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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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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苦没有回答他,而是走到柜台,问:“你要买什么?”
奕呈毫不犹豫的说:“昨天那种蛋糕。”
若苦的手一顿,垂眸说:“没有。”
那是她专门为纪文淅做的蛋糕。
奕呈似乎察觉出什么,凑近她笑说:“那再做一个呗,我等你。”
她本想拒绝,可抬头却看到他眼里的真切和渴望,她心头一动,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她鬼使神差的点头,“下午来拿。”
奕呈喜笑颜开,“不用,我就在这等。”
若苦懊恼的拧紧眉头。
奕呈察觉她的情绪,生怕自己被赶出去,连忙指着角落说:“我就安静的待在角落,不吵你。”
若苦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奕呈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正要转身的时候,却又突然说:“慢慢来,别又伤到手。”
若苦下意识的捂住手背,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产生一丝波动。
他……察觉到了啊?
奕呈如他所言,一大早都如同透明人般坐在角落玩电脑,若苦安安静静的卖甜品做甜品,倒也相安无事。
这样的平静延续到午后,纪文淅来了。
他沉着脸,“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若苦心口一沉。
她该高兴的,至少这证明纪文淅还在意她。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却高兴不起来,面对他的质问,她也只吐出三个字,“不想回。”
纪文淅眉头一拧,似乎没想到一直乖巧听话的若苦会这么回答他。
“为什么不想回?因为我让你跟安若颐道歉吗?”
他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若苦心口骤然生出些许烦闷,面上却不露出什么情绪,“是,也不是。”
他或许是太久没有见过这副模样的她了,竟也愣怔一瞬,才放缓语气说:“你是不是还介怀曾经的事?那都过去了,若颐也跟我说那都是误会。”
“误会?”
分不清是生气还是委屈,她竟笑了,“你是指安若颐p图造谣我出去卖还将那些假照片发到学校论坛,害我被孤立辱骂的事,是个误会?”
她抬头直视他,他却面露烦躁。
“后面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你还要念着那些破事多久?”
若苦心口如同被一只大手紧紧拽住,难受的她喘不过气。
因为那件事,她曾几次三番想过去死。
他不是不知道,可他为什么还能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
纪文淅也察觉到自己说错话,压下心里的怒火,“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若苦闭上眼睛不愿看他,指着门口的方向,“出去。”
纪文淅急了,“若苦,你别闹!抛却过去的事不提,昨天的事确实是你做的不对,一码事归一码事,你该跟她道歉。”
怒气在心口翻涌,她再也忍不住低吼出声,“我让你出去!”
纪文淅脸色一僵,这是若苦第一次赶他。
他难免有些挂不住面子,脸色也彻底阴沉下来,“若苦,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砰!”
一颗气球在他耳边炸开,吓得他浑身一颤。
若苦愕然的看着奕呈,奕呈慢悠悠的撕下手里的气球碎渣,抬眸时眼神一冷,“滚不滚?”
他的气势骇人,饶是若苦也心里一惊。
纪文淅更是吓得脸色发白,气球爆炸的轰鸣声似乎还残留在耳边,以至于他来不及思考奕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用仅存的理智咬牙看向若苦,扔下一句威胁,“若苦,你别后悔!”
他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出,若苦垂下眼眸,不愿看奕呈的表情,也不想收获别人的同情。
因为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可怜。
可她不可怜,她挺过来了。
“嘿,我蛋糕呢?”
可奕呈只是轻描淡写的问出这句话,语气自然的好像刚才无事发生。
在这一刻,她紧绷的身体一松,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让她抬头,一字一句的说:“请把地上的气球碎渣收拾干净。”
奕呈很明显的愣了下,又转为妥协无奈的笑。
“行行,谁让我吃人嘴短呢?”
看着他脸上的笑,不知为何,她心里憋闷的情绪也好受许多。
蛋糕出炉后,她用心的点缀上装饰,装在盘子上送到奕呈面前。
奕呈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子,还没吃面前就被放上一个二维码,“三百,扫码支付。”
奕呈吊儿郎当的笑,“我不会扫码,我只会转账,所以加个好友呗。”
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要。”
直觉告诉她跟奕呈扯上关系会很麻烦。
“那就赊账。”
奕呈像是故意要跟她对着干一般,顶着一张城墙厚的脸皮无所畏惧的盯着她。
她心里恼怒,但又别无他法,只好将自己的二维码推过去,任由奕呈加上好友。
毕竟三百块钱,对她而言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奕呈笑得如同偷了腥的猫,午后的光恰好照射在他的脸上,她心口一颤。
他长的还挺帅。
察觉自己想法不对,她垂下眼眸将准备好的咖啡放在他面前:“谢谢。”
这是刚才那件事的谢礼。
奕呈的目光落在她黑长睫毛上,睫毛扑闪一下,似是落在他心头,看的他心头发痒。
若苦直起身,黑长的碎发遮挡住他的眼,他骤然回神,略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没事。”
若苦疑惑的歪了歪脑袋,觉得这个人真奇怪。
该不好意思的时候不会不好意思。
不该不好意思的时候反而不好意思了。
“老板呢?”
身后传来客人的声音,她连忙回去忙活。
奕呈紧绷的身体一松,低下头似是在掩饰什么。
下午三四点店里冷冷清清,由于路段不好,就连马路上也看不到什么人影。
若苦趁这个时候打扫卫生,扫到奕呈的位置时,奕呈识相的抬起双腿,这让原本打算忽视掉这块地方的若苦只能弯腰将扫把伸进桌子底下。
风一吹,T恤下白嫩纤细的肌肤若隐若现。
奕呈别开脸,握拳抵唇克制着不让自己回头看。
若苦抬头正好瞥见他微红的脸颊,问:“很热?”
五月份的天即使热,可店里开着空调,倒也热不到这种地步。
奕呈抿了口咖啡,故作自然的说:“还行。”
“叮——”
有人进来,若苦以为是客人,连忙放下手中的扫把。
转身看去,却是一个面相不善的中年妇女。
“若苦,下个月的房租你打算什么时候交?”
若苦眉头微微一皱,“张姨,我们不是说好月底给下个月的房租吗?”
“现在不行了。”
张姨在店里打量一番,咕哝一声,“谁知道你这店什么时候开着开着就倒闭了。”
她坐在空调口吹风,凉风吹走她心底里的燥热,她说话的语气也平和许多。
“若苦,不是我为难你,而是现在这情况你也知道,如果你突然间跑路,我也不可能在一两天内找个新的租客,那我这房子空下来一个月得亏好几千块钱。”
“我跟您签了半年的约,还有押金在您那,这房子我一定会继续租下去,就算不租我也会提前跟您说,不会突然跑路的。”
“那可不一定!”
张姨翻了个白眼,“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说话跟放屁似的,你万一说跑就跑,我找谁说理去?”
她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边抖边说:“既然你下个月一定会续租,那这钱你早给晚给不都是给吗?”
若苦抿紧双唇。
这钱不是她不想给。
而是给了,她连活下去的钱都没有。
张姨似乎看穿她的窘迫,凑过来问:“你不会是没钱交房租吧?”
她眼睛一瞪,“那我更不可能放心你下个月还能继续租下去。”
似是想起什么,她连忙说:“先说好,如果因为你的原因没跟我租够半年,那这押金我也是不退的!”
她有恃无恐,“毕竟这可都是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
“既然你都知道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那也该知道什么时候交租金也是合同上写的明明白白的事。”
奕呈叼着根棒棒糖缓步走来,站在若苦身旁跟她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像是无形中在给予她勇气。
“就算她真的租不起,那也是月底的事,你现在急什么?”
若苦心头一暖,却又带着困惑和不安。
他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帮她?
张姨被堵的哑口无言,只能梗着脖子问:“你又是谁?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客人。”
奕呈盯着若苦,笑容玩味,“只是客人。”
不知为何,若苦的脸上有点热。
“一个客人你多管闲事什么?”
张姨怒气冲冲的站起来,也心知自己的话站不住脚,便冷哼一声说:“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这些小年轻计较。”
她看向若苦,“丑话我说在前头,如果到月底你还不能把下个月的房租交上来,那我就默认你无法续租,没租满半年,押金不退,你也给我收拾东西滚出去。”
扔下这句话,她夺门而出。
若苦垂眸,低声说:“谢谢。”
甜品店的生意并不好,一个月的利润只能勉强维持开支而已。
之前如果房租不够,那都是靠着自己的钱垫上,可现在她的钱也垫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