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陆影》十月咸鱼

54、第 54 章

　　方亦瑶闻言一怔，她自是没有忘记。是她告诉陆淮舟，“凡事不可操之过急！”

　　然而，当局者迷，她今日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

　　陆淮舟望着方亦瑶的眼睛轻声道：“放心，还有我。”

　　方亦瑶听着陆淮舟的话，只觉心跳加速，她想也许她已经沦陷了。

　　冯杨见两人走出来，便朝一旁的黑色装束的暗卫使了个眼神，两人立即走到关着刘氏夫妇的屋子门口。

　　陆淮舟方亦瑶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也不准备再多留，便朝外走去。

　　方亦瑶走了几步，察觉沁儿没有跟上来，便转头去唤，“沁儿？”

　　却看到还沁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才抬眸看向她，不过望向她的眼神很是黯然。她能理解沁儿，若是也有一个人为了她死去，她也会接受不了的。想到此处时，她不自觉地看向了陆淮舟。

　　陆淮舟虽不知道方亦瑶为何突然看向他，却还是认真地回望这她。

　　在这一块，方亦瑶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原来自己爱上了陆淮舟，所以才会不自觉想到若是真的有那样一个人一定会是陆淮舟。不过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在她面前再重现一次了。

　　此时，沁儿反应过来，不紧不慢地跟上来。

　　方亦瑶并未开口，因为此时无论说什么都不能抹平那道伤口，不过所有的伤口疼痛，都可以被时间所治愈，如今只能靠她自己随着时间慢慢愈合。

　　一晃几日，陆淮舟的暗探带来了北延的一些消息。

　　陆淮舟看后冷笑了一声，旋即递给方亦瑶。

　　方亦瑶看着纸上的消息，才明白北延漓突然这般着急的原因。

　　北延皇病重，北延大皇子榻前侍疾，明眼人都能知道这皇位要传给谁。说来这北延皇也是疑心太重，迟迟不肯定下太子。北延皇有三个儿子，三子年龄尚幼，所以继承皇位的人选自然会再大皇子北延靳二皇子北延漓之间产生。

　　据说北延靳性格过于乖张，因此朝中便分为了两派，一派支持北延靳，一派则是更偏向北延漓。想来势必会出现夺权之争。

　　方亦瑶看向陆淮舟开口，“对我们来说却是个好机会，趁着北延如今局势不明，更方便查探。”

　　陆淮舟自然知晓，不过心机深沉的北延漓，会想不到这些么，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心绪不稳。

　　方亦瑶看出他的担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他此时想必顾不上我们，毕竟我们如今非敌非友，除非他又必要的理由...”说到此处她突然顿住，北延漓一直在暗，她们在明，其实她们一直不知道北延漓到底在打些什么主意，又或者说他到底存了些什么心思。

　　陆淮舟见方亦瑶顿住，便知晓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不过现在他们脱不开身，大戚还有些事需要去做，不能亲自去北延。

　　然而，在方亦瑶陆淮舟还未有行动之时，京都京兆尹的府衙们便上门了。

　　陆淮舟挡在方亦瑶的身前，制止了京兆尹的人，“拿人也应该有个罪名吧！”

　　京兆尹朝府衙们挥了挥手，让他们散开，走到陆淮舟面前，“四公子，不是我们拿不出罪名，只是这毒妇...”

　　‘毒妇’两字刚出来，便被陆淮舟一个眼神给吓得咽了回去。

　　京兆尹只好改口道：“这贼人所做之事性质太过恶劣，这等狂徒还需要带回去细细审问才行。四公子便不要再为难我等了。”

　　闻讯而来的赵宝莹立即上前开口道：“哎呀！淮舟，你糊涂啊！赶快让开，别耽搁王大人办事！”

　　陆淮舟看都不看赵宝莹一眼，旋即看了眼刚走过来的陆之谦。

　　陆之谦察觉陆淮舟的目光，径直开口道：“淮舟让开！”

　　“哼！今日若是不拿出个罪名，我还就不让了！”说着便拿出他那一贯在外人纨绔混不吝的模样。

　　方亦瑶低垂着的眸子不禁莞尔，她知道，今日这牢狱之灾阒然是躲不掉了。旋即她拍了拍陆淮舟，示意别反抗。

　　陆淮舟岂不知她的意思，但是他不想方亦瑶白白受苦。毅然地没有让开。

　　“淮舟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是不知道她都做了那些事。嗐~，说来我们陆家还真是识人不清，白白被骗了这么久！”说着便指向方亦瑶，“你心思好生歹毒，你方家通敌叛国全部浮法，而你身为罪人之子早就不该苟活于世，却为了苟活欺骗我陆家......你竟还残忍杀害了敬文郡主......”眼泪也随着控诉低落下来。

　　方亦瑶看着赵宝莹这副受了蒙骗的戚戚然的神情，勾唇轻笑，从陆淮舟身后走了出来，“对，你说的对，我方家确实被冠上了通敌叛国之罪，不过即便有罪也不该就地正法，屠戮我方家满门。

　　饶是我并未熟读大戚律例，也当知定罪要讲证据，那么我想问问王大人，我方家通敌叛国可是有实质证据？”

　　“这...”王大人没想到她突然向他发问，瞬间有些怔愣。

　　“那又或者，我方家通敌叛国的罪名可是一层层传达至圣上知晓？这么大的罪，各地府衙难道不会上奏么？”稍顿后，“若是我记得不错，大戚律例第五十七条通敌叛国之人是要押送至京都候审的！王大人，我说的对么”

　　王大人：“...是有这条，不过也是有特殊情况的...”

　　“什么情况算是特殊？据捕反抗企图逃跑？可是他们又给我们机会么？他们进门见人便杀，大肆屠戮...请问，有给过我们哪怕辩解一句的机会吗？我倒是想问问当今圣上，到底是何重罪，要被如此对待？”

　　“你...休要再狡辩，即便不是因为你们方家通敌叛国，就说你残害当朝敬文郡主一事，也是死罪难逃...”说罢便府衙们招呼，“来人，带走！”

　　陆淮舟刚欲阻拦，便被方亦瑶拦住朝他摇了摇。

　　府衙们刚要上前去押方亦瑶，方亦瑶抬眸看向京兆尹缓缓开口，“王大人是觉得我会逃么？”

　　王大人：“......”察觉到陆淮舟的视线微顿一下，“算了，量她也逃不了，就这样带回去吧！”

　　方亦瑶被几个府衙围在中间朝陆府外走去，走了几步方亦瑶转头看了陆淮舟一眼。

　　陆淮舟看着方亦瑶望向他的眼神，没想到都到这种时候了，方亦瑶竟还不忘记安抚他，以及那眼神中对他的信任。顿时心下一软，原来阿瑶已经这般在乎他了，并不是他一直以为的，阿瑶一心为了复仇不会看到他的真心。

　　若是方亦瑶知晓陆淮舟竟一直这般想她，无论如何都要给他一脚，让他一边儿自闭去。

　　陆淮舟知晓此事并非想这些的时候，便转身去寻星乾，沁儿。却根本没有见到沁儿的人，他突然想到适才那样的局面沁儿竟然一直没有出现。

　　星乾已经回来两日了，他一直都很明白，夜星的事情与沁儿一点干系都没有，他着实不应该迁怒沁儿。但是人之常情，他一时接受不了，自然而然地会给自己找一个宣泄口，然后他的这个宣泄口便是把一切都迁怒到沁儿身上......

　　明白和做到本来就是两件事，所以他选择了最糟糕的一种方式，那便是逃避，逃避事实，逃避面对沁儿。可是沁儿又有什么错呢？不过是被夜星喜欢上，又要因为夜星单方面的行为被他怨恨。仔细想想从头至尾沁儿都没有错...还要承受那么多被他们强行施加的愧疚感......

　　星乾察觉陆淮舟的视线开口道，“适才京兆尹的人刚到时，姑娘便将沁儿支走了。”他之所以用‘支走’这两个字，是因为他觉得方亦瑶并非真的需要沁儿这时候立即去办事，而是怕沁儿冲动冲撞了京兆尹的人，说不定又要给沁儿定个什么罪......

　　陆淮舟闻言一怔，他又怎么想不到，看来方亦瑶在看到京兆尹的人便想到了这个局面，便早早做了打算，先把沁儿支走，若不是知晓支不走他，估计方亦瑶肯定会连他一起支出去。

　　陆淮舟深吸一口气，“星乾，让人把刘氏夫妇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去。”陆淮舟思考着，这两人终归是个隐患，在他们手上能发挥他们的用途，可若落到其他人手上，那么将是给方亦瑶致命的一击。他不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方亦瑶如此信任他，将自己身家性命都交到了他的手里。

　　走到京兆尹牢房的一路，方亦瑶迎来了无数人的打量，不过她并不在乎。这些人的恶意揣测鄙夷的眼光于她而言根本没一点实质性的伤害。从方家被屠，她这一路走来，看清了世间冷暖，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遂在别人打量她时，她一直在思考，这一切的一起时候一直有只手在推动这些事。想到此处，她去思考这半年多来的所有事情，从渝州逃脱，到京都，除了陆淮舟一直陪着他，还有一个人在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北延漓。她与北延漓入京都的时间几乎是一前一后，怎么会这般巧合？而且还不是一次在北延漓的嘴里说出，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虽想不起来北延漓何时救过她，却也觉得他这话并非空口无凭......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可往往再匪夷所思的事情，它却最有可能是真的。

　　“难道这一切都是你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