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在八零年代自强不息（穿书）》齐氏孙泉

9、晋江原创首发09

　　为了一口豆腐，一家人忙了四个小时。

　　等待冷却定型，姚胜男干脆将作业都拿到了厨房，在灶台边撅着屁股写。

　　头一次做豆腐，穆青也把握不了时间。

　　“差不多了吧。”穆青掀开模具里包裹豆腐的布料看一眼。

　　“好像吧，先打开捏一捏，实诚了就是好了。”

　　穆青伸手戳了戳，能清晰感觉到弹性。

　　“应该行了。”

　　没有装豆腐的托盘，直接在模具里将豆腐切割好，小心翼翼的用铲子取出来一块豆腐，放在树桩子做成的菜板上，一家四口围在一起。

　　穆青闻了闻豆香四溢的豆腐，带着几分期盼的看向李桂芳。

　　“奶，您先尝尝。”

　　李桂芳笑得合不拢嘴，忙用筷子夹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

　　尝了半晌似有犹豫。

　　穆青只道：“咱们做豆腐是要往外卖的，奶，咱们就当是买来的豆腐。不然别人买了第一次，就不吃第二次了。”

　　李桂芳原本不想打击第一次做豆腐的孙女，听此言，直言道：“味道还是不错的，就是太老了。应该是压的时间长了。”

　　穆青也松了口气：“就是说，放石膏的比例是没错的。”

　　“嗯，应该就是这么放的。”

　　“老了也有老了的吃法，这一块晚上蘸酱吃，再拿熬个白菜。剩下的……要我说干脆再压一压，直接弄成豆腐干，到时候切片也好吃。”

　　晒干的豆腐干，跟做豆腐时直接压成豆腐干味道是不一样的。各有各的滋味。

　　“不给人送出去点？”李桂芳问。

　　“没名儿再送吧。不好的送出去弄不好反遭埋怨，何苦来哉。”穆青也尝了一口豆腐，确实偏硬了。

　　这豆腐，压成豆干，若是稍微老一点的豆腐都不难吃。但这种介于中间的就差很多了。

　　胜男和拴住也忙跟着尝了尝，但也只会说香。

　　然后两个孩子就你一口我一口的把一整块豆腐都吃了，根本不用等到晚上蘸酱吃。

　　穆青对此也是哭笑不得。等到晚饭时候，那两姐弟都快吃腻了。

　　白菜熬豆腐，在普通不过的一到家常在，对于姚家来说，也是许久不曾吃的美味。白菜偏甜，跟豆香味混合一起，会有一种特别而又香醇的滋味。一盆菜上桌，一家四口一点没糟践，剩下的菜汤都拌饭吃了。

　　“以后是不是天天都能吃上豆腐。”姚胜男吃的鼓起了肚子，满足的摸着肚子笑的尤为幸福。

　　李桂芳心情也极好：“等你天天吃就腻了。烧瓷的用破碗，越是有，就越不喜欢了。”

　　这话倒是实理。

　　那些豆腐最后压了一天，傍晚时候已经丫的很实了，拿出来后很快变成了褐色。将其摆放在链子上，奶奶生怕老鼠偷吃，直接挂在房梁上了。

　　家里虽然有东西屋子，但一家人都睡在东屋，西屋用来堆放杂物了。

　　夜里炕烧热，穆青刚进被窝，就被姚胜男拉了一下背心。

　　“咋了？”

　　“豆腐真能卖钱吗？”姚胜男问。

　　“为啥不卖钱？”穆青反问，

　　姚胜男没说话了，穆青添了句：“不卖钱你也给我去上学。家里不缺打杂烧饭的，那也不值钱，正经值钱的，是咱家里头出个大学生。等你戴着大红花回村，看谁还敢瞧不起咱们家。”

　　姚胜男需要一个明确的目标。

　　她是知道读书念书好的。可村里普遍不认可这个说法。在村里普遍想法里，都觉得念书是浪费钱，孩子去年几年书，人几个字不当睁眼瞎就够用了。能上大学的，那一定是天选之子，五个月会说话，一岁能认字的那种天才才有可能值得家里砸锅卖铁的去供。

　　事实是，不是天才才去上大学。而是一个人上大学后，不论他过去多平庸，在村里总会将其美化的不切实际。所谓砸锅卖铁去供，其实也没多少钱。大学穆青还不清楚，可初中高中的学费都不高，像他们家这样的家庭都能凑出来。

　　所谓的砸锅卖铁去供应，其实是将孩子如果不上学，而是下地干活，甚至去城里打份工能赚的钱也算进去了。

　　受到村里的这种想法，姚胜男多少也会觉得读书就等于给家里增加压力。用不重要的事情，非但不给家里增加什么，还要牺牲家里的付出。

　　所以，穆青要给她一个信念。

　　姚胜男不再说话，猫在被窝里了。

　　第二日一早就试着又做了一份，因为都用的最小模具，做的并不多。

　　这一次稍微有点嫩，但卖相已经相当好了，用来卖也没什么问题了。

　　自家只留了两块来吃，就给平日处的好的送去几份。包括一个院子里的赵家。虽然刚闹矛盾没多久，但后面俩月都要靠着赵老二来拉磨，给别人不能少了他们。

　　赵家家是李桂芳亲自送的，还剩下六块豆腐，穆青就全自己包揽了。

　　她到底不是原主，就算继承了原主记忆，也只是知道有这些，跟自己亲自接触是完全不同的。

　　自家是一个老太太带三个孩子，日子过得苦。邻里亲朋其实也没少帮衬。

　　穆青刚从山上下来那几天，村里不少人去看，送豆腐的人家，接班都见过面，倒也不怕有什么不妥。

　　挨家挨户的走过去，走马观花挨个看去，将脾气摸了个大概。

　　其实姚家还是有几房亲戚的。只是自大原主父母去世，生怕被他们一家拖累，就纷纷疏远了。

　　其中甚至有原主爷爷的亲兄弟家。关系也只停留在见面打声招呼。

　　真正会给他们家送些吃的，帮忙干活的，反而是生产队时期交情好的人。

　　穆青最感兴趣的，还是当初跟原主母亲是闺蜜的一个阿姨。叫什么名字不清楚，只知道夫家姓李。穆青打小叫她李婶儿。

　　穆青端着豆腐一进院子，就看见正洗衣服的李婶儿。

　　“青儿咋有空过来。”李婶忙起身，将受伤的泡沫都抹在了裤子上。

　　穆青抬了抬手里的豆腐：“家里做了豆腐吃不了。”

　　李婶儿今年才四十多。也许是日子过得红火，人也满面春风，圆脸，略丰韵，穿着浅青色碎花短袖，走路时候衣服一动一动的，还能看见被晒得黝黑的脖子和衣服里面泾渭分明的分割线。

　　“你这孩子！豆腐吃不了晒干不就行了。这送东送西的，也不想想平日里谁往你家送东西。”

　　穆青笑道：“这不是想着卖豆腐赚点钱吗？正好也让您帮忙尝尝咋样。有点嫩，但吃着还行。您帮我看看能不能卖钱。”

　　李婶儿将人拉近屋里，先找了个小盆，将豆腐放进去。

　　“咋寻思做豆腐了呢？你奶也是会研究，”用筷子掐了一点豆腐吃紧在嘴里，“是嫩了，不过卖也行。”

　　穆青道：“这是作第二次，下回应该就没啥问题了。”

　　李婶儿看着豆腐沉思些许，道：“要是真做起来了，肯定能卖钱。咱们村有两三年没看见豆腐了。这个麻烦没人做。加上快入冬了，等入了冬，你家做冻豆腐肯定也不愁卖。还可以做豆腐脑，干豆腐一类的。只是……豆子你家有了，可点豆腐的东西够吗？要是买的人多，那点豆腐的也要不少呢。”

　　穆青也未这事发愁呢：“不瞒您说，这豆腐我是用家里石膏像磨了点的。听人说这个吃多了不好。就是不知道乡里供销社那边能不能买到。”

　　“玄，不过我家你小嫂子的娘家哥在供销社那边干活。现在他们小夫妻回娘家了，等回来我给你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帮忙在供销社里近点。”

　　穆青咋也没想到这事情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那真要好好歇歇您了。”穆青道。

　　李婶儿摆摆手：“成不成还两说呢。”

　　“成不成这份心意也到了。那都是帮了大忙。”穆青清楚姚家日子困难，村里人虽然待人和善，却也都怕帮过以后什么忙都上门去麻烦，影响人家自己日子。再有怜悯之心也只能观望。

　　穆青不需要那份怜悯，能帮她的，她都会十倍百倍的帮回去。

　　“那……你家谁拉磨？”李婶儿问出了关键。

　　穆青笑道：“是赵二叔帮忙。”

　　李婶儿对此事，奇怪倒也不奇怪，只是低着声音感叹了一句：“看不出他还有这么给热心肠。啊，我没被的意思，就是想着要没人拉磨，我让我家你哥过去帮忙。”

　　“以后的吧，我们说好了让赵二叔拉两个月磨。要是过了这个时间豆腐还能做下去，我这边就花钱雇小哥去。”

　　“这话说得，咱们还提什么钱不钱的。”

　　穆青没再多留，也怕李婶儿多问，她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可终究不是原主，旁观者清，在自家还好，出了门只是多说多错。

　　李婶儿是个热心人，不到两天的功夫就找过来，说给谈妥了，下周进货时候能给进一批，但不多，用完了去打声招呼再进就是了。

　　李桂芳特意将当天做出来的豆腐都送过去作为谢礼，李婶儿也没白要，硬是塞给李桂芳十个鸡蛋带回来。

　　等到确定供销社那边进好货了，正好是赶大集哪天。一大早李桂芳就起来烧水。甚至还把原主母亲留下来，放了三年的雪花膏出来。

　　将仨孩子从被窝里拉起来，还一人给抹了一点雪花膏。

　　这差不多是分地以后第一次去赶集。根据原主记忆里听同村的小媳妇们说，今年集市上因为管的宽松了，多了好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