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gl》飞鸢逐海

2、第二章

　　魔宫，一墨衣女子正高坐在殿上，一双丹凤眼阖着，右手握着酒盏，微倾，酒液流入饱满鲜艳的唇。

　　突然，她的动作猛地一滞，就像一幅绝美的画被泼上墨。那女子将手中的酒盏狠狠摔去，殿下之人皆惶恐万分，身体颤抖着下拜。

　　“真是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桓幽冷呵。无人敢应声，她右手拽住身侧女子的衣领，将其拉到同一高度。吻住她的唇，眼底却尽是冷冽。

　　“还是得你，最为得力，阿竹。”那女子有些沉沦，但全然让桓幽掌握着主动权。

　　“我已诛灭那魔修，此事涉及魔域，兹事重大，我会及时上报给阁主。”顾禾兮一顿，又说：“师妹之前可曾察觉到异常”。

　　鹿晚眠思及自己是第一次出门历练，平时也与谁有什么矛盾，便如实回答了。

　　‘多谢师姐，你又救了我一命’，她忘着风光霁月的顾禾清，眼神中透着些许执迷。

　　顾禾清没在意那个‘又′字，注意到了她的眼神，想着剑阁中仰慕她的同门似乎...亦是如此,便没有多想。

　　顾禾清挥手召出一把剑，那剑身上泛着淡蓝的光泽，锋利无比的剑尖寒芒闪闪，剑柄的位置上刻着绪风二字，旁边雕这复杂的纹路，显得十分古朴。

　　“名剑绪风”，鹿晚眠有些雀跃和崇拜，‘不愧是师姐的本名剑，竟也如此好看’。

　　“若师妹进入内门，便可进入藏剑峰获得一把有缘的灵剑了。”顾禾清带着些笑意，“师妹你内伤尚未痊愈，不易颠簸。

　　我此刻也要回剑阁，便送你回去吧”，顾禾清不待她回应，便伸出了手。

　　鹿晚眠沉溺于师姐的温柔，所有的疼痛都忘了去。不禁想着，能被大师姐如此对待，纵是此行再危险几分，她也愿意。

　　师姐可真温柔，但想着她对别人或许也是如此，又有些黯淡了。“多谢大师姐”，她道。

　　鹿晚眠站上了长剑，离顾禾清中间隔了一段距离，小心翼翼地牵住她的衣袖。不敢冒犯分毫。长剑浮在空中，鹿晚眠有些腿软，手也有些抖。

　　“师妹若是害怕，可以环住我的腰”，听到顾禾清的话，鹿晚眠抬手，随即抱住了她的腰，竟有些紧。

　　‘才不是害怕′，鹿晚眠埋在她的背后，‘是心动′，她想。

　　顾禾清有些意外，感受着身后的软绵，一向情绪稳定的她，脸上也渐渐泛红，没想到师妹会抱的这样的紧。

　　两人一路无话。

　　很快就到了剑阁外，鹿晚眠有些依依不舍地向大师姐辞别，进入内门的心更加迫切了。

　　顾禾清径直踏上一座高耸的峰脉，一座古朴气势雄浑的大殿立于其上，中间列着两个苍劲的大字——剑阁。

　　左右两边刻着一行对联，顾禾清靠近大殿，一道雄浑有力的钟声敲响。古朴的门缓缓打开，她抬脚踏过门槛进入大殿。

　　大殿内显得有些朴素，摆了一张案几。剑阁阁主早已等候其中，“弟子已成功取回剑形草”。阁主露出赞许之色，“不错，炼化了它，你的修为必将有所进益”。

　　“在回宗的路上，我遇到了魔修欲对一位外门师妹下毒手，及时救下了她，并将那魔修诛杀”。

　　听罢，阁主面表无情地抿了口茶，沉思了片刻，挥袖道，“怕是魔域又将有所动静了。”阁主暗暗留心起了那外门弟子。

　　阁主瞥见顾禾清面上的疲惫，“回去好好休息，下月的外门监战可不能出差错”。

　　待顾禾清离开大殿后，阁主转着手中的檀木珠，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鹿晚眠归还任务牌后，刚走近住处，便看见陆词站在门外。听到脚步声，她回头，只见高耸的马尾辫在空中挥出漂亮的弧度。

　　“晚眠晚眠，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啦”陆词的声音透着些许欢脱。

　　鹿晚眠听罢，有些无奈，对自己友人的性格格外了解，与她约好了不日去逛集市。

　　进入了住处，鹿晚眠坐在蒲团上，练气后期的修为更加凝实，据进入筑基还需要一丝契机，卡在此处三、五年亦是十分常见。

　　想着外门的排名前列的几位师兄师姐皆已进入筑基，心中更生出了紧迫之感。

　　一更后，药斋的师姐入内，面色瞧起来有些疲惫，看到鹿晚眠面上有些复杂之色，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

　　“师妹此次历练似乎收获不凡，气息更加凝练了”那师姐的眉弯弯，有些欣喜，又带着些好奇。

　　“大师姐道你外出历练受了伤，托我来看看”，这师姐平日对她极为照顾，道出了缘由。

　　心跳又杂乱无章了，大师姐，剑阁只有一位大师姐。心又忍不住涌出些欢喜。

　　夜半，鹿晚眠又感到一阵熟悉的眩晕感，用力按住额角，烦闷万分。

　　索性这眩晕并未给她带来其他的影响，并有别的方面的不适。

　　鹿晚眠正准备强行忽略这阵眩晕入睡，那细碎的声音却突然消失。随之一道清晰的声音出现在脑海中。

　　最令她感到后背发凉的是，这声音竟与自己的声音一样！只是更加成熟了些，更为冷清了。

　　她说：“顾禾清曾在四年前的妖兽动乱中救过你，你喜欢她。”

　　鹿晚眠自认为她爱慕大师姐的心思影藏的极好，她入尘埃般微笑，怎可肖想那皎皎明月。

　　如今被人一语道破，竟有些恼怒。

　　有些恶劣地斥道，“你到底是何人！滚出去”，那人不怒反笑，似带着些许厌弃和对她的嘲笑。

　　“我是谁并不重要，想救你的大师姐就按我说的做。你没有别的选择”。

　　听到这话，鹿晚眠冷静下来“你用大师姐来威胁我，你若是伤害了她，我必不会放过你！”

　　那人的声音似乎并不意外她的态度，“归墟镜”，她缓缓吐出这三个字。

　　鹿晚眠一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没有出声了，归墟镜还有个为世人熟知的名字——‘有憾生′。

　　“我要你在外门大比中夺得首名，选择拜阁主为师。”

　　剑阁向来是首名可择一长老为师，至于能否成功就看运气了。若长老在大比中寻到合缘的弟子亦可直接收为弟子。

　　鹿晚眠听罢，只觉得这人在说笑。她虽天赋极高，但毕竟年龄上存在差距。

　　前十有她的一席之地，想夺得首名可谓是困难重重。

　　“我可助你突破练气”那人说。“剑阁东边的悬光崖上，有一株碧玉藤。”

　　鹿晚眠自是听说这碧玉藤的名字，它对金丹以下的修士进益有奇效，更何况鹿晚眠如今才练气。

　　只是这碧玉藤生长地偏僻，难以寻找。她心中仍有些疑虑，但并未询问，那声音随即消失了。

　　第二天拂晓，鹿晚眠拿出铁剑，向悬光崖赶去。那崖壁十分陡峭，漫着大雾似浮在云间。

　　她照着昨日那人指出的方位寻找，不出片刻，便在崖下数百米处看到了那碧玉藤，它攀在崖壁上，若非那人的提醒，我必是难以发现的，鹿晚眠想着。

　　又想起那人的话，心中亦生出些郁闷，‘不管了，按她说的做吧。’

　　鹿晚眠向下看去，随即跳下，一瞬后，抬手用力将手中的剑刺入崖体中，下落的趋势有所减缓，剑也擦出些许火花。

　　停下后，她单臂挂在崖壁上，抬眼向那碧玉藤看去。“还有些距离”鹿晚眠的眼神有些沉，定下心来。

　　左手也攀住崖壁，右手猛地按向铁剑接力，向碧玉藤跃去。左手抓好时机，紧紧抓住一块凸起的壁。

　　这一连窜的动作下来，小臂有些微微颤抖，用另一只手一把拽住那碧玉藤。

　　再借力重新挂在剑上，将剑插入在崖壁，往上攀去，比起下崖时的样子狼狈了不少。

　　指腹磨得有些血肉模糊，额上有豆大的汗珠不断滑下。

　　练气期此举无疑是非常危险的，此时尚习得御剑飞行，若是从崖边掉下，也是九死一生。

　　站在崖边，可以看见一只附着血污的手伸了上来，鹿晚眠攀了上来。一下子有些脱力，坐在了崖边。

　　清展，天际的那一缕深蓝彻底远去，云雾在日光的照耀下泛着金光，无边绚烂。

　　鹿晚眠有些出神地望着这一幕，有些开心，又有些落寞。

　　曾经她家人尚在时，常常共享美景。然后拿出了碧玉藤，开始炼化。

　　看着崖边的这一幕，顾禾清的情绪有些复杂。悬光崖人迹稀少，极为清净，顾禾清常来此静修。

　　看见这胆大的小师妹取碧玉藤的全过程，也不禁有些心惊。顾禾清隐匿着身形，准备在有意外时及时出手。

　　鹿晚眠在吸收药力以突破练气，“真是不挑地方就突破”，顾禾清坐在绪风剑上。

　　望着鹿晚眠精致小巧的脸蛋，看上去温温柔柔，但两次相遇都出乎她的意料。

　　顾禾清默默为她护法，待她突破完成后便离开了。

　　‘这师妹绝非池中之物’这样想着，又对这次外门大比多了一些期待，亦多了一分好奇。

　　鹿晚眠睁开了眼，竟借着药力一举进入到筑基中期，探查着体内充沛的灵力，有些雀跃。

　　全然未察觉她取碧玉藤和突破的全过程被人看了个遍。

　　指腹上的伤口也恢复如初了。“这样拿下首名的概念更大了一分。”她有些漫不经心盘算着，突破前她便是外门筑基下第一人。

　　如今的外门第一人修为已至筑基后期，以她如今的修为也有了有一战之力。

　　“你还在吗”，鹿晚眠在脑海中发问，却全然没有回应。似是从未出现过。

　　想着不日后的外门大比由师姐监战，“若是我拿下首名，师姐或许会注意到我几分！”鹿晚眠抱着剑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