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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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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甜香的面包店。
孟顾终于谈好了一桩买卖。
他摇晃着杯里的茶叶,胜券在握又矜持地露出热情、友好的笑容。
微微抿了口醇香的酒液,睫毛在玻璃杯面上投出倒影,他漫不经心地注视其中,想着得到的百分之三的生物研究员该投入哪些实验室。
思维发散,出于某一刻不知名的理由,他的余光瞥到不远处的木桌上看书的休闲装女孩。
她好像比他来的早吧?
孟顾放下瓷杯,身旁的保镖立刻剖有眼色的倾斜酒瓶将杯子倒到七分满。
琥珀色的澄澈红酒温驯地呆在杯里。
合作者说了些什么,孟顾心不在焉地回应了过去。
他脑海中觉得有重要的东西被忽略了。
他细细复盘自己刚才的交谈,索要的条件几乎全被满足,出门时也未有遗漏样品,但神经末梢的直觉使他不得不怀疑是否有任何他没有想到的地方。
直到桌面微微晃动,合作者想要去前台购买些食用面包,孟顾才从怔愣中抽离。
他微笑道:“我也正要去买些,让我来吧。”
他优雅地站起身,理了理西装的褶皱,谢绝保镖的陪同独自来到前台。
“两个巴达纳慕斯蛋糕。”
“两个巴达纳慕斯蛋糕。”
他诧异地偏头。
是看书的那女孩。她也喜欢吃这个吗?
人的爱好相似很正常,他没有多想。
三个蛋糕是同一时刻呈上的,他和女孩各自端起蛋糕就准备转身离开。
“哎呀!”女孩惊呼一声。
孟顾垂眸,女孩的蛋糕掉在了地上。
软烂的黄色糕体像章鱼般碎开,女孩心疼的蹲下身去拾起托盘。
孟顾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头走向保镖的方向。
但还未等他走到保镖身后,却先看见了他们惊恐地张大了嘴巴。
他下意识地扭头顺着他们的视线望过去,那女孩恰好也看向他,仿佛偷腥成功的幼猫般灿烂的笑着。
嘴角咧到脸的边缘。
除了表情有些怪异外,他没有看到其他不妥的地方。
可周围人的惊慌是实实在在的。
他迟钝的察觉到什么,低下头,他的肚子、他的肠子、他的心肝脾肺肾沿着他的小腿肉流到了褐色的地板上,银色刀叉缠绕着脏器,仿佛等待食客的品尝。
新鲜的冒着热气,竟然还有些令人晕眩的浅紫色光泽。
孟顾是个喜欢收藏艺术品也懂得欣赏的人,圈里称呼他为小孟艺术家。
他虽然谦虚推脱,也暗自自得于自我审美情趣的脱俗。
眼前的景色抓住了他的眼球,他沉醉的痴迷这幅色彩斑斓的油画。
一部分保镖冲上前扶住他,另一部分冲出门寻找消失的女孩,还有人在呼叫急救车。
*
液晶电视在播放着当红政客的亲弟弟被谋杀的惨状,当事人却和她的同伙坐在店的对街吃着酸辣粉丝。
“说真的,你怎么还吃的下去啊?”
野玫瑰道,“难道不会联想到其他相似的东西吗?”
她目光移向电视屏幕。
埃兰头也不抬地解决着碗里剩下的辣椒。
坐在她们对面的陈克笑呵呵道:“年轻人胃口好啊。”
埃兰打了个饱嗝:“他满意吗?”
她没有明说,但三人都知道是上次任务的雇主。
陈克从桌底下推过去一个手提箱,“有种宿命论的感觉,他很喜欢。”
埃兰没有说什么,用手机又点了碗粉。
“三十六块,记得报销。”
陈克:“不我问问原因吗?”
埃兰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不关心这些的。”
陈克摊手,耸肩。
“你是个很优秀的员工,优秀到令人忌惮。”
“包括你?”
陈克:“当然。”
“你或许需要找些其他的兴趣,不然老是干同一件事会无聊的。”
野玫瑰翻了个白眼:“不要为你揽不到活找借口。”
陈克无奈地微笑:“被你说中了,我撒了谎。”
“那位非常愤怒,”他压低声线,“他下单要求的是尽量不引起关注,而我们的小姑娘却让这件事变成了都市恐怖故事。”
埃兰拎起箱子打开,里面空空荡荡。
“联邦的人真是群恶心的生物,明明是把我们用完就扔,嘴上还要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野玫瑰道,“上上上次的某一次,也鸽了我。”
“合同上谈好了条件,背地里要我做的更狠些,出了事就仗着没录音翻脸。”
埃兰对着陈克说:“你该拒绝他们的委托了。”
陈克:“公司派下来的,没办法。”
他们是生物公司的外包员工,杀手和她们的联络员,上周为一名联邦要职官员执行了刺杀任务。
野玫瑰道:“那人惹到他哪了?”
陈克点了根烟:“没说。”
“知道又有什么用,也许你我在某一天也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好歹有家人收尸,我们能有个全尸就是走了狗屎运了。”
野玫瑰:“收起你的乌鸦嘴。”
陈克:“因果报应罢了。”
野玫瑰抄起箱子就朝他头上砸:“不会说话就撕烂你的嘴!”
埃兰取消了订单。
警戒带外穿着黑金制服的执行队在保护现场。
有些附近教堂的僧侣站在线外诵经。
几人站在街上远远看着。
野玫瑰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别找我别找我我只是正常上班我当时只是放哨。
她睁开眼睛,看向身旁的女孩。
埃兰是她的同行,准确点叫同事。她加入公司有四年了,从没听到过她这位同行的败绩。据小道消息传埃兰的真名是编号007,是实验室基因编辑的产物。
野玫瑰看着埃兰略微带笑的侧脸,和初见时得知她是同行时一样惊异的心情滑过她心底。
究竟是怎样的怪物,才能在平常女孩一样的外表下顶着颗毫无忏悔的心脏。
她出神地想了一会,突然惊觉女孩正看着她。
埃兰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心:“小玫,你还好吗?”
野玫瑰僵硬地扯出笑容:“啊,没事,刚刚在想晚饭吃什么。”
“对哦,”埃兰道,她的神情却又低落下去,“都怪他们没结尾款,都没钱吃饭了。”
陈克吐了口烟圈:“得了吧,你差那几分钱?”
埃兰伸了个懒腰,随口道:“你又不了解我,怎么知道我不差呢。”
陈克顿了顿,“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埃兰走了几步,“哦?”
“我肯定,”陈克道,“你想单干了。”
“这么多年了,没有哪个员工可以脱离公司的掌控。况且,你出去了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