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求上上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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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了了！
老周唰地一下站起来，脸黑的跟锅底似的：“步星竹妈妈，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里没有什么野孩子。”
“她叫周栀，我是她的爸爸。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谈，或者找班主任老师，没必要在这里人身攻击一个孩子。”
老周身高将近一米九，又是常年开武馆练散打的，身体强健，此时一脸严肃的站着，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威压直接拉满了。
“我，我……”步星竹妈妈眼神飘忽不定，突然想到了什么，定定神，底气又足了起来，“谁说你女儿了，我指名道姓了吗？”
“某些人啊，就是喜欢对号入座，我呸，不做亏心事，不怕……”
老周虽然一开始占据优势，但他毕竟是个大男人，扯着脸跟一个女人吵算什么，何况他嘴拙，也辩不赢什么，总不能真打了她吧，那也不像话啊。
于是他只能任由步星竹妈妈在那里指桑骂槐，实在憋屈的很，脖子跟脸都涨红了。
顾念和周栀在一旁目睹了全程，个个气得牙痒痒，难以想象这样的人会是步星竹的妈妈。
周栀满头黑线的拦住了怒气冲冲的顾念，虽然她也很生气，但她还保留着一丝理智，毕竟是步星竹的妈妈……
一个黑影迅速的冲上去，干了他们所有人想干都不敢干的事——她把步星竹妈妈趾高气扬的手臂挡了下来。
“妈！你在干什么！”
步星竹本来正在办公室帮鑫哥整理物品，结果听到进进出出的同学议论班级里有家长闹事。一听她们的描述，估计就是她的妈妈，连忙跟鑫哥打了个招呼，一路跑过来，额角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我，我这不是被人欺负了嘛，你也不帮帮我！”
步星竹的动作急切，略微显得粗鲁，她的妈妈生怕新做的闪耀甲片被刮了，连连躲避，看上去非常滑稽。
“噗。”顾念一时没忍住，悄悄戳戳周栀，跟她咬耳朵，“你不觉得她特别像一只峨眉山灵猴吗？”
听了顾念的联想，周栀也有些想笑，但是察觉到众人的视线，她把食指竖在嘴边，“嘘，不要说啦。”
可惜顾念一激动就容易拔高音量，刚刚她的话已经一字不漏的传入了步星竹妈妈的耳朵。
“咳咳。”她先是翻了一个大的不能再大的白眼，然后清清嗓子，紧了紧身上的围巾，刻意挺直腰板，准备发表她的长篇大论。
整个架势，仿佛自己不是站在一间小小的教室里，而且站在联合国的什么演讲台上。
“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个的……”
“妈——”步星竹很是不耐，她压低声音，示意自己的妈妈看四周，“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想必就是怕她太难堪，步星竹才刻意压低声音跟她讲话，但被一个小辈教训，终究是落了面子。
可……看看四周窃窃私语的人，总感觉他们在偷偷议论自己。
算了算了，反正这个女儿啊，是一点都不向着她的，只会向着她那个死鬼老爹，不像自己的乖儿子，那才是妈妈真正的贴心小棉袄。
“哼，不跟你们这些普通人一般见识。”
明明她也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却偏偏用这种话拉开与其他人的等级，就像是那种挥金如土的暴发户，永远体会不到百年贵族的内敛深沉。
看着她刚刚的眼神，步星竹用脚趾头猜都知道，她肯定又在想她的宝贝儿子。
那个一言不合就耍脾气，小学六年级还和妈妈睡一个被窝，现在上了初一还得别人帮他写作业的“巨婴”！
控制不住的握紧拳头，怒目圆睁，不过这个女人向来不关注她，又怎么会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倒是周栀先意识到了她的反常。
在周栀眼中的步星竹，就像个被侵犯领地的猫咪。炸着毛，发出低吼，亮出爪子，随时准备冲上去，实际上只是希望对方知难而退罢了。
周栀在她做出什么过激反应前，走了过去，她半躲在步星竹身后，一边用手抚拍着步星竹的背，一边说了句小时候从奶奶口中听到的安抚：“胡撸胡撸毛儿，吓不着。”
步星竹一怔，眼神又随之有些飘渺，这句话，真的很怀念啊……
眼含泪光的看着周栀，又像是透过她看别的什么，最终缴械投降。
她狠狠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又变成了那个波澜不惊的步星竹。
她抬手看看表，扬声道：“各位家长找到自己孩子的位置后，请按位置坐好，家长会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了。”
“志愿者同学可以离场了，记得五点回教室开班会。”
她没再看任何人一眼，只是缓慢而坚定的握住了周栀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的走出了教室。
老周本来还想跟周栀说点家常，毕竟也两周没见面了，被步星竹这一出弄得，总觉得自己才像个外人，一晃神的功夫，俩人已经走到门口了，也不好再把周栀叫回来。
宿舍里的东西早就收拾好了，何况这个时间，舍友都在宿舍里，倒不如不回去，还能两个人多待一会儿。
出了教学楼，步星竹有一瞬间的茫然，她牵着周栀，沿着校园里的小路漫无目的走，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只想就这么一直手牵手走下去。
若是平时，她不会让情绪外露的这么明显，看来今天她妈妈的出现，确实对她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周栀什么都不问，安静的跟在步星竹的身后，随她把自己牵到哪里去，她只要认准眼前这个人就好了。
“我……”
“你……”
想了一路，步星竹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大概有情人真的心有灵犀，周栀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说话。
“你先说！”两个人异口同声，反弄得对方一愣。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的，突然觉得很好笑。不知道谁先开的头，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对方笑出了声。
步星竹一扫心头阴霾，眼角都笑出了眼泪：“别，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周栀更夸张，她笑得肚子疼，捂着肚子，弓着腰，就差坐在地上了，还是在笑：“不知道，你，你先笑的……”
突然，鼻尖上触碰到一点冰凉，有点像雨，又没有那么湿。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步星竹伸出手去接，玲珑剔透的雪花，悠悠地落在掌心，一眨眼便化了。
因为周栀是低着头的，所以她还没有注意到已经下雪了。
步星竹有点激动，仿佛她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她轻轻的叫着心上人的名字，怕惊动了一片韶华：“周栀，下雪了。”
周栀闻声抬头，柳絮一样的雪，芦花一样的雪，洋洋洒洒的落下，不知是雪穿过了光，还是光透过了雪，看上去晶莹透亮。
有雪花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周栀索性闭上眼睛，任由雪花飘落。
雪花带着初生的纯洁来到这人世，见证了所有的美好与不堪，最后与世间温暖相拥，消逝于它最美的，最值得怀念的一刻。
雪花化得很快，没一会儿，周栀的脸上就被沾湿了，步星竹怕水流进衣领，从口袋里摸了张纸巾，想递给周栀，让她擦擦脸。
“我看不见，你帮我擦。”周栀耍赖把双手背到身后，故意闭上眼睛不看她。
像个小孩子，步星竹心里好笑，非常自然的伸手去给她擦脸上的水。大概是紧张，擦额头的时候，手抖了一下，便眼睁睁看到一片六角雪花落于周栀的眉间。
莫名的想起那句网络流行语，眉间雪，心头痣，何人衣袖轻拂，道一句初心不负。
心头一颤，不曾注意周栀计谋得逞，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你以前出门从来都不带纸的。”
“……顺手拿的。”
步星竹脸上有些发烫，她确实没有带纸的习惯，但是周栀常常问她要纸。次数多了，路过小商店的时候，看到门口架子上卖的纸巾，总是习惯性的拿一包。
“哦？是吗……”
“周栀，步星竹，你们在这儿呢！”
步星竹非常感谢顾念的及时出现，要不然被周栀追问下去，她就没脸见人了。
“你们让我好找啊。”顾念跑得气喘吁吁，时间紧迫，她也来不及休息，“班会，快走。”
周栀本来有些“不满”顾念打断自己“调情”，闻言也是一惊，看看时间，可不已经五点了，原来她和步星竹逛着逛着，差点错过班会。
这下也别说其他的了，三人一路狂奔，总算在鑫哥耐心耗尽之前，赶回了教室。
顶着鑫哥不咸不淡的视线，三个人赶紧找位置坐，甫一坐下，鑫哥就发话了。
“非常高兴能和同学们相处这段时间。”大概是真的高兴，平时总是一脸淡然的鑫哥，在脸上挤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快要过年了，在这里呢，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里，万事胜意，每个人都能求一只上上签。”
大家本来都以为这就是句客套话，没想到鑫哥一边说，一边像变魔术一样从讲台下面提上来一个小木箱。
就是那种抽奖用的箱子，四四方方的，上面开了一个圆形的洞，可以把手伸进去拿东西。
小木箱不大，看上去也有些年岁了，但是保护的很好，一点磕碰都没有，看得出主人的用心。
鑫哥就这么提着这个小木箱，亲自走到每一位同学面前，让对方去摸。摸过的同学或欣喜，或神秘，一派热闹。
“阿竹，你的是什么？”
周栀摸到了一张书签，背面印着竹子，正面是“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下方还特意标着“大吉，上上签”，看上去是手写的瘦金体。
步星竹把自己的展示给她看，背面印着花纹，看不出是什么花，就当它是栀子花吧，正面写着“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也是大吉。
都是李白的诗，皆是上上签，很是般配。
周栀想着，心里泛起丝丝的甜。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求上上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