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皇》妖灵惑星

5、第五章 征途启幕

　　不管心里是否还有点名为怨念的不甘，顾悠然终究是在这具据说可以变得很强大的身体里寄居下来，并努力修习玉简中的东西。
　　日月轮替时光匆匆。当顾悠然终于从那晦涩的功法入门中抬头，并勉强将自己一身白森森的骨头变成人形时，她终于对着夕阳长叹一声，并毫不犹豫地推开栖身之所的破烂木门，对着拂乱自己发丝的晚风微微笑着，然后飞速开始查探四周的旅程。
　　暮色渐浓，那些在白日里显得清晰的轮廓逐渐被夜色遮掩。若放在以前，没有灯火帮助的顾悠然定然无法看清周围的一切，但此时，借着之前修炼而成的一点灵力，前世仍在近视的她此刻却体会到“目光如炬”的好处。
　　她嘿嘿笑着，信步走着，但越走，先前的那份从容与舒适便越发淡去。
　　这这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啊！一点人烟存在的迹象都无，连续推开几户人家虚掩的木门，所见到的皆是染满灰尘的衰败景象。
　　走过了小半个村子，当一个活人都不曾见到后，顾悠然挫败地抬手抚额，顺便呼叫沉眠在自己意识海中的孙大圣。
　　“师尊大人，可否告诉徒儿，此地究竟是何地？阴气森森，杳无人迹，容不得我不生出不详的预感啊。”
　　顾悠然话音刚落，脑海中就传出一阵懒洋洋的声音：“小悠然，我该赞你的判断力吗？此地在百年前曾是繁华无双的一国之都，可惜一场天祸，此地再无人烟。”
　　“天灾人祸啊……”顾悠然若有所思，“不过是怎样的灾厄才会有眼下这样的结局？我刚才随便进去的几间屋子，桌子上都摆放着碗筷与食物，而那些地方虽然布满灰尘，但那些饭菜却神奇地没有丝毫腐坏的迹象。由此可知，这村子的所有人是在用餐时间突然发现了什么事情而匆匆离去，至于食物不腐的原因，我猜是有人使用了什么奇怪的法术吧。”
　　“虽不中亦不远矣。”孙大圣轻声笑着，“既然有了怀疑，为何不循着自己的猜测前去寻找一点线索？”
　　“就我现在的力量？”顾悠然撇嘴。
　　“小悠然，打不过咱难道不会逃吗？再则，你不是最喜欢说一句话——不经风霜，怎么能傲立冬雪呢？”
　　顾悠然若有所思地点头，过了半晌，惊道：“师尊大人，貌似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说过这句话吧，您是怎么知道的！”她说到此处颇为悲愤，“您答应过我绝不翻看我以前记忆的！”
　　“哈、哈哈。我真的没看啊。”孙大圣干笑两声。
　　“信你才有鬼。”顾悠然翻了个白眼，很不华丽地诅咒着。
　　“那个，我能量消耗太多，现在体虚乏力，以后若无大事不要随便叫我啊。我静养去也。”话音甫落，他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论顾悠然如何呼唤如何嘀咕，都不见他再出现。
　　顾悠然挫败地敲着自己的下颌，随即抬眼看着四周的苍凉景象，认命地去寻找自己也想知道的真相——她明白，自家师尊绝不会无缘无故将她丢在此处，而自己偶然间发现的异常背后，应该也指向某些颇具深意的线索。只是，为什么孙大圣的性子会这么恶劣啊！明明就知道真相的他难道不能直接告诉她吗！

　　晚风渐急，吹动顾悠然身上白衣，猎猎作响。她盘膝坐在整个村子正中的位置，双手置于胸前，手掐法诀，凝神探查，祈望寻到村子上方有丝毫法术残存的气息。然而任凭她如何努力，却嗅不到分毫异常的气息。
　　幽幽一叹后，她挫败地睁开眼，忍不住怀疑之前的推断只是自己想多了的结果。就在她缓缓起身，准备回到自己前几日休憩的地方，收拾自己那少得可怜的行李准备踏上西天取经之路，研究一下这世界中的唐三藏是怎样的存在时，一缕香味从村外缓缓飘来。
　　闻到这样又熟悉又让人回忆的味道，顾悠然双眼骤然发光，而脚下更是凭空生出一缕清风，之前无论怎样努力都只能使出半吊子的“御风术”在这一瞬间福至心灵，十分完美地运用成功。
　　但顾悠然却顾不上庆祝，而是一路向香味传来的地方奔去。
　　远远的，一点摇曳火光在夜色下蓦然出现，而在那篝火上，赫然立着一只烤全兔。只见那兔子的表皮因为涂抹了各式酱料而显出金黄的色泽，外焦里嫩的质感让人一眼望去便觉得食指大动，而凑近一看，更觉得那烤兔子是如此的鲜美诱人。
　　顾悠然在篝火边来了个紧急刹车，飘飘白衣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折出一个优雅的弧度。她热切的目光在四周逡巡一圈后缓缓下移，看着那个只到自己腰间的小鬼头，讨好地说道：“小朋友，请问这兔子是你的吗？”
　　那位一只手正握在树枝上小心翻转着兔子的十岁小童闻言大骇，手忍不住一抖，那兔子立刻扑向火焰的怀抱。
　　顾悠然双眼微眯，也来不及跟兔子的主人打声招呼便直接出手。只见她长袖轻扬，于空中迅疾划过，随即探向那只香喷喷的烤兔，一卷一带，那只兔子便已落在她手上，而她身上轻盈的布料却分毫无损。
　　“好香。”拿到兔子，她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它凑近鼻端深吸几下，随即赞叹地吐出两个字，并星星眼看着一侧正呆呆看着她的小孩。她轻咳两声，努力挤出几声温柔的声音，“小朋友，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你家呢？”
　　一边说着，她的目光仍是落在手中的烤兔上，只觉得好想好想在上面咬上一口。苍天见怜，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就不曾吃过一顿正常的饭了——身为白骨妖，她本就不需要食用东西，偶尔嘴馋也只能采摘院里果树上的果实充饥，而那些曾经喜欢的各种食物，唯有在梦中相会了。也曾在嘴馋得郁闷的时候懊恼，自己怎就不学点厨艺呢，可是一想到自己摧残厨房的丰功伟绩，这点心思也早就随风而逝。
　　“我不叫小朋友。”一边的小孩见顾悠然觊觎着自己刚刚烤好的兔子，不但一点生气的意思也无，反而露出几分兴奋的神情，“小悠然你要是喜欢，就全吃了吧。”
　　顾悠然浑身一僵，立刻换以探寻的目光盯着眼前这个小鬼，“你究竟是谁？！”同时在心里骂着自己的愚蠢。此地渺无人烟，她早该料到此人绝非普通人物，但她居然被美事蒙了心肝，若不是对方暂时无意与自己作对，自己岂不是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那小鬼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顾悠然，听到对方怒斥自己的声音，颇为委屈地言道：“我是筋斗云啊。”
　　“筋、筋斗云！”顾悠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拎着兔子绕着小鬼头走了两圈，“证据呢？”
　　“我本来的主人是大圣。但是大圣在进入你识海中休息后，便将我送给了你。他还说，你生平无其他嗜好，唯爱美事，只要我能学得一手上好厨艺，你绝对不会赶我走。”说完，为了证实自己话语的可信度，自称筋斗云的小鬼还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菜谱，“为了达到大圣的要求，也为了不让小悠然你赶我走，我特意前往繁华的城镇学会了很多菜肴的做法。今天作为初次拜会您的重要日子，我本来想做一桌美食当见面礼的，可惜这里条件简陋……”
　　顾悠然听到这么一番话语，之前的惊吓与怀疑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她敛起一直聚起的灵气，随手撩起衣服下摆便盘膝坐在火堆边，笑意盈盈，“其实我很喜欢烧烤的。”
　　“那就好。”小鬼头松了口气，捧着脸坐在一边。
　　“所以你多烤几只没关系的。”顾悠然撕下一只兔子腿，一边啃着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
　　小家伙原本稳稳呆在手掌上的小脑袋一划，脸上难掩几分错愕，“小悠然，你这样的形象……”
　　顾悠然嘿嘿笑了两声，“第一，你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在自家人面前，要形象干嘛？”
　　小筋斗云听到这句话，用力扑闪着眼睛，并飞快扎进顾悠然怀中，兴奋地环住她的腰，同时不断将脑袋在她腰上蹭啊蹭的吃豆腐。
　　顾悠然眉梢轻挑，将油腻腻的爪子伸出拎住对方的衣领将它用力往外一丢，“第二，你不是师尊大人，所以你不可以学他叫我小悠然。主人、大人、殿下、前辈这几个称呼你觉得哪个顺耳就用哪个。”眼见对方的眼泪迅速盈满眼眶，她慢悠悠加上一句，“如果你要是反对可以回去师尊身边啊。”
　　于是小筋斗云默默地点头，再十分委屈地蹭到顾悠然身边，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了声：“殿下。”
　　“真乖。”看着气鼓着双颊的小家伙，顾悠然忍不住在他脸颊双侧都用了吻了一下，“你有没有名字？”
　　原本还垂头丧气的小筋斗云兴奋地捧着自己的脸颊，用力摇着头，“大圣一直都懒得给我起名字，殿下你帮我想一个吧！”
　　“这样啊。”她含笑的目光在对方胖乎乎的脸蛋上转了一圈，“那你就叫棉花糖吧。”
　　“棉花糖？”
　　“对啊，那是一种跟小棉花你一样可爱的东西哦。”
　　“是这样啊。”小筋斗云听到这个解释立刻兴奋起来，他蹦跳着跑远，“我再去抓几只小动物回来烤给您吃。”

　　看着小棉花一蹦一跳地跑远，顾悠然含笑的唇角却渐渐抿直，“师尊大人，不要告诉我您现在正巧在睡觉。”
　　“啊哈，乖徒儿召唤，我怎敢不出现？”
　　“您为何把它送给我，难道您唯恐天下人不知道我与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吗？”
　　“这天下暂时没有人知道筋斗云拥有化身为人的能力，至于在什么时机用什么方法点出并得到你想要的结果，这便是你的事情了，小悠然。”
　　“师尊。”
　　“嗯。”
　　“我真的没有被你算计吗？”
　　“哈哈，你觉得呢？”
　　“我觉得答案是肯定了。”
　　“啧啧，你既然得出了结果，为何还来问我？”
　　“师尊，为什么是我？”
　　“小悠然，我当初不是说过了，偶然遇上的啊！”
　　“是吗？”顾悠然微微一笑，负手而立，却是不再追问。
　　有些答案，终究是需要自己一步步去探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