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duor

50、“想和你并肩同行”

　　连续几晚的守候，胡洛川的身体还是扛不住寒冷的侵袭，他高热晕厥被送进医院，急诊的留观床位紧张，他也只是住在了走廊的车床上。

　　看到他退烧醒来，黄深晖才安心去买点热粥，胡洛川推着输液架去了电梯那边，按下了13楼，叮地一声，门开了，安静的走廊里听不到任何一点声音，守着门口的保安或许去交接班又或者去上了洗手间，此时的门口只有一张凳子。

　　感应门也没有锁，他自然而然地进去了，顾淑香跟他说过顾译林现在还在重症监护病房，在病区走廊上，他看到了和他一样穿着病号服的秦吉海，对方看到他显然也很震惊。

　　重症监护病房就在护士站对面，胡洛川想要去看望就必然会被发现，秦吉海把他拉到一边，“你怎么也住院了？身体还好……”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胡洛川揍了一拳，连人带输液架摔倒在地，静谧的走廊发出响声，护士走了出来查看。

　　“你们在干嘛？不好好休息在病房里打架？几床啊？怎么那么暴力？”护士瞪大眼睛看着胡洛川，小心将秦吉海扶了起来，秦吉海摆了摆手“没事，是我的问题。”

　　“你几床啊？快回床位上去。”护士指了指胡洛川，秦吉海有些着急推着护士去护士站“哎呀，漂亮姐姐，您就不要纠结这个问题啦，他失眠出来走走，别担心啦。”

　　“失眠也不能乱打人啊，要是实在难受就让医生开个药。”护士转头过来提醒着他，秦吉海嘿嘿笑了笑，挠了挠头说“他今早刚醒来，想看一看顾译林，我们一个团队的。”

　　“这样啊，只能隔着玻璃门看，进去里面要穿隔离衣，身上带病菌都不可以进去。”护士显然没有起疑心，带着他们去了监护室门口，顾译林安静的躺在里面，身上还有各种机器环绕着。

　　胡洛川就看了这一眼，眼泪又开始流下来了，顾译林的手腕淤青了一大片，原来安静躺着的人是最幸福的，他都快哭瞎了眼睛，顾译林还不醒来，还说什么要日常起居照顾他，可现在，自己都病了，顾译林还在睡觉。

　　他抬起手轻轻锤了一下玻璃，额头抵在上面，他想进去，却不敢忘记护士的提醒。

　　“今早拆掉了动脉检测仪，可是呼衰的情况还是有，并没有脱离危险期，在实验室爆炸的时候，他跑回去拿个东西，所以才导致吸入浓烟和有毒气体比较多。”

　　“拿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比他的命还重要？”胡洛川梗着脖子大声骂道，然而发出的声音却只有气，没有声音，他喉咙发炎严重，根本说不出什么声音出来。

　　“不知道，那些物品应该都交还给家属了，你可以问问他叔叔，总之，那时候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往安全通道那边走。”

　　胡洛川弯着腰泣不成声，秦吉海拍了拍他的肩叹了叹气，这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并不能感同身受到和胡洛川共情。

　　护士过来让他们赶紧回病房，时间太晚了，胡洛川不肯离开，眼睛死死盯着里面躺的人，他怕下一秒就看不见了，为了不让护士怀疑，秦吉海强行拖着他离开。

　　安全楼梯口内，秦吉海催促着他离开，去到十二楼就能搭乘电梯了，胡洛川却一动不动盯着安全门那边，他抿了抿嘴，突然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会游泳和打篮球？还会各种乐器？”

　　胡洛川眼神有些木讷，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这和顾译林有什么关系？

　　看到他的表情，秦吉海顿时就明了了，轻笑了一声，“原来这家伙真的在大学的时候就一直把你记在心里了。”他坐在楼梯上，仰头看着胡洛川，“大学里，顾译林总是会拉着我一起去游泳馆还有篮球场，一个旱鸭子为了学游泳喝了不少游泳馆内的水，为了学会篮球，可没少被院里的男生取笑。”

　　胡洛川捏着输液架的手背青筋凸起，那种木讷慢慢变得诧异，秦吉海接着说“有一天，我去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努力？他说，因为有一个朋友游泳篮球特别厉害，他也想学一学，以后重遇或许能和他并肩同行。”

　　“洛川，回去吧，好好照顾自己，译林可舍不得让你一个人留在这等他，他为你准备的求婚写了一大段话还没亲口跟你说呢，会没事的。”秦吉海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胡洛川就扯着他的手臂，皱着眉低哑的说“什么求婚？你说清楚一点。”

　　他的心脏像被人掐住一般窒息缺氧，秦吉海低着头把他的手扯开，“在实验室的电脑里，我有幸看到过他为你写的求婚稿，估计是陈康那家伙教他的。”

　　安全门被关上了，楼梯间内只剩下了他自己，低烧的胡洛川扶着楼梯杆蹲坐了下去，看着口袋里自己买的戒指再次无声的落泪，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好不容易有勇气去接受这份感情，现在却告诉他这个戒指有可能永远送不出去，顾译林给他准备了求婚的仪式，却有可能永远没法实现。

　　“呜……嗝……”小鱼儿重新出现在他身边，这时候的胡洛川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停药了好几天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出现…我不是快要好了吗？不是说顾译林是我的药嘛？………呜……顾译林……求求你…求求你…把他带回来好不好……”胡洛川像个小孩一样揪着小鱼儿的校服，发不出声音的嗓子一遍又一遍的祈求着一个幻想出来的人。

　　空荡的楼梯间内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他发出气音的哽咽声，他拉着小鱼儿冲进病房里面，来到了重症监护门口指着里面的人“你快去和他说，让他醒来，小鱼儿，你就是顾译林，你快去让他别睡了，好不好……呵……快进去啊……嗝……。”

　　“誒，你不能进去的，你在干什么？”

　　“快进去啊，让他起来……求求你……”

　　深夜的病房顿时吵闹了起来，安保人员过来把胡洛川按倒在地上，从公共洗手间回来的秦吉海看到这一幕也被吓到了，单薄的人对着空气不断地张口说话，强壮的安保人员死死压着他的手臂，护士把医生叫了起来。

　　“别伤害他，他是顾译林的爱人。”

　　“快给他注射镇定剂。”

　　胡洛川反抗的四肢逐渐停了下来，笨重的眼皮缓慢闭了起来，在闭眼的时候他听到了小鱼儿在他耳边说“洛川，一直以来，我都很想和你并肩同行，那个闪耀的你，也是我一直追逐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