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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成亲,要和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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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得了三个女儿,都活泼健□□下的皇孙出生便都夭折了,只有这一个养了几年,也没留住。
贺吉心下想着,未来皇嗣要么过继,要么令立女储君,否则北国朝野将不得安生。
朝堂上的消息传的太快,南国很快就有了动作,边境遭南国突袭,连丢两座城池。
贺衍上奏请求带兵出征,但被皇上回绝,皇上无心打仗,只想和谈。
贺衍气得连摔两个杯子。
“我的仁儿守在北境,若是在南疆,定不会让南蛮得逞攻占两座城池。”
贺吉与五哥贺忠信连忙在一旁安抚。
“陛下不愿出兵,遣使臣和谈,那南国退兵的条件是什么?”
“和亲。”
“和亲?”贺吉兄妹二人异口同声。
“谁去和亲?和谁和亲?”贺忠信连忙将贺吉护在身后。
自古以来便有宗室女和世家女伪装成公主和亲的例子,如今纵观京城贵女,适龄的就那么几个,贺忠信生怕皇帝昏庸,把贺吉选了去。
他与贺吉是龙凤双生,自小感情就好,他对自己唯一的妹妹如眼珠般疼爱,自是不舍得妹妹去和亲的。
贺衍摆了摆手,示意他安生些“是公主要与南国太子和亲?”
“什么?南国太子?”
二人更为震惊。
“这南国到底是要干些什么勾当,先是侵占我们两座城池,现在又要迎娶公主退还城池,我怎么想不明白呢?”贺忠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贺吉也想不明白其中缘由。
如今的南国皇帝是弑兄篡位坐上的龙椅,南国太子是先皇的儿子,按理来说篡位后应该斩草除根,但是如今这位皇帝却还保留着他侄子的储君之位,还封了自己的皇嫂为皇后。
南国的太子在天虞山与贺吉一同修行,贺吉虽见他不多,但也略有耳闻,平日里吃穿用度倒是保留着皇族的气派,但仔细瞧来,他过得并不好,周围全是各种眼线,每月都要遭几次刺杀,最初上山和他住得近时,贺吉晚上被常来的刺客吵得睡不着觉。
可见南国的皇帝不想让他继承大统,如今怎么反而来为他求娶公主呢?
一旦两国和亲,公主诞下南国皇嗣,北国定不遗余力助其登上皇位。
这南国的皇帝,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我也不知道啊。”贺衍揉揉太阳穴,头疼得很。
“你这几日都没见到连笙吧,你二哥说今日连笙回太师府了,若是没事就去看看他。”贺衍对贺吉道。
自己的女儿和准女婿好不容易见上面,却连玩乐的时间都没有,这算怎么回事啊!
还是得快点找机会把亲事办了。
贺吉第二日去找了赵连笙,这两日皇上和太子在商讨和亲之事,公主殿下因为不愿和亲,被皇上禁了足,贺吉和赵连笙因此才得了喘息的机会。
贺吉进门的时候赵连笙正在挑外袍,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知道他们的关系,贺吉从来都是随意进出不用下人通报。
赵连笙看到贺吉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我正想着去找你呢!”
“想你了就来了呗。”
赵连笙喜上眉梢“今日天气好,适合去踏青,我猜你这两日定是在宫里闷坏了,我带你出去放放风。”
这两日确实是闷坏了,宫里哪都好,就是不自由,抬起头就是四四方方的墙,压抑得的喘不上气来。
“好呀”贺吉打量着赵连笙面前的两件外衫“蓝色的好看,我喜欢看你穿蓝色。”
赵连笙挥手示意下人把另一件白色的收起来“那我就穿蓝色的。”
那两匹大食宝马贺吉重新给他们取了名字,一白一黑,叫做踏云和追月。
贺吉喜欢追月,张扬烈性,那股子劲头特别像她养的海东青。
还未到六月,迎春花开了又谢了,城外的芍药反而拔了头筹,贺吉不爱花,却喜欢看花,她喜欢看一片片的花团锦簇争奇斗艳,没有哪一只独占她的心头。
不,有。
她看着眼前蓝杉白马的俊俏少年,这不就是站在她心尖尖上的人吗!
赵连笙的肤色很白,在阳光照射下更白,配上浓黑匀称的眉毛,墨色的眸子,嫣红的唇,十分清秀。正常人长成这幅样子会有一丝女气,但是他身材修长,肩膀宽阔,配上这么一张脸,看起来清新俊逸器宇轩昂。
白马上的少年渐渐红了耳廓“有那么好看吗?”
“好看”贺吉一眨不眨的盯着,似是怎么都看不够的样子。
“你更好看。”少年目光缱绻,语调缠绵。
正午的日头真热啊,照得人脖颈都红透了。
追云和踏月栓在树下阴凉处玩耍,贺吉和赵连笙躺在河边的草地上,赵连笙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放在胸前给贺吉遮住阳光,贺吉横着躺在赵连笙的身侧,将头枕在赵连笙的胸膛上,手里把玩着赵连笙给她编的草蚂蚱。
“我有一个东西要给你。”赵连笙摸了摸贺吉的耳垂。
“什么?”贺吉用手撑起身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赵连笙从颈上解下一个玉坠,放在手上,摊开掌心在贺吉面前“这个。”
一枚翠绿的蝴蝶玉坠躺在他的手心,通透的玉身带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当年赵连笙祖父送给他祖母的定情信物,由他祖父亲手雕刻,寓意比翼双飞忠贞不渝。
他祖父母将这枚玉坠传给了赵连笙母亲,赵连笙母亲早逝,将这枚玉坠交给了赵连笙,让他给自己未来的妻子。
这玉坠算是赵夫人的遗物,这么多年赵连笙一直带在身上,从不离身,所以贺吉认得。
“现在就给我?”贺吉知道这枚玉坠最后会交在自己手上,但应该是成亲之后,这枚吊坠对赵连笙来说太重要了。
“你注定是我的妻,早一点晚一点又如何。”赵连笙将玉坠带到贺吉的颈上“真好看,从小我就觉得这枚坠子适合你。”
贺吉眼眶微红,揽住赵连笙的背,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也对,你早晚都是我的人,那我就先收了这枚坠子了,过些日子再收了你的人。”
赵连笙噗嗤一笑“好,我等你来收我的人。”
“十岁那年我就开始盼着娶你,到如今盼了大半辈子了。”
贺吉被他的话逗得发笑“二十岁的儿郎就开始念叨什么大半辈子,这要是让我爹听见了,肯定要说你故作老成。”
“怎么不算大半辈子呢?十二岁的时候父亲就教我攒聘礼,遇到好的东西我就都放在箱子里,到现在,十年了,不知不觉竟攒了一库房。”
“合着你那一库房的宝贝是给我的聘礼,那我回去可要好好清点清点。”
赵连笙揉着贺吉的后脑勺“我从荣亲王那讨来了一把宝剑,也放在了库房里,你肯定会喜欢。”
“好,回去舞剑给你看。”
二人在郊外待到了黄昏,找了一个农家院落吃了些饭,贺吉喜欢赵连笙的厨艺,他便亲自露了一手。
等到到家时,太阳已经落山。
到了将军府,正好碰见了贺吉的二哥贺忠义,他和赵连笙都是太子亲信,前几日在东宫一同陪着太子,贺忠义见天黑了,索性就叫赵连笙在家里住下,正好他们几个可以说说话。
让丫鬟备上酒菜,又叫上五哥贺忠信,四个人在她二哥的屋里小酌一杯。
贺忠义看着自己八分相似的孪生弟妹,想起一些趣事,不由得发笑。
“你们还记不记得,你俩五岁的时候,娘带咱们几个进宫,当时小吉和连笙已经有了婚约。”贺忠义眼神略过桌子上的三人,笑得表情都有些崩坏,指着赵连笙“那时候他才七岁,分不清你们两个,看见老五就以为是自己未来的媳妇,上去就亲了一口,把老五都吓哭了。”
“哈哈哈哈哈”
贺吉和贺忠义笑到抽搐,赵连笙和贺忠信脸色乌青。
“后来快一年,老五见到连笙就哭,我以为是怕连笙亲他,结果他告诉我是因为打不过气哭的,真是笑死我了。”
贺吉在一边笑出了眼泪,她从来没听过这件事,赵连笙没说过,她五哥更没说过。她小时候还好奇,怎么这两个人有点不对付,原来是有这么一段孽缘。
“别说我了,咱们家可是差点出了驸马的,奈何二哥不愿意,否则咱们家可就是皇亲国戚了。”贺忠信不愿被他们调侃,开始揭他二哥的短。
贺吉在一旁偷笑,看热闹不嫌事大,用眼神调侃她二哥。
“公主等到二十岁,咱们二哥也没动心,这下公主要去和亲,二哥怕当不成驸马了。”贺忠信继续戳肺管子。
贺忠义当真被贺忠信给噎住了,全京城谁不知道公主倾慕贺家二郎,奈何神女有意襄王无梦,陛下几次有意赐婚都被贺忠义婉拒了。可是公主对他情义深重,不愿意另加他人,生生等到二十岁,如今没能盼来他转换心意,反而不得不去南国和亲。
贺忠信的话一出,桌上三人都沉默了,贺忠信也察觉自己失言,连忙捂嘴低下头去。
“终究是我对不住公主。”贺忠义默默道。
“这不是你的错,感情之事强求不得。”赵连笙安慰道。
他自幼与贺吉两情相悦,知道与所爱之人相伴是多么幸福的事,若要他与不爱之人共度一生,他自然也是不愿意的。
“也许这南国太子是个好人呢,也许公主嫁过去之后就喜欢了呢。”贺忠信看他二哥面色忧郁安慰道。
贺吉在一旁默不作声,公主待她极好,她希望公主幸福,但她也不愿委屈自己二哥。
和亲之事不是公主的错,也不是她二哥的错,只能说是命运使然。
“南国太子下月要和使臣一同进京,到时公主就要与使团一同南下。”贺忠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