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仙道彰]初恋》苏筱漫

7、心意

　　*

　　再次见到阿彰是在三天后。

　　我与阿彰的父母约好，周末去东京拜访他们。起初仙道妈妈告知我，阿彰周末有别的事回来不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却又为自己的鸵鸟思想感到可耻。

　　吃完午饭，我和仙道父母喝茶聊天时，阿彰却回来了。

　　他带着一如既往明朗的笑容跟我打招呼，“明里前辈，不好意思，我现在才来。”

　　比起我内心的兵荒马乱，仙道看上去坦然自在得多。

　　他好像已经完全消化了前几天发生的一切。

　　和仙道父母告别，阿彰说和要我一起回神奈川。我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能心事重重地跟在他身后，酝酿着一些没有意义的道歉。

　　“前辈。”他放缓脚步，和我并排走在一起。

　　我内心一惊，不知他又要说什么，只得回应一声“嗯？”

　　“前辈不会还在想我前几天说的话吧？”

　　诶？这难道是一件很容易忘记的事吗？

　　“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们还是像之前一样相处就好。”

　　他扬起嘴角，一双笑眼弯弯，语气轻松而平静，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我当下没什么思考能力，只能顺着他的话点头。

　　回程的电车上，我们也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他问我工作找得怎么样，问我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去钓鱼。

　　几天前郑重其事的告白好像是对别人说的，又或者是说完就无所谓了。

　　一点小事而已，何足扰乱心绪。

　　或许真的是我经验不足，过于大惊小怪了。我在内心苦笑，觉得这几日的辗转反侧实属庸人自扰了。

　　但把回忆里的片段串连起来时，他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都有些模糊不请了。

　　*

　　所以，你说过的很多话，我都不用或者不可以当真吗？

　　*

　　“他其实就是随便说说吧。”

　　躺在床上再度回味起阿彰的话来，我自言自语道，“嗯，不要再想了。”

　　我准备振作精神起来修改简历，却又接到了高中同学美咲的电话。

　　电话那头，美咲热情地说要给我介绍对象。

　　“他以前是我们高中篮球部的，现在在东京一家报社工作，老家也在神奈川。上个月的同学聚会上，听说你要回来，马上就问我你的联系方式呢。”

　　美咲补充道，“哦对，他说你还去看过他打比赛呢。”

　　“啊？”

　　电话这头的我一头雾水。要说我对篮球有所了解，只能是托阿彰的福，看过的比赛也都是阿彰邀我去的。我的记忆里完全找不到关于我校高中篮球部的影子。

　　“总而言之，见个面再说嘛。多认识个朋友也不错啊，你不是也想在出版业工作吗，这方面可以多问问他。”

　　美咲的盛情难却，而且我目前对工作行情一知半解，有人介绍确实会方便很多。

　　于是我答应下来，周二晚就与我这位老乡兼同学在神奈川吃个饭。

　　*

　　周二中午，当美咲把见面地址告诉我时，我只觉巧合。

　　那位老同学刚好就把约饭地点订在了鱼住日料店。

　　赴约的路上我心里隐隐不安，但又觉得自己的焦虑过于自作多情了。

　　不会这么巧，还能碰上阿彰吧？

　　如果碰到他，自然地打招呼就可以啦。他不是说，像以前那样相处就好了吗？

　　我们的关系还是和以前一样。

　　我再度安慰自己。

　　可当我在店里，真的碰到了阿彰以及他的一二三四五个队友时，我只能感叹神奈川真的太小，老天爷真的太爱开玩笑。

　　而当我对上他那双冰冷的眼睛时，我才意识到他说的“一切如常”已经永远变成了过去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