪住一起也是意外,那时刚好与螣邪和九祸母子俩吃顿饭,闲谈时提起要找房子租,九祸便热心说儿子一个人住公寓多浪费,他们一起住工作方便也能互相照顾。
他原本是一直婉拒,可是他总是难以拒绝九祸。
不过说是互相照顾,正确来说是他在照顾那个大少爷。
手机忽地发出讯息声响,任沉浮一看那发讯息的人令他讶异挑眉。
下午时分,捷运站附近的文青咖啡厅不少客人,任沉浮拿著牛皮纸袋望著座位上的人们。
“那个男生好好看啊……”
“你去跟他要联系方式嘛!”
“不要,被拒绝的话好丢人!”
女生客人的嬉闹声让任沉浮朝最角落的位置看去,他看见坐在那的赦生笑了下后便走过去。
那桌的女孩子害羞,另一桌的女孩子可是主动出击了。
“可以给你的……”女孩子腼腆问著。
“不可以。”赦生回的果断俐落。
“……”
任沉浮走近他们,对脸上标著大写尴尬的女孩露出温和笑容,“不好意思,我跟朋友有重要的事要谈,可能要打扰你们了。”他看了看赦生。
有了台阶下的女孩说声不好意思便赶紧回到自己位置上,对身旁的友人说:“你看,那男生的大叔朋友也好帅啊!”
见女孩子走后,任沉浮坐在赦生对面,“赦生少爷抱歉,有等很久吗?”
赦生摇摇头,视线落在任沉浮手中的牛皮纸袋。
任沉浮瞧见他眼里的期待,将放在里头摄影集拿出来递给他,“这我放久了也没细心在顾,有些旧跟小摺痕,你别介意。”那天赦生给他发讯息,就是想要跟他买这本蝶月第一代的摄影集,于是约了两人都有空的日子碰面。
“没关系。”赦生语气难得露出些微兴奋,他接过摄影集便立刻打开,看得非常入迷。
任沉浮也不打扰他,喝著请赦生先帮他点好的黑咖啡,发觉周遭女孩子目光有意无意都看向这里,肯定都是在看赦生,这银锽家的男孩子还真都是相貌堂堂。
他又看了看咖啡厅的装潢布置,吧台墙上贴著很多海报,其中一张正是螣邪第一张专辑时候的,现在螣邪都开始在筹备明年的第三张专辑了,这日子过的还真快。
赦生看了快十五分钟才想起这书的主人坐在对面,脸上掠过些微困窘,“抱歉,任大哥,顾著看摄影集。”
“没关系,你很喜欢摄影吗?”任沉浮将注意力拉回赦生身上。
赦生点了下头,“嗯,大学社团摄影社。”
“你现在是大三吧?以后想走这方面吗?”
赦生沉默了,任沉浮想是不是问太过了,现在年轻人似乎不喜欢被这么问,正想道歉那小少爷说:“只是兴趣,毕业后会跟堂哥一起替家业努力。”
任沉浮总觉得这话不是赦生心中真正所愿,可也不好意思管那么多,他转了话题,“对了,这书你喜欢就送你,不用跟我买了。”
“可是……”
“拿去吧,艺术这东西我不太懂,放在我那也只是浪费而已。”
任沉浮说了好一会,赦生才愿意将摄影集收下,他看了眼书又看向任沉浮,脸上没很大表情却见的出很喜悦,“谢谢。”
两人聊了会便起身离去,一走出咖啡厅任沉浮便说:“我送你回去吧。”
“搭捷运就好。”背著后背包的赦生迅速拒绝,收了书还要人家载太失礼了。
“让我载一程吧,车子停在前头的停车场而已。”任沉浮露出非常和蔼的大笑容。
“不……”
“没关系,就让我载你吧。”
无法拒绝那满满好意的赦生只好乖乖跟著任沉浮走。
往停车场的路上任沉浮问:“赦生少爷,你想见见蝶月本人吗?我之前说过他是我朋友,我可以帮你们约时间吃顿饭。”
“真、真的吗?”赦生顿下脚步盯著任沉浮,不可置信能有这么幸运的事,说起话难得结巴了。
任沉浮笑著点点头,“当然,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等等上车可别下车。”
“啊?”什么奇怪的要求。
“可以吗?”
赦生虽然很纳闷,但瞅著面前人无害的笑容便下意识点了头,“好。”
走到停车场上了那辆平凡无奇的黑车后,赦生便知道那奇怪要求的原因了,自己大哥坐在驾驶座上。
赦生一见到螣邪便要下车,任沉浮挡在副驾车门口前,还是那副无法令人生气的亲切笑容,“赦生少爷,我们约定好的。”
赦生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作罢,似乎很无奈地将车门关起,车子在任沉浮挥手下慢慢离开。
望著渐行渐远的黑车子,任沉浮只希望他们兄弟俩能好好说说话,螣邪一知道赦生要跟他见面便也想跟,但他觉得赦生见到螣邪肯定掉头就走,所以才出此下策,没想那小少爷……
很耿直啊。
螣邪送赦生回大学附近的租屋处,这一路上他说什么赦生都几乎没回应,只是望著窗外。
“……听说你领养了只哈士奇?”
“是阿拉斯加雪橇犬。”赦生冷冷回著,视线还是盯著窗外。
螣邪见赦生难得回应又接了好几句话,赦生干脆一个字也不说了,他独角戏唱在久也是会腻于是也闭上嘴。
一路上车内陷入沉长的静默,三十分钟的路程好像变一个小时一样,那九十秒的红绿灯让螣邪很焦躁,他用食指敲打著方向盘,在红灯转绿灯一霎那,他将油门压到底,极快的车速让赦生由窗外看向他。
往郊区的路上没什么车,螣邪越开越快超过限速,赦生紧抓安全带皱著眉瞪著他。
“你开那么快做什么?”
“停下!”
“螣邪!”
不管赦生多气愤地喊,螣邪像是没听见似的,他咬了咬牙最后喊:“哥!”
车子一个回转急煞停在路边,赦生差点撞到车内冷气口,他爆了粗口,“妈的螣邪,你想害死我们吗!”
螣邪只是淡淡盯著赦生,“你总算愿意叫我哥了?”
刚才的飙车令赦生惊魂还未定,他怒视著螣邪说不出话来。
螣邪放开方向盘将身子靠在车椅上,他面容微仰瞧著车顶,缓缓说:“……你出生的时候我好开心,我觉得老天爷对我真好,给我一个这么好的弟弟……”
赦生垂下脸,淡漠的珀色眸子浮动著好多思绪。
“别跟哥哥吵架了行不行。”螣邪伸手掩住自己的眼睛,那总狂妄的语气带著请求。
赦生紧握双拳,紧绷的面容柔和了点但仍是没有回应。
螣邪悄悄从指缝看赦生,正在想那大叔教的方法是有用还是没有用,赦生便开口,“你当初离家的时候,没有跟我说……”
“啊?”螣邪拿开手一脸困惑接著顿悟的抓住赦生肩头,“你就因为这个跟我赌气那么久?你早说啊!而且什么没跟你说,我不是有说吗?”
“啊?”赦生困惑的神情和自己兄长很神似。
“有啊,你睡觉的时候!”
“什么?”
是的,遥想当年,螣大爷跟朱武摊牌不要继承家业、也不要就读大学要搞乐团前的凌晨,跑到自己正睡到梦周公的弟弟房间,将人挖起来开始叙述他的人生理想与挣扎。
赦生半梦半醒听一半就继续睡了,只剩螣邪还说个不停,睡醒后也不记得这件事情了。
搞清楚这件事后,两兄弟无言对看好一会,接著一起发出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