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依旧（网王）》挣渡

6、6

　　晚上一进门，里绪就扑上来邀功。
　　“小姐，今天餐盒都洗了，一次也没掉地。”我抽抽嘴角说了句“里绪长大了。”她嘴一撇 “小姐笑话我。”
　　看，奈叶捡了个多么有趣的活宝。

　　再看看家里的书架，这是上次那对有伟大志向的夫妻回来安顿女儿时买的，里面的书也是他们认为一个日本人应该明白的东西。山本夫妇怕女儿一直在国外对本国文化理解不深，回来就订购了这些书。还办了立海大学图书馆借阅证，东京大学附属图书馆借阅证，国立国会图书馆借阅证，不知他们怎么办理的，我甚庆幸还没去领取，否则上次一定被奈叶全部烧掉了。
　　其实，他们夫妻真的是伟大的人，行医救世，不分国界，不分种族。只是在记忆中一直在全托幼儿园寄宿学校随父母辗转，却难得见到父母，身边更少没有亲人，不能指责连抱怨都找不到对象，作为他们的女儿，有点悲哀。那两位伟大的高材生为了理想脱离家族当年闹腾的很凶，如今不知为什么又把女儿送回日本，偏偏还告诫女儿尽量不要去找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早知这样，让她一直在一个地方成长，不是更好吗？大概天才和常人的思维是有极大的差异。

　　“小姐，现在里绪也学会了骑自行车，晚报也能送两个街区了，您晚上就不要去洗碗了吧？别人家和小姐一样大的孩子放学都是自由活动的。”里绪边按摩边念叨。
　　我知道她这阵子的努力，以前不会骑自行车时，每天送晚报用走的，一共一百多户她满满走三个小时，后来走熟练了就用跑的，是个傻女孩。
　　那天是周末，早锻炼回来发现里绪出人意料的已经起床，正托着腮帮子发呆。朝夕相处我自认对她有所了解，越来越觉得她可爱。自己从没有被当做小孩子教养过，如今见到单纯率真的她，好像要弥补什么遗憾一样，不自觉的加倍宠爱她，唔，我用了宠爱这个词。
　　“里绪，发什么呆？”我问她“准备洗漱啦，早饭马上就好。”“小姐，今天开始教里绪骑自行车吧”“里绪想学？好啊，我们先吃饭好不好？”“里绪说真的啦”“呵呵，好啊，摔疼了不许哭哟，那一会儿我们就去公园？”“嗯，里绪学会了就可以送两个街区了。”我乐了，她那小脑瓜肯定是纠结了很久才敢说出来，她就是那么害羞到什么都怕被拒绝。
　　之后我牵出自行车，给她讲解了要领，她开始兴致勃勃的要上马。
　　她当时狠狠地瞪着自行车好像她的眼睛瞪着，自行车就会乖乖屈服，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可爱。
　　让她坐上车座，我站在后面扶着后座，她有些慌，一上去，脚也不踩，眼睛也不知道看哪儿，死死的抓着车把，然后车倒，她的身体还和自行车保持着一个平面。我只好告诉她‘车倒了就先下来’她稍稍松口气然后车倒地。又试了几次结果一样，好在相对我的小破自行车，她1.6的身高也算高个子，摔了几次都没压到她。
　　我想了想，自己坐在后座勉强扶着车座让里绪只管前面的车把和方向，我踩脚蹬。几次之后才掌握要领，我们在无人的林间路上来来回回骑了好几圈。
　　“好棒！小姐，里绪是不是学会了？”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神，我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快了！”
　　之后我说了二十多个‘快了’和十多个‘里绪加油’她终于能在没人的直道上快速骑自行车了，只是还不会放慢速度。这对她是个极大的收获和鼓舞。她豪气地跟我说“小姐，下周里绪就骑自行车送晚报！”
　　结果一到弯道，随着人越来越多，她摔倒了。沮丧了一会儿有斗志昂扬的和我说下周要天天练习。
　　她实在没什么天赋，学了好几次。我白天上学她在家不知怎么练习的，每晚回来都看到她胳膊和腿青一块紫一块。因为明白我们的现状更明白她的心意，所以我什么都不说，直到她骑车熟练了直到她能够接两个街区，时间也渐渐缩短。
　　我坐起来掀起她的袖子和裤管,她配合的扬扬白皙的胳膊和腿“里绪没有再摔了”炫耀一样。
　　“傻瓜。”
　　“小姐。”她委屈的嘟囔。
　　“里绪，想不想上学？”
　　“去学校吗？不要！”她坚定的摇头。
　　“怎么了？不喜欢吗？”
　　“提学校，很难过。”
　　“哦，那好吧，里绪以前上到几年级？”
　　“不知道，不记得了。”
　　我寻思着里绪的学业该怎么办。她对学校和东京非常的敏感排斥，我隐隐有种不好的猜测。不管怎么说，我不想她受到什么伤害，但是也不能就此让她放弃学习。
　　因为以前的我为了吸引父母的注意，从他们离婚开始就自学以后的知识，初二的时候已经自学完高中课程，所以那时初三的我才能把成绩信手拈来。而奈叶的学习则不像我那样循规蹈矩，她偏科偏的厉害，纵深度非常高。十一岁时，她有一阵子跟着一个教养老师学习，那是她唯一在一个地方超过一年的阶段，那位老师迷恋跳跃的数字市场，也带着她出入各股票交易所，期货市场。奈叶在金融经济方面有天生的敏感性，那一年多她看着别人的操作和数字的变动，居然就形成了自己粗浅的理论体系，她的老师在一边魔怔，她就四处听别人讨论看别人边画竹线图边念念有词，回去后再找相关书籍资料补充知识完善自己的体系，甚至也会稍稍引导老师讲解一些，当然她还停留在理论阶段，最多算结合了别人时间经验的理论。再之后又换了地方，当然也换了老师，奈叶忙着适应新生活学习新语言，很不幸的是，之后的半年她换了十四所学校，再没多余的精力和时间关注自己曾经的悸动。想到自己的半身，我总是感慨良多，是的，我把奈叶当做半身，虽然如今我就是她，但她是谁也代替不了的，哪怕是如今的我。
　　我只是不笨而已，又有点好文艺，硬着头皮拼着一口气才自学完高中课程，但奈叶真的是个天才，她偏理学经济，凡是感兴趣的都投入很大精力研究深入，虽然只是理论上。自从和她融合之后看书速度非常快，曾经好读书不求甚解，如今能更加理性的分析问题关注自我。
　　想着里绪的事我怎么又走神到奈叶哪儿了？不知道我现在的程度能不能帮助里绪测定她的水平继续学业。不管怎么说，尽力吧。
　　只是，这事儿该从哪儿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