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翻身了[快穿]》城中楼

16、红楼迎春16

　　正发愁该问谁去，黛玉忽得从外面进来，“哟，姐姐怎么愁眉苦脸的，瞧这小脸蔫儿的和厨上那干巴的江白菜似的。”

　　“妹妹就别打趣我了。”甄思面上掩不住的沮丧。

　　“昨儿听宝玉说妹妹得了广陵散的半部残谱，日日忘寝废食的钻研呢，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黛玉拿帕子扇了扇，边走过来坐了，边道：“正月都快出了，你屋里怎么还烧着火盆子。”

　　绣橘端了茶来，“林姑娘快尝尝我们姑娘新得的茶，叫什么恩施玉露，探姑娘和惜姑娘吃了都赞不绝口呢。”

　　黛玉接了茶，笑道：“好丫头，去吧，我和你家姑娘说说话。”

　　屋里没别人了，黛玉这才道：“我是想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不是听说你的丫头来找鸳鸯么，这才想着走一趟。”

　　甄思听着眼前一亮。她怎么把黛玉忘了，黛玉日日住在老太太屋里，肯定能听说点什么。

　　想到这里，她也不扭捏，直接把前儿凤姐告诉她的话说了。

　　“到底事关终身，我哪里能不急。”

　　“我理解姐姐的心情，若是旁人我自是不屑做道人是非的小人，不过此事关系姐姐，所以才多听了一句半句。”黛玉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甄思心急，忙说道：“妹妹为人正派，人尽皆知。所以到底你知道了什么？”

　　黛玉道：“凤姐姐说有个李家与姐姐提亲，其实是两个李家才对。除了珠大嫂子的堂兄弟，还有个琏二哥的表兄弟。”

　　这就对了。贾赦肯定早和贾母提过了，只是不知贾母的意思如何。

　　甄思也不瞒黛玉，“琏二哥的母舅家，我曾听父亲身边的人说起过，据说一家子现都在禹杭老家。不知老太太更青睐哪一家？”

　　“自然是珠大嫂子的兄弟了。”黛玉不假思索道。

　　她听外祖母说过禹杭李家的情形。连贾家这样的功勋世家都忌讳三代而斩之言，更别说李家这种曾获罪流放的家族。三代不得科考，三代之后便是有英才降世，人脉关系、家族传承又还能剩下多少？

　　“这么说老太太是选定珠大嫂子的娘家了？”甄思心底沉沉地问道。

　　“那倒没有。”黛玉摇头道，“大舅舅一心想把姐姐许给禹杭李家，所以外祖母正为难呢。”

　　她说着拉了甄思的手，“不过姐姐也别急，外祖母是真心疼爱你，肯定会说服大舅舅的。”

　　甄思不露心思的点头。

　　晚上她一个人躺在床上，难得有些失眠。

　　原本觉得只要不是嫁给家暴男孙绍祖就算完成任务了。如此禹杭李家也算是个难得的好归宿。不想如今又来了个金陵李家。

　　两家孰优孰劣还真有些说不准。

　　两个夫婿人选，一个可能将来为官做宰，但也有可能早逝；一个终其一生都是白身，家族男子三代还不得做官。

　　甄思在脑海里天人交战几个回合，最终还是决定以稳妥为主。

　　打定了主意，她扬声喊了绣橘进来。

　　“姑娘，可是口渴了要喝水？”绣橘披着半旧的小袄，举着蜡烛进来问道。

　　“不喝水。我交代你一件事。”甄思示意她走近一点，轻声道：“你明儿悄悄找一趟乌嬷嬷，让她将上回的话透给二哥哥知道。”

　　绣橘听得迷迷糊糊，不知她在打什么哑迷。等天亮了，又特地确认了一回才出门。

　　甄思心里算着不出三日，凤姐肯定要再找她。

　　不想才过了一日，凤姐就来了。

　　“二妹妹，你这几日怎么不到我家去了。昨儿你二哥哥买了一头好鹿肉，孝敬了老太太、太太、老爷们，剩下的都在我们家了。走走走，去嫂子家吃烤鹿肉去。”凤姐好一副热情好客的模样。

　　甄思故作迟疑道：“嫂子不请三妹妹和四妹妹一起去？”

　　凤姐儿道：“人多肉少，今儿我只请妹妹一个人，明儿再请旁人。”

　　“姐姐好意，我自是恭敬不如从命。”

　　姑嫂两个亲亲热热的到了家。让甄思先坐下吃茶，凤姐姐便风风火火的张罗酒菜。

　　“我又不是什么贵客，凤姐姐快别忙了，让底下的人做去。”甄思一边逗着大姐儿说话，一边与凤姐道。

　　凤姐这才顺势坐在甄思旁边。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家常，平儿来说酒菜备好了，凤姐儿便携甄思入席。

　　吃了饭，凤姐又让平儿给甄思端了茶来，一面暗暗打量她的神色，一面问道：“上回我与妹妹说的事，妹妹到底是如何想的？”

　　“什么事？”甄思目露茫然。

　　“哎呀，就是妹妹的终身大事啊。”凤姐心急的提示道，“珠大嫂子家。”

　　甄思霎时面色通红，“凤姐姐，你又来取笑人家。”

　　凤姐忍不住凑近，“好妹妹，上回是嫂子的不是，今儿我是真心问你，说实话这门亲事妹妹可愿意？”

　　“婚姻大事，自当遵从父母之命。长辈们深谋远虑，能与珠大嫂子家亲上加亲自是极好的。”甄思含羞带怯的道。

　　“………”凤姐满腔的盘算有些说不出来了。

　　“二妹妹，终身大事可不能草率。”凤姐干巴巴道，又很有过来人经验的说道：“你现在年纪还小，其实不必急着定下来，还得多瞧几家才成。”

　　“是，凤姐姐说的都是金玉良言。”甄思做腼腆之态。

　　凤姐无法只得说出禹杭李家也提亲了的事，“是你琏二哥的亲舅舅家，知根知底的人家，父母双全，人品也没话说……”

　　“是吗？这门亲戚倒是未曾听长辈们提起过。”甄思神态淡然，看不出心里的想法。

　　凤姐着急，又不好直接问。

　　只是接下来任凭她如何旁敲侧击，甄思都只一句：任凭长辈们做主。

　　眼见天色不早了，甄思不顾凤姐的挽留告辞了。

　　她一走，凤姐不禁抱怨道：“平日瞧着挺能说会道的，偏今儿一问摇头三不知，锯了嘴的葫芦似的。”

　　“奶奶真是，天底下哪有说道自个儿亲事的姑娘家。”平儿嗔一眼她道。

　　“那你说她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属意大嫂子的兄弟？”凤姐琢磨着方才两人的谈话。

　　平儿正指挥着小丫头收拾春上的衣裳，装作没听见，凤姐儿却非要叫了她过去，让帮着分析分析。

　　平儿无法，只得没好气的道：“奶奶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您说二姑娘是什么意思？也不知您究竟着了什么魔，听了二爷的浑话要将亲小姑子推到火坑里去。”

　　凤姐听着心里不由恼怒。

　　平儿却不理她，继续道：“平日里您妹妹长妹妹短的，瞧着也不是假意，怎么就偏要做这缺德事？坑了二姑娘不说，也得罪了大奶奶。”

　　说实话，这事办的凤姐也觉得亏心。一想平儿的话虽难听了些，却也不失公道。

　　当下也歇了气恼的心，低声道：“你当我不知道这是两头不讨好的差事？不过是你二爷难得求我一回，又指天发誓的说只要这事我帮着办成了，从此他便一心一意和我过日子。你说我能不答应吗？”

　　平儿闻言惊讶，要让二爷收心可不是易事，这禹杭李家真这么要紧？

　　凤姐叹气道：“你不懂，那是二爷的亲娘舅家，连大老爷都念着原配嫡妻的情分不遗余力的提携他家，何况二爷这嫡亲的外甥。”

　　“可家世到底太低了些。”平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此事不好办，“老太太便是不心疼孙女儿，也不可能白送给人家啊！”

　　这道理凤姐能不知道？

　　她们这样的人家，孩子们结亲为的是两家交好，将来在官场上姻亲之间守望相助。

　　贾家倒是一直施恩李家，可禹杭李家能给贾家什么呢？

　　凤姐心里发苦，只是到底不甘心，拉着平儿合计到半夜。

　　平儿冥思苦想之下，还真想到了一个法子。

　　“禹杭李家最大的短处便是男子不得出仕做官，二姑娘嫁过去日子难免清贫。可珠大奶奶的兄弟虽说会读书，将来中不中也说不准。

　　若二爷能保证给二姑娘一笔丰厚的嫁妆，再让老太太见见那边的哥儿，如果人品出挑不亚于珠大奶奶的兄弟，到时再让大老爷闹一闹，说不得事儿就成了呢？”

　　凤姐越听越觉得有道理，“我和二爷可不是个小气的人，只要二姑娘愿意嫁过去，不管八千一万的都是贴到自家人身上了，再没有心疼的。至于那位哥儿，我虽没见过，可也听二爷提起过，说是三岁能文六岁能诗的惊才绝艳的人物。老太太见了保管喜欢。”

　　平儿打了个哈欠，“如此可不正好，二奶奶告诉二爷写信请表少爷来，与那家的兄弟比比。”

　　凤姐等不及天亮，当即叫了贾琏回来，夫妻两个这般那般商量一番，贾琏果然打发人去禹杭送信了。