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忘忧》仪歌

218、12 洞房

　　莫无妄这才晓得，忘忧为何说需要他来听一听，这是和江家息息相关的事，哪怕他不是做主的那个人，至少也要知晓，以后才能帮得上忘忧。

　　从铸剑坊出来，莫无妄一直嘴角带笑，怎么想忘忧都是把他当自己人了吧？

　　这时候江忘忧问了下他的看法，莫无妄自然很赞同他的做法，杜家就是因为坚持要铸好剑，又不肯随意贩卖宝剑，才导致现在的困境。若是这样的铸剑世家衰落了，不知下一把绝世宝剑的面世会推迟多少年。正好江家需要新的更适合女子的快剑，这种宝剑都是可遇不可求，下单得不来的。

　　江忘忧听他和自己想法一致，轻轻点头。

　　顾尹昭在一旁酸得不行，问道：“我的意见不重要吗？”

　　“顾兄请说。”江忘忧是个兼听则明的人。

　　“你们说的都对，我只是担心杜家会是个无底洞，你多少要设个限吧？”这个杜家人那么靠得住吗？又不是他义父那个杜家。

　　莫无妄冷笑了一声：“能坚持剑道的人，原则感肯定比你我要强，顾兄不必多操心。”

　　江忘忧叹了口气道：“若有一日杜家当真失去了坚持，那就是江家取消资助的时候，我会把这一点写在这项出资前提中。”

　　“等我们回了江家，我来执笔？”莫无妄积极表现。

　　江忘忧点了个头。

　　又过了没几日，江忘忧拿到了定制的佩剑流光，三人告别关家众人，准备直往关外去。

　　关守正送出了很远，又多交代了忘忧几句，让她不着急把自己交付出去，再多观察一阵子也是来得及的。

　　毕竟现在全江湖都知道，她跟莫无妄还有名无实。

　　就因为关宗主最后这番发言，顾尹昭当即决定，把下次来报仇的日期再推后一些。因为他身体还有些不适，所以这回并没有上赶子找虐。

　　莫无妄低落了一阵子，毕竟关宗主说起来是忘忧的姑父，给这种建议，多少是不看好他的意思。

　　江忘忧也没想到这人最近情绪如此敏感多变，但她急着去接妹妹，并没有顾得上他。

　　三人没再停歇，来到玄苍宫，江忘言一切安好。

　　“…姐？”江忘言看到比自己还貌美的姐姐，实在有些心情复杂。

　　江忘忧伸手抱了抱她，以前这么做不行，现在正好可以补一补。

　　“让你受苦了，姐姐来接你回家。”

　　江忘言松开姐姐后，露出一个笑容，道：“没事，顾姐姐把我照顾的很好，那个什么寨的大小姐来找麻烦，她都替我挡回去了。你和…姐夫难得来一趟关外，是不是先去苗寨探望长辈，之后再回来接我？”

　　莫无妄惊喜不已，这个助攻太棒了，他发现绕了一圈，只有这个妹妹待他最好。比什么言不由衷叫他姐夫的江忘心，完全没有任何表示的表妹夫江忘畴，那可好太多了。

　　江忘忧看她当真没事，想着她说的也不错，因而和顾流芸聊过后，就独自和莫无妄去了苗寨。

　　说起来她来关外好几回了，虽然见过严寨主，却还从未去过苗寨。

　　严明月想着这回孩子回来，总该是个喜庆模样了，结果一照面，发现并没有。

　　“你们回来得突然，我还没来得及叫人收拾别的院子，就让忘忧将就着住在你那里？”她当然知道他们何时出关，也估摸着他们何日会回来，但这不是要给孩子帮个忙吗？

　　“好，忘忧你别嫌弃，我…在书房囫囵睡一晚就行。”莫无妄看忘忧没什么表示，自己主动退了一步。

　　严明月脸上笑容渐渐消失，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争气，顺杆上都不会吗？

　　江忘忧从头到尾没对这件事发表意见，倒是对于他们空手上门表达了歉意。

　　严明月不在意那些虚礼，她很想说，早点给她抱到侄孙才是最好的礼物，可是当着师侄的面，她说不出口。她有本事面不改色对江忘忧开口，可想到自家师侄会反过来埋怨她多事，她就不想吃力不讨好了。

　　莫无妄这回出去说起来有三个月左右了，和师叔叙了很久的旧，他言谈之下自然都是夸赞江家和忘忧待他很好。

　　江忘忧虽然没有当面拆穿他，却有些心虚，某人过于为她脸上贴金了，她当真没有待他那么好。

　　晚间沐浴过进到莫无妄房间，江忘忧确信严寨主是故意的了，因为房里一片喜色，被子褥子都是大红，房内点的蜡烛都是红烛。

　　外面倒是看不出来什么，她也不想再折腾，再说对严寨主而言，莫无妄新婚，这么布置他的房间也无可厚非。

　　莫无妄哪里真睡得着，洗完澡在书房溜达一会后，忍不住带了点酒，去敲了自己房门。

　　“谁？”

　　“我。”莫无妄不等她反应，伸手推门，没有落门栓！这是不是意味着，忘忧没对他设防，本就猜到了他要来？

　　他进去后倒是立刻悄悄栓好了门栓，而后把酒放在外间桌上，才绕过红色的纱帘进去里间。他猜测师叔是因为忘忧来住，才添加的纱帘。

　　进去绕过影屏，莫无妄看到忘忧倚着床在看书，看到他就准备下床来。

　　“你别动，坐着就行。”

　　莫无妄走到床边，却没敢坐在床沿上，稍微躬身凑近她问：“忘忧，我们应该算成亲了吧？”

　　江忘忧抬眼看着他莫名谨慎的距离，回道：“什么叫算？我们不是完成了婚仪吗？”

　　“对，对！”莫无妄瞬间定下心来，坐到她身前床边，接着道，“我们三拜是完成了的，只差喝合卺酒，现在补一下？”

　　江忘忧点了头准备下床，又被阻拦了。

　　“我去倒了端来，你别动了。”

　　江忘忧没有强求，看他倒了两杯酒来，如他所愿和他喝了交杯的合卺酒。

　　莫无妄接过她手里的空酒杯，接着又追问：“忘忧，那我们是不是就差…洞房了？”

　　江忘忧哪会不晓得他最近这心情起起落落，敏感又脆弱的原因，她只是不晓得怎么开口。听他问出来，想着应该要点个头，她的脑袋却像是被焊住了。

　　莫无妄也不等她回答，往后把两个酒杯抛出去扔回了外间桌上，又抬手弹灭了烛火，就直接扑过去吻住了人。

　　因为他太着急又太慌乱，磕到了忘忧的牙齿，顿时都有些痛感。

　　可莫无妄实在忍不得了，难得甩开了某个烦人精，他觉得师叔暗示的不错，他应该抓住机会。连忘忧都承认他们已经成婚，这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他随后就干脆扑倒了人，投入在这一吻中，也暗暗在为下一步做准备。

　　稍微能停下来时，莫无妄看到忘忧闭着眼躺在自己身下，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他不自觉勾唇，他早想过，他俩之间若是不由他主动，怕是这一生都迈不出这一步。

　　他们既已是夫妻，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忘忧答应，他就不会退缩。

　　莫无妄自然一直在夸赞江忘忧，在他眼里口中，他家娘子浑身上下无处不美，他完全沉醉了。

　　江忘忧则很少开口，几乎没说出完整的句子，断断续续不过是重复几个简单的句子：不，那里…别，停，等等……还要？诸如此类表意不明的词语，却让某人很知足。

　　莫无妄是在第一回结束后，不断抒发自己的爱意时，才意识到，师叔给他的酒并不简单。他本来在心底哀嚎了声：师叔，我没问题，用不上这种东西助兴！后来看到忘忧更为配合的反应，才暗自给师叔道谢，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这一夜在莫无妄情不自禁及某种激发气血的药酒作用下，他们做了三回才没再继续。

　　好在江忘忧习武，体力不差，否则真经不起莫无妄那么折腾。但确定他不再作妖后，江忘忧很快就沉沉睡去。

　　莫无妄心满意足后，看了许久自家娘子，感觉她太好了，比自己白天说的还要好许多。

　　他大部分时候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忘忧身上所有的秘密，亲吻她每一处都让他热血沸腾。他有些怀疑，自己上次和忘忧演绎夫妻时，跟她吵架的原因会成真。他会因为时时刻刻想抱她，把她气到懒得搭理自己。

　　可是，想起方才抚触和缠绵时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有种食髓知味，随时想要再来一次的冲动。

　　最后，他压住了邪火，轻轻亲了下睡着的人的侧脸，调整着呼吸试着入睡。

　　这一次，抱着怀里人，他不再有患得患失之感，终于能安下心来，最后踏实睡着了。

　　有人获知消息，却赶了个大早来挑事。

　　乌木金听闻他俩回了苗寨，进严家后立刻就直往他院子里冲过去。

　　虽然两人成亲的消息早传遍了，可是没有圆房总归有变数，乌寨主今日想看看实情，若是有可能，他会促成此事。

　　他当然是为了自家女儿，若是江忘忧当真嫁给了莫无妄，顾尹昭就没得选了，他的心上人已经没可能，他总得找个人成亲吧？

　　严明月早料到这一出，她堵在了莫无妄院门外。

　　“你想做什么？”

　　“没，就听说你师侄带了媳妇儿回来，怎么都这个点了，还没起来给你敬茶吗？”乌木金只是想来看看实情，并不打算为此和自己的心上人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